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肖亚清第一次狠狠的讲了脏话,自己是怕他爱错人好心提醒……反倒被人咬一口,是谁上小学时就暗恋自己的,是谁老用暧昧的眼神看人的,是谁长的像个Gay……罢罢罢!他掏出手机拨了张北奇的号码:“谁再说钱小米是鸡的事儿,就让他滚出燕陵去!”
江南站在原地,慢慢的回味起肖亚清的话,不男不女?伸手摸摸自己的脸颊,苦笑。
4.神秘礼物
千年前的朱雀国
那人细眼溢着笑意,笑嫣如花的挑起自己下巴:“柳淡彩,你可真是越来越……像个女人了。”
“殿下难道不喜欢?”江南记的自己当时是这么反问他的,断袖之爱,本就是上苍造万物时多出来的那类缺撼,总有一方要雌伏人下。试问天下男人,有谁希望浓妆艳抹装扮成女子一般?
柳淡彩自认无爱人的资本,仅只能凭借稍胜出的容颜作为筹码,倾尽所有,却换来对方一句不屑的冷哼:“喜欢,你也配么?”爱到凄惨至割舌的地步,不可不谓之下贱悲哀。
肖亚清只用一句无心的话语便将他的伤疤揭起,而那些,他以为自己早已忘记了。再重的伤,花十年去愈合都足够了。心里这么劝戒着,迷离剪影般的记忆却又在脑海里逐渐清晰。
日子就这么过去了。
早上睁眼看到阳光从阳台上穿进来,趴在自己怀里的乖小孩睡的正甜,做好早餐后两人一起开心的吃饭,顺便将午餐放到冰箱里。骑着单车轻松的去上课,随手作作笔记,和面容和蔼亲切的教授闲聊几句,下课安静的坐着听歌。中午便去找陈名少蹭饭,晶莹清脆的冰块哗啦啦的在碗中翻动,晚上回到家中帮小鬼洗澡,同看电视,讲着故事哄小家伙入睡后结束一天的生活。星期天的早上偶尔带上小鬼去逛动物园,游乐场。因为总是忘记带钱的缘故常常只能对着喜欢的东西对坐整天。
抽屉里的小礼物依旧是每日增加着,再也没有可转手的去处,从那次和肖亚清在操场上聊过天后,江南就不再去找钱小米,他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有意在躲着些什么。江南自认身心都已孱弱,时常有一种历经苍桑的疲惫,感觉再也经不起任何细小的波折。
所幸的是,一切都很安静而平淡,虽然他常常感觉有种被人强烈注视愈发严重的错觉。
天气逐渐转凉,江南开始在体恤外面套件衫衬,坐在他对面的陈名少目光忧郁:“以后不能再陪你了,我们要移民新西兰。”
江南顿了顿,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他记忆力一向差的可怕,却仍记的初见陈名少时诧异的神情。两人结识在学校的厕所里……
那时自已的头发未及时修剪偏长了些,身上又穿着大红体恤,刚进去就被陈名少涨红着脸拦住:“这里是男厕所……”
被人说长相秀气也就罢了,第一次被人认错性别的江南居然只是觉得好笑,细着嗓子挑眉:“我进的就是男厕所。”陈名少大汗淋漓,头都不敢抬起:“呃?……那,那请让下,我出去。”江南放声大笑。
“你笑什么?”陈名少看到江南的肩膀不停的耸着。
江南抬头笑的促狭:“我们认识的时候。”
陈名少有些尴尬,偏头也笑起来。
“什么时候走?”江南用勺子搅着碗里的冰块问。
“下周,手续都办好了。”
江南拿起玻璃杯摭住眼睛:“哦。”原来早就准备好了,只不过跟他作最后的道别而已啊。
“我……”,或许是江南此刻的动作有些逃避,陈名少仍未能将心底的话说出来,“天气凉了,以后不要再吃这些东西了。”
江南起身笑的有点落寞:“没人替我付账了啊。”也没有人陪着自己一起吃了。
“你去哪里?”陈名少着急的看着江南离开。
“回家,你上课去吧。”一阵风吹来,树叶摇摇摆摆的掉下来几片,江南看了看头顶微红的梧桐树,秋天来了啊,真快。
“小鬼,你名少哥哥要走了,以后都不能让他请客吃东西了。”江南摸摸小鬼的头说。
小鬼揉揉疲倦的眼睛:“去哪里?再也不回来了么?”
“他要去一个叫新西兰的国家了,应该不会回来了吧,全家都去了呢。”
“你很难过么?”说着伸出冰凉的小手摸到摸到江南下巴。
江南伸手将毯子替他拉上:“嗯,他算是我第一个朋友。将你的手拿开别乱摸,哼哼,睡觉!”
