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孽情痛————岿之然
岿之然  发于:2010年0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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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震坤笑容满面地点头,回道,“乖小寒,叔叔等你电话。”

  凌梓瑞不动声色地看着这抱在一起小声嘀咕的一大一小,在心里猛翻白眼。

  真能装,“爸爸”都说的那么顺溜了,还故意在我面前说“叔叔”。

  切!

  小寒,你这个叛徒!

  雷震坤主动要求送凌梓瑞父子俩去北京首都机场。

  凌梓瑞本想回绝,但是,看到凌亦寒一脸压抑的喜悦时,他没忍心泼这两个人冷水。

  去机场的路上,凌梓瑞想着宋小梅为何会突然之间以实际行动表达想要离婚的念头。

  除夕都不回来,看来,你是打定主意要离婚了?

  你哪来那么多钱?

  什么样的男人能让你在短短半年时间内有如此大的变化?

  凌亦寒一直未在自己面前提起妈妈的事情,凌梓瑞有些惊讶。

  儿子,你对宋小梅的感情竟然如此之淡?

  不是说母子连心吗?

  看来,宋小梅身上实在是没有什么魅力,连亲生儿子都吸引不了。

  寒冬时节,万物萧索。

  凌梓瑞望着沿途荒凉的风景,感慨着冬的寂寥。

  走进温暖如春的航站楼,看着喧闹、拥挤的人群,凌梓瑞这才感受到一些过年的气氛。

  凌亦寒很兴奋,他一手牵着凌梓瑞的手,一手牵着雷震坤的手,激动得又蹦又跳。

  凌梓瑞觉得这种牵手的方式很奇怪,却又不忍扫宝贝儿子的兴。

  发现雷震坤眉梢、眼角全是窃喜,凌梓瑞心中极度不爽。

  凌梓瑞负责排队托运行李、换登机牌,雷震坤则让凌亦寒骑在自己的脖子上,带着他到处观看。

  即便在人声喧哗的机场,凌梓瑞都能清晰地听到宝贝儿子那欢乐的笑声。

  凌梓瑞不知道雷震坤用了什么方法可以在短时期内取得宝贝儿子的信任。

  他不打算去追究这些事。

  他只希望即将生活在单亲家庭中的儿子天天快乐、笑口常开。

  如果雷震坤能够给小寒带来快乐,我不介意他们关系亲密。

  多一个疼爱小寒的爸爸,我没必要反对。

  哪怕他对小寒好是有目的的,我也不介意。

  我不看原因、不看过程,只看结果。

  只要小寒喜欢、高兴就好!

  进入安检之前,雷震坤抱着凌亦寒一阵猛亲,凌亦寒也热情地回亲。

  这一大一小都属于热情奔放型,引无数路人侧目。

  凌梓瑞坐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心里泛起轻微的醋意。

  这才几天,就如此父子情深了?

  要是再过一两年,我这个亲生父亲的位置还往哪儿搁?

  凌梓瑞臭着脸将凌亦寒从雷震坤怀里接了过来。

  雷震坤意识到自己热情过度了,讪讪笑着。

  “你走吧,我们要进去了。”凌梓瑞的话语冷冰冰的。

  雷震坤点了点头,踌躇着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包装精美的盒子。

  “送你的新年礼物。”

  雷震坤眼巴巴地注视着凌梓瑞,生怕对方会冷声拒绝。

  见父亲一直不动,凌亦寒主动接了过来,还甜甜地说了声“谢谢叔叔”。

  凌梓瑞哼了一声,扫了雷震坤一眼,抱着宝贝儿子转头就走。

  雷震坤望着凌梓瑞父子俩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种“热脸贴冷屁股”的日子,到底何时是个头啊?

  父子俩坐在登机口附近的椅子上等候登机。

  凌亦寒坐在父亲的大腿上,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一直盯着手里的礼物。

  “爸爸,我能打开看看吗?”

  双手捧着礼物的凌亦寒带着一脸好奇的表情扭头看着自己的父亲。

  凌梓瑞点头同意,凌亦寒立即急不可耐地拆开了包装。

  “哇啊……好漂亮!”

  在凌亦寒的赞叹声中,一款端庄典雅的劳力士手表出现在凌梓瑞眼前。

  这款手表银色表带、黑色表盘,表壳与表盘上均整齐有序地镶嵌着切磨工艺一流的钻石。

  没有男人不希望自己有块好表,凌梓瑞也不例外。

  不过,对于他这样的工薪阶层而言,戴名贵的劳力士镶钻手表太过奢侈。

  他向来只是看看广告、过过眼瘾,从未踏入过劳力士专卖店,也从未想过勒紧裤腰带攒钱去买一块昂贵的手表。

  凌梓瑞拿起沉甸甸的手表,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表带、表壳,被那精细的做工、完美的手感给迷住了。

  冬日的阳光斜着照进敞亮的登机大厅,凌梓瑞手里的手表在金色阳光的照耀之下熠熠生辉。

  “爸爸,戴上看看。”凌亦寒笑眯眯地怂恿。

  凌梓瑞犹豫了一下,终究抵抗不住名贵手表的诱惑,将其戴在了左腕上。

  第十七章:马屁功

  表带的长度刚刚好,与凌梓瑞那纤细的手腕完全吻合。

  “真漂亮!”凌亦寒啧啧称赞,“爸爸,戴上手表的你更帅了。”

  “马屁精!”凌梓瑞轻轻捏了下宝贝儿子肉嘟嘟的脸颊,一脸笑呵呵的。

  “人家说的是真话嘛。”凌亦寒撒娇似的撅起粉红色的小嘴,骄傲道,“看来看去,还是爸爸最帅!”

