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哥强忍溢到嘴角的笑意开口:“爷,事前不做些润滑的准备,硬进去是不行的,那个样子不只爷会难受,承受的一方也一定会受伤,所以这是必须的事情!”那个漂亮得不像话,性格却别扭的家伙,闻言回过头,张嘴问道:“怎么润滑?”
莺哥对着这个漂亮的男子,露出风尘味道浓重的笑意。
“爷不会是第一次吧!?”
李休与眼神一变,目光一厉,却又隐忍地说道:“不是……”莺哥倒是不怕,依旧是带着调戏意味的笑颜,转回身从床头的暗格中取出一物。银制的小盒,看得出是纯手工打造的镂花。双龙嬉戏的图样在盒子的四周与顶部栩栩如生,含蓄得透着几丝隐喻,用思精巧的暗扣锁着,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莺哥用稍长的指甲一挑,啪的一声发出材质特有的清响,一阵甜腻的香气立刻在空气中呈现出来。莺哥举着东西向前一倾身,让李休与可以清楚地看见盒子内的东西。淡绿色的膏体晶莹剔透,再加上本身那阵香甜的气味,让人不自觉的怜爱起来,由心中升起隐约的异样,神志不免有些荡漾。
李休与拢起好看的眉头,狐疑地看向那个未知的物体。使人飘飘冉冉的香气中,拢着眉头的李休与异常的妖艳,看得莺哥只能一阵的干咳,强行拉回自己的心绪。
“这是润滑用的膏油,事前涂抹在那里,不禁不会受伤还可以增进情趣,除此之外还有消炎疗伤的功效,所以,爷……”透着风尘的笑颜对上那个漂亮妖艳的男子。
“这是您来,还是我来!”李休与一直拢着的眉头一松,神色间意外地认真起来,顺着莺哥的目光看向赵二公子的那个地方,别扭的表情忽然一变,满脸的不耐,嘴巴一撇明显一副太脏的意思!
“你来!”
莺哥看着面前蜕变成孩童智商的漂亮男子,只觉好笑,可人家是大爷,又不好说些什么。用食指沾了药膏,弯下身去把那散着香气的药膏均匀地涂抹在伤口。
虽然那嘴巴坏的公子被人点住穴道,莺哥还是能很明显的感觉到那细嫩的地方传来的僵紧,看来是呕到不行。温热的肠道紧紧的吸附住自己的手指,莺哥诧异,再一次探入,由于刚刚前次的药油的缘故,竟又变得温润柔滑却不失紧致。
莺哥一愣,看来这公子嘴巴虽坏却是极品,如此的极品倒是少见。
反复几次,莺哥确定都涂好,没有遗漏之处,才起身,拿起床边备用的帕子将手擦试干净,李休与嘱咐道:“他的伤口虽然伤得不重却因为一开始就没有妥善的处理,才会发炎红肿,所以还要在接着上几次才会痊愈。这期间最好不要让他走动,不然好得会更慢些。”
李休与恢复成原来的模样点了点头,起身将趴卧在自己腿上的赵长右放好,伸手解了他的穴道。受尽折磨的赵二公子,颤颤微微的爬起身,非常悲惨地提起自己掉落一半的裤子,手抖得几次都没系上裤带,在一旁的李大教主忍不住伸出手去帮忙。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白皙的手背上就出现一道明显的红痕,李休与好意地出手却被赵长右狠狠地拍掉。
不领情的青年一点一点抬起头来,露出两个透红的眼圈,头一次见到他强忍住泪水在眼窝中打着转的样子,眼睛之中全是那一种认真的愤怒,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李休与,完全不在乎他的可怕,让有些不悦的李休与不由一愣。
就看见青年极其无畏地扬起了手臂,高高扬起的手臂快速地让人还来不及反应就已重重落下。啪!五道清晰可见的痕迹非常明显地浮现在李休与的脸上,白玉般的面孔顿时泛起不正常的红晕,映着如雪的肌肤,妖艳的异常。
被人把脸打偏到一边,李休与保持这个姿势好久,才慢慢掉转回头。
刚才让莺哥觉得好笑甚至有些可爱的表情,现在则被一种渗入的冰冷所取代,那是仿佛可以在一瞬间就能冻结所有的寒冷,一点一点从那双细长的单凤眼中渗出,带着嗜血的光芒。在一旁伺候的莺哥也不由自主的倒退两步,浑身起了一层寒意。
就连出手打人的赵长右也因为太过突然的发展,忘记了刚才的气愤与恼怒,脑中一片的空白,挥出去的手臂现在还在隐隐发麻,可见这一巴掌有多用力。
之前由于太过气恼才没有多做任何考虑就直觉出手,根本就没想到会可能打到,更没想到打到之后的结果。所以现在自己也傻在那里,连大气都不敢喘,这才想起了害怕。
许久都没有后续动作的李休与,依旧是用那副冷冰冰的眼神看着赵二公子,看得他心里直发毛。更为恐怖的是那白皙还带着红痕的手竟然伸向自己。顿时吓得没了魂魄,根本就忘记了躲闪的赵家二公子彻底傻在那里。
像是被猫堵在死角的小老鼠,绝望得瑟瑟地发抖,动都不动任人宰割。一声细弱到没有人能听见的叹息,轻轻地从薄薄的嘴唇中吐出,仿佛认命一般。
“这一巴掌我给你记着,我迟些再和你算帐。”
谁也没能想到事情竟会如此简单的结束,赵长右更是没想到李休与会轻易的放过自己。裤子都还没系好的赵二公子就这样,被人打横抱起,傻乎乎乖乖的待在人家怀里不敢动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吓坏了,违反抗都不反抗。
抱着一个不算轻的成年男子,李休与虽然显得很是容易,脸色却是臭臭的。走了几步却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停住,轻转回身对着愣在那里的莺哥,出乎意料的问道:“我若为你赎身,你可愿意!?”猛然抬起头来的莺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吃惊地看着李休与,仿佛听错了一般不可置信。
“从今以后你就跟着我,你可愿意!?”
