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而非 上————狼九千
狼九千  发于:2010年0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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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非,你这般不顾惜自己,是在故意惩罚我么?

你愿意为宇文拓搏命,愿意为天下苍生涉险。

那为了我呢?你为什么不为我保重自己?

你难道不知道,我对你……对你……

这番心事,要他怎么说得出口?

万般复杂的情绪在胸中激荡,最终化作一声仰天长啸。

除此之外,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发泄心中的窒闷。

骂他么?他这般气度胸怀,其实令自己心折,叫他从何骂起?

打他么?他那单薄的身子还带着伤,更是不堪一击。

长啸既了,心中稍觉舒畅。

低头看见宇文非惊慌的神情,端靖知道自己举止失态,吓着了宇文非,却也不愿解释,径自扭头而去。

刚才转身,一双纤细的手臂从身后环住他的腰肢。

接着,便是宇文非带着哽咽的声音:“王爷,奴才知错了,求王爷不要生奴才的气。”

端靖脚步一顿,叹道:“你知错?你做得很好啊!又有哪里错了?”

宇文非轻声道:“害王爷担心,就是奴才的错了。”

端靖闻言,怒火重炽,一把甩开宇文非,返身逼近他面前,压低了声音咆哮:“担心?原来你也知道我会担心?”

宇文非别开眼不敢看他,只是低声道:“奴才知错了。”

端靖伸手捏住宇文非的下颌,逼他看向自己,一字字的问:“你知错了?那你后悔么?会改么?再来一次的话,还会这么做么?”

宇文非抿着唇一言不发,眼里却泛着泪光。

端靖深深地看着那双眼睛。

虽然有泪光,虽然透着歉意和哀求,却掩盖不了其中不可动摇的坚定。

端靖无奈的叹了口气。

相识至今,多少看破一些宇文非的伪装。

他看起来像是春天娇嫩的花瓣,骨子里却坚韧得胜过雪地里的老竹子。

自己着实拿他没有办法。

可是就这么放过他,又怎么甘心?

(十八)

宇文非含泪乞怜的样子,实在楚楚动人。

端靖心中一动,突然欺身压上他,轻笑道:“你既然知错,本王便不罚你了。”

宇文非被他突乎其来的举动弄得满面绯红,颤声道:“谢王爷开恩。”

端靖的笑容越发邪恶起来:“非但如此,你退敌有功,本王还要赏你呢!”

不待宇文非开口,端靖已抱起他,向内室走去。

“今晚,就让本王来‘伺候’你一回吧!”

聪明如宇文非,自然知道这“伺候”两字,所指为何。

惊慌之下,想要挣扎,又哪里是端靖的对手?

三两下便被剥得光溜溜的,扔进浴桶里去了。

呛了两口水,又被端靖捞出来。

原来这浴桶不够大,两个人活动不开。

如此折腾一番,宇文非又回到床上。

只是这次赤裸的身躯上挂满了水珠,看起来分外诱人。

端靖的眼神变得深沉而专注。

强健的身躯缓缓下降,压在宇文非略显僵直的身子上。

“害怕么?”端靖贴着宇文非的颈边耳语,引起他一阵轻颤。

端靖轻轻的笑了。“怕什么?你不是很擅长么?”

宇文非轻喘着,承受身上的重压。

听到端靖的问话,他垂下眼睑,犹豫了一下,然后伸出双手,轻抚上端靖的背脊。

一连串近乎酥麻的快感从他的指尖流泻出来。

端靖仰起头,颤栗的承受着。

直到他听到一声呻吟。

一声从自己的口中逸出的,无比淫荡而渴望的呻吟。

端靖猛地清醒过来,继而恼羞成怒。

“宇文非,你果真有一手,是本王小瞧你了。”

言毕,捉过宇文非的双手,反拧到背后握住。

被他这么一摆弄,宇文非浑身动弹不得,神情顿时惊慌起来。

再看端靖的目光在他被迫挺起的胸膛上留连不去,更是又羞又怕,哀声道:“王爷,不要……”

