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庭逸事 下(穿越时空)+番外————逸人
逸人  发于:2010年0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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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也许是哪户人家的孩子贪玩呢。转头问道:“涟,你怎么看?”

  “涟?”

  “嗯?”他似乎才听见我们说话,收回目光道,“看样子只是平常的烟火,没什么奇怪的。”

  “还是派人去查查,现在局势乱得很,最好只是场误会。”

  显儿伸手招过一个人,吩咐了两句。等那人领命离开,他又若无其事地挑了一只大螃蟹,端详了一阵,便开始剥蟹。架势不错,唔,嗯,呃……一小块白中带粉的七零八落的蟹肉,终于脱壳而出!

  显儿献宝似的送到我唇边,我张开嘴,嚼了嚼,吞了。他喜滋滋地返回去,继续工作。

  再看了一阵,我终于还是克制不住,可怜那只蟹死后还要遭人蹂躏。轻轻从他手中取过剩下半只放到一边,再另外挑了一只,拿起筷子,一边剥蟹,一边示范给他看:“要这样,先把大钳和步足拆下来,然后才剥蟹壳,记得这个腮不可以吃……”

  显儿低头看着,身子忽然向外一晃,冒出来一句:“弃玉,你的手指好漂亮。”

  我一愣,抬头看他。只见他促狭地指了指对面:“否则也不会有人死盯着看了。”

  冰言唰的移开目光,继而有些羞恼地道:“也不知是谁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我这才提醒一下。”

  正在剥蟹的手指顿了顿,然后以好几倍的速度动了起来,只听一边的显儿叫着:“弃玉,慢一点,我看不清了。”

  “没关系,以后自然会有人替你剥好的。”我只是随便说说,却没想到旁的意思。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他脸上的欣喜忽然黯了黯,只是一瞬又恢复过来,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剥好螃蟹,放在他的碗里。他这才反应过来,叫着:“是我要剥给你吃,怎么变成你剥给我吃了?”

  就在这时,身后的某只发出了不满的咕噜声,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鼻子,然后拿眼睛瞅着我——你有我有大家有,球球也要有。

  “死肥球,不会自己啃吗?”冰言隔老远就喊了过来,“他剥个整盘,还不够给你塞牙缝的!”

  完全不理会他的言语,球球继续用眼神攻势。

  “我剥我剥。”真的好可怜,只要它一拿那种眼神看我,我就只能缴械投降了。

  一阵风来,身上只穿着薄衫,立时感到一丝寒意,向后缩进球球的白毛里。几乎是同一时间,一件长衫罩在了我身上。

  冰言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了我们后面,替我整了整衣服,转头咬牙切齿地对着球球道:“我来剥!”说着拿起一只螃蟹,那眼神,仿佛剥的正是谁的皮一样。

  显儿看着冰言,脸上破天荒的露出了同情的表情。涟端着酒杯,微微笑着看向这里,虽然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我闭上眼睛,轻舒了口气,有一种叫幸福的东西正在心里冒泡……

  刚刚睡醒,就看见一人一虎蹲在床侧,互不相让的情形。

  “怎么不多睡一会?”

  “醒了睡不着,所以我就来了。”冰言说着话,眼睛却还瞪着球球,看来还对昨晚的事耿耿于怀。也是,要喂饱球球,那得剥多少的螃蟹……

  “昨天晚上的烟花有些蹊跷,似乎是宫里的人。所以楚闲一大早就进宫去了,说是晌午才会回来。”

  “嗯。”我点点头,捧着碗热粥一边吹气一边喝。

  窗外忽然掠进来一抹黑影,在我们头顶盘旋了两圈,落在了远离球球的椅背上。

  冰言持剑的手放了下去,双眼依旧不离那只不请自来的信鸽。我伸出手臂,鸽子乖巧的落了下来。从它的小腿上取下信件,它一个振翅,转眼消失在碧蓝的天空中。

  “什么消息?”冰言凑了过来。

  “城门的眼线回报,说是看见一群人形迹可疑,看起来很像之前失踪的那批人。特别是其中还有一个年轻女子,带着特许的文碟,所以连基本的盘查都没有,这群人就顺利出城了。”

  我抬头看着冰言:“不知道这件事和我们有没有关系……”

  他缓缓摇了摇头,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

  正在这时,甜儿从门外走了进来,说道:“公子,有位姑娘找你,说和您是旧识,您还欠了她一份人情。”

  “旧识?”我在荣京还有什么认识的人吗?看了眼身旁的冰言,道:“请她进来吧。”

  甜儿犹豫了一下,道:“那位姑娘只肯站在门口,只怕要公子前去。”

  “不行,”冰言先我发话了,“这个女人身份不明,而且普通人又怎么知道你在这里?这件事怎么想都不寻常,你还是不要去了。”

  正待点头同意,忽然想起一个人来。我在这里遇到的人寥寥可数,还欠了一份人情的……

  “那位姑娘有没有说自己的名字?”

