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央————寒月
寒月  发于:2010年0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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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宰相勉强扯出一抹淡笑,飘灵的似在一眨眼就要消散。
  「也好。」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了,皇上也恢复了他的宰相一职,似乎是要到回家的时候了,可是他的心却一点喜悦也没有。什麽时候遗落了?他想,就算他回到了京城,他的心还是遗落在这个地方吧。
  「那麽,明日我来接你们?」
  「我们这一伙人可不少。」想起那群总爱打打闹闹的下人,玄宰相的心里才快活一点,但旋及又想起同要爱胡闹的人儿,眼又黯了几分。
  「无妨,一边玩著回去也不错,好久没悠閒过了。」大将军笑道,心里却是十分明白玄宰相在挂念已经离开的人。
  「那便好,明日你来接我们吧。」
  「好。」爽朗地道,大将军便告辞离去,临走前不忘也叹息似地对玄宰相说:「紫衣会回来的,你别这麽伤害自己了。」
  玄宰相笑著无语,目送大将军离开。
  紫衣会回来吗?为什麽自己没有那一份的自信呢?
  自己一向都是很有自信的,什麽时候遗落了?
  「大人。」老光的声音忽地打破玄宰相的冥想。
  「嗯?老光有什麽事?」
  「阿发他在後院脚受伤了!」老光显得有些著急。
  玄宰相皱眉,快步往後院的方向去,一边对老光道:「去请大夫了没?」
  老光吃力地赶上,「去、去请了!」
  「怎麽好端端的伤了脚?你们又在闹什麽了?」
  「这……大人、大人亲自去、去看看就知道了。」
  赶到後院,阿发正握著小腿哀号,一群人则手忙脚乱地围在一起帮忙止血。
  「如何?伤得重不重?」玄宰相拨开人群,阿发的小腿处有枝尖锐的树枝贯穿皮肉而出,血延著小腿滴在地上,那血滴大的彷佛还可听见滴答滴答的声音,伤得可不轻。「阿荣去烧热水、阿花去找块乾净的布来。」玄宰相吩咐著。
  好不容易止了血,阿发的小腿肌肉却因为疼痛紧紧咬著树枝,这下要抽出树枝可不容易了,恐怖得切开肌肉才抽得出来。幸好大夫也赶来,将阿发抬进柴房去给大夫抽树枝去了。
  「怎麽伤的?」玄宰相开始审问起众多嫌犯来。
  「阿发来找阿荣,结果在柴房看见一个梯子,就抬了梯子爬了那道墙。」阿珠说著。
  玄宰相的确是看见了强边有个梯子,不过上面的踩踏的木头断了一块,早就腐蚀掉了,可能是是阿发没注意到才掉了下来正好扎中树枝。望了望那道高墙,玄宰相叫了几个人扶著梯子,自己试著爬上去了。
  高墙的另一边满地落叶,荒凉无比,却有张石桌,不过也都是落叶。玄宰相注意到倚墙的树树干盘旋非常利於攀爬,而院内恰好有颗大石与诸多小石相依偎,高低错落也利於攀爬。当初小草应该就是利用这样的管道进出的吧。
  下了梯,大夫还在医治,玄宰相告诉下人们明天要回京城,吩咐著几声便回房了。
  这时,一群人的背後小黄窜了出来,对著大石隐敝的後方吠著,小白拖著大腹便便从石後的洞缓缓走了出来,瞪著小黄一眼,随即大摇大摆地回他们的狗屋去了。
  小黄嗷呜呜的。它不懂搬来这里後,连日都在洞後的空地“努力作狗”,为什麽小白还是不满意呢?晃著没有胡须的头颅,小黄十分不解地尾随小白回狗屋了。
  那个石头原来只是挡住那个洞避免破坏美观而已。
  玄宰相错估了一些事。
  15
  阳春三月,薰风醉人。
  宰相府里又恢复了以往的作息,下人们照样一边拖著扫帚一面八挂,丽春园为了庆祝玄宰相的归来特别打出姑娘伴游一日的口号,引得老饕是络绎不绝地抢先预约。城里又是一副和乐融融、热情洋溢的模样。
  玄宰相也恢复成以往每日上朝,然後被皇上气得飞奔回来的日子。大将军又出发守边疆去了。一切的一切,变得正常却又清冷无比。
  在人们的心中,永远缺少了一块──那个会跳会笑会顽皮吵闹的人儿。
  「大人,您怎麽又自个儿回来了?」老光叹了口气。一定又是皇上气得玄宰相连坐轿都坐不住的!怎麽那个懒皇帝总爱惹玄宰相生气呢?
