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使传说————黑崎翔
黑崎翔  发于:2010年01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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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拉鲁吐了口口水在地上:「没听过圣灵勇士团的你们才没礼貌!」

「我来说明吧!」拉鲁身旁的长老开口:「你们听过黑天使的传说吧?」

「听过。」蒂儿回答。

「当初撒旦总共派了十位黑天使来地球,後来其中一名黑天使由於受伤而受困於沙漠无法离开,另外九位黑天使不顾夥伴的安危--」长老露出不屑的笑容:「这样讲很可笑,既然衪们是撒旦派来的,怎麽可能会存有互相帮忙的善心?」他又变回严肃的表情:「受伤的黑天使心存怨恨,痛恨地球与人类,衪躲在荒漠的隐秘处,将笼罩在衪身上的邪恶之气源源不绝地散发出来,把负面能量传至地球各处,导致草木不生、万物不存,可怜的地球人连眼前的生存环境都难以改善,何况是重建文明?後来,像我们这种有志气、勇敢的游牧者再也看不下去,组成『圣灵勇士团』,四处探查黑天使的下落,希望能结束他的生命以绝後患,拯救人类!」

「好宏大的壮志。」诺亚斯装出非常崇拜的模样,语气却带有明显的讽刺。

「神侍者以祭拜黑天使为主,所以我们不断追寻每个神侍者的基地,相信必会找到黑天使。」拉鲁补充道:「没料到这次会遇见神侍者的内乱。你们四个还真厉害,可以把那麽多人杀得落花流水。」

「要讲几次你才听得懂啊?」蒂儿不耐烦地说:「我们既没有杀人,更不是神侍者的人!」

「我们只是沙漠中再普通不过的游民罢了!」诺亚斯吼道。

「哼!」拉鲁拿出长鞭:「拷问一下就晓得了。」

围在木桩下的人群跟著大喊要进行拷问,吵闹声震翻了天。

「你们真不讲理!」一向很少动怒的拜森也气急了。

「库飞尔!想想办法嘛!」蒂儿向一直没出声的库飞尔求救。

「乱了……」库飞尔低著头喃喃自语:「这就是人类……即使同处困境,依旧彼此猜疑、互相残杀,说好听是为了拯救人类,其实不过是拥著自以为清高的理想,想让自己成为高高在上的统治者……」

「你这家伙在小声的咒骂我们吗?」拉鲁扬起鞭子,不分由说地往库飞尔身上打。

随著鞭子起落,库飞尔的脸颊给划出一道长长的伤。

感受到了痛楚,库飞尔才抬起头来,冷酷的神情冻结现场吵杂的气氛。

当他的眼神与长老对上时,却见到长老身子剧烈地震动了一下,充满恐惧地望著他,不住往後退,甚至踉跄地跌跤。

拉鲁扶起他。「长老,您怎麽了?」

长老伸出枯树般的手指指向库飞尔,声音颤抖地道:「塞、塞伯拉斯……」

聚集於现场的大多数人们居然皆因这句话而脸色煞白,还如筛糠似地抖了起来。

「塞伯拉斯?他来了?在哪里?」大家围到长老身边。

「就在那里!」长老指著库飞尔,恰好撞见他脸上的伤口正在复原。「噢!真的是不死的塞伯拉斯!你是来找我们复仇的吗?」

「喂!等等,你们在说什麽我怎麽都听不懂?」一头雾水的蒂儿大喊。

「你们认错人了!」诺亚斯愤怒地道:「我受够了,快放开我!」

拉鲁见情势逐渐变得混乱,立即捡起一颗拳头般大的石头,扯开喉咙道:「圣灵勇士团的子民们,你们看好!就算他是塞伯拉斯,现在也落入我们手里!他只能任由我们绑住、凌虐,毫无反抗的能力!」说完便将石头用力扔出,狠狠地砸在库飞尔头上。

人类真的很有趣,思想总很容易被别人牵著鼻子走;方才还怕得要死的人们,在拉鲁的示范之下,居然也都跟著捡石头来丢,一边发疯似地大喊:「塞伯拉斯去死!我们才不怕你呢!快滚回地狱去!」

这些人与塞伯拉斯之间究竟有什麽恩怨情仇?那个相貌清秀的青年,自称杀掉神侍者基地里所有居民,身上却未沾染任何血迹。他与圣灵勇士团的长老曾发生过什麽?何以长老一提及他就吓得魂不附体?还有……长老怎麽会把库飞尔当作是他?

