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元朝末年,群雄割据,又逢连年天灾,造成人心浮动,民不聊生。
地方势力趁机崛起,其中最耳熟能详的莫过於朱元璋--即明朝的开国君主明太祖。
武决、果断的明太祖有如一头野生无惧的猛兽,单靠自己与属下们从蒙古人的手中夺回中原之地!
明太祖出身寒微,曾当过和尚,後更曾经四处行乞。对於这样的遭遇导致他往後成了一个双重人格的君主:对人民的宽大与对臣下的严酷。
传说太祖原有意将惠帝的父亲培养成一个强硬如自己的接班人,只可惜,上天好像并没有如他的愿,让太祖看著自己苦心栽培的太子就这样英年早逝……
然後,太祖的目光落在年幼的太孙惠帝身上--柔弱秀丽的脸庞、与生俱来的仁慈善良、体贴温柔的性格……没有一样符合『霸者』的特质!
可是,除了这个状若女子的太孙之外,还有谁能接下他的位子呢?太祖绝对不会将自己辛苦得来的江山让给那些野心勃勃的皇弟们!继承他的只能是他的血统!他的後代!
於是,太祖於在位三十二年後驾崩,而皇位便落在这位年仅二十一岁的明惠帝手中……
惠帝允炆长得柔弱,虽已贵为万人之上,依然难脱其稚气。对於惠帝的仁慈以及欠缺果断,臣下们都感到危疑不安,毕竟太祖刚驾崩,民心未定,继位者又缺乏领导能力--这对刚起步的国家来说绝对不是好事!
此时各地诸侯莫不窥视这个难得的机会,企图揭竿而起,取而代之!
另一方面,位於中国东方的日本正值足利义满当政,足利义满久仰中国文化,特意派出使者前来朝贡。
惠帝建文元年,目标中国的日本官船缓缓出港,拉开了序幕。 [墨]
2
元朝末年,群雄割据,又逢连年天灾,造成人心浮动,民不聊生。
地方势力趁机崛起,其中最耳熟能详的莫过於朱元璋--即明朝的开国君主明太祖。
武决、果断的明太祖有如一头野生无惧的猛兽,单靠自己与属下们从蒙古人的手中夺回中原之地!
明太祖出身寒微,曾当过和尚,後更曾经四处行乞。对於这样的遭遇导致他往後成了一个双重人格的君主:对人民的宽大与对臣下的严酷。
传说太祖原有意将惠帝的父亲培养成一个强硬如自己的接班人,只可惜,上天好像并没有如他的愿,让太祖看著自己苦心栽培的太子就这样英年早逝……
然後,太祖的目光落在年幼的太孙惠帝身上--柔弱秀丽的脸庞、与生俱来的仁慈善良、体贴温柔的性格……没有一样符合『霸者』的特质!
可是,除了这个状若女子的太孙之外,还有谁能接下他的位子呢?太祖绝对不会将自己辛苦得来的江山让给那些野心勃勃的皇弟们!继承他的只能是他的血统!他的後代!
於是,太祖於在位三十二年後驾崩,而皇位便落在这位年仅二十一岁的明惠帝手中……
惠帝允炆长得柔弱,虽已贵为万人之上,依然难脱其稚气。对於惠帝的仁慈以及欠缺果断,臣下们都感到危疑不安,毕竟太祖刚驾崩,民心未定,继位者又缺乏领导能力--这对刚起步的国家来说绝对不是好事!
此时各地诸侯莫不窥视这个难得的机会,企图揭竿而起,取而代之!
另一方面,位於中国东方的日本正值足利义满当政,足利义满久仰中国文化,特意派出使者前来朝贡。
惠帝建文元年,目标中国的日本官船缓缓出港,拉开了序幕。 [墨]
3
「太瞧不起人了!竟然还说什麽择日再接见!好歹我们也是贵宾耶!」使者中的领导者佐佐木太一从一踏出大殿的那刻起就一直碎碎念,其中还不忘捧了他们的天皇一下。不过,大概是因为有其他的使者在他才会这麽做吧,随时不忘做给别人看是迈向成功的要诀。这正是佐佐木深信不疑的。
而走在最後面的黑衣人始终没有作声,一是因为他本来就是惜言如金的人,另一个原因则是他还有为刚才惠帝的表情感到迷惑不已。他从来没看过一个权力上位者能如此的宽大,虽然这不
该是属於皇帝应有的特质。
足利将军坚毅的脸此刻浮上心头,相比较之下,这位中国皇帝真是太不一样了!