端靖毫不理会,好整以暇的欣赏着宇文非美丽的身躯,手指在细腻的肌肤上游移,甚至恶作剧般的轻捻他粉色的乳头,看它在指间慢慢挺立,成为诱人的嫣红色。

宇文非紧闭双眼,无助的颤抖着,发出细碎的呻吟。

见他这般驯服,端靖满意地一笑,松开对双手的钳制,转而分开他的双腿,将自己的欲望抵住那紧窒的入口。

宇文非浑身一颤,睁开湿润的眼睛,也不挣扎,只是伸手勾住端靖的脖子,献上一个怯生生的吻。

端靖被这奇妙的触感迷住了。

湿湿的,软软的,带着轻微的颤抖。气息交换间,尽是无穷的诱惑。

羞怯的试探仅维持了短短数秒。

当他想撤离时,端靖却不愿放过他。

柔弱的唇瓣被强悍地攫取,反复吸吮舔舐。

不知餍足的唇舌进一步挑开紧闭的牙关,逗弄羞涩的小舌。

宇文非渐渐急促的呻吟被端靖吞入口里,显得模糊不清。

原先极力逃避的舌头,也接受了邀请,给予热烈回应。

这真是一个激烈的,冗长的,令人神魂颠倒的吻。

舌与舌互相挑衅。

身躯与身躯彼此纠缠。

一吻既了,端靖急促地喘息着,突然发现自己又陷入了危险的境地。

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自己仰躺在床上,而宇文非跪在他两腿之间?

然而此刻警觉已经晚了。

熟悉的异物缓慢而又坚定地贯穿他的甬道。

激越的快感瞬间席卷全身。

他又一次落入宇文非的掌握,在颤栗和呐喊中,身不由己地步向高潮。

(十九)

欢爱过后,宇文非力尽神竭,昏昏欲睡。

反倒是同样疲惫的端靖,忍着不适,抱他去沐浴净身。

行走间,粘腻的液体顺着大腿内侧缓缓下滑,令端靖羞愤欲死。

有那么一刻,真想伸手拧断他的脖子,看他还能不能作怪。

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

低头看宇文非睡得香甜的小脸,端靖暗暗发誓:

今晚,就再饶你一回。

下一次,绝不会再让你得逞!

直到沐浴干净,两人躺进被窝相拥而眠,宇文非方才悠悠醒来。

被端靖搂在怀里,宇文非对着眼前赤裸坚实的胸膛微笑道:“奴才谢王爷赏赐。”

端靖身子一僵,想起自己之前夸下海口,却又被宇文非吃得干干净净,顿时无地自容。

唯一庆幸的,便是此刻宇文非看不见自己尴尬至极的神情。

想到这里,端靖一言不发,只是报复般的将宇文非的头重重地按进怀里。

宇文非吃吃地笑着,直到渐渐气闷,方才哀声告饶,乖乖地睡了。

夜深了。端靖已经睡熟。

宇文非却睁开幽深莫测的眼睛。

端靖,你真的是一点都不记得我了。

没关系。

这一次,我要你永远永远,都不会忘记。

碎叶顺利夺回,双河之困已解,我军大获全胜,得以班师回朝。

挥别依依不舍的张烈等人,端靖和宇文非又回到阔别多日的京城。

自从宇文非出发后就日日担惊受怕的宇文拓,一早就在城门外等候。

见着宇文非,忙不迭的嘘寒问暖,直说他又瘦又苍白,定是端靖没有好好照顾。

端靖在一旁见两人谈笑亲昵,心里好生不是滋味。

自己心里,只有一个宇文非。

宇文非心里,却不知装了多少人?