又重复一遍,李休与的表情让人猜不出他的目的,可那一脸的严肃却可以看出他说的都是认真的,没有半句的戏言。莺哥盯着他看了许久,死死盯着那张漂亮的面孔,生怕一个眨眼就会错过可能出现的变化,证明眼前这个美丽得不可方物的男子是在戏耍自己。
可是直到最后,都不曾改变的神色才让他不得不相信。缓缓低下身,双膝跪下,慢慢将手抵在额头,对着只是初次见面的男子,交托性命般叩下大礼。夺眶而出,顺腮而下的泪水滴落在地毯之上,快速的消失不见……
苏阳城郊的初夏是整个年景中最美的时候,夹杂着野花香甜的味道,以及午后的阳光暖暖的气息徐徐的轻风之中,大地有着这个季节特有的芬芳和淡淡的甘甜,生机勃勃的散发出油亮的光彩。
苍苍的老树,在不远的地方围成天然的屏障形成大面积的阴凉。将才进入夏天就迫不及待出现的阳光被阻隔在外。水蓝的天幕,无瑕的流云,过山的暖风,大片大片的花田,散发着不同于盛夏时的美丽。
可就是如此的美景也不能吸引官道上,飞驰的马车中呼呼大睡的两人。李休与花了五百两赎了莺哥,从芙蓉楼里出来,因为赵二公子的伤势,三个人掾了客栈打算好好休息,谁想却为了第二次上药而折腾了大半夜。
死活都不肯再让莺哥碰自己的赵家二爷,这回是拼了老命,连闹带喊在整个床铺上撒泼打滚将无赖的本事耍得淋漓尽致,就是不让莺哥碰到自己一个手指头,可他自己又又做不来自己上药这么高难度的动作,实在让李休与头疼不已。
虽然可以像第一次在芙蓉楼里那般制住他穴道,但一想到那瑟瑟发抖,满是愤怒的赵白痴,李休与伸到一半的手,不得不又无奈地收回来。直到最后,李休与一咬牙,按住了折腾翻滚的赵二公子,自己拿了从芙蓉楼搜刮来的药膏硬是给他抹上才算了事。
莺哥伺候着两位不懂事的大爷才要安静的睡下,又有人来找麻烦寻事。
估计还是和那什么燕山双“熊”一道的家伙,因为不得已碰了别人的那地方,还有对于赵长右不能发的脾气,心情极其恶劣的李休与,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到了这几个倒霉的家伙身上,一点情面不留的就三两下解决完他们时,天色已经渐亮,还没睡够的赵长右只能黑着眼眶被气急败坏的李休与抓上了马车,继续自己悲惨又未知的旅途。
摇晃的马车再加上不知什么原因心情不好的李休与,胆子小小的赵二公子也不敢说话抱怨,看着车外优美的风景不多时就呼呼大睡了。红日微风催幼苗,云外归鸟知春晓,哪个爱做梦,一觉醒来,床畔蝴蝶飞走了。
船在桥底轻快摇,桥上风雨知多少,半唱半和一首歌谣,湖上荷花初开了。好听的小调慢慢传人梦里来,赵长右就是在这歌声中醒来。一睁眼就是那张漂亮得不像话的面孔。沐浴在透过车窗遗漏进的阳光中,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上方形成一道阴影,总是勾入魂魄的眼睛此时轻合着,却依旧是风情万种。
白净的脸庞,光洁细腻,宛如上等的白玉一般晶莹剔透。略显凉薄的嘴唇微微抿着,不见了那些对自己恶意的坏笑,真是好看得过分。为什么这人不是女子呢!?要是女子该有多好!他若是女子,别说是那什么金剑府姜小小,什么求风楼头牌的许凤歌,就是那有过一面之缘的大美女鸣书,自己都不会在乎。
就在小色狼这样大发感慨,差点就流下口水痴想时,那人眼皮动了一下,睁开眼来。吓得作贼心虚的小色狼当时就大喊出声,车外的小调也跟着猛得止了下来。马车停住。颤巍巍的莺哥伸头进来,苦着一张面孔,惨笑道:“爷,咱们遇上打劫的了!”