  凌梓瑞但笑不语,一直静静凝视着腕上的手表。

  礼物是小寒接的,跟我没有关系。

  但是,如果我将它一直戴在手腕上的话,寓意就太明显了。

  小寒现在算是他安插在我身边的小小眼线,我这儿有任何举动,他都能从小寒那里问出来。

  那家伙最擅长打蛇随棍上,一旦我有所松动,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得安宁。

  想到此,凌梓瑞坚决将手表拿了下来、放回了盒子里。

  “爸爸,为什么不戴?很漂亮啊!”

  凌亦寒疑惑地望着父亲,脸上带着遗憾的神色。

  “小傻瓜!”凌梓瑞怜爱地摸了摸凌亦寒的小脑袋,叹道,“你懂什么!”

  飞机降落在南京禄口机场。

  凌梓瑞的手机刚开机,电话便进来了。

  来电显示是南京分公司的司机的号码,凌梓瑞接了起来。

  司机对凌梓瑞父子非常恭敬、殷勤,却是个安静不多话的人,很符合凌梓瑞的脾性。

  凌亦寒第一次来南京,对车窗外的一切都很好奇。

  “小寒,今天是除夕,我们得赶回家看望爷爷、奶奶。”

  凌梓瑞安抚着屁股上仿佛长了钉子似的凌亦寒。

  “等过完年,我们提前两天来南京,爸爸带你到处逛逛,好不好?”

  凌亦寒欢天喜地地答应下来,总算老实了一些。

  窗外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整个世界灰蒙蒙的一片。

  车厢里暖气宜人,凌梓瑞怀抱着熟睡的凌亦寒,嘴角挂着宠溺的微笑。

  活了近31年,凌梓瑞坐飞机的次数屈指可数。

  每次坐飞机,都是出公差,不需要自己掏钱。

  凌梓瑞与家人一起坐飞机,这是第二次。

  第一次是调职时从广州飞往北京,一家三口的机票全部由公司掏钱。

  往年回家探亲,一家三口不是坐长途汽车就是坐火车,到了H市还要转车去农村,一路颠簸辗转,劳累异常。

  这一次,不但坐了飞机,还有专车送到家门口,旅途变得舒适、轻松,让凌亦寒少受很多罪。

  想到如果没有雷震坤,自己恐怕得一手撑伞、一手抱着宝贝儿子站在凄风苦雨中等待着人满为患的老旧汽车回家,凌梓瑞的心里便对雷震坤生出感激之情。

  凌梓瑞是从小吃苦长大的孩子,他不在乎这些劳累。

  但是,为人父的,哪里舍得让自己的宝贝儿子也吃苦受累?

  以前生活不富裕,凌梓瑞舍不得坐飞机。

  现在虽然薪水、奖金都很高,他就算舍得带儿子坐飞机,从南京回H市、从H市回农村这些路途,他还是得带着儿子颠簸辗转。

  总之,雷震坤这回拍马屁算是拍到了点子上,拍得凌梓瑞心情舒畅、心怀感激。

  奥迪轿车开到H市市中心时,直接开进了一片高级住宅小区。

  凌梓瑞向司机表示走错了方向,司机笑呵呵地应答,“我来过您家,不会错的。”

  凌梓瑞抱着依然在熟睡的凌亦寒满腹狐疑地下了车,在司机的带领下来到了8楼。

  前来开门的,果然是凌梓瑞的父母。

  见到宝贝孙子在睡觉,喜气洋洋的二老压低着声音说话,将凌梓瑞与司机让进屋里。

  凌梓瑞与母亲安置好凌亦寒,轻手轻脚地出了卧室。

  见父亲正与司机熟络地说话,凌梓瑞暗暗疑惑。

  司机向凌梓瑞恭敬地道别,在凌家二老热情的欢送下离去。

  凌梓瑞视察了各个房间,发现这套二百多平方米的宽敞住宅装修得精致典雅、豪华气派。

  “你们什么时候搬到这儿来了?农村的房子、地呢?”

  凌梓瑞严肃地看着父母,心中已经大致有了答案。

  “都卖了。”凌母回答得有些心虚。

  “这房子是你们买的?”

  凌梓瑞嘴上虽然这么问,却深知家里那点积蓄恐怕只够买块书房大小的地方。

  “这是雷总送的,房产证上是我和你爸的名字。”

  凌母看着儿子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回答。

  “他为什么要送我们家这么大的房子?我们又凭什么接受?”