  “没有,她只说曾经侍奉过公子。不过看样子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只是衣衫凌乱,好像刚从哪里逃出来。”

  冰言看了我一眼,道:“还是我去吧。”

  “一起去。她是来找我的,不一定认识你。放心吧,只是在这太子府中,能有什么情况,何况你还在我身边,不是吗?”

  站起身正要走,想了想还是问道:“冰言,你的面具还有吗?”

  他掏出一个给我,我熟练地贴好。时间上来不及了,只好借冰言的面具先凑合着用。一旁的甜儿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满脸兴奋,忍不住溢出惊讶的声音:“哇,公子,这个好神奇!”

  转头冲她笑了一下:“待会只要把那位姑娘指给我看就好,明白了吗?”

  她懂事地点点头:“甜儿明白,公子放心吧。”

  站在大门拐角的一座假山后,甜儿指着门外的那个女子道:“公子,就是她。”

  那是个身形窈窕的女子,站在门口,单薄的身影簌簌抖着,只是太远了看不清样貌。

  我走上前,她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来,果然是翩翩。面色惨白,眼窝微微有些陷了下去,配着那双核桃般的眼睛,分外可怜。身上粉色的衣衫也显得有些凌乱,看起来就像只受惊的小鹿。

  她没能认出我,反而认出了冰言,猛地尖叫了一声,贴紧了墙壁,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逃跑。

  “翩翩?”我伸手想拉她,她却害怕地躲了开去。

  “你认不出我的声音了?”我说着正要把脸上的面具揭下来,却被一边的冰言拦住了。

  “不对劲,她的样子不太正常。”冰言说着挡在我身前,问道:“你来找谁?”

  “云弃玉。”

  “找他做什么?”

  “不……不能告诉你。”

  “他现在有事,不方便见你。”

  “我……我……我要见他,他欠我一个人情。”

  “他现在不方便见客。”

  “我曾经侍奉过他的,我是他的旧识。”

  “就算是旧识,可惜他真的没有时间。”

  “我要见他……”

  冰言再问了几句,她却反反复复在那几句上转圈,就连天真的甜儿都看出不对劲了:“公子,原先甜儿还以为这位姑娘被吓坏了,可现在看起来,明明是脑子有问题嘛。”

  我心中也是惊疑不定,翩翩什么时候成了这个样子,反而是冰言渐渐露出了然的神色。我正要开口询问,又是一只鸽子飞了进来,停在我的肩上。

  展开一看,忍不住变了脸色。

  “怎么了?”冰言从我手中接过信纸,惊道:“沈怡容不见了?一位皇妃,私自出宫可是大罪,她会去哪里?”说着立刻警醒地望向门外。

  “要不是显儿今天进宫,也不会发现她让人假扮自己。信上还说她带走了一块御用的腰牌……”心中涌起一股不安的念头,我拉住冰言问道:“涟呢?你今天见过他没有?”

  “他好像也出门了,就在我来看你之前。难道……”他的嘴张开一半,忽然没了声音。

  “冰言,带我出城!不管情况怎样,我们先找到涟再说。”

  “我去,你留在这里。”

  “我不想等,我也要去!”

  “听话,那个疯女人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的。”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要跟去。我放心不下……”

  心跳得越来越快,快到要失去控制,心脏开始一抽一抽的,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我紧紧抓着他的衣袖不放:“冰言,带……带我……去……”

  他惶急地抱紧我滑下去的身子:“好好,你不要急,我、我带你去!”

  我伏在他怀里,竭力让自己镇静下来。听见他回头吩咐道:“甜儿,派人看住这个女人。”

  “是,”甜儿看着我道:“公子也要小心。”

  之后冰言进府召集了人手,抱起我上了马匹,一阵旋风般冲了出去。只希望我们赶得及,涟这么聪明,何况沈怡容又对他……

  一定不会有事的,我只有这样不断安慰自己,一边祈祷着事情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一切只是个巧合……

  第90章

  面前的人一副冷漠的脸孔,让沈怡容一时间有些不太习惯。这还是自己青梅竹马的师兄吗?为什么他这样看着我?

  “师、师兄。”她怯怯地开口。

  “烟火传讯,究竟有什么事?”同脸色一样冷漠的语调。

  沈怡容怔了怔,委屈地咬了咬嘴唇,只觉得上次见到苏涟衣的时候,他还对自己存着几分关心,今日竟全变了样子。

  “师兄,为什么这么和我说话?”

