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有风雨应有情————岚_妖瞳
岚_妖瞳  发于:2010年0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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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羽没有反驳威廉,他想到了,陆永邦拿到那份合作案会起疑心,会觉得是陷阱,他都想到了。不过他怎样想都没有关系,只要他想不到写这份合作案的人是他莫羽就行。

  “威廉,这不能怪他,你既然到了陆氏,请你以一个Crystal商人的身份,理智地看待陆氏的董事长。”莫羽淡淡地说。

  “见鬼的理智!”威廉狠狠地说:“从五年前到现在,甚至在五年之前,你理智过吗?你的理智只对我有用,在陆永邦面前什么都不是!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理智?!”

  “威廉……”莫羽知道,又伤到了他,这个男人,在自己身边陪伴良久,说没有感情是假的,但是自己的爱在陆永邦那里耗尽,他想要的回应,是万万给不起了。

  “真的那么担心是吧,生怕我说出什么话让他伤心是吧,躲在暗处当死人也要时刻注意着他,听他看他帮助他,是吧?!他和你在一起的时间就是四五年,我在你身边也是四年,你知道这四年我看着你一步一步走,心里有多难受?Mo,you’re dead,I’m not!”最后一句话,威廉用英语,几乎是在吼,然后啪的一声挂了电话,回到办公室,却发现那里只有陆永邦,广告部的人都离开了。

  陆永邦见他进来,礼貌的站起身,说:“刚才是我仓促了,不该在阁下舟车劳顿之后还问东问西的,我找人送你会宾馆吧,合作案的事情我们明天再正式谈。”

  威廉正是心情恶劣,当下点头,离开了陆氏。

  陆永邦留在办公室,面无表情地坐着,突然拿出电话,拨通了苏鹿的号码。

  第六十章

  威廉回到宾馆,黑着一张脸,同来的同事开始以为是在陆氏和他们的董事长谈合作案的时候出了什么事,但询问间看着威廉的神色,便笑着摇摇头,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都清楚,能让自家二当家露出这样无可奈何又挫败的神情的人,除了自家大当家,还真就没有别人了。

  威廉讨了个没趣,垂头丧气地在床上趴了一会,认命地爬起来,拿上外套出了门。

  从宾馆出来已经快六点,威廉想着莫羽现在应该不会在家了,但是以防万一还是拨了莫羽和斜阳住的房子的电话,出乎意料地,莫羽竟然接了电话。

  “威廉?你打来的正好,你在哪里啊?”莫羽说着,仿佛一点都不记得自己是在跟一个下午才刚刚吵完架的人讲话。

  威廉翻个白眼,他最怕的就是这样的莫羽,总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什么都看得开,什么事情都可以转眼就忘记。叹口气,威廉认命地想自己栽在他手上了,问道:“我在外面,准备过来,怎么了?”

  “斜阳生病了,发烧烧的厉害还不想出门看医生,我拿她没办法,你过来看看吧,我还要到闲歌去,已经晚了一个多钟头了。”

  威廉答应一声,心知自己被当保姆使唤了,但是面对他,偏偏就是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莫羽的房子,威廉已经有一年多没有来了,自从一年半以前从澳大利亚来想把他带回去被拒绝,自己就没有在来这里。威廉想起自己是怎样那样笃定地信了莫羽的三年之约,自欺一般松手让莫羽回国,其实早就应该想到,莫羽说的这个约定,他十有八九是不会遵守的。

  按了门铃,莫羽跑出来开门,威廉阴沉着一张脸,鞋子也不换就进屋。莫羽跟在后面,什么都没说。

  “斜阳呢?”威廉问道。

  “在里面,睡得很不安稳,还是要有人看着她。我真的不能耽搁了,要赶紧赶到闲歌去。”

  威廉看他说话的时候眼神都撇向一边,心里有来火,堵住他的路,说道:“闲歌不是一定要去的,不是吗?”