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物?
这个疑问在心头响起的同时也让他自己著实吃了一惊,他竟然--对别人产生了好奇心?他应当是已经舍了一切感情的啊!
烦躁地甩甩头,他随著其他人进入了休息的房间。
* * *
深夜时分
摒退了所有的随从,惠帝来到宫殿御花园的秘密角落。
三月微凉的风让他单薄的身子禁不住一阵轻颤,然而他依然毫不为意地继续走著,踩过被夜雾沾湿的枯叶。
三月的枯叶。不该枯的时节,就好像他不该独活的心。
在一处花丛掩影处,他倏地伫足,眼光定定锁住面前的墓碑。
轻轻拨开覆在墓碑上的落叶,任由微乱的发丝拂上他忧戚脆弱的脸。
已经一年了。真是光阴似箭啊……
其实在惠帝来到此地之前就已经有一位不速之客了。
黑衣人因睡不著而在宫里随意閒逛,凭他的武功,要躲开守卫的侦察是易如反掌的事。然而在他觅得一处幽静惬意的地方之後,却听见了沙沙的脚步声。
迅速地在树木的遮蔽下瞄了来者一眼,却发现原来是今天早上的那位奇怪的皇帝!不同的是,
此刻的皇帝连今个儿那份气势都已敛了去,剩下的,只有满脸令人纠结胸口的哀伤。
果然是很奇怪,身为皇帝的他为什麽会在深夜来到这里?
忽地,那不陌生的稚声又响起,只是此刻听来却让人有种悲从中来的错觉。
「小海。」惠帝缓缓地蹲下身,毫不在乎被弄脏的龙袍下襬。光从他的语气判断,黑衣人便知道他有多激动。「今天带了你最爱吃的葡萄,上次你不是说很想再吃吃看的吗?」
见鬼!还有别人在吗?惠帝在对谁说话?明明只听到一个人的脚步声,他对自己的听觉是很有自信的,绝不可能听错!那、皇帝现在是跟谁在说话呢?
「你在下面会寂寞吗?都是朕害的!都是朕害了你……」惠帝悲恸地轻泣了起来,在人前他不能流泪,不能为一个『太监』而伤心,甚至在他下葬时都不能出席!这就是当皇帝的悲哀啊!在掌握了全天下的权力之时,他却发觉自己失去了更多。
「朕这条命是你救来的,所以朕会活下去的,连你的份一起活下去。」惠帝用手把眼泪这种不该出现的痕迹狠狠擦掉,他得坚强一点!否则小海也会生气的,可不是吗?他总是说他太软弱了,连狠下心都不会,他可不能让小海再为他担心了,即使他依然无法做到像太祖一样的果断,但是起码,他会当一个问心无愧的皇帝。
隐身树後的黑衣人--风目光一敛,随著那脚步声的逐渐远去,他的眉却拧得更紧。
他终於领悟到那个小海应是死去之人,那他又该是怎样的一个人,能让身为一国之君的人为他垂泪?
