水中央————寒月
寒月  发于:2010年0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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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宰相红了脸,挥挥手要人快送大夫走。
  一干仆人也在偷笑著,欣慰玄宰相终於与紫衣结成连理了,之後再办了婚事就可以成为“夫夫”了。
  送大夫出去後,丽春园的老鸨来了。她说著昨日的生意可好了,这全都归功於紫衣,於是亲自到了相府当著玄宰相的面送了紫衣一瓶润滑膏。老鸨暧昧地看了玄宰相和伏在床上动弹不得的紫衣,一边还吹牛著用了保证身经百战,一点儿都不痛。玄宰相听著红了脸,然後是脑羞成怒地扫了老鸨出门。
  玄宰相在叮咛紫衣好好休息後,却一把夺过润滑膏,仔细地收进一旁的柜子里,然後是强作一脸镇定,事实上脸红得快烧起来地走出房。
  紫衣看了闷头大笑,却也甜在心里。
  不过……
  「痛!」紫衣扶著腰,小脸皱了一团。君哥哥酒後的睡相真不好,连连将他踢下床,害他一晚爬上爬下了好几次,不但睡不好,还终是扭到了腰!他打定主意,以後再也不给君哥哥喝酒了!
  皇宫里,皇上站在御花园的百花中,身旁站著一个卑躬屈膝的小太监。
  「小李子。」
  「奴才在。」
  「你说玄卿动心不动心?」皇上童心,一脸天真。
  小李子深深地往玄宰相府中的方向看了许久,才缓缓道:「动心。」
  「哦?真的吗?」皇上显得很兴奋,「下面,小戏子。」
  「奴才也下面,紫衣。」
  自此,宰相府里有了风波。
  04
  继“每日特餐”後,丽春园又打出“买一送一”的口号。只要点了当日的豪华特餐,就送一位小姐与之翻云覆雨。不过这次老鸨的脸有些难看,因为紫衣受伤在床,不能来打工,於是找了位麻子脸的小兄弟来代班。结果,吓得客人全都不敢进门来了,对面的妓院生意反倒是好了,这气得老鸨牙痒痒的,想直接到宰相府中将紫衣给揪了过来!
  一见客人都不敢上门,於是也打发了麻子脸的小兄弟,叫他领了薪资快点走。不过生意依然是稀稀疏疏的,老鸨也只好坐在门旁,望客兴叹了。
  就在里面的小姐和老鸨快要无聊到睡著、嘴巴都不知吞了几只蚊子时,一个全身黑衣打扮的高大男人缓缓走了近。老鸨一见,眼睛一亮,提起裙襬冲了过去,将人拉了进门,然後才谄媚著一张笑脸,甜腻地道:「客人,我们这儿的小姐又多又美又大方又有气质,什麽花儿都有,不知客人的喜好是什麽?」
  黑衣男人呆了一会儿,然後缓缓地说:「给我一间房间和吃的。」
  老鸨一见他开口就要房间,以为是急色得不得了,於是也眉开眼笑地叫人领了他上去,然後叫了春香去服侍他了。
  岂知豪华特餐一上,春香也刚进去没多久,竟哭丧著一张脸出来。老鸨急忙过去安慰问道:「怎麽啦?」
  春香哀怨地看了老鸨一眼,闷声道:「他只顾著吃东西,还说他家乡的小草儿比我漂亮多了。」
  「啊?」老鸨愣住了,这客人眼光竟这麽高?连花魁春香也入不了他的眼吗?
  「他不要我……」春香悲从中来。前些日子才被她心爱的男人给抛弃,这现下又被另一个男人说她连一根草都比不上!你说说,这能不让她伤心吗?先前紫衣比她美就算了,现在连一根草都比不过了,难道真是她人老珠黄了?
  老鸨想著,既然连春香出马都搞不定,那这里还有谁比得上春香的呢?老鸨想来想去,忽地嘴边勾起狡猾的笑,她想到一个紫色的小人儿了,这准比春香漂亮好几倍。
  於是,老鸨央求著黑衣男人多住几天,然後打著歪主意往宰相府去了。
  玄宰相喂紫衣喝完药,忙著收拾一片狼藉。床下的呕吐物发出阵阵的酸味,玄宰相却是面不改色的亲自动手整理。他眉间轻蹙,不时地看著床上几乎奄奄一息的紫衣。
  紫衣身体平日虽看来健朗,活蹦乱跳的,可是他只要一喝药就会呕吐,药进不了肚里,病就不能好,所以通常一场病他都要躺上个十天半个月。
  平日都很注意紫衣的饮食健康的,就连伤风也很少,今次竟是为了“那种事”让紫衣吃了苦头,玄宰相好不心疼啊!