  莫羽心平气和地看他一眼,说:“是,不是非要去不可,但是我今天就是想去,我不能留在这里面对你。威廉,我真的不能再和你吵架了,再伤害你一次,我都觉得自己还是死掉比较好一点,真的。”

  憋了一肚子的气,到这里为止,是泄的一干二净了。

  威廉沉默半晌,说:“那,换一个时间,我们总是要好好说说话的,一年多没见面了……”

  莫羽点点头,里面斜阳浅浅地呻吟了一声,威廉把外套递给莫羽,说:“去吧,我会在这里看着。”

  莫羽点点头,用西方的礼节在威廉脸颊上吻了一下,快步离开了。

  ……

  苏鹿接到陆永邦的电话说去泡吧的时候,心里只是想着他可能是解决了和Crystal的合作案,心情比较好,于是欣然同意,并且提议去那家她最近发现的“好的不得了”的酒吧:闲歌。

  陆永邦心里虽然烦躁,但是听到苏鹿说“好的不得了”,还是轻轻笑了一声。苏鹿这个女人,平时仗着自己是搞文字工作的,总是喜欢用形容词把东西形容地十分准确,是乳白的就绝对不会说是白的。会让她用“好得不得了”来形容的东西,除非是真的好到苏鹿大小姐找不到别的形容词来形容了,这样的地方,就陆永邦所知,还真是不多。

  那便到闲歌去看看也无妨。

  苏鹿开车来接陆永邦,两个人往闲歌去,一路上陆永邦都没怎么说话,苏鹿见他沉默,问道:“怎么了?解决了广告商的问题,怎么好像不见你松一口气。”

  陆永邦换一个姿势靠在座位上,说:“没什么,但是今天见到了威廉,有点介意。”

  “呵,会有让你见第一面就很介意的人?”苏鹿的兴趣来了。

  陆永邦想一想,说给苏鹿听听也好,自己在心里分析了半天,越来越迷雾重重:“那个威廉见到我的时候看上去非常不爽,好像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一样,说话就是在挑衅。然后有个电话打来,他出去接,我恰好也到外面去接电话,听见了后面的一点,他们说的是西班牙语,我没有完全听懂,但是还是听出他在指责一个人,但又不是指责的语气,反而是不甘心和心疼多一点,而且我总觉得,那个和他讲电话的人,是我认识的人。”

  苏鹿握紧方向盘,说:“陆永邦,你不会又在想……”

  “我没法不想,Crystal的这个合作案来的太及时又太完美,我如果不怀疑他们的用心就必须要怀疑他们和我有更深的联系。而且,威廉最后说了一句话,他说Mo,you’re dead,I’m not,你说,那个Mo,会是谁?”

  苏鹿无话可说,最后她说了一句:“闲歌有个女孩,歌唱得非常好。”

  第六十一章

  闲歌今天微微有些嘈杂。

  苏鹿和陆永邦在闲歌坐下,苏鹿一眼就看出来,今天台上唱歌的女子没来,钢琴后面也没有人。苏鹿招呼服务生,点了两杯生啤,问道:“今天你们两个老板都不在?”

  “啊,莫老板,就是妹妹,今天病了,哥哥照顾她误了时间,他刚到,等一会就会上来。”顿一顿,服务生说:“真是期待呢……”

  “怎么说?”苏鹿问。

  “我们莫老板,平时总是在幕后,偶尔和妹妹和个音,但是其实他的歌才是我们闲歌的金子招牌。”

  “哦,比妹妹唱得好?”

