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少年立马傻了眼。
“宝儿,这没你的事,自己玩去!”大少爷不高兴地下逐客令。
“啊!…”宝儿惊叫一声,跌撞著回身就跑,手中小雀扑愣愣地挣脱,飞出院墙外。
“宝儿!”突然觉得有些不对,沧海在後急叫,顾不得被人撞破“好事”的尴尬,就想跟上,却被巫行云一把
扯住。
“宝儿脸色不好,我要去看看…”急得要跳脚,这个家夥真是!
“那…快去快回,我等你…”某人老大不愿。
“唔…”趁机再占个便宜。
满面通红,暗骂好色厚脸皮的家夥,满心担忧地急找宝儿踪影。用上连日来学的飞鸿踏雪,果然不一会儿,就
看见宝儿小小的身影正往西园跑去。
“宝儿!”疾赶几步,伸手抓住他臂膀。
“放开我!我不要亚海!亚海走开!…”
“宝儿!?”扳过对方身子,用劲箍牢,看见那又圆又亮的杏眼满溢泪水,沧海不禁愕然。
“呜呜呜…”
“宝儿,宝儿,有事跟大哥说,别吓大哥!”
“呜呜…亚海坏!亚海真的不要宝儿了…呜…”
“我…大哥什麽时候说不要你了?…你别哭了好不好…好,好,大哥发誓,决不会不要宝儿!行了吧?好了吧
?…”
“呜…不好!”
“那…你说!要大哥怎麽做你才不哭?”
“呜…你…答我一个问题…我…呜…就不哭…”
“好!你说!”
“亚海…为什麽要和少爷…亲热!”
沧海顿时头大,没想到古灵精怪的小家夥竟会问这个。
看见沧海难堪的表情,宝儿噘著嘴,泪汪汪、亮晶晶的眼珠子默默地瞅了好一会儿,直看得沧海汗流颊背,才
老气横秋地长叹一声。
“唉~~我知道了…”
“你…知道?…”有些心虚地问小人精。
“是少爷逼亚海的吧?”
“啊?…”
“亚海不愿意的对吧?”
“呃…”
“亚海…”眼光光地揽住沧海的胳膊,突然下定决心,“你别怕,有我在!我不会让少爷…欺负你的!”
“这样啊…那好,以後拜托宝儿了…”暂时就顺著小家夥的意思吧,要不还不知道他会闹到什麽时候,真没想
到小家夥对自己这般“用心”。头疼啊!……
“哼!少爷有时也太可恶!虽然少爷对宝儿很好,可是…不能乱碰我的亚海!”
你的亚海??左臂给抱得死紧,被宝儿拖著向湖边走,沧海实在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亚海…你不会真的喜欢和少爷亲热吧?…”
喜欢?那个人要与自己亲热时,自己的脑子是一片迷糊的,喜不喜欢,自己也不知道。至少…不觉得讨厌吧…
只是那种火烧的感觉令人不舒服…
“亚海…亚海!?”
“!!呃…小孩子不要想些乱七八糟的!…”
“什麽叫乱七八糟啊…亚海不知道,你没来园子以前,少爷才叫乱七八糟呢!哼!少爷如果也想…也想这样对
亚海,我…我就再也不理少爷了!”看见沧海的反应,只觉得不高兴,吃味的少年终於有些使坏地翻大少爷的
旧账。
亚海,你不会喜欢上少爷吧?你不要喜欢上少爷啊,喜欢上少爷会很难过的……
亚海,你这次出堡见过香雪姐姐吧?香雪姐姐很漂亮吧?她很喜欢少爷呢,她想来我们这儿玩,我也想她来,
但是少爷不让她来,每次来了,少爷就很忙,香雪就偷偷地哭……
亚海,你不知道老爷老夫人帮少爷订过亲,少爷一句不说就自己去退婚,弄得人家千金小姐丢脸死了,还一哭
二闹三上吊呢…哪家小姐?好象是什麽什麽吏部尚书家的罗……
亚海,少爷有很多很多情人的…什麽情人?男的女的有好多啊,他们在一起做让人脸红的事情…嗯嗯,我经常
见他像亲亚海一样亲他们啊,少爷从来都不怕让人知道的……
亚海,你问过我少爷书房里的画儿吧,我听说…听说是少爷为情人画的啊。哪个情人?这麽多谁知道啊…什麽
时候?记不清了,我那时还小…只是少爷为这个和老爷老夫人闹得很僵呢……
………
亚海,你不会喜欢上少爷吧?你不要喜欢上少爷啊,喜欢上少爷会很难过的……
被宝儿闹了半天,有些昏沈沈的,也有些莫名其妙的烦乱。看看书院的门大开著,才想起巫行云要自己快去快
回的话。难道他还在书院里等著?不禁加快脚步…
院里并没有人,静悄悄的,那人是去哪里用午餐了吧。松口气,突然觉得提不起劲。
习惯性地走进正房,看了眼墙上的兰石挂画,才低头去收拾满桌的文书。只见一封火漆印戳的快件,红底金边
的信套甚是醒目。翻捡著压在下面的信笺,无意识地瞄两眼…