小鬼悻悻的收了手,转过身去缩成一团,迷迷糊糊的嘟囔着:“没关系,就算所有人都离开了,我还是会在你身边的。”
江南笑了笑,将小鬼冰块似的肉团搂在怀里,“为什么总感觉你一个人睡会冷呢。”
窗外一片寂静,桔黄色的灯光温柔的映入眼帘,江南轻轻叹了口气。和陈名少相处的三年,他时刻都在退让照顾着自己,而自己,只是对他欲流露出的感情始终逃避。一人生命中的爱只有那么多,千年之前便已倾尽全部,如今不敢爱,也爱不起了,名少……对不起。
小鬼翻了个身,将头扎在他怀里,江南温柔的摸摸他的头,还好,你会直陪着。
早晨起床时,小鬼还在兀自睡的香,江南想了想,留一张小条子便去上学了。
快走到学校门口时,看到一几个男生围着钱小米,而肖亚清面无表情立在一边。
“你们都给我滚开!我只想和肖亚清一个人说。”钱小米愤怒的叫着。
几个男生立刻笑起来:“拽什么拽啊,你以为你是谁,想和亚清说就能说的么?”
“你的狗眼往哪看?滚,去你妈的……”被困的女生已经完全失了理智,愤怒的将那目光猥琐的男生推开。
“你嘴巴里少不干不净的,怎么还骂人?”“本来就是个野鸡,能指望她文明到哪里去。”“就这熊样,有人要么?”……有人抬脚踹了过去。
钱小米刹那红了眼睛,拼命的抬脚踢人。
“小米。”江南从拨开人群,看到钱小米嘴角淤清脸颊带着血丝,满头乱发怒骂着坐在地上。看到江南的时眼睛瞬间失了杀气,像找到了寄托似的蹲下身呜呜哭了起来。
江南蹲下身问她:“你没事吧。”
“喂,你谁啊。”一个镶了鼻环的家伙踢踢江南问道,未有丝毫准备的江南被推倒在地上,引来一片嘲笑:“靠,就这小身板儿还英雄救美呢。”“哎,你还别说,长的真跟个娘们儿似的。”“跟这样的女人混一起,也算不上什么好东西。”
“滚滚,你们这些要脸,王八蛋!滚!”看到江南也受到污辱,钱小米疯了似的在将那些人推开,一口咬在那人小腿上,惨叫声顿起。
“操,做表子的还骂别人不要脸?”被咬男生在钱小米身上用力踹着。
肖亚依旧安静的立在那里,对发生的一切熟视无睹。
“你们让开。”声音里听不出半点愤怒却异常的坚定,江南将钱小米拦在身后,“为什么?”
“为什么?你他妈连事情都没搞明白你掺和什么劲儿啊?啊?!”鼻孔嚣张的凑到江南脸前,“这女人一大早就来撒泼,说我们散布流言,毁了她清白,我靠!”说着将用脚踩着钱小米的手指:“就你,你知道清白怎么写的吗姐姐儿!你敢发誓你没出去卖过?!”
钱小米脸涨的通红,下唇都被咬出血了,沉默了会儿推开江南:“不管你的事,别掺和进来,你走吧。”
江南那人推开,对着钱小米红肿的手指吹气,“做我的女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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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小米像被蛇咬到了般迅速收手,眉毛竖起来咬牙注视他:“你这是在可怜我?”
可怜么?江南摇摇头,陈名少要离开了,如今朋友只剩下钱小米,自己只是不想再失去而已。
那个平常活泼可爱的女生如今狼狈不堪的坐在地上,脸颊划出几道伤口不断渗着血丝,眼睛却倔强的让人不敢逼视,江南抚上她的瘦弱的肩膀:“我想保护你。”
钱小米眼中泪光闪动,眼看着快要滚落的时候,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插了进来:“这时候谈情说爱不合时宜吧?”肖亚清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两人跟前,伸手勾起钱小米的下巴打量:“突然发现这女生挺合胃口的,不如考虑下做我女朋友吧。”
众人皆抽冷气。
钱小米紧紧的屏住了呼吸,难以置信的看着左右伸出的两只手。一边温和如水的江南,一边似笑非笑的肖亚清,从未有过的为难。
肖亚清乌黑的眼珠瞄向江南,里面带着些挑衅的味道。
“哎,要上课了!”有人抓着面包飞快的跑向校园,肖亚清的手仿佛动了下,似要起身的刹那间,手被钱小米抓住了:“我愿意!”
肖亚清微笑着着对周围的人抬抬下巴:“都听到了吧。”
“听到了……”“搞什么啊……”,鼻环男的声音在肖亚清目光下渐渐低了下去。
“嗯?都站着做什么,不是说要上课了么?”肖亚清困惑的看着呆若木鸡的几人,一手插在口袋里整整衣领,对江南颇有深意的一笑后潇洒离去。
钱小米脸颊仿佛着了火般滚烫,被那么多人羞辱都比不上此刻江南看他失望的目光,她咬着下唇挣扎着站起来,快步跟上肖亚清。伸出去的手还空空的顿在那里,早晨空气带着潮湿的凉意,这就是现实了吧?江南苦笑,你怎就见得我保护不了你呢?选择了肖亚清,你自以为攀上一棵依靠,却不知剑有双刃,难保明天对上你的不是锋芒毕露的那面。
“江南?怎么了?”陈名少慌张的看着地上的血迹。
“没什么,”江南推起单车,“不是都办好手续了么,怎么还来上课?”