是样貌?神情?还是气质相似?

「别丢了!会打死人的!」蒂儿用尽全身的力量呐喊。

人群的叫骂声此起彼落,谁听得到她的请求?

「唔哦--!」诺亚斯锻练有素的肌肉在此时派上用场,他奋力地张开双臂,绳子慢慢地被扯裂。

「诺亚斯!快救库飞尔!」蒂儿紧张兮兮地想为诺亚斯把风,可笑的是此时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库飞尔身上,压根儿没人注意到他们三个的动静。

好不容易绳子总算断了,诺亚斯著地後,伸手抓起身边的人便往後丢。「闪开!闪开!」

正当他快接近绑著库飞尔的木桩时,忽然寒风四起,一缕白影旋风也似地掠过他身边,往库飞尔的方向急驰而去。

待被卷起的沙尘恢复平静,却已失去了库飞尔的身影,徒留空了的木桩与满地血迹。

 

兄弟

潺潺的流水声拨动听神经,搭配异常清新的空气,库飞尔昏沉的脑袋逐渐变得清晰,更接近现实。

睁开眼,他发现自己正置身於一个洞窟。内壁皆是散发著淡蓝色光芒的矿石,底部显得如玻璃般平滑,愈往上则愈多崎岖,洞顶更有不少形成钟乳石状的矿石,不知来自何方的水气聚集於其上,偶而会因抵抗不了地心引力而顺著尖端跌落;再将视线拉远,发现不远处竟有条涓涓细流,澄澈的水流经半透明的蓝色地面,恰如精工烧制的水色琉璃般,煞是美丽。此番情景对库飞尔来说是种新颖的体验,地球已沙漠化了十年,空气永远是令人喘不过气的沉闷与混浊,新鲜的空气早已是尘封在脑里的古老回忆。

库飞尔站起身来走到流水旁,好奇心驱使他掬起一把水,冰凉的液体自指缝泄下,传来铃当般的声响,禁不住低头嚐了一口,甘甜的滋味令精神舒爽起来。向左一瞧,发现水皆流向洞窟入口,往外有条微暗的通道。步於通道上,凉风迎面拂来,他作了个深呼吸,心里有股说不出的畅快。约莫十多步的距离,通道左侧出现另一个小小的洞窟,透著碧绿的光,洞窟内理应无光源存在,莫非这些不知名的矿石会自行发光?好奇地往内探视,一把庞大的黑色镰刀斜倚著墙,旁边突出来的矿石上则挂了件纯白色的衣服。

「难道……」镰刀与白衣令库飞尔联想到塞伯拉斯,心跳稍微有些加快。也许塞伯拉斯就在这附近也说不定?於是他马上回到通道继续往前进。

通道尽头连接著更大的洞穴,流水在此聚集成潭,此处的矿物闪砾七彩的耀辉,映在水面上成了眩目的虹,剌得眼睛有点睁不开。

彩光之中,塞伯拉斯正赤裸地浸在水里,银白色的发丝轻披背後;他伸手拨弄著水面,如天真的小孩般,望著自己随涟漪变形的倒影而发出轻轻的笑声。

看来将自己带离圣灵勇士团的,应该就是塞伯拉斯?

「为什麽要救我?」库飞尔走近水潭,道出内心的疑惑。

「为什麽……」塞伯拉斯背对著他,毫无戒备之意。「你说呢……?」

「你连头都不转过来,对我这麽放心?」库飞尔在水潭边盘腿坐下。「不怕我攻击你?」

「呵呵,我相信你不会。」塞伯拉斯转过来面对著库飞尔。「就算你真的攻击我,我也不怕。」

「哦?」库飞尔望著塞伯拉斯俊俏的脸庞,此时的他并不予人冷酷的感觉。「为什麽不怕?是我太弱了,对付不了你吗?」

「和我比起来,你就像蚂蚁般微不足道。」塞伯拉斯露出微笑,在水潭里走动。「不过这倒不是真正的原因。」他来到库飞尔面前,伸出右手抽走他腰间的小刀来抵在胸上,神色自若地使力让刀锋陷入肌肉里,缓缓由左往右切割,白皙的肌肤立即染上赤红的鲜血。

