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儿会同父皇好好解释。”环抱住祁诩天,祁溟月轻笑几声。看来父皇怒意已消,便该是他解释的时候了。
在哪血红色的吻印上有轻轻抚过,祁诩天皱着眉,取出了身上所带的白芙,小心的抹了,口中说道:“溟儿无需解释,父皇岂会不知你的打算,此事已拖了许久,终要解决。”他的怒气,并不只是因为溟儿先前对大臣们的那番话。
“如此说来,父皇便不该生气。”父皇能猜到他心中想法,他并不意外,“身为太子,终有一日需面对大婚与子嗣的问题,早些解决也好。”若命格未曾言错,他此生早已注定无后,也不住是不是因他与父皇的关系,才会如此。
“那些大臣,他们的心思溟儿也该知道。”想到那些大臣们心里打的什么主意,祁诩天勾起了唇,眸色一冷,“若是别的皇子也就罢了,偏偏打的是溟儿的主意,溟儿却允了探明考虑此事,父皇虽知你心意,但一想到溟儿身侧站着别人,便忍不住又想杀人了。”脸上挂着微笑,口中说随意,眼中却透着诡秘的幽冷,祁溟月见了他如此神色,便知这绝不是玩笑之言。
“与我相关之事,父皇总易失去耐性,既然那些大臣们想玩,我们便于他们好好玩上一玩又如何。”祁溟月抚着祁诩天脸上的笑,也勾起了唇,眼中全是温柔之色,那温柔,却是他携着旎狐之时的惯有的那一种。
瞧见祁溟月眼眸中的神色,祁诩天忍不住又在他的唇边轻吻了一下,“既然是溟儿想玩,父皇自然不会阻拦,只要别让我瞧见了有人近了你的身便好,到时父皇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住,便会搅了溟儿的兴致。”
“无妨,若真太过麻烦,惹恼了我,没了兴致与他们纠缠,找些名目杀他几个,自然便不会有人再提此事了。”眼眸微敛,祁溟月沉沉一笑,宫里这些为臣的,有几个是清正廉明,有几个是贪赃枉法,他岂会不知,太过自以为是的,他也不介意让他们长长眼,提醒一下他们都做过些什么。
“溟儿能这么想,父皇便放心了。”祁诩天抚着他的发,继续说道:“站在高处,手握权柄,许多事确实可随心意而为,但切莫忘记,表面之上也需做的好看才是,所谓帝王,也只不过是在明暗之间控制得宜罢了,以溟儿的能力,想必也不用父皇多言。”
祁溟月拨了拨身侧两枚挂玉,挑了挑眉,“父皇且放心,自从答允父皇登太子之位,我便已做好准备面对这些麻烦,而今只是时候到了,溟月自会设法让他们闭嘴。”
“将太子之位给了你,除了因为溟儿的能力,也是父皇的私心,”望着身前已显露成年男子的气魄,眼露锋芒的溟儿,他揽在祁溟月腰间的手又将他身子扯近了几分,原本的纤弱修长已成了挺拔的身姿,掌下可触到隐隐纠结的肌理,充满着力度与弹性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几度流连,俯身在他唇上啄吻着,他语声渐沉,“如今溟儿已是太子,但父皇绝不会给你太子妃,这一点溟儿可要记得,父皇见不得溟儿身侧有他人,即便只是挂名的也不行。”
他确是自私之人,有了溟儿之后,后宫那些女子他便再未碰过,但她们终究仍是挂了妃嫔的头衔,可到了溟儿需纳妃之时,他却是无论如何也容不得溟儿身侧有那样的存在。
“即便是挂名的,溟月也从未想过。”属于他的,他绝不会放手,而对于不敢兴趣的事物,他也从不会有半点放在心上,“苍赫帝既然已有了性情难测之名,溟月便再多添个行事妄为的太子之名也无不可。”
抬起了头,祁溟月眼中含着几分笑意,对祁诩天说道:“父皇另赐我一处宫阁,我将那些个想要入宫当太子妃的都放在一处,他们逃溟儿选妃,我便选予他们看,只是最后的结果会是如何,溟月可不敢保证。”
“好,明日,父皇便下诏赐溟儿一处太子府,就在炫天殿侧。”祁诩天哈哈一笑,拥着祁溟月,已开始打算,可以让那些大臣们带着女儿都来宫里走动走动了。
到了第二日,宫里的都知道了一件事,那便是陛下终于允了太子殿下选妃之事,还赐了太子华殿,作为太子府,还留了话,让各个大小官员都将家中子女带来多多走动,若有合了太子心意的,便可留在宫中多住几日。