陈名少将他上下打量完毕才松口气,心里的话仍未说出来,因为,这里可以看得到你,吹了吹额前的发轻笑:“在家闲的无聊,还不如来上课,还有些同学要作下告别。”
江南回到教室里,常坐的位置依旧空着,抽屉里却已经塞的满满的了,教授纵使讲的眉飞色舞也吸引不了他半分,心情很是低落,控制不住的在想钱小米伸向肖亚清的手。
为什么不选择自己呢?是自己长的像个女人的缘故?……
下课的时候,他将抽屉里的东西一古脑全给了旁边常替自己占位置的人,那女生满脸的受宠若惊,看他的眼睛都跟着闪闪发光。一男生站在讲台上大声跟人调侃着:“你放弃了一棵歪脖子树,却得到了整个森林!”
江南回味了下那句话,心情居然好了起来。
中午手机响了起来,江南随口应了,放学后去找陈名少,“放学后去我们家吧,小鬼知道你要走,特地准备了礼物给你。”陈名少一脸惊讶:“礼物?给我的?”
江南看他的表情,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相处几年中,他心甘情愿的任自己剥削,自己还没送过什么东西给他呢。
“带钱了没?”江南不好意思的问,从来没讲这么直白过。
“呃?”陈名少还沉浸在欣喜中未醒悟过来。
“顺便买些菜,晚上在我们家吃吧。”
小鬼就蹲在楼上花园的椅子上,看到两人后开心的跑过来,看着陈名少手里的东西叫:“哎呀,名少哥哥又给我带礼物了啊。”
陈名少见他可爱样子,不禁莞尔,将车模递给他,突然好奇的问江南:“小鬼几岁了?”
江南摸摸鼻子猜测道:“七八九十岁吧?”
讶然,陈名少转脸问蹦跳的小鬼:“现在几岁了?”
小鬼摸摸耳朵:“我也不记得了……”
陈名少彻底无语,进门后又对玩的亦乐乎的小鬼端详,到厨房对江南说:“我感觉他应该九岁的样子,是不是应该让他上学啊?”
江南拿着活蹦乱跳的鱼惊呆:“他上学?上学做什么?”
“都要上学的啊,他现在整天在家,将来长大怎么办?”陈名少一本正经的说,又纳闷起来:“为什么我感觉,他好像这几年来没长一样?是不是被你锁在家里营养不良?要不星期天去医院看看?”
鱼尾‘啪’的甩在江南的脸上,他用胳膊肘将陈名少推出去:“你今天怎么这么啰嗦啊?厨房太小了,你去陪他玩吧。”
倒油,放鱼,调料,葱,成盘……陈名少站在门口看着江南一娴熟的动作感叹,“我只会煮泡面。”
江南得意的斜睨他一眼:“我现在也算是三好男人了吧,有钱,会做饭,没脾气,啧啧……”此刻,他下巴上还沾着片银白的鱼鳞,身上穿着Kitt猫的粉红围裙,手里举着油光发亮的锅铲,明明十分滑稽的场景,此刻却显得格外的可爱,陈名少压下想上前抱他的冲动,委婉的提醒他:“火好像没关。”
岂止是没关,整个锅子都着了大火,倘若不是陈名少提醒,怕是连自己后脑勺上的头都一并烧了!一时手软又将开水倒了进去,火苗夹杂着热气呼呼上窜,手忙脚乱的时候小鬼偏又趴在门口,一脸天真的问:“今天晚吃火锅么?”
火锅自然是没吃成,连烧好的鱼都被弄的一塌糊涂,半个厨房都熏的乌黑油腻。
和喜欢的在一起,纵使泡面也能吃出与众不的味道来,小鬼喃喃道:“名少哥哥今天没吃饭么……”说着将自己的碗也推到陈名少跟前。
江南对着乱七八糟的厨房发呆,真是失策,尴尬的要命。
一顿郁闷的饭吃完,小鬼兴奋的捧出一个小盒子来,两眼兴奋的看着陈名少:“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那盒子包扎的倒是方正,还用粉色丝带打了蝴蝶节,层层剥开,居然又是一个盒子。五个盒子下来,连江南都好奇的伸过头来:“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五分钟后,陈名少终于将那神秘的礼物放在微抖的掌心中,虽然十分怪异,虽然十分让人难以接受,陈名还是对着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强装笑颜:“喜……喜欢。”
约拇指大小,灰白状,年代看上去甚至有些久远,陈名少仍一眼能认出那东西----是块骨头。作为临床医学系的高材生,他甚至不敢猜测这份礼物是不是人类身体某个部位的。
“你怎么拿这个送人呢?会吓到人的知道不知道……”江南伏在小鬼耳边低语,“不还有一块么,那个形状看上去稍微好看一些。”
小鬼小声嘀咕道:“那个不是要留给你的么。”
“这个……”,陈名少举着那块出人意料的骨头为难,这要怎么带回去……放口袋里?难以想象。
5.江南是谁
小鬼高兴的扑了过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伸手将骨头拿走,趴在沙发上一层又一层的包起来。
“错了,从左边绕……不是,把手抬起来,打个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