  “不是谁唱得好的问题吧,反正你听了就知道了,不过还要等一会儿……”

  服务生离开,陆永邦还沉着一张脸闷声不响。苏鹿见他一幅兴趣缺缺的样子,犹豫片刻,从包里摸出了隐形耳机,不由分说塞进陆永邦的耳朵里,说:“给你听一听你就会有兴趣了,千万不要被这里的服务生发现啊,这里不能录音的说……如果被发现的话不知道会不会被扔出去……”

  说着,苏鹿的手在挎包里按下了录音笔的放音键,里面那段她剪辑好了的,像宝贝一样收藏的声音流进了陆永邦的耳朵。

  可生可死的一瞬。

  听到前奏的第一秒钟,陆永邦僵立当场。女子的声音空灵优美,带一丝悠闲的慵懒,将记忆里那首歌唱出来。

  那首本来以为永远听不到了的歌。

  他曾经说过,这首歌是他自己写的,送给玫瑰庄园。唱歌的声音换了,但是这一首歌,仍然有捏碎陆永邦的能力。

  他唱这首歌的时候,自己刚刚给了他承诺,日后要一起住在玫瑰庄园。如今再见这一首歌,有没有可能,有没有可能……

  “服务生!”陆永邦猛地站起来,把苏鹿吓了一跳。陆永邦的耳机已经掉下来了,他浑身抖的像筛糠一样:“服务生,请问……”

  颤抖的声音停住了,台上的钢琴响了今晚的第一声。

  “啊,老板出来了!”服务生声音轻快地说,并不介意陆永邦奇怪的举止。那人坐在钢琴后面,正放的钢琴遮住了他大半个脸,只露出一个形状美好的下巴。陆永邦铁青的脸,在听到歌声的时候一下子变得煞白。

  “万家灯火看得太多,只会更寂寞

  听说失恋可以愈合

  我的痛谁又晓得

  爱情只剩灰色泡沫,可以溶掉我

  是不是得到的越多

  反而就会更难过

  画面定格了,心痛了碎了

  我们的快乐,被你推翻了

  世界剩我一个

  我想你也不会再来找我

  我爱你 像飞蛾扑火

  得不到什么

  爱情在风中凋落

  也许爱是伟大的,我是卑微的

  你是不适合我的

  我爱你 像飞蛾扑火

  得不到什么

  是我错误的选择

  也许一个人比较适合……”

  苏鹿送开了抓着陆永邦的手,呆呆地看着台上,她听到了,这是莫羽的声音,在海日那栋曾经温暖的胜过她呆过的任何一个别墅的家里,她不止一次地听过这个声音弹琴唱歌,是莫羽。

  “我弹着钢琴唱着歌,胸口却依然在疼着

  也许弹着弹着 唱着唱着

  就愈合

  我爱你 像飞蛾扑火

  得不到什么

  爱情在风中凋落

  也许爱是伟大的,我是卑微的

  你是不适合我的

  我爱你 像飞蛾扑火

  得不到什么

  是我错误的选择

  也许一个人比较适合”

  “陆永邦,我是不是在做梦啊,那是莫羽,是莫羽……”苏鹿捂着嘴,声音低了下去。

  “请问,你们老板叫什么?”陆永邦强压着胸口的翻腾,问服务生。

  服务生好奇的眨眼看着这对客人,回答道:“我们两个莫老板,妹妹叫莫斜阳,哥哥叫莫羽。”

  陆永邦浑身一震,有一刻发不出声音,过了一会抬起头来,问道:“我能不能见你们老板一面?”

  “这不可能的。”服务生毫不犹豫地说:“他特别嘱咐过,客人邀约相见绝对不见,您放弃吧,现在为止想见他的不是一个两个了。”

  陆永邦问:“那他什么时候下班?”

  服务生笑道:“很多人都想在他下班的路上堵他,但是还没一个人成功过,所以客人你还是算了吧,在这件事上,老板决不通融。”

  陆永邦咬咬嘴唇,服务生见他不说话,也怕他再拉着自己问东问西,转身就要走,却被浇注料,陆永邦说:“请你不要告诉你们老板我曾经问过他的事情。”

  服务生狐疑地点点头,离开了。

  陆永邦坐在沙发上,死死盯着台上的钢琴,苏鹿默默地靠过来,握住了他不停颤抖的手。

  “苏鹿,我不是在做梦,他真的是莫羽,活生生的,可以唱歌的莫羽。他的手还是可以弹钢琴,他的手没有毁掉。你知不知道,我多少次做梦梦见他满手的血,跟我说‘陆永邦,你怎么不叫我弹钢琴了?’这一次,我不能再失去他了。”

  苏鹿不说话,她明白陆永邦的心情,于是她一经的沉默。

  苏鹿想着的是,陆永邦,你真的还能再抓住他一次吗?

