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央————寒月
寒月  发于:2010年0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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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见过像我这麽美的鬼吗?更何况瞧你一身模样都比我还像鬼呢!」紫衣哼哼。
  对方狐疑地看了看他,犹豫道:「你……不是鬼吗?」
  「鬼有影子吗?」紫衣白了他一眼。说到这,紫衣也注意到了,对方也是有影子的。「你也不是鬼。」
  「我当然不是!」
  「那你是谁,为什麽在这里?而且你长得跟我的仇人好像!」想起小草,紫衣不得又气又怕起来。当初让他那麽跑了真是便宜他了!
  对方呆了呆,随极扬起邪气的笑,挨近了紫衣,一双手不规矩地搂上了紫衣的小蛮腰,吓得紫衣喝了一声,急忙要推开他。
  「你干什麽!走开!」那双手真像是涂了胶一样,剥也剥不开。
  「我说紫衣,怎麽这麽快就忘了我呢?」抛了一个媚眼,暧昧地在紫衣耳边呼著热气。「我不是说过,下次见面就要让你舒服的吗?」
  紫衣一惊,小脸一白。
  「你是小草!」
  「是啊,没想到你没被处死呢!」
  「你怎麽会在这里?」
  「这里是我们的基──」话忽然停止,小草脸色僵了僵,又扬起笑,「我出来散步。怎麽,你想我了吗?」
  「从京城散步到这儿来?哼!放手!」紫衣挣扎著,可是就怎麽也挣不脱。他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力量有这麽渺小吗?
  「不放。」黏得更紧,像八爪章鱼。
  「放手!」气急败坏。
  「不放。」
  「放手!」
  「不──」
  「张小草,你该也适可而止了。」蓦地,一把低沉含怒的声线传进两人的耳中,然而对紫衣而言,那声音却是陌生的。
  紫衣顺眼望去,是一个男人飘然而至,每一步都还带著轻渺的白烟,果真像个鬼了。
  那是一个高大的男人,可能还比玄宰相高。
  一个邪魅脸孔的男人,若比之玄宰相,一个是花丛过的邪俊浪荡子,一个是俊美无比、满肚文墨的书生。
  不过见他的容貌,却是有点不对劲。紫衣歪著头左思右想著,小草已和来人打开话匣子。
  「你怎麽来了?」小草放开手,忽然变得正经。
  「你到中途就跑掉,怎麽不来?」男人笑著,那笑容令人毛骨悚然。
  「要你多事!」
  「你应该知道有些人你不能碰吧?」说著,眼神瞄向了沉思中的紫衣,一双锐眼射出复杂的目光。
  小草咬咬唇,不甘愿地道:「我知道了。」
  「很好。」男人对小草伸出了手,「我们也该走了,等他们发现可就不得了了。」
  小草瞪了男人一眼,没搭上他的手,迳自与他错身而过。
  紫衣这时忽然一阵灵光闪过,大声惊喊:「你的耳朵是尖的!」
  男人对紫衣笑了笑,罕见温柔地道:「宝贝,再见了。」话完,一阵轻烟弥漫,待烟散,人已消失,徒留一脸发愣的紫衣。
  陡然,紫衣却笑了,笑得心花怒放。
  「尖耳朵……呵呵!」
  紫衣释放了小黄让它去哀悼陪伴著它度过好几个春秋的胡须,自己跑回了他与玄宰相的房间。玄宰相正看完了公文回到房内,一见紫衣竟没有照他的话乖乖睡觉,心中正火,紫衣却一张灿烂的笑脸跑了进来,玄宰相马上将他揪起往床上一放,准备开堂审问。
  「这麽晚了,都三更了,你跑到哪去野了?」玄宰相脸色铁青,很是难看,手指握得死白,依稀还可听见喀拉喀拉的声音。
  紫衣是个胆大的人儿,面对如黑罗煞的玄宰相竟还笑得出来,如花绽放,以著神秘的语气道著表面上不相干实地里却有那麽一点关系的事。
  「君哥哥猜猜,紫衣刚刚遇到谁了?」
  「我在问你话,没兴趣玩谜猜!」玄宰相咬牙,这小人儿看不出来他在生气了吗?还是说他根本不把自己的话放在眼里?