这话一下来,不论家里有没有子女的,都开始意动起来,便是连后宫的妃嫔也动了心思,太子的人品相貌,得宠的程度,那可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若能攀上些许关系,哪怕只是在他身边放一个侍女,那也是对自己大有好处的。
这些年来,陛下少有涉足后宫之时,即便来了,也是坐坐即走,要不,便是出入皇后的宫阁,根本不对她们多看一眼,时日久了,谁都担心有朝一日,陛下烦了她们,会生出撤换后宫的想法,若多了几名年轻貌美的新人,她们这些旧人便真的在宫里没了立足之处。
抱着这想法,不少人都开始要娘家帮忙物色年岁小的美人,不论男女,只要品貌俱佳,都往宫里送来。
这么一来,便忙坏了刘易,知晓陛下和太子殿下定不会只是单纯为了选太子妃,更何况以他所知,陛下也绝不会真个容许殿下有什么妃子,那此事便是另有蹊跷了,不论那两位抱着何种想法,他这总管,仍是要尽心尽力的,吩咐手下的一一查明了身份,又细细探了底细,筛选之后,才让进了宫。
在大家眼中,太子殿下对此事始终不曾太过上心,却也绝不是漠不关心,那无可无不可的态度,倒叫众人摸不清这位殿下的心思了,不知太子喜好为何,便也只能坐观,盼着自己送去的那一个,能有几分好运,让太子殿下另眼相看。
虽有韶华殿,但祁溟月却并未真正迁入,在众人眼里,韶华殿俨然已是太子殿,但事实上,这位太子并未在里头住过一日。
红袖和莹然自然对此最为清楚,韶华殿内也仍是她们在打理,侍卫和宫人众多,为了防眼多口杂,她们也只让旁人做些打扫的杂事。
太子有了韶华殿,宫里又多了不少时常进出的官宦子女,顿时热闹起来,在这派热闹之中,祁溟月倒成了最为悠闲的一人。
眼见各路人马不断带着各色男女在宫里来往,见着他的都要攀上几句,他便有些厌烦,这一日,他未去早朝,起了身之后便出了炫天殿,在宫里,也只有早朝这会儿最是安生,那些大臣们还未蜂拥而来,让他能得些清净。
随意逛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御花园,园内春色正好,幽静之中,漂浮着花草的清香,本身对花草并未有多大兴趣,祁溟月只是瞧了几眼,便欲离去,正在这时,忽然传来一句低低的惊呼。
“二皇兄!?”
清脆的话音透着少女的独有的娇嫩,听到这声轻喊,祁溟月驻足往语声的来处望去,却瞧见在一丛花草之间,露出了一双晶亮的眼眸,娇嫩的脸庞比之盛放的花朵也毫不失色,看年岁,与他相当,如此称呼于他……自爱记忆中搜寻了一下,他恍然记起,这双眼眸,曾在幼时见过。
“原来是凝露。”林妃之女,当年吵闹着要同他一起上太学院的女孩,对于她,他倒是有些印象,只是这些年来,见到她的机会不多,身为皇女,自当年太学院的风波之后,父皇似乎便忘了还有这位公主。
凝露排行第四,算来也已有十七了,若非身为女子,眼下也该如老五一样,赐了封地迁出皇宫,而今在宫里除了这位公主,还有最小的两位皇弟,祁子毓和祁尧宇,因他平日里出入朝堂,也只在炫天殿内外,并不去他处,故而除了国宴之上,还真是很少见着那两位皇弟。
突然见了凝露,才想起,老五出宫也有一年了,满一年,便可回宫探望一次,看来,近日宫里却是会越来越热闹了。
双眸微阖,唇边透出一丝笑意,他伸手在额上轻轻一点,“许久未见,凝露已成了美人,皇兄都快不敢认了。”
“二皇兄还记得凝露?!”突然从草丛里跳了出来,飘起的鹅黄衣裙如一只蝴蝶飞舞,霎时扑到了祁溟月的怀中,捂着额,凝露笑眯了眼,“凝露还以为二皇兄已不记得了呢。”自小时候见过这位二皇兄,见了那抹笑容,她便一直觉得,二皇兄是世上最好看最亲切的人,不用再躲躲藏藏的偷瞧,近日终于在这里碰着了他,让她又是欢喜又是兴奋。
“凝露是溟月的皇妹,溟月怎敢忘记。”祁溟月挑眉一笑,对这位公主任性骄纵的脾气他早有耳闻,但在他面前的凝露,倒只是活泼,未见骄纵。
凝露瞧着她身前的这位二皇兄,花草之前,白色衣袂是纤尘不染的颜色,随意站着,便透出无比的优雅从容,比之当年更显出众的模样,此刻她站在身前,望着他眼中的那抹温柔浅笑,忽然莫名的有些脸红,“二皇兄,凝露……”
未等她说完,远远的,传来一句尖利的语声,“你是何人?竟敢对太子如此无礼!”