「喂,你……」库飞尔尚未明白塞伯拉斯想表达什麽,对这样的举动只感到诧异。

「你瞧。」塞伯拉斯指著新割的伤,鲜血流出不久後,既长又深的伤口也如变魔术般地愈合成一条细细的红线,最後连痕迹都没有,彷佛什麽事也没发生过。

「啊!原来我们是一样的。」库飞尔喃喃地道。「你……也是暴露在辐射之後才这样的吗?」

塞伯拉斯点点头,而後捞起水来洗涤胸上的血迹。

库飞尔低头看著两个人映在水里的模样。

沉默许久後,他轻轻叹了口气。「蒂儿说的没错,我们两个长得好像,没想到连体质都一样……」

塞伯拉斯将小刀交还给库飞尔,回到水潭中央。「对不起,害你被当成是我。」

「你怎会刚好经过那儿,救了我呢?」库飞尔问道。

塞伯拉斯不作声,低下头去洗濯他的长发,沉默笼罩在两人之间。

库飞尔凝视著塞伯拉斯的背影,既熟悉又怀念的感觉占据他所有思绪。

「哥哥……」库飞尔以近乎呢喃的声音呼唤眼前的白色身影。

塞伯拉斯震动了一下,停止所有动作。

「我找你好久了,库帝尔。」库飞尔继续道。

「不准那样叫我!」塞伯拉斯回头瞪著库飞尔。「你的哥哥库帝尔早就死了、不存在了!」

「哥……」

「住口!」塞伯拉斯一丝不挂地上岸,往通道走去。「我叫塞伯拉斯!」

「等等……」库飞尔追向前,塞伯拉斯倏地伸出右手,杀气逼人地靠近他。库飞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塞伯拉斯的右手居然在眨眼间化成野兽的利爪,锐利的爪尖抵上他的脖子,刺痛的感觉传入大脑。

库飞尔闭上眼睛,没有反抗。

「哼!」塞伯拉斯收回右手,手叉在腰上冷冷地道:「以後敢再那样就我,就叫你人头落地!」

库飞尔睁开眼,塞伯拉斯就赤裸裸地站在他面前,在微亮的洞窟里,俊美的容貌与雪白的胴体不禁令人想入非非,忘了他的凶狠与残酷,不由自主发出赞叹:「你好美……」

塞伯拉斯先是愣了一下,紧接马上赏他一巴掌,怒斥:「不准用那种眼光看我!」

「对不起……」库飞尔摸著脸颊,没想到自己竟然连应变都来不及。

塞伯拉斯不屑地走进通道里的小洞窟,再度穿上那套纯白的服装,提著镰刀走出来。库飞尔迎上去,出声询问:「你听过圣灵勇士团吗?」

「我当然知道!」塞伯拉斯点点头,以平板的语调道:「他们不过是群伪装高尚的贱人!」

「你们之间……似乎有著什麽样的仇恨?」

「你见过他们长老吧?那个乾瘪的糟老头。」

「嗯,他一听到你的名字就吓得好像心脏快停了似的。」

「他本名叫艾登·史考特,在战争前除了是位疯狂科学家,也是个变态的恋童癖,光看就令人反胃的大胖子。」塞伯拉斯边轻抚著自己的手臂边道:「什麽圣灵勇士团?不过是群战败的逃兵!」

「我不懂,」库飞尔摇摇头:「听来你好像与他们很熟?」

「当然熟,我从小就是他们的实验品!」塞伯拉斯轻轻地拨著秀发,淡淡的清香飘来。「同时也是史考特的泄欲对象。」

库飞尔皱著眉,思索塞伯拉斯颠三倒四的说明。

「你知道这里是什麽地方吗?」塞伯拉斯突然转移了话题。

「不知道。」

「上头,」塞伯拉斯往上指了指:「是个秘密的地下军事基地,隶属於当初率先引爆核弹的国家。」他环顾四周:「而这里原是存放核弹与原料的仓库,离地面有好几百公尺深。走,我带你上去看看。」

他们来到淡蓝色矿石的洞窟,塞伯拉斯扳动其中一块突出的矿石,墙上出现一道不甚明显的门。塞伯拉斯将其推开,门後方是座往上的楼梯。

「杀死父亲的其实不是恐怖分子。」当他们踏上漆黑的楼梯时,塞伯拉斯开口道:「父亲原本是这个国家的情报员,曾担任过许多要职并立下功绩。他遇害的那年恰好才刚退休,没想到杀他的不是仇家,而是国家因担心他泄密,索性派人灭口并布局成恐怖份子的杰作以误导世人。」