  紫衣当然知道玄宰相心正不快,还想责怪自己不听话半夜跑初去溜哒,可若不是这样,他又怎麽提供给君哥哥这麽一件好玩的事呢?於是嘟著嘴咕囔著:「君哥哥你先别生气嘛!紫衣有大事说啊!」
  玄宰相依然脸色难看,不过语气倒是温柔了许多。
  「说。」
  见玄宰相放软了声调,紫衣开心地扑了过去拉著玄宰相一同在床边坐下。
  「君哥哥,你还记得小草吧?」
  「记得。」揉了揉紫衣柔亮光滑的发丝,玄宰相的目光带著心疼和怜惜。这张小脸他曾一度以为再也见不到了……他还记得紫衣误会了他与小草悲泣离去,让自己找也找不著,最後还因夜明珠失窃案差点永远离开自己的身边,那时的紫衣临走前的表前现在想来仍是让他鼻酸和不舍。幸好老天仍是眷顾著他,让紫衣又重回他的身边。那时他便暗暗发誓,不会再让紫衣有那种悲伤欲绝、诀别意味表情的一天了。
  这个人儿是他用了多少心血才养大的,以前他不懂得感情,但以後他会给他幸福,给他满满的爱。
  「我刚刚在後院看见小草耶!」
  闻言,玄宰相的手顿了顿,脸色登时变得凝重。
  「而且还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唷!他和小草好像还认识呢!」
  收回手,玄宰相频蹙眉头。
  「而且而且,君哥哥你知道吗?那个男人的耳朵是尖的唷!是尖的唷!」
  玄宰相倏地站起了身,不可置信:「尖耳朵?」
  紫衣大力地点点头,「嗯嗯,是尖耳朵!」
  「怎麽会有人的耳朵是尖的?」玄宰相喃喃自语,打笑道。「除非是……妖精。」
  「君哥哥,他走路用飘的,应该是鬼啊!」
  玄宰相笑了笑:「还有什麽吗?」
  紫衣支头想了想,啊了一声:「他好像知道我呢!」
  「怎麽说?」
  「他叫我宝贝啊!而且好像认识我很久了!」
  「什麽?!」玄宰相蓦地抓住紫衣的肩,张瞪著眼,「那臭男人叫你宝贝?!」
  「是啊。」紫衣见玄宰相大惊小怪,不禁怀疑自己哪里说错了。「有什麽不对吗?君哥哥。」
  「当然不对了!」玄宰相理所当然地吼叫,怒不可遏,暴跳如雷。「你怎麽可以让别人叫你宝贝!你知不知道这代表什麽?!」
  「啊?」紫衣更疑惑了。别人要叫他也挡不住啊!总不可能把他的嘴缝起来吧?
  「说!他还对你做了什麽?!有没有乱摸你?!」玄宰相将紫衣翻过来转过去的,就差没有像上次一样连衣服都剥开来检查了!
  「没、没有。」紫衣被转得晕头转向,虚弱地道。他还是不明白君哥哥为什麽要生气,“宝贝”这两个字到底有什麽好生气的?
  闻言,玄宰相终於舒了心,松了口气,旋即轻柔地揽紫衣入怀。
  「方才有没有弄痛你?」
  「没有,可是……君哥哥为什麽要生气?」乖乖地依在玄宰相的怀里,贪婪地呼吸玄宰相身上好闻的味道,有著淡淡的、莫名的清香。
  「紫衣不懂吗?」
  「嗯。」
  玄宰相叹息,「真怀疑我们那次的肌肤之亲是不是梦,怎麽你还是如此天真,而我还是对那晚一点记忆都没有。」
  紫衣暗暗僵了僵,心虚地堆起漂亮的笑容,「那当然不是梦啊,紫衣已经是你的人了……」说著,小脸不争气地浮上两片红霞。虽然那晚是作假的,不过想起要是有那麽一天,两人袒裎相见,紫衣也是害羞如娇花的。
  望著紫衣羞怯的神情,被晕红的脸颊、脖子和若隐若现的优美锁骨,那芳豔的姿态似乎在引诱著他一亲芳泽,兼而狠狠地啃蚀,进而侵犯占有。玄宰相顿时觉得一股热气在下腹迅速集聚起来,然後净往脑门上冲,叫嚣著发泄的出口!