百般猜想之後仍得不到解答的风心情没由来的烦闷起来。
心怵然一惊,他发现自己又对於事情过度的在意了,这是不该发生的。即使发生了,也得尽快扼杀这丝的波动。
惠帝在隔天即接见倭国使者,这倒堵了佐佐木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因为他昨天还言之凿凿地说惠帝至少要让他们等上一个月,没想到却让他跌破眼镜。
风也有出席,而当他留意到惠帝那微红的眼睛後,心脏不禁为之一缩。他果然是哭过了!脸上的憔悴与疲倦一览无遗,证明了昨天那唤作小海的人在惠帝心目中所占的地位。
一丝愠意闷在风的心中,对於这种不知名的感觉令他又是一阵的心烦。
惠帝眼神恍惚地虚应著客套话,似乎对这种事毫无兴趣。接见外国使者应该是一件骄傲的事,这意味著这个国家的声名远播,然而眼前这个不像皇帝的皇帝却不以为然。
藉著这个机会,风放肆自己恣意的目光,流连在惠帝毫无所觉的脸上。
从第一次见面他为他解围以来,他对他的好奇有增无减,可能是因为他从未碰到一个上位者能如此的--平易近人,并不是耍政治手段的亲民做法,而是打从心底的不依仗自己的权势。他不能理解,如此的人竟也能当上万民之首!要是在他们的国家,恐怕早已被幕府拉下台了!
呵,这就是世袭帝制的弊端啊!
「朕就封足利氏为日本国王吧。」这是倭国使者此行的目的,而惠帝也不加思索地答允,意外的爽快令佐佐木怀疑地一挑眉。
在日本实际掌权的人是幕府的大将军,这点惠帝也很清楚,但他竟然为那徒有虚名的天皇感到一丝的悲哀。同样的身不由己啊……
当皇帝实在是当累了,才不过短短的几个月,却连续体验了生离死别、人生的无奈与无助。这委实让惠帝产生无限的感慨,身为太子的他是否一开始就被注定要过这样虚伪的生活?一生逃脱不了命运的掌控、无法获得自由……
面对著失神的惠帝的风同样失神,那面罩下许久不曾出现过表情的脸稍稍扭曲了,逸出了一抹苦涩。 [墨]
4
「皇上!」尚书齐泰往前迈进一步,不徐不疾地开口:「现今各方的诸侯日益跋扈,臣以为应是削藩的时候了。」
惠帝细眉轻皱,又是这件事!之前不是拒绝过了吗?他可不想随意地展开战争,既劳民又伤财,实在是不智之举!但讽刺的是,每次的朝代更替都是无一例外地靠这种愚蠢却最有效的方式。难道人的本性都是好战的吗?
「朕认为诸王并没有什麽越轨的事,所以也没有必要到削藩的地步吧。」自认没有太祖北伐的雄心壮志,而且对战争的了解也没多少的惠帝只希望人民能在他在位时和平地生活。
「可是皇上,诸侯们都心怀不轨,想利用先帝刚驾崩而乘虚而入,此时若不除之,必会成为明日之大患!微臣完全是为了大明江山著想,不希望先帝辛苦建立的帝国毁於一旦啊!」齐泰的大胆言辞若是在太祖时早就被拖出去宰了,但因摸清了惠帝的性格,他才敢这样的大放厥词。被这样强硬的说辞讲得无法反驳的惠帝呆住了,环顾下面纷纷点头称是的大臣们,惠帝觉得自己就像个傀儡,一切只能乖乖地听命行事。他深舒了一口气,无奈地宣布:「就照爱卿的意思吧。朕累了,退朝吧。」
无力地说了这些话後,惠帝被深深的挫折感包围著。
当皇帝也不是能随心所欲的,到底谁才是被玩弄的人呢?是坐在宝座上看起来无限风光、掌控一切的他,还是在朝下牵著玩偶绳子的臣子们呢?惠帝轻叹,实在是累了。
有点不耐地吩咐随从们退後一点,惠帝烦躁地加快脚步。他不喜欢被人亦步亦趋的跟著。所以以往能站在他身边的人只是小海,但现在那位亦友亦弟的知己已离开了,往後也没有人能取代他的位置。
两人曾共同拥有的梦想,现在却只剩下他独自撑起这破碎的梦。
过於寂寞,过於痛苦,过於难受……这世间果然有很多事情,是独自没办法完成的。
一边沉思一边疾走的惠帝猝然撞入一个怀抱--一具坚实却不失温暖的胸膛。为自己的鲁莽感到羞耻的惠帝迅速地往後退,定睛细看,惊慌却变成了礼貌性的客套微笑。
风纹风不动地站著,方才自己明明可以闪开,但他的双脚却彷佛被吸在地上般动弹不得,直到惠帝撞进了他的怀抱,才解开了魔法。