“怎麽现在才回来…”突然被人从身後揽住,手中的信笺差点掉地。
“我等了许久,等得饥肠漉漉,你该怎麽赔我,嗯?”随意地扯过信纸,抓成团丢在桌上,男人低了头就要亲
下来。
“唔…”略略推开粘糊耍赖的人,撇过脸,“我…我去帮你传午膳…”
“不要…我现在只想…吃你…”
男人的牙齿在唇上细细啃咬,湿热的舌头强势地挤了进来,在口腔舔吮著。感到来不及吞咽的津液沿著自己嘴
角溢出,沧海却没有力量再推开紧贴的胸膛分毫。
…喘不过气……
…头脑又开始迷糊……
…云儿,皇上不满南海张家一事…你父在朝中备受非议…
…皇上与你父议亲,允下嫁金城公主,望能弹压各方舆论,洗脱欺主嫌疑…
…你若见信,能行,则即刻上京受命谢恩;不行,也即刻上京与你父再议…
…事急!望复信!切记切记!…
第二十六章 心之所属
…云儿,皇上不满南海张家一事…你父在朝中备受非议…
…皇上与你父议亲,允下嫁金城公主,望能弹压各方舆论,洗脱欺主嫌疑…
…你若见信,能行,则即刻上京受命谢恩;不行,也即刻上京与你父再商量对策…
…事急!望复信!切记切记!…
亚海,你不会喜欢上少爷吧?你不要喜欢上少爷啊,喜欢上少爷会很难过的……
深吸两口气,跳下假山,拿起石凳上的毛巾擦把汗。鼻端传来沁人心脾的香草味儿,不禁暗暗赞叹,这满园的
兰花还真是常开不败。
正享受著清晨难得的宁静,却听到两下敲门声,回过头,原来是白总管。
“亚海,一早就练功呀。”站在门外,白总管拈须微笑著。
“嗯…师叔,回来了?”
看到白总管,沧海有些尴尬。其实最早撞破沧海与巫行云“好事”的正是白总管,因为他是唯一可自由出入沁
芳园甚至书院的“外人”。
“唉,有笔账出了人命官司,一直弄到昨晚。”故意忽视沧海难堪的表情,白总管施然走进院内。
“少堡主呢?”
“他…迟点才来。”
“嗯,我等会儿。”说著在园内的石椅坐下。
“师叔,我给您倒杯茶…”
“不必了,亚海,我刚用了早膳,等下就出门。”
“师叔到哪去?”
“京城王府。”看到沧海惊异的目光,白总管笑了笑,“亚海…近来堡中有些不安稳,你自己小心点。”
听到白总管的话,沧海不禁心中一动,难道是昨天的那封信?…
“呵,你也不必太挂心,只是前段时间来了贼人。”
原来是这个…
“不过,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胆敢擅闯巫家堡的,自非宵小鼠辈…亚海,少堡主没和你说过?”
“呃,只是听闻闹贼,但不知是何方豪强?”
“嗯,盗贼翻捡沁芳园,贵重物品一样未取。还上了两趟後山,伤了数名护卫。直闹了两天,来去如电,无人
真切识得盗贼一面,只说仿佛是个老头。”
老头!?沧海愕然。武功奇高的老头,前段日子正碰上一个,难道是他?
“亚海…”
“呃?”忙回神。
“最近少堡主在教你练功?”看见沧海点头称是,白总管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好小子,你福气不小哇,
可别辜负了少堡主一片心意。”
“知道了…”小声答著,觉得白总管似乎话中有话,不禁面上微热。
瞧著沧海别扭的神情,还掩饰般用毛巾抹了把脸,白总管暗中叹口气。虽然知道扯上少堡主的事情不该嚼舌,
但这小子是铁拳的徒弟,自己的师侄,若不过问,将来如何向铁拳交待??
“亚海,我问你一事,你别介意…”
“师叔但说无妨。”
“你和少堡主…”话未说完,眼角瞥见男人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外,忙住了口,上前请安。
巫行云微一颔首,看了看沧海,也不多言,只往书房走去。走了两步,见沧海习惯性地跟了过来,又停住向他
道:“沧海,你把昨日青玉案的文书整理好给我。”
见沧海应了声,走回自己房内,巫行云才快步走向书房,白总管忙在後跟上。
巫行云甫一坐下,正要研墨,白总管忙接了过去。研好後,退开两步,垂手站在一旁等著。
展开纸张,略一思索,正要下笔,见沧海抱著满怀文书进来,巫行云搁笔道:
“这麽快。”
“嗯,昨晚就弄好了。”
“呵,白总管,你这师侄可是恪尽职守得紧。”
“少堡主见笑了。”
“你何时也这般委蛇虚套起来,我说的可是真心话。”
“少堡主教训得是。为少堡主做事,谁不敢尽心尽力的?亚海,对吧?”