  但……他是想拥抱紫衣,可是他们还未成亲,虽然之前有过一次,但并不代表自己就可以毫无节制与羞耻地一再强要紫衣。他还是必须遵循著礼法与尊重紫衣的。
  「紫衣……」玄宰相挣扎著,理智与欲望在互相斗争。
  紫衣七窍玲珑,怎麽会看不透玄宰相眼中写满的欲望,而且为了让生米真的成了熟饭,以免日後夜长梦多,虽然知道会很痛,但还是狠下心决定了。
  於是紫衣娇羞地、小声却可以让玄宰相听得一清二楚地道:「紫衣知道的,君哥哥可以对紫衣为所欲为,紫衣欣然接受。」
  对於紫衣的无怨无悔和甘愿承受,玄宰相的心疼满溢於心。
  「会很疼的……」再也忍不住冲动,抱起紫衣压在床上,玄宰相再三的确定紫衣的心意。
  「紫衣会为君哥哥忍受的。」为了不再让玄宰相有後悔的馀地,一双小手於是大胆也色情地摸进了玄宰相的衣裳了。
  抓住那双顽皮的小手亲了亲,玄宰相先发制人地褪去了紫衣全身的衣裳,俯下身时以无比轻柔和宠爱的口吻道:「我会很温柔的……」
  春宵一刻,值得千金。若於有情人,就是连千金也无法比拟的。
  此刻,榻上一双人儿辗转缠绵,浓情激爱,连月娘都羞得遮起面纱了。
  直到东方鱼肚白,榻上一双人儿才沉沉的睡去。空气中弥漫著还未褪去的激情痕迹,窗户半开,窗外的清风微起,池水漂起了一圈圈的涟漪,池边的小白花摇著一身可爱模样,分外脱俗清新。风儿吹进暧昧气氛的房内,芙蓉帐徐徐飘动,洗尽了一夜的云雨,带来了春草新绿、春花又绽的温暖活泼的气息。
  那是春暖花开的好时节。
  12
  玄宰相睡得并不久,大约只一两个时辰,不过太阳也已经高高升起,越接近午饭时刻。他凝视因疲惫无比而沉睡的紫衣,小脸还有著泪痕,嘴唇被肆虐的红肿破皮,一具凝肌似雪的身躯也怖满著带著爱意的瘀紫,看得他直是心疼。紫衣的青涩、紫衣的稚嫩、紫衣的妩媚、紫衣的主动挑逗,都让玄宰相心怜极了。
  「这辈子,对你,不离不弃。」玄宰相轻声说著誓言。
  顺了顺纠结的长发,拨开搁在眼睫上恼人青丝,以轻柔无比却又爱宠满满的吻落在光洁的额上,然後拢拢锦被将雪躯藏好,玄宰相转身吩咐秋大厨去了。
  吩咐完今日午饭特别要做的菜後,玄宰相转身往後院去,也就是昨夜紫衣发现小草的地方。
  那个地方通常是柴房。劈柴的阿荣通常两三天才来一次,一次便劈足三天的份量抬到厨房外去,而且除了阿荣以外是很少人会涉足那里的,因此也算得是人烟罕去的地方。
  玄宰相认为,小草会忽然消失很不寻常,小草会忽然出现也很不寻常,而小草出现在他们的院里就更不寻常了。
  人烟稀少的地方适合做什麽?
  苦读诗书?的确,那里是挺安静的。
  下棋?不错,那里清新自在是挺适合不能人多口杂手也杂的艺文活动。
  聚赌?是的,为了避免被玄宰相发现,通常相府的人都在玄宰相眼皮子看不见的地方进行赌徒活动。
  偷情?肯定的,既然是偷情又怎麽能选在人多的地方表演给别人看呢?难道还要顺便收取门票、教教他们各种体位?