  「紫衣,休息一下,我去端个鸡汤,今早秋大厨为你熬的。」玄宰相将秽物交给下人,自己洗了手,柔声地对紫衣说著。
  紫衣只觉全身上下都不舒服,不仅腰痛,连胃也都要掉出来了!病厌厌的他只随意看了玄宰相一眼,虚弱地应了一声:「嗯……」
  玄宰相不舍地看了一眼,然後转身离开。那样的紫衣让他心疼到快碎了,多希望受伤的是自己!
  那夜应该要对他温柔点才是的!偏偏自己又全无记忆!玄宰相懊恼地想著。
  踏出房门,迎面便来了老脸,脸上表情喜滋滋的,手里还提著个灯笼,兴奋地问著玄宰相:「大人,您说这款的灯笼好看吗?」
  玄宰相呆了呆,然後点头道:「还不错。怎麽了?元宵又还没到,怎麽这早就提著个灯笼了?」
  老脸趋向前,大胆地戳了戳玄宰相的手臂,然後又看看房里的紫衣,很是暧昧,「大人您真爱说笑,这元宵没到可没不准我们提灯笼啊。更何况,大人喜事将到,不趁早准备准备怎麽行?」
  玄宰相非常疑惑:喜事将到?怎麽他自己会不知道?
  「老光,你在说什麽我都听不懂。我哪有什麽喜事?」
  「哎呀!大人,您难道要抛弃公子了吗?您不是那街头李大娘说的那种用完就丢的浪子负心汉吧?亏您还是个宰相呢!」
  「公子?你是说紫衣吗?我何时说要抛弃他了?」现在不是正在他房里养伤吗?他还准备去端鸡汤给紫衣喝呢!谁说要抛弃他了?
  「没就好。那老光我要赶紧去准备其他的东西了,那就这款灯笼好吗?」老脸红光满面,晃了晃手中的灯笼。
  玄宰相从头到尾都听不懂老光在说什麽,只好微愣地答道:「好吧,你看著办。」
  老光领了命,兴冲冲地下去与其他的下人一起讨论喜事的其他事项了。
  玄宰相呆愣地看著老光离去,努力组织著脑中“喜事”、“自己”、“紫衣”与“抛弃”等字眼,还是想不透老光在高兴个什麽劲,於是放弃了往厨房前进。
  然而,一路上又冒出许多下人,一会问他这布料的花样和颜色好不好看,一会儿问他这饼好不好吃,一会儿又问他这喜字剪得好不好看,他一心想赶快端著鸡汤回房给紫衣补补身子,随口应道“都好”,一干下人才欢天喜地的离去,弄得玄宰相是越来越疑惑了。
  到了厨房,秋大厨正挥汗如雨的炒著什麽东西,玄宰相望了望天色,还未到用餐时间啊……怎麽秋大厨今日特起兴?
  「秋老,你炒了什麽?不是还没用饭吗?」
  秋大厨转头一看,是玄宰相,於是露出缺了一颗门牙的笑,憨厚地道:「在研究新菜单,大人要尝尝吗?」
  「新菜单?怎麽了,紫衣又跟你说他吃腻了?」用匙舀起一小口尝了尝,嗯……味道挺不错的。玄宰相露出了笑……紫衣应该会很喜欢!
  「不是,这是喜宴上要用的菜色。怎麽样?大人觉得如何?」秋大厨瞪大双眼,期盼地望著玄宰相。
  「还不错,紫衣应该会喜欢。不过什麽喜宴?府里最近没什麽喜宴啊?」
  秋大厨呵呵笑,「那当然啦!最近又没好日子,听王大妈说最好的日子在下个月的初六,不过还是趁早准备的好。」
  「下个月初六?到底是什麽事?」玄宰相皱眉了。怎麽一干仆人全都红光满面的准备喜事,而他这个相府的主人却一点风声也没听到?
