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 下+番外————伊川
伊川  发于:2010年0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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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信写的实在多了的缘故,我的文笔居然锻炼的很好,每次作文课都被老师表扬,老师甚至拿了我的几篇作文去投稿,每篇都被发表了,我也开始被称誉为神童,那时我才知道,原来神童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倒是妹妹越来越崇拜我们两个了。

初二的时候,伯伯也把我接到蓉城上学,我认识了弟弟在蓉城交的一众朋友,都是十分出色耀眼的人,其中有个叫沈静静的女孩和我同级,学习非常厉害。伯伯家住的大院里还有一个叫苏绍的,比我大不了几岁,但是竟然比弟弟还厉害,把弟弟都比下去了。我深受刺激,我一向以为弟弟就是最厉害的了,没想到竟然还有比他更天才的,果然一山更有一山高。我愈加发奋努力。

初三的时候,一个蛮横的小女孩纠缠弟弟,缠到连弟弟的正常生活都影响了,最后弟弟没办法,从初一跳级到初三和我们同班,以躲开那个小女孩。竟然能和弟弟同班,我很高兴,但更高兴的是沈静。沈静这个女孩子,该怎么形容呢,个性实在是很暴力又很彪悍,她非常非常喜欢欺负弟弟,每每把弟弟捉弄到泪眼汪汪敢怒不敢言。开始我很心疼,后来发现她其实是有分寸的,便也喜欢在一边看热闹了。看整日里精灵古怪的弟弟吃瘪是件很有趣的事,尤其是弟弟被捉弄的狠了就会可怜兮兮地看着我,软软地叫:“哥~~”让我去给他们分解,因为沈静还是比较听我的话的。但沈静每每到了这时会更加兴奋,勒住他脖子用狼外婆的语气要求:“小笑笑~~你叫的好销魂~~~~再叫一声给姐姐听听~~~~~”她个子比弟弟高,每回这个样子都像恶霸在调戏民女,我开始时常常笑喷,后来用笑笑的话来说就是“学坏了”,也常忍不住跟着调戏弟弟一把,弟弟又囧又无奈的表情实在有趣极了。

高中三年平平度过,除了苏家那个天才从国外留学回来,帮助弟弟开了中药厂没有什么大事。高考报志愿时报的是南开,弟弟报的是中医药,沈静报的是外国语。要分开了,大家都很舍不得,但好在现在通讯发达,随时可以联络。我很喜欢文字,读大学期间陆陆续续出了几本书,销量都不错,毕业后也打算往这方面发展。那个苏绍很有本事,笑笑的药厂越做越大了,我很为他高兴。大三的时候他忽然申请了去外国留学,德国海德堡大学,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好的医科大学。虽说有这个机会当然是应该去的,但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他的决定有点突兀。

我在文字方面的天分不错,毕业后全心投入文字世界,很快混的风生水起,拿了几个什么什么奖,又被冠以一大堆的头衔,总而言之也算是成功了。弟弟在海德堡一年后又很快退学,因为那里的专业对他实在没有什么帮助,我想也是,中医走西医的路子会越走越狭隘吧。

笑笑退学后没有马上回国,而是在留在德国帮苏绍打理国外的生意了。苏绍的公司叫方圆,倒是和妹妹林圆重了一个字,是个做进出口生意的跨国公司。笑笑时常发邮件来跟我抱怨做生意辛苦,可辛苦还满世界地跑着去旅游,看起来惬意的很。不过他过的轻松,我也放心。

07年对门从小教笑笑医术的方爷爷去世,笑笑回过奔丧,整个人都清瘦沉静了许多。我知道他和方爷爷感情很好,但没想到他会受到这么大的打击。虽然他还是该说说该笑笑,但眉宇间总有一抹抹不去的郁色和悲凉。他久不曾回家,这次回来在家里住了很久。我的工作在哪里都可以做,也尽量在家陪着他。后来他以前一个病人的亲属千里迢迢来请他去北京给那个做复诊,他去了,回来后眉宇间的郁色竟然变成了最深沉无望的悲哀,而且接着就立刻再次出国,不再回来,连以前常给我发的抱怨兼撒娇的邮件也不再发了。我很不安,打电话去问尚在北京的沈静,沈静在电话里斟酌着词句,说:“你可还记得初中时老缠着笑笑,缠的笑笑几乎退学的那个女孩?”我自然记得,还知道那女孩的家世很不凡。沈静说:“笑笑一直不喜欢她,但这回来北京,笑笑差点出车祸,那个女孩为救他,死了。”