  夜黑风高杀人夜?对了,人烟少就少了目击者,不但凶手避免了被人发现,也少了要灭口的担忧。
  不过,玄宰相想的都不是这几项,他早知道小草会出现在这地方的理由,只不过很意外的是小草他们所选的地方竟是他们落脚的院内。
  一根发簪和小草的过份聪明与细心,就知道小草与南蛮之事是脱不了干系的。奏章被抢、被偷,全都是与南蛮之事有关,只是那些奏章是设了些许陷阱的。小草当然不会是射杀他的人,一来小草没有那个力道,二来他分明看清了对方的体型绝不是小草,因此判定小草有同夥,而且夜明珠轻易被盗也让他判定宫内有小草的内应,所以同夥不只一人。
  在京城小草离奇失踪,他没有刻意去追查就是他知道小草会回来南蛮这个地方,也知道夜明珠之案是小草他们所为而嫁祸紫衣,分明是要藉著紫衣以皇帝之手彻底除掉这个提议要压制南蛮的他。
  小草就是太过心急了,才让他瞧出破绽。当然瞧出破绽的不只有他。
  玄宰相停下脚步,後院里只有阿荣,正挥著汗雨劈柴,十分专注,连玄宰相到了也不自知,只顾著将眼前的木头用斧头均匀地劈成一片一片以备之用。
  阿荣的身後几尺远就是一道高墙,比玄宰相高。高墙外有棵大树偎著,绿荫已初步可见,想来夏日应甚是凉爽怡人。墙的另一头很是安静,不是市街,似乎是一个荒凉的空地。
  玄宰相四处打量著:这墙之高不是普通人可以爬过的,然而小草却轻易地出现在这里,莫非是这里有密门?
  於是玄宰相向前将每块砖都敲了敲,声音厚实清脆,没有空虚之感,每块砖都是真真实实的砖,也就是说这道墙是真真实实的墙,没有什麽密门。
  难道真是用爬的?玄宰相拧了眉。
  不死心的,玄宰相出声叫了阿荣,让他带著惊慌的表情试著爬过那道高墙。只见阿荣在地上蹬著蹬,终於勾到了顶端,却双脚离地没了辅助力,连臂力强壮的阿容也爬不上去。
  「大人,这墙普通人绝对是翻不过去的。」阿荣满面灰尘,汗如雨下。
  「嗯,我知道了,你做事去吧。」玄宰相摆摆手,又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了。
  既没有密门,普通人也爬不过的高墙,小草是怎麽过来的?这里分明是一个半密闭的空间,只有一个出口啊。可是昨晚紫衣就在出口处看著小草现身在这里,这其中到底是怎麽办到的?
  况且,小草会出现在这儿,就表示他们也许在这儿商量某事。离开京城前小草就得知朝廷会派兵南下,或许他们商议的正是布兵分署之事了。
  也就是说,只要得知小草昨夜从何而来,就有机会知道他们议事的地方和内容了。
  玄宰相望著高墙,随後返身回去,是该写封信给大将军了。
  信里简短的几句,写著他们一切安好,小草果然是间谍等等的。
  而这时大将军的军队已经南下,逼近这个镇上了。
  其实玄宰相是希望和平解决的,他相信问题不是出在南蛮人身上,而是这里由朝廷派来的官员身上。他听说这里有个张大官,平日喜欢调戏良家妇女,一双咸猪手总喜欢偷摸别人的小屁屁。而且,据可靠情报指出,这里的强盗横行也是他纵容的结果,想来是与那些恶人有所交易了。
  张大官不但不为人民著想,还勾结强盗,这让南蛮人对中央政府起了反心。张大官无法无天的行为让他们以为都是当今天子所纵容的,所以才群结起来准备推翻政府另创一个和平的世界。
  小草他们也没错,错的是张大官和贪婪的人心。既然要平息欲来的战乱必须有人牺牲生命,那麽倒不如先解决造成这问题的源头,也就是张大官。
  但没凭没证的如何抓他?
  玄宰相想了想,还没想出个结果,老光就跑来道外面的街上来了一大群凶神恶煞的人,个个手拿大刀,威胁店家和路过的人交出所有的钱财,更是掳走了年轻的女子任意奸淫,供他们玩乐!
  玄宰相沉了脸,箭步如飞地打开大门一看,街上的老老少少正四处奔逃,人人脸上带著惊恐。原本摆得井然有序的摊子也都东倒西歪,摊上的东西不是在地上被踩个精烂,就是落入吆喝的恶人口中。
  「哈哈哈!你们仅管跑,老子的刀可是不长眼睛的!」
  这时一个小姑娘逃生不及,被一个大胡子的强盗给抓了住,小姑娘吓得哭了。
  「啊──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救命!」小姑娘歇斯底里地呐喊,却没人敢向前救他,纷纷躲进屋内从门缝偷窥。
  「喂!你看这小姑娘的姿色倒好,你看这胸是胸、腰是腰,皮肤又滑又嫩呐!哈哈哈!」大胡须强盗捏捏小姑娘的胸部,还弹了弹它,然後又扒开她的外衣从下面摸进她的衣内去,不知道在里面干了什麽,小姑娘的腿内竟然有了鲜血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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