第一百二十一章 妄为
尖细的嗓音带着刻意而就的娇作,远远传来,便让祁溟月忍不住皱眉,这嗓音,他还记得,正是朝中某位大臣的千金,前几日随着她爹冯大人一同进过宫。
“秋蓉见过太子殿下。”冯秋蓉由远处走近两人身前,对着祁溟月盈盈拜了下去,面上难掩喜色。
“起来吧。”祁溟月淡淡瞧了一眼,便不再说什么。
冯秋蓉一身桃色衣裙,几层浅浅薄纱,将她的身段衬的曼妙无比,此时站在花前,缓缓起了身,艳若桃花的脸上,一双眼眸之内顿时漾起了脉脉情意,望着身前的太子殿下,本就透着绯色的脸上更是添了几分嫣红。今日她缠着爹进了宫,候着下朝之前的这会儿来园里逛逛,竟让她遇上了太子。
本该高兴之事,却多了个碍眼的。扫了一眼站在太子身侧的少女,冯秋蓉轻蔑的撇了撇嘴角,“不知这位姑娘是谁,如此不知礼数,竟敢对太子殿下这般无礼,若是弄脏了殿下的衣裳,你用什么来陪。”那小丫头看来也有几分姿色,身上却脏兮兮的,竟还敢不知廉耻的靠在太子身侧,也不知是哪家的。
“你管的着吗?我就爱靠着,你又敢拿我如何?”对着别人,她可不会有半点客气,虽说父皇不爱搭理她,但好歹她也是公主的身份,哪里轮得到宫外之人来教训她,凝露说着,干脆倚到了祁溟月怀中,“我再如何无礼,溟月哥哥也不会怪我,是不是?”抬起头,她心虚的瞧了瞧祁溟月,有意未表露自己的身份,这几日宫里热闹,她也知晓眼前女子为何进宫,一想到以后可能要多了皇嫂,她便胸中气闷,她的二皇兄,哪里有女子能配得上!
她竟敢那般称呼太子?!冯秋蓉脸色一僵,再看太子,却仍是那似笑非笑的模样。祁溟月瞧见了凝露的眼神,垂首轻笑一声,一抬手已取出了掉落在宁罗发间的杂草,想必定是先前在花丛中沾得的,挑着眉,指尖晃着那抹草,对眼前的把戏,他并不觉有趣,却也不会有意破坏,“溟月自然不会怪你。”
凝露得意的朝冯秋蓉瞪了一眼,正要再说些话让她脸色更为精彩,却忽然觉得一阵恐怖的压迫感,那森冷的气息,她绝不敢忘记,虽然生为公主,但对她的父皇,她始终怀着恐惧。
不自觉的抓紧了祁溟月的衣衫,凝露往他怀中又缩了缩,眼见着那玄色的身影慢慢行来,她也觉得周身一片冰寒,那令人恐惧的帝王威仪与透着不悦的气息,竟显得更为噬人了。
冯秋蓉见了远处行来的身影,心里一颤,连忙跪下身来,“小女秋蓉,见……见过陛下。”虽然她年岁不大,但自小便从她爹口中听闻了这位陛下的种种行事,爹也早就再三嘱咐,绝对绝对不可惹怒了陛下,这一回亲眼见了,却正是陛下不快之时,顿时叫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祁诩天缓缓往几人身前行去,望着祁溟月怀中的女子,眸色暗沉,才下了朝,经过御花园,便听见几人说话之声,听来时女子,他便未曾留意,不料才要走过,便听见了溟儿的话音,待仔细瞧了,便见有名年轻女子依偎在溟儿怀中。
狭长的鹰眸微阖,祁诩天见她往祁溟月怀中缩去,脸色便是一沉,“都站在这里做什么?”
