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娘子————太雪娘子————太雏
太雪娘子太雏  发于:2010年0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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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是吗….走吧。」
看著风令扬落寞的背影,云月却想起在玄焱转身离开後的每个孤寂夜晚,他无能留下他,他甚至无力在他离开後把自己的影子映上他的心,玄焱要来就来、要走就走,还让他替他去陪酒……
可是为什麽他说他爱上了寒园的夜晚?为什麽他不让他去爱别人?他要他的爱,难道他也会爱他?爱他?会这麽对他霸道?
一阵心痛,云月忙叫自己别再去奢求能够厘清自己的感情,一如以往,念著心经,让激动的心情沉淀下来。
  无明明,亦无明明尽。无老死,亦无老死尽……天爷呀!为什麽心这麽乱?
天若有情天亦老,一事能狂是年少;无情不似多情苦,且休教少年知道!
不动爱憎心,不受痴情苦,云月现在才觉得自己的生活很痛苦…………..


 


第四章
虽然出了点小插曲,但是难得自由自在的玩乐,云月裳还是渡过了愉快的一天,风令扬送他回寒园时,他简直要忘了自己的处境。
「你最近很忙吗?」他用期盼的目光看著风令扬。
风令扬温柔的看著他说:「要忙不忙都是由人,我宁可放弃赚钱钻营的机会,常过来看看你。」
「明天呢?」
「你放一个月的假,我乾脆也放一个月的假,每天都来找你好吗?对了,你记得骆俊宇吗?他现在也跟我在京里,明天我带他过来好吗?」
云月高兴的说:「那太好了,明天就在寒园聚聚,我也想跟故乡人多聊聊天。」
故乡人………风令扬黯然想著,原来云月把他跟骆俊宇放在同一个位置,他们都只是他的故乡人。
「令扬?」
「呃?喔,我明天带他一起过来,你先进去早点休息吧。」
云月笑著跟风令扬告别,一路哼著曲子往内走,小厮看到他却急急忙忙跑过来,「云少爷,你上哪去啦?三爷等很久了。」
玄焱?!他明明说连晚上都要让他休息的………这个人就是反反覆覆,一点都不讲理,更别说是有可能会把他对他的承诺当真了。
「三爷生气吗?」
「气的发飙呢!谁也不敢走近你房门口,他现在是见树也要踢三脚了。」
云月忙往内走,「砌壶俨俨的碧萝春送进我房里,打几壶酒过来,叫厨子弄点三爷爱的小菜,快去。」
十六岁的云月被留在寒园外,现在登场的是风尘里打滚的云月裳了,云月想像自己画上了台妆,开始,演戏。
云月走近了自己房间,深呼吸几口气,笑盈盈的走进去,玄焱正坐在桌旁恶狠狠的瞪著门外。
「我当三爷今天不来了,原来三爷还记得我呀?」
玄焱冷冷的笑著,「我倒是记得你,只怕是你忘了我。」
「哪里能忘的了你?」云月走近了他身边,「我以为今天你不来了嘛,所以才出去逛逛的,别生气了,吃过饭了吗?叫厨房弄点小菜好不好?」
玄焱冷冷的说:「我来你这里是要讨饭吃的吗?」
「三爷?」
「解了斗篷、大挂和长袍。」
「……是。」
云月脱了衣服,剩一件月色白底衣,正好小厮也端茶盘进来。他看了云月裳一眼就不敢再看,忙把热茶递上。
云月接过茶,「三爷喝茶,这是你最喜欢的碧萝春。」
玄焱面无表情的看著他,「谁让你站著奉茶?懂不懂规矩?」
云月裳只好学旗人规矩,奴才给主子奉茶要长跪在地,茶盘高举过眉,「请主子用茶。」
玄焱平时也挺疼他,但阿哥脾气一发,简直不把他当人看,云月深知他个性,该软化的时候他绝不会去硬碰硬的。
然而今天玄焱似乎真气坏了,看他跪著奉茶,既不叫起也不拿茶,冰冷著声音说:「给我唱折百花亭如何?」
「是………」云月心一惊,想到下午在大街上唱著好玩,也唱的是百花亭,难道玄焱知道?又是哪个嘴杂的奴才多事了?难道玄焱派著人一直监视著他?
「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啊~玉兔又早东升。 ……………皓月当空,恰便似嫦娥离月宫, 奴似嫦娥离月宫。好一似啊~嫦娥下九重,
清清冷落在那广寒宫,啊~广寒宫……………」
「砰!」玄焱一脚踢翻了热滚滚的茶,「似嫦娥离月宫?怎麽?你嫌寒园太冷清,你耐不住寂寞?让你休息,你给我到大街上去抛头露脸?」
热茶泼在胸口,薄薄的底衣沾了热水贴在云月胸前,他却不敢去拉开衣服,只能忍痛跪著,「月儿放肆了,请三爷责罚。」
玄焱却越听越气,「你也知道自己放肆?你是我的人,没有我的话也敢私自出游?今天你跟谁出门?说!」
云月痛的连支撑在地的手都打颤,「是故乡来的邻居,没什麽的。」
「啪!」玄焱一掌甩过去,「邻居?那是青梅竹马罗?」
玄焱不轻易打他脸的,今天居然动手甩了他一巴掌,可见他多生气了,云月被打的头晕目眩趴倒在地,觉得左耳一阵剧痛,好像有人在他耳边敲了响锣,但他却不敢就躺在地上,只好赶紧再跪正了。
「真的只是邻居,久没见到故乡人了,月儿一时忘了规矩,请三爷责罚,只别气坏爷的千金之躯。」
玄焱看著云月的脸颊红肿,摇摇欲坠的跪著,心里也有了几分不舍,「只是邻居?」
「只是邻居。」云月觉得头晕到让他想吐。
「再让我知道你碰别的男人,我要你的命!」
「月儿不会的……呜…….」一阵强烈的晕眩让云月往前倒下,玄焱赶紧抓住他。
「怎麽了?真打重了?」玄焱把云月拥在怀里,赫然发现他胸口那片茶渍到现在还是滚烫。
「没什麽,我头晕……头好晕……」
「月儿!」
云月挣扎著要睁开眼,却迷迷糊糊的晕了过去,脸色苍白的像张纸,把玄焱吓了一跳「月儿?」玄焱心疼的拥著他,「对不起……我真不知道自己怎麽老伤著你……我不想伤害你的……我的小月儿……」
两年前月儿私逃一次,让他抓回後用府里大刑打的几乎丧命,他很後悔的,真的很後悔。怎麽搞的今天又伤了他?月儿那次之後变的更乖巧柔顺,可是却像个空壳子,总笑著,却总是那麽悲哀的样子。他的灵魂呢?他的心呢?两年来月儿不知把自己藏到哪里去了,这一巴掌会不会将他打的更远了?
该死!


