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漾豪情之一《凤台萧音》BY: 梦涵
序 缘起
“昨日烟花昨日风,六朝废尽水流东。金陵梦晚,汴梁楼空,何故‘后庭’兴?
今朝有酒今朝醉,不闻阵前马蹄惊。朱门酒肉,路上白骨,怎堪我独醒……”
南宋初年,江北大部分国土沦陷于金兵铁蹄之下。朝廷刚刚迁都江南,元气大伤、百废待兴。残喘之下,本应休养生息、励精图治,然而,事不随人愿,北有金、西有夏,虎视眈眈伺机南下,连年战乱、生灵涂炭——华夏大地暗潮汹涌、中原天朝岌岌可危。
金陵水家,富甲天下,在风起云涌的战乱中稳稳坐阵中原,水家商号天下首富;水家海运中华独家;在中原武林水门若称第二,恐怕无任何帮派敢称第一;而在逐鹿中原的战场上,以水家老四为首的百万柬国军更是以一当十、威名远播。
可以说,南宋之所以能在那动荡不安的乱世之中屹立不摇——正是因为无论经济上还是政治上,都有水家这样一个强有力的后盾隐藏在黑暗里无声的支持着他。
如此辉煌到邪门的水家现在的七位主子就是当年被“曾经”的武林盟主水商宴收养的七个孤儿——水家七星
老大:水宴然,是水氏七星中最美的一个,(据传是天下第一美人)身材纤细修长,一袭雪白儒裳,飘飘若仙,遗世独立。但!千万要记得,不是只有长得像猩猩的家伙才会杀人。这位羞花闭月,沉鱼落雁的美人可是江湖上闻名丧胆的水门之主,一支玉萧天下独步,性情亦正亦邪,平时是温柔如水的没错啦——可是,如果你有能耐惹他喷火,不,是“喷冰”的话,轻则绝对零度,冻你成n级冻伤;重则——偶不保证您得好死,更不能保证您死有全尸。
老二:水宴风,看来幽默风趣,潇洒多金,头如电脑。若不是那张令女子失色的如玉容颜,还真是典型的“三高表帅”。水家商号大老板,一把金算盘打的是天下无敌,钱哪,再多也嫌少。别误会,他绝不吝啬,只是有赚钱的机会——不要的是傻瓜。武功是七星之中最蹩脚的,但逃跑的工夫却是最一流的,(废话,用纯金的算盘珠作暗器,你是抢匪你捡不捡?何况还有老大教的轻功!)反正——“人活着是靠脑袋又不是靠体力,武功,能保命就好!”
老三:水宴陈,果真人如其名,惜言如金。与人讲话决不超过三个字。江湖上盛传——如果听到他第四个字——就立刻马上动手写遗书吧,运气好的话还来得及。难以想象的是这样一个深信“沈默是金,祸从口出”的冰山美人竟是水家海上商号的头儿,而且精通八门外语,你可别怀疑他的沟通能力,如果必要,他是绝不吝惜唾沫的,谈判时,他绝对是出口成章,言词凌厉,让你无从反抗不得不屈从。喜画扇,制扇,其武器即为一把冰蝉丝白金骨的雪扇。
老四:水宴飞,朝廷里的一品大员——柬国将军,领天下兵马,封寒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本人相当可爱,据传身高175cm,体重60kg.。一头微卷长发永远不梳,像洋娃娃一样。但!还是那句“人不可貌相”,别怀疑他的能力,先不说其武功放眼天下除水宴然外无人可及。就现今朝廷的现实状况而言,他是否真的是“一人之下”还有待确定。性格上缺欠太大,只好说其最大的缺点是没有优点。真正的水家之主,是一个能把任何东西当武器的怪异人种。
老五:水宴影,水家兄弟里最像抱来的一个,其他六个,个个赛西施胜貂蝉,唯独他——倒不是说他很难看,只是他英气过重,再加上肩宽膀扎,堪比健美运动员的倒三角好身材,整个一北方男儿样板,怎么看怎么不像千娇百媚的水家人。擅使暗器。许是出生时不该给他个“影”的名字,从小到大,他事事学着老大,现在还做着老大的副手——“水门副门主”兼江湖第一杀手。可那身飘逸的雪色白袍套在他身上——怎么看怎么像得了白化病的大猩猩。
