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离，我陪你回去！”

叶离不语，唇边荡漾着温情，与韩非南缠绵在一起。

一个悠远的吻，结束在韩非南唇齿的温柔里，叶离终于抬起微蒙的眸：“其实，我想多了，可能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吧，回去就会好的，我没事。”

“不，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承担什么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相信我！”韩非南盯着叶离的眸，字字珠玑。

“非南。”叶离把头贴上韩非南的胸口，一滴眼泪，滑落他心头——我爱你！

车子戛然而止，两人抬头，前面是一堵人墙。这个点路上行人少，所以作案的话，也就容易了。

“非南……”叶离眼睛里划过恐惧，手指微微颤抖，“他们……”

韩非南轻轻拉开叶离的拥抱，在他额头印上一吻：“在这里等我。”

韩非南拉开车门出去，便被那群人围在中间，然后叶离就听到嘈杂中韩非南痛苦的呻吟。这一刻他终于在慌乱中缓过神，掏出手机拨打110……

这种突如其来的状况，甚至吓傻了开车的司机，当他看到叶离走入人群中奋不顾身的扑向韩非南时，才想起来应该打电话告诉韩元。

警车呼啸着赶到的时候，叶离死死抓住想要跑开的一个人的腿。那人甩了两脚不能甩开，抽出一把水果刀插上叶离胸口。

“啊——”叶离惨叫一声，手上的力量就消失了。

韩非南扑到叶离跟前，手指颤抖着，停在叶离胸上的刀柄处：“叶离，叶离……”

“非南……”叶离睁开双眸，望着韩非南焦急关切的眸子，手指抚上他的脸颊，英俊的面庞，逐渐朦胧起来……非南，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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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离，叶离……”韩非南使劲摇晃着睡梦中的叶离，他的额头渗着细密的汗珠，表情痛苦的挣扎着。

叶离终于被韩非南摇醒，脸色苍白，汗珠在脸颊淌过。

“叶离，你怎么了？”韩非南用手轻轻拂去叶离脸上的汗滴。

叶离急促的喘气，嘴唇暗紫干涩，眼神里的痛苦让人心碎。

“我好像……梦到了……我受伤的经过。”叶离喘息着说，眉毛紧紧的蹙在一起。

韩非南愣在那里，脸色沉重，他把叶离拥进怀里，紧紧的抱住他：“你是说——你想起来以前的事了吗？”

叶离点点头：“应该是。”

韩非南兴奋的抓住叶离的肩：“叶离，叶离你想起来了？你真的——想起来了？”

叶离眼神迷茫，神色凝重，刚刚的一切清晰的在脑海里回荡。他甚至体会得到在韩非南怀里的那种无助，那种依赖，感受得到那三个字无法说出口的纠结，那种即便被韩非南拥在怀中，还是那么炽烈的想要拥有他的痛楚……

这就是死亡的感受吗？完全感觉不到胸口的痛，只有韩非南怀抱的温度让他如此眷恋，想对他说爱，想把心拿给他看，让他知道心头跳动的婵娟。

又一次想起了独孤奕，想起了那个孤高桀傲的男人。当皇甫昕奄奄一息的躺在那个温暖的怀里；当第一次真实的感受到那个体温只被他拥有；当第一次接受那颗只为他跳动的心；当独孤奕苍凉的怒吼声划破长空……即便是灵魂一点点消失，满足，还是那么汹涌澎湃的被他拥有了……

韩非南看着叶离迷离的眼神，缠紧他的腰身：“叶离，你在想什么？”

叶离的眼眸里流转着温情，笑意缠绵在嘴角：“没什么。”回抱住韩非南，吸取他身体的温度。

韩非南眼睛里蒙上一层朝雾，暖热的手掌探入叶离的身体。吻上他的唇，与他的舌缠绵在一起。

叶离用腿缠上韩非南，身体也紧紧的贴上去，唇齿相裹，双手拉扯着两人的衣服：“非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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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欲望真的很容易挑起来，尤其是对于叶离，一个完全不知道人类的欲望是需要控制的人。但是欲望并不能和感情划上等号，他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但却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在睡梦中呼喊的名字是韩非南，尽管只是一个点燃记忆的梦境，可是对于韩非南来说，却是足够震惊的。他知道，除了洛然，没有人能够从他手里把叶离拉走，但是他也没有能力把叶离从洛然的手中拉出来。一个人的心里足够大到能放下两个人吗？韩非南从来不相信自己。