我震惊了,这简直是小说里的情节,怪不得笑笑会一刻也不愿再留在国内,还有什么比背上一条人命的负担更沉重的?别人甚至没有办法为他担负半点。我沉默了半晌,问:“那个女孩的家人呢?”沈静轻声道:“那个女孩的家人,自然是恨死笑笑了。”我问:“有什么可以补偿他们的?”沈静道:“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补偿他们,他们什么都不缺,除了他们的女儿。”是啊,初中时那女孩的爸爸已经是市长了,现在还能缺什么。我再次沉默。连一点补偿都不能做,笑笑的心里该怎样难受?

挂掉电话,我想立刻赶到弟弟身边,但却清楚他现在所需要的大概只是独处。他不需要任何安慰怜悯,笑笑表面上嘻嘻哈哈,但内心其实是非常高傲的人。在这一方面,我们都一样。我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给他时间与空间,让他疗伤。心里不是不沮丧的,我以为现在已经有能力了,但其实还是什么都做不到,甚至不能替弟弟遮去风雨和伤害。

这一场风雨过后,弟弟势必要长大成熟了。成长的代价总是痛苦的,真希望弟弟永远也不要长大,永远那样嘻嘻哈哈精灵古怪啊。

经历了5.12一场似乎要倾覆天地的大灾难,弟弟似乎终于坦然。哀痛还没有放下,但生活可以继续了。弟弟再次回到家,不再独自躲到异国他乡养伤。

跟他一起回来的还有苏绍,他是为救弟弟死去的那个女孩的未婚夫。以他和那个女孩的家庭背景来看,他们可能是政治联姻,没有多少感情,但我总觉得,他对弟弟的态度有些怪异。作为一个男人,未婚妻为别人死去了,无论有没有感情,心里总会有一点芥蒂吧?但他完全没有。我知道他和笑笑是合伙人,和笑笑的感情只怕比和未婚妻的还深,但深到这个地步就有些不对了。

苏绍来做客,家里没有客房,他便和笑笑挤一起。观察二人的互动,发觉他们默契非凡,而且也似乎有点太亲密。爸妈只当他是和笑笑很好的朋友,十分热情,但我总不觉有些戒备。这个人,似乎是生就的天之骄子。家世无可挑剔,爷爷是个从枪林弹雨里走出来的实权将军,奶奶是有名的书香名门出来的淑女才女,父亲是个少将,母亲是个大学教授,生来就含着金汤匙,自己还自幼就有天才的美名,一路履历金光闪闪,甚至还有人缘有领导能力,温柔体贴,处处周到。简直是个完人了,但世间有这种人吗?


番外 夜半无人私语时(苏林H)

回到卧室,林笑关掉灯,二人立刻在黑暗中拥吻。

分开一个多月,并没有多么的思念若狂,但见了面相拥在一起,却恍然觉得是生命中的两个半圆忽然合在一起,人生圆满。

两个人身体密密贴合,没有一点距离,像是灵魂也贴合在一起,林笑轻声问:“怎么来了?”苏绍将头埋到他颈上:“来接你。”“呵。”林笑轻笑,“既然来了,就在这里住几天再走吧。香港一切还好吗?”苏绍懒懒答道:“还好,明明沉稳多了,在跟着杜宇学,近来也能帮上些忙了。”林笑不由微笑,将全身的重量都交到苏绍怀里:“那真不容易,他和你们家里和好了吗?”床就在附近,可这两人拥抱在了一起,就片刻不想分开,不想动一动,不想再让两具身体之间再有半寸的距离,哪怕是走到离他们只有一步之遥的床边。

苏绍嗅着林笑头发里洗发水淡淡的清香,道:“爸爸还是很生气,但已经不那么暴怒。”苏父对苏明河的事情反应那么大,固然因为苏明河让他失望,更因为面对大儿子的无力感的迁怒。