老六:水宴如,可称为水家甚至是全天下最狡猾奸诈,最会演戏之人。前一刻只哭得梨花带雨,悲痛欲绝。三秒后便露出九尾狐狸般艳丽诡异的笑容。那时代若有奥斯卡金像奖,他足以蝉联五届以上的最佳男主角。以骗人为天职,以演戏为使命。一把诡异的的软剑嗜血无数表面上是劫富济贫的梁上君子,其实却是大宋第一间谍,为其四哥处理一切“桌面下的买卖”。非是为国为民仅是图个刺激。座右铭:“佛家有云:‘你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南无阿弥托佛。”
老七:水宴淼,天生银发,金银妖曈。(隔世遗传,承自其祖母。)一条白绫杀人于无形。体制百毒不侵,偏偏专营医,毒。水家药店的主人,一代毒圣,鬼医。只是个性大而化之,家中毒虫满屋跑已司空见惯,也因而把水氏兄弟训练得各个精通医,毒。没办法,谁叫他还是个超级路痴,中了毒若等他来解——人早喝了孟婆汤了。所有能丢的东西,属于他的,不属于他的,都丢过,就差他自己。若那天传言说水七公子失踪——不用诧异,那一定是走失的。
不平凡的时代,造就不平凡的英雄。风起云涌的南宋初年,等待水氏一族的又是怎样不平凡的坎坷呢……
“红笺小字,说尽平生意,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 斜阳独倚西楼,遥山恰对帘钩。人面不知何处,绿波依旧东流……”
悠扬的琴声和着清脆婉转的歌声随风柔柔飘向岸边,西湖之上,荷花深处,佳人抚琴而吟。如画美景,似水佳人,可——杀风景的是,苏堤之上,柳烟深处一个邋遢的小乞丐正逃的如过街老鼠,三步一跤,五步一滚。眼看后面喊打之人就要追上来了,但小乞丐却依旧拼了最后的力气死命的跑。
“妈的!你这个臭小鬼,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跑,给我打,给我狠狠的打!只要不打死就行!妈的别把脸给我打坏了,你以为你是谁?!跟着老子锦衣玉食你不干,还清高上天了呢!靠着张脸吃饭,就别装干净!……”
照理说,苏堤上的声音,湖心的画舫无论如何也接受不到。可是,只见船上佳人眉心一皱,画舫猛地向岸边乘风而去,只停在距吵闹之处三丈远的荷花丛里。小乞丐被人围着群殴,可佳人却只是微颦峨眉,一双潋水星目直视少年。
“好了,住手。”追打小乞丐之首,一个穿着超没品的艳紫色长袍且笑得一脸色相的“肚满肠肥猪”——好,“肚满肠肥猪”,真贴切,淫笑着贴近少年,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我的小少爷,回去吧。你只要乖乖的在床上伺候我,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哼,要本少爷伺候你?你不怕湖边风大闪了舌头,也不怕折了你‘千年’的阳寿,难不成还不怕你家祖坟塌陷,祠堂着火?喔,我到忘了,你这种人渣哪还管祖宗家训?要记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还能尽找男人?虽然伺候你能为民除害,早些灭了你这千年祸害,但本少爷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不愿让你永世不得超生,哪怕你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来世为猪为狗也给你留个希望,你还不谢谢本少爷……啊!”
小乞丐伶牙俐齿骂人不带脏字的一顿训示,早把那“肚满肠肥猪”气的七窍生烟,啪的一巴掌,打的小乞丐翻倒在地,脸肿起了半边。“~~~~妈的!!带走!!!老子要让你知道忤逆的代价!”
“呸,忤逆?不好意思,本少爷与猪不带亲!”不管被怎样对待,小乞丐嘴巴依旧不饶人,在布满了灰尘、血污和汗水的脸上唯有两只清澈锐利的宛如黑曜石一般闪耀着决不服输的光芒。
“你——!!!”啪啪又是两巴掌,小乞丐倒地不起,嘴边已渗出血来。张口一吐,已是打断了两颗乳牙。
——“住手!”
杨柳之下,看似十二、三岁的绝代佳人盈盈而立,白衣如雪声若黄莺:“这位公子,这乞儿太是年少,可否请公子不要计较童言童语,原谅则个?小女子这儿替他给您赔个不是,可好?”