  「大人啊,您都跟紫衣有夫妻之实了,接下来当然是要成亲了呀!难道大人想吃过就算?」秋大厨说到最後,微怒地将菜刀给重重放下,碰的一声,直直劈在砧板上,刀锋隐隐显露森冷光芒,吓得玄宰相小心肝儿碰碰碰地直跳。
  「没、没……我这就将鸡汤端给紫衣喝。」玄宰相匆忙地端起搁在一旁炉上的鸡汤,慌忙的走了。
  後来仔细一想,脚步也渐渐慢了下来。
  不对吧!他是宰相耶!怎麽一堆下人都对他颐指气使的?!这……难道……
  想到某个可能性,玄宰相都要竖眉了!
  难不成又是紫衣搞的鬼?!
  思及那个鬼灵精的小人儿,玄宰相又迈出大步往厢房走去。
  带著风雨欲来的怒气。
  紫衣气虚体弱地伏在床上,眼皮眨呀眨的渐渐重了起来,打了个呵欠本来就想这样睡著,可门外通报了丽春园的老鸨来访,指名要找他。他也只好打起精神来迎接客人了。
  不过,他真的很想睡觉,尤其在喝了药之後。可是为什麽眼前这个女人可以一张嘴从进门开始就说个不停呢?连个重点都整理不出来,难怪每日一发的传单从不让老鸨写了。
  「嬷嬷啊,反正你说我只要陪他聊聊天、喝喝酒就行了吧?」紫衣又打了个呵欠,这下连眼泪都逼出来了。
  「是啊是啊,这次我们丽春园的名声都靠紫衣你挽回了。」老鸨搓著手,谄媚道,「也只有这麽美丽大方可爱动人娇俏活泼倾国倾城天仙下凡的紫衣你可以办得到了。」
  紫衣困虽困,不过一番话説得他心花怒放的,他也便是爽快的答应了,分明就忘记玄宰相要他不能再去丽春园打工的叮嘱。
  「好是好,不过该给的还是不能不给啊!」紫衣勾勾手,老鸨马上反应过来。虽然双手奉上钱财的滋味她是第一次,不过总比以後丢了生意的好。
  「这一千两是订金,事成之後再给你一千两,够吗?」
  紫衣看了看老鸨一脸的胭脂水粉似要龟裂,又想起自己床底下藏著的那些金银财宝,於是勉强地答应了。
  「好好好,等我好点之後就去。」说著,然後不顾腰疼,用力一把夺过老鸨手中的一千两银票,紧紧地拽入怀里,然後又是个呵欠,摆摆手,「你走吧,我累了。」
  「好好,紫衣你可不要忘记了!」临走前老鸨不放心的又再次叮咛。
  「知道了,走吧。」
  老鸨走了,紫衣耳根子终於清静了。於是恍惚恍惚地又要睡下,这时又有人敲门了,紫衣以为是老鸨不死心又来叮咛一次,於是扯开虚弱的嗓门不耐烦地喊道:「知道了啦!答应你的事一定做到啦!」
  可是门外传来的却不是老鸨如脸上胭脂腻得要乾涩的声音,而是一把清亮的嗓子柔柔地说著:「我是小草,来看紫衣公子您的。」
  一听见是情敌来临,紫衣猛地张大了水亮水亮的双眼,警戒地盯著房门看。
  「进来。」
  门开,人来,一个美豔可敌国的可人儿就出现了。
  「紫衣公子,您的伤还好吗?」小草温和地笑著,自动寻了床边的一个位子坐下。
  紫衣谨慎地盯著靠近的敌人看,十分生疏地答道:「还好,多谢小草的关心。」
  对於他的疏远,小草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然後竟是牵起紫衣的手,有意无意地摩挲著。
  「紫衣公子,小草按摩的技术很好的,既然您腰痛,要不要小草替您按摩一下?」语毕,一双素手就往紫衣的腰部探去。
  紫衣吓了一跳,要躲过,却牵动了伤处,痛得他小脸顿时发白,咬牙忍痛不叫。「多谢小草的关心,紫衣躺躺就好。」
  小草似乎对紫衣痛苦的神情显得很兴奋,素手轻轻揉著紫衣的腰间,说是按摩还不如说是爱抚来得恰当。於是,摸著摸著,一双手竟摸到了紫衣的单衣下去了!