林笑还不知道苏绍已经跟家里摊牌,道:“经历生死劫难,人都会宽容许多。”苏绍也轻笑,是的,去年那一场倾覆毁灭,对他们来说,却是一场成全。

苏绍道:“爷爷让你今年过年,要去给他拜年。”林笑疑惑地眯起眼,只要他在国内,在蓉城,哪一年没去?旋即慢慢明白过来,惊讶地睁大了眼:“啊,你……”苏绍证实他的猜测:“我已经和家里摊牌。”林笑震惊地侧头看他,最终微笑着叹了口气,:“你没把苏伯伯气死?”其实不是没有预兆的,苏绍一声不吭辞去了放弃了前程无量的仕途,是什么让他的家人答应?早知道苏绍是做了决定就绝不后悔的,但仍没有预料到他的决心如此坚定。这次他没有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苏绍也微笑:“没有,就像你说的,经历生死劫难,人都会宽容许多。”林笑也笑着,顿了顿,说:“我父母……”苏绍拥紧了他,说:“我不着急。”他信任林笑。林笑又顿住了,最终还是微笑,只用微笑。他不用说下去,他想说的,苏绍都知道,他心里想的,苏绍也都知道。

林笑觉得,他真的是非常非常的幸运,生命中竟然能遇到这样一个恋人。无论经受过多少痛苦,将来还可要经受多少痛苦,生命中遇到过这样一个人都抵消了,甚至远远得大于失。林笑紧紧拥抱着这个人。

苏绍忽然也开口说道:“笑笑,我以前一向觉得,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凭能力得到的,但现在却觉得,自己着实幸运。”林笑在黑暗中发出一个表示讶异的声音,苏绍道:“我以前,从来没有为自己的决定后悔过……”林笑笑着接口:“你现在也没有过。”他了解这个男人内心其实是多么的高傲。苏绍也笑道:“是,但是有时候那决定会让我很痛苦,很难过。老天爷竟然允许我重新选择一次。”林笑被他口气中的感恩打动,轻笑道:“你确实幸运。”

苏绍松开他,二人轻手轻脚来到床边,苏绍先躺上床,展开被子,林笑便钻到他怀里去。苏绍用被子将两人裹的严严的,低声在林笑的耳边问:“你知道我这辈子做的最傻的一件事是什么吗?”林笑好奇:“什么?”苏绍道:“咱们分手后,我去德国看你,肖跃跟你举止亲密。我那时心里很难过,忍不住让人去查他的底细,查出他是国际刑警,还得罪过很多大鳄,便去警告他不要离你太近,会给你带来危险。”林笑惊笑,他倒不知还有这一出!对苏绍来说,这是他人生做过的最没有风度的一件事了吧?林笑笑问:“他把你噎回去了?肖跃的性子是很自负的。”苏绍用额头抵住林笑的额头。正是,那是他最狼狈的一次,理智明知道不应该再干扰林笑的事情,结果还是忍不住做了傻事,自取其辱。

林笑还是笑:“原来你也会做这样的事……”顿了顿,又道,“怪不得我出事以后,肖跃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苏绍将林笑抱的紧些,不想听他提起另一个男人。林笑也反手抱紧他,含笑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笑道:“阿绍,我爱你。”原来这样的人也会为爱情做傻事。

这句话和那个轻如蝶触的吻让苏绍眼睛的颜色深了起来,他翻身将林笑压在身下,重重地吻下去,热情如火,深入林笑的口腔,深入林笑的喉咙,恨不得深入林笑的灵魂,将他的灵魂都吸走。林笑被他吻的喘不上来气,不能呼吸,眼前发黑,几乎像和他一起被困在废墟底下,缺氧快要窒息的感觉,不,比那个要更厉害,那时候,至少没有人要强行夺走他的灵魂。林笑不由挣扎,苏绍的吻便滑到一边,含住他的耳垂,舔咬吸允,从他的颈侧滑下,去咬他衣领的扣子。苏绍对林笑身体所有的秘密都了如指掌,知道揉捏哪里会让他敏感,舔咬哪里会让他颤抖,抚摸哪里会让他情动。他一只手托着林笑的后颈,一只手滑进林笑衣底抚摸他的后背腰臀,一条腿插进林笑腿间忽轻忽重地磨蹭,牙齿煽情地去解林笑的扣子,灼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脖子上。