再睁开眼,天色已黑了,玄焱坐在床沿一看他醒过来,忙俯身问:「好点没有?头还晕吗?」
云月向来不管是挨打挨骂,那张笑脸总是不变的,今天却反常的睁开眼就掉泪,把玄焱惊的不知所措,「怎麽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传太医?」
云月只是无声的掉眼泪,玄焱对他打骂也不是第一次了,再狠的手段他都能对他使出来,可是他今天下午,很可笑的猜想,自己有没有可能,有没有那麽一点点可能会真心喜欢这个霸道的阿哥,而三爷,会不会在他心中给他留点位置……现在想起来,真的好可笑呀!
「胸口很痛是不是?忍耐几天就好了,这是你不对在先,爷教训你是为你好。」玄焱刚才拉开云月的衣襟,发现他胸口一片红肿,有几处已经起了水泡了,自责归自责,在奴才面前他却不肯低头。
云月含冤带怨的看了他一眼,忙转开脸,不让恨意流露,「谢…….三爷恩责开导。」
说著却是止住了泪,像是认命,认清自己的未来,那是一片黑暗,玄焱给他盖楼房,给他奴仆成群,却像给他盖了座精美的监牢,他是这麽的孤单,他却从来都不肯体谅,居然连跟故乡邻居出门都不准?
玄焱总是逼的他恨他!
玄焱只让云月服侍他,无论云月裳是病是伤,他却从没有关心过,今天是他打伤人的,他才放下身段照顾他,这感觉却让他觉得甜蜜,甜的让他忽略了云月眼底的恨。
「乖月儿,把你打伤了却觉得你越显得动人,叫我怜爱不已。」玄焱说著吻上他白皙的颈子,双手也不安份的游移。
云月不耐的挣扎了一下,「三爷,我还是很难受。」
玄焱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忍著。」
「唉~」云月很明显的叹了口气。
「你叹气?!」玄焱惊讶又忿怒的抬起头来,「跟我在床上也敢叹气?」
云月对一切烦厌到了极点,「我是叹气,胸口疼的难受,头晕的想吐,左耳都快听不到了,你还是硬要,我连叹气都不行?」
云月越说越激动,「你乾脆杀了我还好一点,这样没日没夜的折磨我干什麽?我跟你有仇?」
玄焱惊讶的说:「月儿?你这样跟我说话?」
云月胆怯的停顿了一下,心一横:「就是养狗,狗儿也偶尔吠个几声的,我就连狗都不如?我烦了!对这一切烦透了!要杀要剐随便你!」
「你今天到底怎麽了?」玄焱惊讶的看著他从未见到过的月儿。
「我恨你!」
云月捂住嘴,不敢相信自己就这麽脱口而出了。
玄焱的眼睛瞬间变的冰冷,露出云月曾经见过的残忍表情,「恨我?你胆子真大,忘了两年前你想逃走,我是怎麽教训你的?」
云月害怕的看著他,「三爷……..不要………」
玄焱只是笑著解开自己的腰带,像是要去绑住云月。
「三爷,不要……….」云月全身颤抖起来,「你说过不会再那样子的。」
「我说过『如果你听话』我不会再叫人那样对你。」
云月看著那双冰冷的眼,突然爬起来往外冲。
玄焱人高马大,不费吹灰之力就拦腰抓住了他,「还想跑?」
云月哭喊挣扎著「不要!我不要!求求你……..」
「月儿?」玄焱抱著云月,才发现他全身颤抖的厉害,「没事了,我不过是吓唬你的。」
「不要!」
「没事了,别这样。」玄焱用力把云月压抑在床上,却一阵阵的心疼。
「你骗我!你每次都骗我,等一下一定会有一堆人来,你会让他们教训我,一定会的!」
「嘘~别哭,真的不会。我没骗你,我没有必要骗你,别怕,没事的。」
玄焱不舍的安抚著他,「别怕了,我答应你,无论将来你再犯什麽事,我绝不会再让人那样对你,真的。」
云月还是全身颤抖著,「你昨天也说要让我休息的,可是你又来了,我再也不敢相信你的话了,我知道你一绑起我,就会出去叫人了。」
「真的不会……你不舒服,让我陪你躺躺,好不好?」
「真的是真的?」
「绝不骗人,我发誓。」
云月的情绪还是很激动,他窝在玄焱怀里不断说:「对不起,我不会再像刚才那样无礼了,对不起………」
「月儿?真的没事了,你怎麽还怕成这样?」玄焱把他紧紧拥著,企图让那明显的颤抖停止,却无法让云月停止发抖。
「到底怎麽了?」玄焱紧抱著云月不解的喃喃问著。
两年前的事发生之後,月儿因为重伤躺了很久。他在那次之後变的十分乖巧,而到底月儿心里受到多大的伤害,是不是身体的伤口愈合之後,心的的伤却永远好不了?
或许那伤口远比他所能想像的还巨大。