光影斑驳，金翠迷离，屋子里被一种淫糜的氛围包围着，赤 裸纠缠的身体放纵着两颗孤独的心，或者，曾经单纯的相拥而卧更让人回味吧？

叶离低喘着，将头埋进韩非南的胸窝，他的怀抱真的很温暖，让人眷恋。

忽然，莫功的笑，便印入眼帘……

原来习惯，真的不是那么容易改变，即使莫功这样一个过客般的人。洛然的笑惑乱的在眼前跳跃。烦恼，来的莫名其妙。

韩非南一语不发，静静的拥着叶离，虽然一直找不到让心停泊的港湾，但是这个人的依赖，同样让他不能自拔。

如果一切可以重新来过，如果真的有如果——

第三五章 习惯

天气渐渐转凉了，午后的暖阳慵懒的照耀着大地。知了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叫唤，暗绿色的树叶投影在地面上，一地斑驳。

灰蒙蒙的天色低沉压抑，尽管消退了夏的严酷，烦躁依然侵蚀着行色匆匆的人流。

两个摇摇晃晃的孩子，在枝繁叶茂的树荫下嬉戏，咯咯的笑声穿透了暗沉的气压，让人心情无端的好起来。

“小离，妈妈答应你，带你去游乐园，那你现在乖哦，不许闹了。”妈妈拨一拨鼻翼的长发，站在树荫下，窈窕的身材袅娜生姿。

叶离松开被自己摇晃到发晕的小树，欢快的跑到妈妈身边，一把抱住妈妈修长的腿：“好，小离不闹了，妈妈，我们现在就去。”淡紫色的长裙被叶离蹂躏着，黑黑的小手印杂乱的爬上去，却更加好看了。

妈妈暖暖的笑笑，拉过叶离的小手，在包里掏出手纸细心的给他擦拭。然后提起来，抱在怀里，顶着他的小脑袋说：“那小离以后要乖哦，再也不许跟妈妈闹。”

“小离乖，再也不闹了。”叶离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很认真的承诺。

妈妈看着叶离笑，笑的美艳如花。眼睛里眯起一团水雾，表情也一点点变得奇怪，像是……

叶离小手抚上妈妈的眼睛，颤颤的说：“妈妈生气了吗？小离再也不闹了……妈妈不生气。”

妈妈摇摇头，好像还在笑着：“答应妈妈以后要乖乖的。”

“恩，小离乖。”

“妈妈出门也不要闹好不好？”

“恩，小离再也不闹了——妈妈带小离一起出门好不好？”叶离在妈妈的怀里蹭蹭，乖巧可人。

“小离乖。”妈妈的眼眶湿湿的，含着温情，“妈妈带小离去游乐园。”

……

“小叶？”洛然开车驶出院子，看到盯着两个嬉闹的小孩双眸放空的叶离，“你在这里做什么？”

叶离回过神，洛然红色的车子就停在身边。绕到另一侧，拉开车门钻进去坐在副驾上，叶离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笑：“小孩子真好。”

洛然眼角微扬：“你不是吧？站那看俩小孩子玩？”

“看的有点入神了。”叶离把身体向后靠，找一个舒服的姿势，“贺章还没有回来吗？”

“没呢。”

“洛然，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洛然转过头看叶离一眼，看他很认真的样子，不禁笑了：“什么事？”

叶离犹豫了一下，转过脸对着洛然：“还记得你给我看过一张照片吗？一个女子的照片——我隐约觉得，我应该认识她。”

洛然真的有点被吓到，他知道这段时间叶离的记忆在一点点恢复着，那么如果他认识那个人，那个人就更有可能……

“你是说——她是……”

“恩，应该……是我妈。”叶离点头。

“小叶，你记性也太好了吧？都这么久了。”洛然很期待这个孩子还有做事冲动的毛病，虽然那个女子看起来很漂亮，看一眼就很难让人忘记，可那毕竟只是张照片。

“我记性是很好啊，一直都很好。”叶离笑着说，“我刚刚看那俩孩子玩，忽然想起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

“小时候的事情？”洛然思索了一下问，“你妈妈叫什么？”

叶离摇头，能够看到的事情越来越清晰，但是看不到的事情，他一点都不知道。听起来似乎很难让人相信，但他毕竟不是恢复记忆，而是在接受另一个人的记忆。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就像对韩非南，虽然过去的种种很真实，那种痴缠与情感汹涌澎湃，但是那种身体和心灵独立存在，甚至互相牵制的感受让他抓狂。

就像目前在他身体里存在的两个童年，那个跟在皇甫琪身后开心的皇甫昕，窝在妈妈怀里甜蜜的叶离，他不知道该如何把两种经历融合在一起……其实根本无法相容，这是完全没有关系的两个人。

“小叶，”洛然看着叶离，眼神里闪烁着什么东西，“如果……算了，想吃什么？”

叶离看着洛然：“你有事情要告诉我吗？”

洛然沉吟，不再说话，车厢里一阵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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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离像往常一样跟着洛然走进酒吧，这也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一种习惯了吧，只是两人都没有注意到。

韩非南拉住叶离的手，将他拖到座位上，揽进怀里，胳膊在他腰上厮摩着。洛然无意的看一眼，淡淡一笑走向吧台，接过一杯酒坐进皮椅里，眯起纤细的桃花眼四周扫一圈玩自恋。叶离的眼睛就跟着他的动作旋转。