回到亲王府,端靖依然安排宇文非睡在自己房里。

这一次,端靖再不客气,剥光宇文非之后,便掏出绳索,将他的双手牢牢的绑在床头。

惨痛的经验告诉他,这双有魔力的小手,万万放纵不得。

宇文非从未受过这般对待,惊吓异常,睁圆了大眼,竟是不敢出声。

端靖也不废话,掰开他双腿,便要长驱直入。

宇文非吃痛,惊叫一声,拼命挣扎起来。

一时间,端靖制他不住,登时恼了:“宇文非,你不愿意么?”

宇文非脸色煞白,颤声道:“奴才不敢。只是王爷英挺伟硕,奴才只怕经受不起。”

见他确实怕极,端靖不禁疑惑:宇文非曾是男宠,怎会害怕此事?

莫非,又是传言有误么?

想到此节,端靖稍稍放缓语气:“本王且问你,你可曾和丞相做过此事?”

宇文非轻轻点头。

端靖见状又恼了三分,再问:“那你是在上?还是在下?”

宇文非犹豫一下,答道:“在下。”

端靖大怒。

这算什么?他在宇文拓身下婉转承欢,却在自己这里为所欲为?

宇文非,你当我是什么了?!

简直……欺人太甚!

见宇文非急急张嘴,还想说话,端靖怒喝道:“闭嘴!”

俯下身来,看着宇文非畏惧的小脸,端靖悲哀的发现,自己终究无法对他用强。

紧紧闭上眼睛,掩饰住心头剧痛。

全盘皆输。

输了身为男人的尊严,也输了此生唯一的爱恋。

输得真惨。

端靖苦笑一声,缓缓直起身,远远退开。

“是本王错了。”

“明日一早,本王派人送你回丞相府。”

(二十)

“王爷!”看着端靖转身离去,宇文非失声惊叫。“王爷,不要!不要走!不要送我走!”

端靖闻言站住,却没有回身。

留给他的,依然只有背影。

他多么害怕,多么痛恨那样的背影!

永远是准备离开的姿态。

永远只留下他一个人,追赶不及。

甚至,无法追赶。

宇文非疯狂地挣扎着,却无法摆脱手腕上的束缚。

他只能被固定在那里,远远的看着他。

看着他走。

看着他走后留下的空虚。

记忆和现实混淆,宇文非绝望的闭上眼睛,哭泣着乞求。

“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

“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一定会听话!”

“求求你不要走!”

一双大手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泪水。

端靖叹息一声,无奈地看着他。

“本王只是不想勉强你。怎么哭成这样?”

隔着迷蒙的泪雾,眼前的端靖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宇文非努力克制自己再次流泪的冲动。

他在身边。他没有走。

还有什么可迟疑的呢?他愿意为此刻的停留付出一切。

天若怜他,便再保佑他一次吧!

宇文非露出美丽的笑容,在端靖身边轻轻磨蹭。

“王爷,请您要了我吧。”

这样的柔顺,这样的邀请,端靖无法拒绝。

缓缓覆上他的身子,细细地亲吻,抚摸。

直到宇文非扭动着身子,发出难耐的娇吟,端靖才小心翼翼地占有他。

那一瞬间,宇文非身子一僵,紧蹙起眉头。

端靖见状,急忙停下探问。

宇文非魅惑地笑着,眼里闪动着不同于泪水的光芒,轻轻摆动腰肢,催促他行动。

受此鼓舞,端靖再不迟疑,肆意律动起来。

起初几下,还有些紧涩,以后便渐渐润滑顺畅。

柔软的内壁,带着灼热的温度,紧紧包裹住他的欲望。

抽送之间,酥麻的摩擦感,以及肉壁的吸吮颤动,都是至高无上的享受。

情欲之美好,在这肉体的搏击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端靖颤抖着攀上顶峰,将欲望的精华洒在宇文非体内。

待高潮的迷雾渐渐散去,端靖才发现,宇文非脸色惨白,双目紧闭,竟然毫无声息。

这一惊非同小可!端靖猛地撑起身子,退出宇文非体内。

鲜血和着乳白色的精液,潮水般的涌了出来,无休无止,转眼间便将床铺染成一片殷红。

血色中,宇文非紧缚双手的纤弱身躯,显得苍白而妖艳,仿佛是献给恶魔的祭品。

端靖神魂俱裂。

那番酣畅淋漓的享受,竟是以宇文非的鲜血作润滑,生命作代价!