就是养狗,狗儿也偶尔吠个几声的,我就连狗都不如?我烦了!对这一切烦透了!要杀要剐随便你!
月儿认为他自己连狗都不如?他认为自己在他心中占有什麽样的地位?他认为他可能会轻易杀他?他认为两年前的事随时会再重演?
他留在他身旁,只是因为……害怕?
「月儿,你应该知道我有多疼你吧?我从没这麽怜爱过一个人,就只有你,别看我平时对你凶了点,其实我很在乎你的。」
云月沉默了很久,这次他没有问什麽是爱,只轻轻的说:「谢三爷错爱。」
这……是应酬话……?月儿一直以来都对他说著应酬话?
「月儿,从今起,你想登场就登场,想休息就休息,爱做什麽就做什麽,我不会干涉的,这样好吗?」
云月完全不相信玄焱的话,只是说了声,「谢谢三爷。」
「你不相信我?」
「月儿不敢。」
不敢?连不相信他都不敢吗?
玄焱叹息著说:「没关系,时间会证明一切,往後我会好好珍惜你的。」
云月沉默著,时间?可惜没有太多的时间了。他永远也不会笨到相信三贝勒---爱新觉罗•玄焱会真心爱怜他。
离开他!离开他吧!早就该走了,自己还痴痴的等待著什麽?