  心惊於小草的大胆举动,紫衣惊恐地喊:「不要!」
  小草擒著一抹诡异的笑,手下来回地爱抚著那一片柔嫩弹性且光滑的肌肤。
  「紫衣公子的皮肤真好,好像上好的白玉一样呢!」说话的当时,纤指探进股间,抵在那神秘花蕾的入口处,轻轻的突刺试探!
  「啊!不要!你不要这样!」紫衣十分害怕,就连在妓院打工遭人调戏都没这麽害怕过!一双玉手在身後挥舞著要抓出那他身上作怪的纤手,却因为腰痛而心有馀力不足!
  紫衣怕得都要哭了!
  「拜托你……我不要……」
  「不要?可是我很想要耶……」说完,纤指一刺,紫衣的身体随之震了一下,然後便是噗噗地直掉泪了。
  「啊!好痛……」纵使紫衣再单纯,他也是在妓院打工过的,自然知道小草的这举动代表著什麽。
  他可是和君哥哥都还没做过,怎麽可以失身在一个如花美人的小草手下?!不行!他的第一次是要献给君哥哥的!怎麽可能随便给了一个小鬼头?!
  想著,咬紧牙关,一蹦而起,随之扯出了在体内抽动的手指。
  小草挑眉看著蹦起後扶著腰靠在床角微微发抖的紫衣,又瞄了瞄手指上的鲜红血丝,有些淫魅地笑著:「原来还是个处子!」然後举起手指在紫衣的面前一一舔净了手上的血,显得淫荡十分。
  紫衣见状涨红了脸,一半怒气一半羞怯。
  「干卿何事!出去!」
  「不要,我看上的猎物怎麽可能让他跑掉!」话音未落,小草伸臂便抓过了紫衣,朱唇对准紫衣有些苍白的嘴唇就要吻下去──
  「小草?」
  玄宰相端著鸡汤回房了,紫衣见救星回来,连忙唤道:「君哥哥!」然後一把推开小草,跌在床铺上。
  「小草你怎麽在这儿?」
  小草恢复成原本温和的笑,恭敬有礼地退了一步。
  「小草听说紫衣公子受伤了,特来慰问。」
  「那我代紫衣谢过你了。」
  「那小草先回房了。」
  「嗯。」玄宰相随口应了一声,端著鸡汤就准备喂紫衣。然而,玄宰相的背後,小草回过头来,朝紫衣暧昧一笑,紫衣脸都惨白了!
  小草十分满意的离开了,剩下一个刚才还发著怒气一路回房的玄宰相和一副伤上加伤的紫衣。
  「紫衣?」玄宰相见紫衣小脸惨白,呼吸微弱,以为又哪里伤著了,揪了一颗心,不禁担忧,就连方才生气的事都忘得一乾二净了。
  「君哥哥,我不喜欢小草!」紫衣看了玄宰相一眼,随即将自己包得紧紧的。那股间传来的微微刺痛还清楚印著,不禁又将自己缩进了床角。
  「怎麽了?」
  「他……」紫衣有口难开,那种难堪的事叫他怎麽开口嘛!而且君哥哥一定不会相信的!「反正我就是不喜欢他!」
  「紫衣,不可以以一时的好恶来看一个人,你不喜欢也总要有个原因呀!像你这样,我很难做人的!」
  「……」紫衣沉默。他当然知道了,只是要他怎麽开口嘛!
  想著,乾脆当起了缩头乌龟,整个人都在缩被子下了。
  玄宰相看了无奈又心疼,圈住了他,安慰道:「紫衣不喜欢大不了以後少见他,反正你们住得远,嗯?」
  「……嗯……」闷闷地吐出一句。
  紫衣埋在被窝里,想著何时要去晋见皇上要他把小戏子给拿回去,或改赐别人也行,就是不要在相府里见到他!
  玄宰相从头到尾被蒙在鼓里,还是隔天清晨京城头条一出,他才又气冲冲地冲回家兴师问罪!然後是在紫衣可怜兮兮,咬著小手巾,眼眶泛泪,一副如同小狗小黄被小白欺负时的神情,就连是玄宰相也心软了。
  「跟紫衣在一起不好吗?」紫衣吸吸小鼻子,委屈地道,一双大眼水光闪闪的望著玄宰相。
  玄宰相的拳头收起又放,收起又放,最後还是深深吐了一口气,「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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