  凌梓瑞压抑着怒气,尽可能平和地跟母亲说话。

  “雷总说你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为了表彰你对公司做出的重大贡献……”

  凌母发现儿子的脸色越来越黑,没敢继续说下去。

  “怎么不说了?”凌梓瑞凌厉地扫了母亲一眼。

  “连你自己都不敢相信吧?”

  “如果公司觉得我工作能力强,会给我升职、加薪、发奖金,怎么可能会跑到老家来给你们买房子?”

  “这么大的事,你们竟然没跟我商量?我的新手机号不是告诉你们了吗?”

  凌梓瑞还要说些什么,发现母亲两眼含泪,赶忙闭上了嘴。

  “跟你说……你肯定不会答应的……”凌母带着哭腔说话。

  “家里的瓦房一直漏雨……潮得厉害……”

  “你爸的风湿病又犯了……田里的活早就干不动了……”

  “爸……”凌梓瑞快步走到父亲面前,“我看看您的腿。”

  “已经全部好了。”

  凌父摆摆手,一脸感慨。

  “人老了,开始犯懒了。一干活就犯病。”

  “到市医院治疗了一段时间,在这个到处都暖烘烘的地方住着,每天养养鱼、逗逗鸟,什么病都没了。”

  凌梓瑞观察了一下二老的气色,发现二人都是满面红光、精神矍铄,暗暗放下心来。

  “儿子不孝,让你们吃苦受累了!”

  凌梓瑞垂着头,语气沮丧。

  “今年年终奖拿了20万,我本来想跟你们商量一下盖新房的事情,没想到……”

  “我们现在有钱了。”

  凌母擦了擦眼角,一脸笑呵呵的。

  “雷总让我们给他两千块钱,说是入股。”

  “现在我们每个月坐在家里就能拿到一万块钱分红,什么都不用干。”

  “哪像以前在地里?累死累活的,一年也挣不到几千块钱。”

  “这分红真是好东西啊!要是当时我多给他两千块钱,是不是可以每个月拿两万块钱分红?”

  凌梓瑞皱了一下眉头,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每个月给你一万块钱,你还嫌少?

  你这爱贪小便宜的毛病,这一辈子恐怕都改不了了。

  投资两千块钱就能每个月拿一万块钱分红,拜托你动动脑子想想,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事情?

  看到父亲老实巴交的模样,再看看母亲眉飞色舞的欢喜样子,凌梓瑞烦躁地摇了摇头,不打算再跟他们计较什么。

  只要你们过的舒服就行,雷震坤那里,我会想办法回报的。

  “小瑞啊,小梅怎么没跟你们回来?”凌父开了口。

  “她跟别的男人跑了,我们要离婚了。”凌梓瑞说得轻描淡写。

  “啊?”凌母立即高声尖叫起来。

  “嘘……”

  凌梓瑞将右手食指放在唇前,做出噤声的动作。

  凌母想起宝贝孙子正在睡觉,赶忙压低声音。

  “小梅竟敢给你戴绿帽子?”

  凌母一脸愤恨,几乎咬牙切齿起来。

  “我叫你找个丑一点的老婆,就是怕出这种事。”

  “没想到,丑女人也能遇上不长眼的野汉子?”

  “这个不要脸的婊子,她要是敢出现在我面前,我非撕烂她那张丑脸不可!”

  “在我面前装得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没想到竟敢在外面偷男人……”

  ……

  凌母噼里啪啦骂了半天,脏话没一句重复的。

  她年轻的时候,美貌与泼辣在村里是出了名的。

  如今年老色衰,泼辣本性却依旧不改。

  凌梓瑞对那些污言秽语极度不满,却只能暗自隐忍。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凌梓瑞批评了母亲这么多年,完全没有效果。

  现在,他已经懒得批评母亲了,省得弄得全家人都不愉快。

  凌亦寒刚出生的时候,凌母曾经积极要求抚养这个宝贝孙子,被凌梓瑞婉言谢绝了。

  一方面,凌梓瑞疼爱儿子,一天不见就想的慌。

  另一方面,凌梓瑞怕母亲把她那些坏毛病全部传给凌亦寒。

  第十八章:破冰

  那样的话,凌家的独苗就算是毁了。

  宋小梅虽说也是个泼妇,好歹还是本科毕业,能够教导凌亦寒一些知识。

  一个人无法选择自己的母亲,却可以选择妻子。

  凌梓瑞这一辈子最怕泼妇女人,没想到,却瞎了眼的给自己找了个泼妇老婆。

  看到喋喋不休、骂得没完没了的母亲,凌梓瑞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幸亏已经打算和宋小梅离婚了,否则,这两个女人要是对骂、对打起来,房子非得被她们拆了不可。

  “行了!”

  凌梓瑞压低着嗓音厉喝一声,气势汹汹的凌母顿时噤声。

  “大过年的,何必为了一个外人搞得家里乌烟瘴气的?”

  凌梓瑞厌烦地皱眉。

  “我只问你,我要跟宋小梅离婚,你同意不同意?”

  “离!”凌母斩钉截铁,“干吗不离?那个臭婊子……”

  凌梓瑞摆了摆手,制止了母亲的咒骂。

  “一会儿小寒醒了,你不准在他面前提起宋小梅的事情,也不准在他面前说任何一家脏话,听见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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