“………赔罪?替他?小姐,你的意思该不是要我放他走吧?他可是我花了三百两银子买来的男妾,放了他谁伺候我呀?何况他刚刚还骂人,犯了大不敬之罪,这……”看了这绝代佳人,“肚满肠肥猪”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一双色迷迷的眼睛只盯着那绝世姿容,满眼都转着下流。
“这……”
“哼!听着,本少爷发发善心,给你这没学问兼乱用词的白痴上点课。”还没等佳人发话,小乞丐先受不住的插话,心中怒火大炽,这样的绝代佳人也是“肚满肠肥猪”看得的?用眼睛看都是亵渎!“第一,我刚刚是骂了你没错,但我绝对没骂人;第二,对猪不应该用伺候,应该用圈养;第三,你非皇亲非国戚,光是你刚刚的一句‘大不敬’便已是大不敬之罪,谁敢说皇上和猪带亲,你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
——够辣!!!
“你!!”
“公子别生气,小孩子家不懂事,公子您英俊潇洒,气度非凡,怎会和他一般见识?不如上小女子的画舫中来,让奴家为您弹唱一曲赔罪。”佳人笑盈盈轻思慢语,只迷得“肚满肠肥猪”天晕地转的举步就上了船。
小乞丐见那肚满肠肥猪如此不要脸正欲出言讽刺,但——
“小兄弟,一起去好吗?”盈盈浅笑的佳人轻轻拍了下小乞丐的肩,小乞丐竟突地浑身酸软说不出话来,硬被带上了画舫。
画舫缓缓驶离苏堤,“肚满肠肥猪”色迷迷的靠近佳人:“小姐啊,敢问闺名啊?今年韶华几何?家住哪里?有无定亲家?我是……”接着报上了自家身份,详细到了身份证号码。胡乱用词,让佳人不禁莞尔,可就是这嫣然一笑,不仅让“肚满肠肥猪”丢了三魂七魄,小乞儿也看傻了眼,心里一阵猛颤。
“奴家名叫水嫣然,是婵娟坊新来的姑娘。一月后就挂牌了,公子您要多关照啊。来,公子先坐,奴家去取琴来搏公子一笑。”嫣然一笑便走入船内,留下呈痴呆状态的“肚满肠肥猪”和倚在船头瘫软了的小乞儿。
然而,“肚满肠肥猪”怎么也想不到,十秒后,乒的一声结速了他本该“祸害遗千年”的生命。
水嫣然手里拿了一只染满了鲜血的青瓷花瓶上,看向“肚满肠肥猪”的尸体,冷冷的眼神宛若寒夜星子,瞬间仿佛换了一个人。纤足一抬,一脚把“肚满肠肥猪”踹到水里,西湖的碧波泛起了浅浅的红色鳞波。
一坛血红的波斯葡萄酒泼向染了血的地毯,冷面的佳人一声轻笑:“人渣!”
瑟缩在角落的小乞丐茫茫之中仿佛听到温柔的像水一般的轻叹,“行走江湖光靠三脚猫的功夫是远远不够的,要靠头脑别逞一时之气。”………
第一章 云想衣裳花想容 春风拂槛露华浓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段子楼悠悠从梦中醒来,张开眼看着河面上的点点灯光。箫音缥缈,这……
是真——真糊涂,窗外烟波杨柳、晓风残月。正是十里秦淮,扬州名景,自己前天才抵达的啊!到底为什么?
总以为自己为了大理、为了身为武皇的责任已在成人式结束的一刻把这份情感视为禁忌深深埋在心底,但是十二年的相思太急切了吗?还是被那似曾相识的箫音搅乱了心神?一到这江南之地,强迫自己忘记的当年的情景便入了梦。她,现在身在何处?有未嫁人?
“呵呵,”涩然段子楼笑了。真是,当年自己六岁,而佳人已有十二,三岁;十二年了,哪有二十几岁的姑娘还没嫁人的?十二年间自己不是没查过,可是佳人只留下了一个名字,一个不知道真假的名字。其他什么婵娟坊,都是假的。“嫣然一笑百媚生,水嫣然,真适合她……”明知已没希望,为何自己还要如此自苦,夜夜入梦呢?呵,情字难逃啊……
“皇——少爷,您怎么醒了?”负责守夜的侍卫扬起越转头,很显然的,他还不习惯这新的称谓。
“第十九次!”一抹邪笑浮上段子楼的脸,“黄少爷?还绿少爷呢!我绝对没有记错,第十九次了。你还记得到第二十次的时候……”段子楼的俊脸一寸寸地向扬起越逼近,上钩的嘴角怎么看都带着那么一股邪气。
看着那么一张英气十足的俊脸以恐怖的方式快速放大,外加绝对属于雄性生物的粗重呼吸炽热的逼近——杨起越敢发誓绝对是好强的压迫感!(其实,他是太紧张了,不然不难发现,段子楼的眼中有着戏虐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