见沧海呐呐应著,巫行云笑了笑,“既是如此,可不能损了你师叔面子。沧海,你再去把黄粱案整理与我。”
(虐待兼工作狂~~-_-|||──沧海)
望著沧海又退了出去,巫行云提笔疾书两行字,然後抽了信套封好。
等沧海再抱著满打文书进来,正碰上迎面而出的男人。
“少爷,都好了。”
“何须如此拼命,我会心疼的…”接过沧海手中文书,低头就在他唇上印了一吻。
沧海大惊,忙推开男人,“少爷!我师叔…”
“别担心,他刚走。”把文书放在案上,回转身揽住沧海,“我很饿…”
不是吧,又来!忙挣著跳开几步:“我给你传早膳…”一溜烟跑出门外。
某个被当作色中饿狼的人只好苦笑著摇摇头,往内房拐去。
认真计较起来,书院其实是半个水榭。内房後有一露台,雕栏玉砌,正突出於小巧的池塘之上。时逢佳节,池
边春草鸣禽,杨柳飘曳,池内小荷尖角,涓涓细流,别有一番风情。
坐在栏边,从榻上锦盒取了半片香饵,拈成碎末散落池中。水中五彩锦鲤争先恐後地上来啜喋,顿时搅乱一池
春水。看著鱼儿争食,巫行云有些眼红,恨恨道:“你们倒吃得欢,只有我能看不能吃…”(555可怜的小巫
同志,偶会尽快帮你实现愿望的──风言)说著,狠狠把手中香饵向远处抛去,看著水面荡起数圈涟漪,慢慢
恢复了平静,这才回过身来,舒展开肢体,在近旁小立柜里抽出一本书,随意卷著就看。
一阵细碎的脚步,三五名黄袄绿裙的少女捧著饭屉走进露台。
“少爷,请用早膳。”
“嗯。”男人头也不抬,继续看书。
干贝白果粥,翡翠百仁烩,八宝蒸香糯,酒酿火腿片,蓉金瓜芋,酥皮蟹盒,核桃榛子酥,凉冻什果盅……各
式精美早点逐渐摆满几榻,顶级龙井的嫋嫋热气透著翠绿与清香,令人垂涎欲滴。
然後…刹风景地,榻上多了一碗白粥和一碟五香鱼干。男人轻哼一声,扣住某人腕处。
“谁让你动手的,怎麽又忘了?”
沧海用力拧了拧,没能挣脱巫行云的钳制,急得直想把榻上果盅给对方劈头盖脸倒下。正拉扯间,却听咕咚一
声,一位少女匍匐在地,咽泣求告著:
“少爷,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
巫行云一愕,转眼看那地上少女,不过十三四岁,想来是沧海见她年幼力薄,帮她提盒传膳。只是心里仍旧不
爽,实在不愿沧海如服侍主子般对待自己,一再警告,他却一再犯戒。皱皱眉头,正想来个杀鸡儆猴…
“少爷,不关她事,是我自己抢过来的…”
看见沧海直著脖子,焦急地为少女辩解,忽起坏心,邪笑道:“要饶她也可以…”下边的话顿住,凑近沧海耳
边轻吐口气,“…你喂我用膳…”
话未完,果见沧海狠瞪自己一眼,立时红了脸。心下暗喜,知道事有可为,忙向众侍女喝道:“你们都下去!
”
看著少女们消失在露台尽处,沧海才回过头来。望见悠哉游哉倚在栏边的巫行云,嘴角噙著丝笑意,闪闪眸光
正盯住自己。忙低了头,咬咬牙,去端那碗白粥。──哼,你要喂是吧,我就喂你最不喜欢的东西。
犹豫著,舀了一匙粥送到男人嘴边。巫行云却未张口,依旧盯著他,只是嘴角敛去了笑影。被那灼人的视线逼
迫著,僵持著碗勺,沧海有些不知所措。这人怎麽回事,要人喂,自己又不吃…正困窘间,男人却靠近手边,
啜了一口,末了,舌尖还在匙上缠绕著,轻舔了数下。对方的眼睛仍是望著自己,片刻未转移。沧海双手不自
觉地微抖,一种怪异的感受在体内蒸腾起来,早已忘了要把鱼干塞入那人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