风令扬一边为了能再与云月相逢感到愉悦,一边替他的遭遇感到忿忿不平,走回碧海山庄的路上,表情喜、怒、哀、乐全搅在一起,进了门骆俊宇看到他的表情,忍不住捧腹大笑。
「哈哈哈~你像是吃了酸梅的孕妇。」
风令扬莫名其妙的说「什麽啊?你有病呐!」
「谁呀?一脸喜滋滋又酸溜溜的,你才有病吧?而且呢~是相思病,哈哈~」
风令扬却没有笑,他拉著骆俊宇说:「不是告诉你我今天去找云月了吗?」
骆俊宇看他一脸认真,於是也收了笑容,「是啊,怎麽样?他还好吗?」
风令扬焦躁的转恩踢了墙壁一脚,「不好!一点都不好!」
骆俊宇惊讶的拉住他,「你是拿墙壁出气还是拿自己的脚出气呀?」
风令扬甩掉他的手用力搥著墙说「你不知道!你没看到他的样子!他像只吓坏了的小猫!」
「到底怎麽了?不要这样子。」骆俊宇忙又去拉扯他。
风令扬转过身两手抓住骆俊宇「他很怕三贝勒,那寒园根本也不是什麽正经戏园子,三贝勒像是把他关起来了,云月连想都不敢想要逃。」
「不会吧?三贝勒是皇亲贵胄的,没道理跟个小东西过不去,我记得云月比我还小个好几岁呢!」
「他亲口说的,他十四岁就跟上三贝勒了!十四岁!我考上秀才的那一年也才十四!」
风令扬气的咬牙切齿,「我还记得他刚出生的时候那娇小可爱的样子,三贝勒就敢作贱他,云月说当时他逃过一次,被抓回来不知怎麽样重罚,现在他怕三贝勒怕的要死!」
骆俊宇沉默了一下,「有这种事?三贝勒也太欺负人了。能不能帮帮他?我们救他出来,把他送到安全的地方。」
「我也想啊!但他不要,他不敢,连我跟他提这个念头他都不敢听,而且我想……」风令扬沮丧的说:「那傻小子,还真有几分喜欢三贝勒,只是他自己不敢承认罢了。」
「那就麻烦了………..」骆俊宇偏著头想想「他只是还没想通吧?他从小就乖,不像我们这样敢冲敢闯的。只要不是他对三贝勒真的动了心,一切都好办的。」
风令扬懊恼的靠在墙上,「他被带走的那一天我就觉得怪怪的,从没听云大叔说过他有什麽亲友在京城里,怎麽会突然有人愿意栽培云月?我就差一步!就差一步………….为什麽我没有拉住云月?为什麽我让他上了那辆马车?」
「令扬别丧气,还有机会的,别忘记我们就是靠著每个渺茫的机会起步,云月还小,我们还是可以救出他,让他过快乐的生活。」
风令扬握紧拳抬起头来「对!我非救出他不可,经过多少大风大浪我都能挺到现在,我就不相信从贝勒爷手里救不出云月!」
他彷佛又看到小小的云月趴在围篱上,充满歉意的对他笑著说:
令扬哥哥,我等一下再来找你
这一下,竟是八年。


 


第五章
第二天风令扬和骆俊宇进寒园时,很奇怪的,小厮直接带他们进了内厅,穿过弯曲的游廊後又往内走,像是要带他们进内房。
骆俊宇奇怪的看了风令扬一眼,开口问,「小哥要带我们往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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