无疑地,那一刻他是在『等待』这样的相撞,这样的亲密碰触。
「你还好吧?」虽著实听到了问话,但风却被他的话所迷惑,对於他此刻的动人微笑更加的不解。
「该不会是撞坏了吧?」惠帝见他愣愣的,不禁失笑,少了拘谨,多了诚挚。
「呃,不。」风终於回过神,呐呐地应道。
这是惠帝第一次听到风的声音,果然如预料般的低沉平稳,像一潭静止不动的深水,当然,其中也包括了惠帝理解范围以外的沧桑。
紧跟在惠帝身後的随从在目睹皇上刚才的意外之时都不禁捏了一把冷汗,这样的保护不周可是一个严重的失误,幸好惠帝似乎并无意追究,只是一味地以感兴趣的眼神盯著那位远渡而来的贵宾。
「你叫什麽名字?」令惠帝最好奇的其实是面罩下的那张脸,能配上一双如此精锐深邃的双眸的脸孔又该是怎生的一副模样?可是,看来这个黑衣人由於某种缘由而不能将样貌暴露於人前,而他又不喜欢勉强别人,所以即使好奇,他始终都没有提出无礼要求。
名字?风闻言微怔,对於忍者来说,名字并不重要,因为那只是执行任务时的代号而已,随时都可以丢弃。
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风突然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他没有名字!甚至连父母是谁都不晓得,这样的他实在是太丢脸了!
於是在情急之下,风脱口说出了属於他最机密的代号:
「风。」
「风?只有一个字吗?」惠帝颇为意外地停顿一下之後又恢复了和善的脸庞,面对这个始终不愿露脸的黑衣人,他却有种安心的感觉,可能就是因为感受不到威胁,他那天才会帮他解围吧。人的直觉真是奇妙,明明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却在初见面时有这种可笑的感觉。难道他真如小海说的那般缺乏危机意识?
毫无预警地想起小海的惠帝的脸因痛苦地稍稍扭曲,然而这种微妙的表情却依然逃不过风那双敏锐的眼。
而在那一刹那,风就几乎可以肯定他又想起了那位『小海』。
风的胸口一阵翻滚。
「希望你在宫里住得愉快。」惠帝急欲离开地与他擦身而过,风却定定地站在原地,留下的只有惠帝刚才扬起的一阵微风。
风的目光倏地一眯,而後才旋身离去。 [墨]
5
靠坐在树後的风被自己的行为深深地困扰著。
为什麽他又会不自觉地跑来这里?他在此等待些什麽吗?然而,这些问题都不会有答案,他自己很清楚,因为他不想寻找答案,不想改变现在没有牵挂的生活。
没有所谓的朋友、亲人,即使偶尔会掀起似有似无的孤独感,但他晓得自己没有能力去背负别人的人生。
说得更简单一些,他之所以会为将军卖命,只是因为他需要一个说服自己活下去的理由。换句话说,如果有一天他能为自己而活的话,他可以毫不留恋地舍弃所谓的忠诚与爱国心。
无论如何地被君主赏识充其量也只能当一只随时可以被牺牲的棋子,是一个用来维护君主权力的工具。所谓的统治者不就是这麽回事吗?什麽正义!什麽爱国!这都不过是蛊惑人民的漂亮说词。
风从十五岁起就看尽了国家政治的黑暗,那种令人作恶的勾心斗角、争权夺利。然而,风却遇上了一位完全颠覆他想法的君王--惠帝。在惠帝的身上他发现了应早已被污染的真诚,以及鲜有的仁慈。
不过,就算惠帝的确与众不同又如何?他既非他的主人,也非与他有任何的牵连,那自己此刻又为何等在这里?更何况,当皇帝也不是閒人,不可能每天都来探望那位叫『小海』的人吧?那个墓碑上面只有『小海之墓』四个字,根本不能从其中猜测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以肯定的只有一定绝非是皇室之人……呃,这又关他什麽事了?为什麽这些念头无时无刻地萦绕在他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