  苏鹿忘不了那一个下午莫羽诚心诚意的告白一般的叙述,世界上什么都可以消失,只有他心里的那个人,一直都要存在不能受到一点伤害。但是就是这样的莫羽,当天晚上就被逼走,临走的时候,为了他爱的人,精心编了一个弥天大谎。

  因为编的太精致,太天衣无缝,那人就相信了。他不可原谅地相信了。

  陆永邦,你做过了那样的事情,你让莫羽“死去”了五年,你真的确定,你还可以再次抓住他吗?

  第六十二章

  陆永邦那天晚上没有见到莫羽,他一直等到闲歌打烊,服务生过来告诉他说,老板因为担心妹妹,早就已经离开了。陆永邦一直注意着大门,但是没有看到莫羽的身影,他想到闲歌可能不止一个门,莫羽既然能摆脱之前众多人的追逐,自然也有他的办法,于是也就释然,活动活动僵硬的手脚,拉着苏鹿离开了。

  莫羽,既然上天让我再次见到了你,我就不会轻易放弃。

  陆永邦没有回办公室,而是回到了家——海日的公寓。五年来,被陆永邦称为家的地方,只有那栋公寓。平时总是住在办公室后面的总统套房里,而陆氏的大宅,却是再也没有回去过。

  海日的公寓,最近几年来的越发少了,有些东西,并没有像陆永邦期待的那样,随着时间的流逝可以慢慢变得淡薄一点。该痛的地方依然痛着,而那些小细节,本来以为永远不可能被自己记挂的东西,居然一日日清晰起来。洗手间里莫羽的牙刷,总是蓝色的,并且坚持用一个牌子;卧室里的枕头边放着一本黑色皮质封面的圣经,莫羽的睡前读物。每一次回公寓,总是会意外地发现点什么,而这一点点的发现,常常令自己痛不欲生。

  半年前,陆永邦偶然翻自己柜子里的海日制服,在其中一件上衣的口袋里发现了莫羽留下来的便利贴,“永邦,明天我过生日,晚上早点回来吧。”陆永邦站在衣柜前捏着这张小纸片欲哭无泪。莫羽曾经说过,生日是令他恐惧的日子,在孤儿院的时候,长大意味着被送往未知的人身边,去另一个地狱,所以他从来不说自己的生日。陆永邦想着莫羽当时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写这个字条给自己,愿意把生日告诉自己,希望自己能陪他度过。但是……自己甚至不知道,这字条什么时候放进衣服里的!

  显然,莫羽知道他没发现字条,莫羽什么都没说,任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于是,陆永邦依然不知道莫羽是哪一天的生日。

  自那之后,陆永邦几乎没有再回海日的公寓里,他害怕哪一日随手,就翻出让自己无法承受的东西。

  而那一晚,陆永邦在海日公寓属于莫羽的那一张床上安然入睡,梦里漆黑一片,只有钢琴的声音一直响一直响,于是天就一点一点亮了起来。这对陆永邦来说,是长久以来罕见的深眠。

  第二天陆永邦到了公司,吩咐手下彻查五年前的那场事故,同时细查Crystal的老板Arthur·莫的身份,若是你是他,那么一切就都可以说得过去了。

  这一天见到威廉的时候,陆永邦突然表现的热情多了,亲自陪他看了工作环境,介绍了公司的广告事务的情况,亲切地问Crystal的员工是否习惯,有没有什么其他要求。威廉很看不惯陆永邦突变的态度,但是他越是表现的反感,陆永邦反而越是愉快,一整天都笑眯眯的,让整个公司的人都叹为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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