口中这么问着,他的眼却是瞧着祁溟月怀中的凝露,祁溟月了然的拍了拍怀里的凝露,在见到祁诩天更为阴沉的神色之后,不疾不徐的对凝露说道:“躲什么,还不见过父皇。”
凝露这才抬起脸来,战战兢兢的站在祁诩天身前,喊了一声,“父皇。”行了礼,便连忙又垂下头去。
虽不太常见,但这位公主他还是记得的,祁诩天见祁溟月怀中的女子是凝露,神色稍缓,却并未见好,仍是阴沉的模样,“不在阁中待着,四处乱跑,像什么话。”溟儿对女子总是多些怜爱,对凝露这位皇妹,想必也颇有怜惜,才会任她如此亲近,可即便凝露与溟儿全是兄妹之情,他也见不得眼前这样的情景。
祁溟月见此,轻笑几声,这时才知道,原来父皇的独占欲竟已至此,便是连他自己的皇女,他皇妹,都如此介意,摸了摸凝露的脑袋,他淡淡说道:“免得父皇责罚,凝露这便回去吧。”
“二皇兄……”凝露眼巴巴的望着祁溟月,好不容易见了二皇兄一面,父皇便要她回去,才想要求情,便感觉到父皇冰冷的眼神又往她身上扫来,身子一僵,她闭了嘴,不甘心的瞪了一眼在旁的冯秋蓉,见她至今仍跪着身子不曾起来,才略感平衡的露出了一丝笑意。
凝露行礼告退,冯秋蓉却仍跪在原地,只因她见礼之时,并未听到陛下让她起身,她便只能垂首跪着,不敢稍有异动。
见凝露远去,祁诩天对着祁溟月摇了摇头,眼中颇有无奈之色,祁溟月却神色坦然,知晓父皇不会误会些什么,只是为着方才那一幕而不快,为他的皇妹对他的亲近而不快,不由挑起了眉对他露出了一个挪揄的浅笑,祁诩天见着他取笑的神情,瞥了一眼在仍跪于身侧脚下的冯秋蓉,忽然走近了几步,在祁溟月唇上咬了一口,眼中明明白白的透着警告,若溟儿再如此挑衅于他,他便在此处好好惩罚一番,便是让人瞧了去,也只需好生处理了便是。
怀着如此的心思,祁诩天轻咬的力度逐渐加重,不等祁溟月拒绝,已抬起了他的脸,祁溟月猝不及防,也未料到祁诩天竟会如此大胆,竟在御花园中,旁人身侧如此妄为。父皇近来是越来越任性了,也不知是不是知道他无法拒绝,才会愈发得寸进尺,心里感叹着,他却并不想拒绝,不由暗忖若比起妄为,他怕是也不会比父皇好上多少。
迎着祁诩天的吻,祁溟月微阖的眼已从余光中瞥见远处刘总管摇了摇头,正吩咐随行于符合身后的侍卫离得远了,隔着花丛草木,也绝不会瞧见此处,不由略感好笑,许是发现他的分神,唇上立时一痛,祁诩天在他唇上咬了一口,才舔着他的唇瓣,再度深入进去,在他口中挑弄起来。
冯秋蓉仍旧在一旁跪着,眼前视线之内,可见玄色与月白的衣袍在她眼前离的很近,呈异兽之状的金绣在她眼前闪耀着光芒,不知陛下为何不语,也不知太子殿下为何不言,她只能静静跪着,猜测着两人脸上的表情,膝下已生了疼痛,想她千金之躯,何时受过这种苦,但面对身前的两人,她又哪里敢耍大小姐的脾气,只得在御花园的一角,继续这般跪着,也不敢妄自开口,若不是垂首依然能瞧见那两处衣袂,以此刻的静默之状,她恐怕会以为两人已走远,也早就站起身来了。
并未顾忌跪在一边的冯秋蓉,祁溟月正肆意与祁诩天抢夺着主动权,两人的唇舌纠缠的火热,祁溟月却感觉到抬着他下颚的手指开始缓缓摩擦起他的脖颈,在颈侧,那时轻时重的力道,还有若有若无的轻抚,如同某种暧昧至极的暗示,分外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