“叶离，”韩非南在他耳边呢喃，“不要爱上他——你会受伤的。”

叶离的心像被抽拉一样，很不舒服的感觉，他回头看一眼韩非南，他深邃的眸子在昏暗的灯光下更加黝黯，深不见底。

叶离舒口气笑一笑：“当初爱上你，我有没有受过伤？”

韩非南看着他，久久不语。

“对不起——洛然是个没有感情的人，他跟别人不一样，不要去尝试，你走不进他心里的。”

叶离静静的闭上眼，洛然幽蓝的眸子妖冶的跳跃。

究竟什么样的人，才会把自己的感情封闭起来？像叶离，一次次受伤，却又一次次飞蛾扑火般冲上去……对皇甫琪，对独孤奕。他从来不会怨恨别人，皇甫琪给他造成的伤害，换到的是他更加的依赖。像抓着一根救命草，在激涌的漩涡里挣扎……这两个人近来疯狂的往脑海里钻，像是和叶离的身体做着什么样的争夺一样纠缠着他，疲惫不堪。

叶离不会保护自己，就像不会说不一样，让韩非南心疼到骨子里。不论经历多么残忍的事情，他总是一个人默默的舔舐着伤口，一双清亮的眸子闪烁着，路过的每一个人都让他以为是在给他鼓励。

韩非南把胳膊环紧，叶离有点喘不过气来，他转身对韩非南笑笑：“你快把我勒死了。”

韩非南把下巴抵在叶离肩上：“你真让人心疼。”

洛然的眼睛扫过韩非南放在叶离腰上的胳膊和叶离的笑脸，轻轻抿一口酒，默默地站起身向里面走去。心里的某一个地方，一点点抽痛。自从叶小隽的照片出现在两人世界里，一直没有认真对待过的生活忽然被打乱了。距离拉开的那一霎，原以为早被紧紧包裹的心扉，却有一点不能适应。

“我知道我走不进他心里，他从来都没有让我试过。”叶离看着洛然离去的背影，喃喃地说，脑海里是洛然将他推开的画面。

“叶离，叶离……”韩非南的手在叶离身体上游移，滚烫的灼烧着叶离的理智。

叶离清清一笑挣脱他的怀抱，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喘气：“非南，你这个样子，很奇怪。”

韩非南也笑笑，站起来，脸上划过一丝红晕：“好了，我得回去了，明天有点事，得早起。”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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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非南走过父亲的门口，韩元的声音异常凌厉的传出来，像是跟谁争吵一样：“你要对你说的话负责任！”

韩非南从小到大没有见韩元发过几次火，所以狐疑的站在门外。

“杨国华我警告你，我已经对你一再忍让了，非南那次我都没有再追究，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讲话仔细点，你成功？连自己喜欢的人都抓不住！”

啪的一声，韩元挂断电话，韩非南蹑手蹑脚离开是非之地。

韩非南坐在沙发里一直在想，到底和杨国华有什么事情纠缠不清？那次又是什么……想破头都不能想出点头绪，韩非南泄气的把自己扔到床上。

韩元的秘密非常多，多的足以成为他的全部。可是那些秘密他不允许任何人触碰，这让韩非南觉得他是一个完全奇怪的，不能用人类的逻辑来思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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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开始变得凉爽，炙热的夏季渐渐过去了。贺章不在，出门就叫叶离的习惯也在慢慢的改，终于又回到一个人惬意的日子了，洛然长舒口气，钻进车子里。

感觉懒懒的，没有叶离的鼓噪，一路上似乎过得很慢。叶离说话尽管很难让人理解，有时候又会被吓一跳，但是却从来没有过难堪，即便是不止一次的表白。洛然的眉梢开始上扬，纤细的眸子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把外套随意的扔进沙发里，抱出一堆啤酒放在桌子上，打开电视让屋子里显得不那么安静。然后坐下，盯着墙壁发呆。

不知道喝了几罐，肚子隐隐有些不适，好像有段日子没有酣畅淋漓的喝过了，因为每次都会被叶离劈手抓走，似乎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还会一板一眼的说些伤脾伤胃之类的话。

起身去厨房找吃的，四处看看却没有激情去弄。叶离笑着倚在门框上，手上的烟头忽明忽暗……

洛然甩甩头自顾的笑笑走出去，真是疯了。

进浴室洗澡，然后百无聊赖的倒在床上睡觉。大睁着两眼翻过来，再滚过去，终是无法入眠。奇怪，以前的日子不都是这样过的吗——该死的照片！

叶离说习惯是可以改的，看来好像真的不难。自己生活的规律，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打乱了。

如果习惯这么轻易就可以改，那么……

洛然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在镜子前盯着自己出了会儿神，下楼发动了车子。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