在黑暗中,库飞尔看不到塞伯拉斯的表情,只能隐隐约约望见他的银白色长发在前方飘动。

「他们没有杀死你?」库飞尔问。

「没有。」塞伯拉斯停顿了一会儿後又道:「我被绑到地下基地来,看到了人类的丑陋与罪恶。」

尽管不甚明了,库飞尔亦未多问,他相信总有一天塞伯拉斯会将真相告诉他。

来到一间像是控制室的房间,周遭都是复杂的仪表与机械,塞伯拉斯按下其中一个开关,房里居然亮了起来。

库飞尔好奇地看著天花板的灯。

军事基地的能源皆来自地底,你应该有看出那些矿物会自己发光吧?史考特不知在几十年前意外发现的,藉由那些不知名的矿物所孕育的能量,即使失去电源,基地依然能照常运作。最特别的是,那些矿物可自行产生能源,等於是永远不会断绝。」

「军事基地……但这里看来似乎久无人迹,」库飞尔环顾四周,发现地上有不少白骨:「基地里的其他人呢?都死於战争了吗?」

「没有,有这麽一个避难所,他们才不怕战争。」

「那他们人呢?」

「死了。」

「死了?」

「对,我把他们全送到地狱去了。」

「你?」

「是的,就在战争结束後不久,我在他们大肆庆祝自己生还的舞会上大开杀戒,只可惜被史考特和另外几个军官逃走,竟然还去组什麽圣灵勇士团,号召要杀死黑天使来为民除害!依我看,背後不知又藏了什麽邪恶的诡计!」塞伯拉斯瞪著库飞尔:「好不容易追上他们,若不是为了救你……哼!下次我一定要将他五马分尸!」

「为什麽要杀掉所有人?」

「因为我讨厌人类。」塞伯拉斯满不在乎地道。

「讨厌人类?」

「你知道吗?」塞伯拉斯领著库飞尔离开控制室,走在基地里的通道。「地球原本是很美的,自从人类出现後,它开始被啃蚀、被侵犯,许多生物因人类丑恶的私心而绝种。人类有了文明,就自以为是万物之灵,殊不知自己其实脆弱到连跳蚤都不如!万物之灵?怎麽会有这麽狂妄无耻的想法?若说上帝造人,那上帝还真是万恶之首,失败到家。」他激动地挥著手。「人是丑陋的!不断为权力、财富争破头,欺榨弱者、互相残杀,永远找得到藉口来合理化自己的作为,永远只会为令人作呕的私益而牺牲别人,逼害其他的动物、植物。」

库飞尔跟在他身後,默默聆听一切。

「为什麽狗儿咬了人就要被安乐死?人类只看到自己被侵犯,却从未去想过可能是人先侵犯了狗儿的领域?抓住对方无能力辩解这点,把所有过错推给它!这算什麽?」两人眼前出现一道铁门,塞伯拉斯伸手操作密码系统。「为什麽树木得因为人类开路而遭砍伐?明明就是人类侵占了树木和动物们的生存空间,却自以为所有生杀大权皆掌握在人手里,岂不悲哀?」

厚重的铁门往两旁退开,塞伯拉斯往前走去,库飞尔也跟著进去。

铁门再度关上,他们身处於偌大的密室内,中央摆放几座手术台,;四周则有许多倒下的柜子、标本罐和实验器材,墙上沾染著不明脏污,看似年代久远的血迹。

塞伯拉斯抚摸著手术台道:「我一直不懂,为何人类能理所当然地拿动物来做研究与实验。」他摇摇头:「为了人类的福祉?所以动物活该被牺牲?因为它们无法抗议自己也有生存的权利?既然是为了人类,为何不乾脆用人类去做实验?因为那不道德?不符合伦理?道德、伦理又是什麽?也是人创造出来的玩意儿!说穿了,不过是太自私!没有任何人愿意为别人而牺牲,才找无法发言的动物们下手!人类是高级生物,所以不能随便拿来进行实验,狗、猫、老鼠、猴子都比人类次等,就无所谓!这算什麽?」塞伯拉斯用力地摇著库飞尔的肩膀。「你告诉我!这算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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