  “对于伤害他的人,我这样说话已经是很客气的了。”

  不用说,沈怡容自然知道所谓的他是指谁。

  “我、我只是抽了他几鞭罢了,何况他又没怎么样。再说,就算我不下手,别人也会下手的,说不定换了别人,他已经被打死了……”

  随着苏涟衣越来越黑的脸色,沈怡容的辩解声也越来越小。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他身子原就异于常人,哪里经得起你这般折腾。那些伤口今后也会留下疤痕,要不是有上好的伤药,他早已经死了。”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谁叫他勾引你……”

  “胡说什么!是我先喜欢上他。你若是想找人发泄,我随时恭候,可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任性妄为。我警告过你,你却还是这么做,就别怪我不念师兄妹的情分。”

  “不,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师兄,你应该记得答应父亲的话。”

  苏涟衣闷声不语,眉头却皱了起来。

  “你答应他要照顾我的,师兄,你发过誓的,不可以丢下我不管。”

  沈怡容双目渐红,几近低声下气地央求:“师兄,姑姑骗了我,我现在只有你了,只要让我陪在你身边就好。倘若你真舍不下他,没关系,我不介意的。”

  “我心里已经有他,决容不下别人。”

  “我可以……”

  “够了。”苏涟衣抬眸,“师妹,自从你的鞭子落到他身上的那刻起,你我的兄妹缘分已尽。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你今后的事情,都与我无关,要走要留,随你的便。”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能明白我的心?”随着哀怨的叫声,泪水串串洒落。

  苏涟衣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开。哪知才走出两步,就被人从后面抱了个满怀。

  “放手!”

  “我不!”

  耳听得有人正以极快的速度赶来,苏涟衣一时分心,只觉腰上忽然一紧,心脏顿时漏跳了一拍。

  “你做什么!”

  正要伸手捉住沈怡容,四周忽然涌出一批人。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这些人身手都不俗。苏涟衣只得转手拨开向自己招呼的拳脚,沈怡容便趁乱脱了出来。

  哪知她一脱出苏涟衣身侧,那些人的动作也都慢了下来,只是把苏涟衣困在中间,轮番上阵,让他腾不出手替这些人解毒,慢慢消耗着他的体力。

  沈怡容站在圈外,右手掌中托着一颗小小的药丸,对着苏涟衣喊道:“师兄,这颗就是姑姑说过的解药吧,难怪你那时候宝贝的什么似的。”

  “你想怎样?”

  “我只要你留在我身边。”

  “休想!”

  “难道你连他的命都不顾了吗?”

  “……”

  “师兄,你自点了穴道,我就把药送到太子府上,否则……”

  “咔”,人骨碎裂的声音传来。围困苏涟衣的一人忽然软倒在地,挣扎了两下,还是没能站起来。紧接着又有几个人倒下。竟是苏涟衣拼着自己受伤,下重手折断了那些人的腿骨。

  双眸倏地睁大,沈怡容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情景。场中那人身上,看不出半分妙手仁心的神医气质,狠厉干脆的出手,仿若地狱里的修罗。四周痛苦的呻吟声不时钻入耳中。猛然对上那双杀气渐起的黑瞳,刺骨的寒意顿时涌了上来。

  “师、师兄,你真的不、不在意?”

  “把药给我!”

  “你只要答应……”

  “你以为我会信?你究竟还藏了什么手段?”

  那双洞察了一切的眼睛仿佛看进了自己的内心里去,沈怡容忍不住心虚地别开眼,却还是笃定师兄不会真的伤害自己。也许那边已经得手了吧,唯一的解药又在自己手中,那个眼中钉这次是必死无疑,再也不会来打搅自己和师兄的好事了。

  只可惜,凌厉的攻势丝毫未退减,反而是倒地的人越来越多。苏涟衣一身素净的白衣,早已染上点点红痕。

  “师兄,你不要命了吗?”

  “还给我,否则你今日别想全身而退!”

  “师兄……”

  沈怡容一个不察,眼前人影倏闪,五指成钩,一只血迹斑斑的手已经伸到她颈边。她正呆怔着不明所以,身后树丛中及时射出两支飞镖,逼得苏涟衣不得已滞了滞。就这一瞬间的功夫,沈怡容被人往后拉开两步,惊魂未定地站住,看着暗中埋伏的两人与苏涟衣缠斗。

  伸出纤细秀美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颈边,那里已经被硬生生抓出了几条血印。火辣辣的疼痛,却疼不过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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