多么昂贵。多么残忍。

“太医!”端靖跌跌撞撞地扑到门口,疯狂地大喊,“快传太医!”

深夜的亲王府突然沸腾起来。

端靖颤抖着解开绑住宇文非的绳索,将他微凉的身子紧紧抱在怀里。

宇文非,你好傻。

原来你的身子,是真的禁不住这般欢爱。

你为什么不说?

为什么不说呢!

(二十一)

宇文非肠壁撕裂严重,出血汹涌,药一抹上去,就被血流冲开。太医忙得满头大汗,依然无济于事。

眼看着宇文飞的气息一点点微弱下去,端靖忧心如焚,却束手无策。

正当此时,紧闭的房门被人用力推开。

伴着那声巨响,总管在门外徒劳地通报:“宇文丞相求见!”

对自己鲁莽的举动,宇文拓只用三个字解释。

“我有药。”

药是特别为宇文非配制的。止血效果固然极好,药性却极其刺激。

冰冷的药膏一粘上伤口,昏迷中的宇文非猛地弹跳起来,发出凄厉的悲鸣,令人闻之心惊。

端靖将宇文非死死抱在怀里。

纤弱的身子起初拼命挣扎,后来渐渐无力,直至软倒。只剩下一阵阵的抽搐,证明他还活着。

血,终于渐渐止住。

端靖与宇文拓对视一眼,发现彼此的手都抖得厉害。

关心则乱。

他们或许是这个世界上,最在乎宇文非的两个人。

端靖觉得有必要为今天的事解释。

宇文拓听了,涩涩一笑:“王爷,这不怪你。我早知道宇文非会做这样的事。”

所以连药都备好了。

深深地看着端靖,宇文拓轻轻叹息:“靖,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他了么?”

端靖心头一震。

靖。靖。靖。自从成为端靖亲王,已经多久没有被人叫过这个名字。

久得令他几乎忘记,自己也曾有过年少轻狂的岁月。

宇文非,难道是那段时光的参与者么?

宇文拓的提示,揭开他封存已久的记忆。

“宇文非,是我们两人一起捡回来的。”

那时候,端靖和宇文拓还是两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他们自幼相识,却彼此不服气。

若论口才,自然是宇文拓占上风。动起拳脚,却还是端靖厉害。

从小到大,不知吵闹过多少回。其中的一次,就是为了宇文非。

只是那时候,他还不姓宇文。

他叫非非。

非非是他们从树林里捡回来的。

那个美丽的,瘦弱的孩子,用安静的大眼睛看着他们,说,他没有家了。

于是,他们将他带回去。

为了他的归属问题,两人又大吵了一架。谁都想拥有这个漂亮的娃娃。

最后,他们决定做一个比试:宇文拓教他背一篇文章,端靖教他练一套枪法。

以三日为限,谁教得好,他就归谁。

三天很快过去了。他将文章倒背如流,枪法却练得七零八落。

胜负很明显。端靖忿忿的走了。非非成了宇文非。

那次分开后,他们过了很久才重逢。

因为端靖的父亲去世了,不久之后,母亲也撒手人寰。

他成为新的亲王,一家之主,也是两个妹妹唯一的依靠。

他有很多事要学,很多事要做。

再没有时间,去回想当年的那一小小插曲。

经过几年的历练,端靖已是刚毅成熟的男子,担负起掌管兵权的重任。

宇文拓也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

一声“王爷”,一声“丞相”,那么恭敬有礼,又那么生疏。

孩童时代的友谊,在繁文缛节之下,悄悄地窒息。

几年的时间,也让宇文非从一个孩子,长成翩翩少年。

比原先更美了。

只是,端靖已不再记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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