  玄宰相瞪了老光一眼,随即大步流星地往书房去,只是这一次……玄宰相顿了顿,看向某个方向……这一次不会有那个紫衣人儿跑出来捣乱,也不会有那张美丽的笑脸了,更不会有那个惑人心神的身子来让自己脸红了。
  闭了闭眼,不愿再想起某些事让自己悲伤,玄宰相依然踏著原先的步伐往书房去了。
  「喂!猜猜,这次会丢什麽?」仆人甲兴奋地问,银子已然握在手中,就等著人开局。
  「还有什麽可丢?值钱的都丢完了,不值钱的也没了,还能有什麽?」仆人乙睨著眼。
  「还有啊!」仆人丙得意,「前些日子去打扫,看见里面还有奏章和一根发簪。」
  老光在旁偷听,原来玄宰相并不是恢复正常了,只是在不为人知的地方睹物思人?不禁感叹:唉,爱情真苦啊!
  一听见仆人丙的话,大伙儿面面相觑,赌性不改的他们又蹲在地上开起赌局来了。
  「来来来,下好离手!奏章在右边,发簪在左边!」
  赌金下定,一只白皙依旧的手拿了一张银票押在中间,一群人纷纷转头瞪大双眼,呆若木鸡,只见那一身紫衣的人儿嘿嘿笑著:「我赌两样都不是!」
  「紫衣公子!」一群木鸡异口同声,眼中写满了不敢相信。老光也扑了过来,张大了一张满布皱纹的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老眼眼眶微微泛红。
  漾起那依旧灿烂美丽的笑容,紫衣跑进了玄宰相的书房。「我去瞧瞧结果!」
  一刻钟之後,玄宰相的书房传来暧昧的粗喘和似痛似舒服的呻吟,人人纷纷红了脸,然後将赌金包起送到玄宰相书房门口,又回去做自己的事去了。
  今日的赢家还是紫衣。
  「君,为什麽你还是打我屁屁?!」紫衣小脸挂著泪痕,不服气地趴在床上嘟嚷著。
  玄宰相则是坐在床边挖著药膏替紫衣上药,相逢的喜悦曾经让他差点落泪,现在眼眶还是赤红如火。「谁叫你不遵守你的诺言。不然打在你身可是痛在我心!」
  「可是人家是为了买你的礼物呢!唉!痛!」屁屁痛如火烧,紫衣的泪又掉了出来,玄宰相则连忙放柔了动作,轻轻上药。
  三月十七是玄宰相的生日,也难怪紫衣处心积虑的死要纂钱了。
  「谁叫你为了一块玉佩就什麽都没说跟著那个男人走。」现在想来还真是心如刀割,心爱的人在自己的眼前被带走,而他却无能为力。
  原来紫衣被他的兄长抓住时,看见其兄的腰间挂了一块通体色泽碧绿又晶透的玉佩,想来是价值连城,於是紫衣跟著他离开是为了要得那块玉佩。而後来其兄得知紫衣是男的不是女的,也在紫衣的非常人捣乱骚扰下终於放紫衣回来。
  「唉,那个玉佩好值钱的,我要了好久才要到的呢!有了它才有钱买这个鸳鸯玉佩啊!不然以前存的钱被那个人妖公公拿走了又没还我,我怎麽买啊!」鸳鸯玉佩分成了两部分,每一个部分是一只完整的鸟形,玉色晶绿光滑,一半给了玄宰相,一半紫衣自己留著了。
  「什麽鸳鸯,那是凤凰!」玄宰相弹了弹紫衣的额头,无奈。
  「还不都是鸟!」紫衣蹙眉,嘟著小嘴。
  叹了口气,玄宰相放下手中的药膏,揉揉他的发,柔声问:「还疼吗?」
  「疼!怎麽不疼!」紫衣理所当然的说,脸颊气鼓鼓的,「我就知道你不疼我!」
  「怎麽不疼你?」玄宰相俯身亲吻紫衣的眉眼、鼻、唇,轻轻柔柔的像羽毛,薰人欲醉。「就这样疼你,嗯?」修长的手指悄悄地探进紫衣的衣中。
  「嗯。」星眸带雾凝著玄宰相,伸出手臂抱著玄宰相的脖子,当作是允许了。
  「紫衣……」
  凤凰于飞,柳媚花妍,莺啼声娇,春色又到人间。
  啊,果然是个春天。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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