林笑立刻情动了,浑身颤抖,但却勉强抬手去制止他:“不要这样,这是我家,万一被人看见……”苏绍不理会他的手,还是埋首在他胸前一颗一颗地解扣子,含糊地急促道:“我记得你锁门了。”林笑全身发软,却还是用力想把他推开:“会被听见……”苏绍道:“那你就别出声!”转而含住他胸口一边的凸起,轻轻噬咬。林笑被强烈是快感刺激低叫一声,头猛然向后仰去。苏绍抽出一只手覆住他前面蓄势待发的欲望轻重缓急地抚慰,转而吻住他的嘴唇将他的呻吟吞如咽喉中,换了另一只手抚慰他的胸口。他的技巧高超,不一会林笑便发泄出来,瘫软在他怀里。

他将林笑翻过去,想进行下一步,林笑按住他的手,小声央求:“真的不行……我也帮帮你吧?”苏绍不满地瞪他,看他怎么帮。林笑解开他的衣服,跪在他腿间,犹豫了一下,俯下身含住他的昂扬。苏绍惊讶地睁大眼,林笑身为医生,多少有些洁癖,向来极少这样做。以前在一起两年多,也是他偶尔答应林笑在下面了,林笑出于歉疚才这么做过一两次。被温热湿滑的口腔包裹,快感直冲头顶,苏绍再没有余力思考别的……

事毕,林笑吐掉嘴里的欲液,斜睨着苏绍小声问道:“这下你满意了吧?”苏绍微笑,将他捞过来抱进怀里,深深亲吻。是的,非常满意。

苏绍这次到林家来,在林家住了一个多星期,博得了林父林母及林家小妹的极度好感,到林父林母都恨不得把自家小女儿嫁给他了,才携同林笑再度返回香港。

后传 夜香港(一)

绝美的少年没半分坐像地靠在皮椅上,脚高高的翘起来架在光可鉴人的宽大办公桌上,草草翻阅着一叠厚厚的文件,翻完,随手抓过签字笔,在最后画了个鬼画符般的符号,将文件往桌子上一丢:“看完了。”精致、以男性来说纤细的指尖灵活地转着粗黑的签字笔,越发显得的那手指莹洁动人,浅绯色泛着健康光泽的晶莹指甲好像浮在水面上的花瓣。

清俊斯文的青年不动声色地将文件收起,又递了厚厚一沓过去。

少年不耐烦地蹙起精致乌黑的眉毛:“还有多少?”清俊青年数了数手中的文件:“今天您必须处理完的还有十七份。”少年不耐烦地将文件踢远,纸页白蝴蝶般散了一地:“我哥和林笑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个秀美的少年站在门口,白衬衫的下摆在腰间随意打了个结,显得十分休闲。秀美少年乌黑灵活的眼睛从散了一地的文件转到绝美少年摆在桌面的大脚上,顿了顿,说:“苏明河,你糟蹋我的办公室,还欺负我的助理?”声音清悦,犹如初春的溪流中薄冰相击,十分动听,让人一听便打心里觉得欢悦。一位韶秀的青年探身从他身后往里面看了看,抿着嘴唇似笑非笑。

苏明河有些不好意思地讪讪放下脚,站起来说:“哥,笑笑,你们回来怎么也不打个电话?”

林笑懒懒走进来,捡起一页文件,也似笑非笑:“打了电话,怎么还能看到你工作的实况?”苏明河丧气地又坐下往椅背上一靠:“我就是讨厌这个,既然你们回来了,我就不用看了。”苏绍跟着林笑进来,手里拿着两副墨镜,拿起一边苏明河批过的文件看了看,问弯腰和林笑一起捡拾文件的杜宇:“阿宇,你不是说他学的不错?”杜宇直起腰来,推了下眼睛实事求是地说:“阿明学的确实不错,很能抓住重点,什么事都往往一针见血,就是……”耐性不大好。

他后半句没说出来,但在这里的三人都知道他想说什么,林笑苏绍都对苏明河的性子非常了解。苏明河也知道自己的毛病,不在意地咬着签字笔。反正有大哥和林笑在,他只要懂就行了,用不着非勉强自己做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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