推开挡在自己面前已经石化了的小色狼,李休与心情非常不爽地伸手挑开帘子。马车外,十来匹高大的骏马将车子团团围住,清一色的蒙面黑衣,干净利落,训练有素。李休与微微一笑,这哪是什么打劫为生的小贼,都是武林之中的高手,比前几批的笨蛋要强上不少,带着嘲弄的笑意李休与从马车上下来。
为首之人一见李休与露面,也不多说废话,只是轻轻一挥手,四周的手下便齐身而动,直奔李休与。眼见各式的兵器呼啸而来,李休与倒也不急,只是稳稳的立在那里。
等十来个人真就到了近前,却见眼前身影一晃,人便没了踪影,再回神时但见李休与飘然地站在他处,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样子。围攻李休与之人,在江湖上想是都有名号的人物,对于李休与如此的挑衅和羞辱自是汗颜,必是面子上过不去,不禁恼羞成怒,下了死手。
来来回回众人战到一处,但有点功底的人都能轻易看得出,是李休与在逗着他们团团转,可那为首之人却依旧动都不动,不见他有丝毫的慌张。
却是急坏了莺哥,从小在芙蓉楼里长大的他,哪见过如此的场面,又帮不上什么忙。转念一想,车里的公子虽然有着轻伤,可却好像是练武的,兴许就能帮上忙,才想转身去叫,就和在他身后一直躲在帘子后面偷看的赵长右对个正着。
“公子不去帮忙!?”
莺哥大睁着眼睛不解地问道。
一下子就被人戳中软肋的赵二公子,脸腾的一下就红了,然后又慢慢转绿,再变回红,再由红转绿,红红绿绿变了好几遍,最后顶着铁青脸色,赵长右咬牙道:“你、你管那么多,就这几个小贼,还用得着本少爷出马!”
嘴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还是死要面子的强挺着,从帘子后面出来,下了马车,和莺哥一起站到车旁看着,就是有些腿软罢了。他这一现身,一直按兵不动的为首之人,目光一闪,心思一转,身形也就跟着动了起来,从马上一跃而起,直奔赵长右而来。
喷薄而出的掌力,有着十成十的功力,灌注了百分之百的真气,想要置赵长右于死地。这一下刚刚还只是有些腿软的赵二公子,现在则扩展到全身,一下子就折了面子地跌坐在地上。整个喉咙像堵住了棉花团,想喊都喊不出来。
眼睁睁地看着那巨大的手掌就拍上赵长右的头顶,却不知为何突然改了方向,那名黑衣人快速的转身,像是在躲避什么似的,一个飞身跃了出去。
"啊……”一声震天的惨叫却出自两个人之口。一个是莺哥,另一个就是那黑衣之人。莺哥是因为那人要拍上赵长右才叫出声,而那黑衣人却是因为被人用剑重重的划伤了手臂,才凄惨地叫喊出声。跃出不远的黑衣人转回身,一把明晃晃的软剑直指自己。
“金、金蛇剑……”
用手拼命捂住伤口,妄图止住不断地涌出大量鲜血,那黑衣人却依旧能说出宝器的名号。
“你倒识货!”不知何时被人围攻的男子,早已经将赵长右和莺哥这两个没有用的家伙护在身后,对着被自己重伤后的黑衣人,李休与冷冷笑道。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一干人等都停下动作,看着这边。
“剑侠段云楼是你什么人!?”
“正是家师!”那人闻言倒退一步,眼睛一转。
“也不过是浪得虚名,给我上!”刚刚停住攻击的十几个人现在则因他一声令下,一拥而上,竞不见刚才被李休与戏弄的模样,想是都拿出了绝学。李体与也微微皱起眉头,认真起来,那把头次上场的成名宝器也仿佛活了起来,宛如游动的银蛇上下翻飞,一朵朵璀璨的剑花,绚丽夺目,加上那飞舞的男子,白衣胜雪,锦衣玉容,场面真是华丽得无话可说。
受伤的黑衣头子则因手臂的重伤而驻足观战,渐渐两只留在外面的眼睛中,泄漏出他的慌乱,可以很明显地看出他的不安与烦躁,全部的心思都在那打斗的中心,却全然不知危险正悄然降临,身后的不远处,一双眼睛正紧盯着他不放。
赵长右才被莺哥扶起就因为黑衣人重伤,却恶由胆生起了坏心,一心想要找回自己丢了的面子。
所以不安分的眼神四处漂移,结果就瞟到了一直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李休与等人打斗上的黑衣人身上。看到他全神贯注正盯着别处,坏心眼的笑容便爬到那张帅气逼人的俊脸上,算计意味浓厚到要多龌龊有多龌龊!
一看正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完全不计后果,赵长右就一抬手。一道寒光脱手而出。
赵青丘特意给他用来防身的袖镖再一次现身,被不入流的赵二公子用到了偷袭这个见不得人的用途上。真不知道一心担忧弟弟安全的赵家哥哥,要是得知这防身用的东西还有这个用途,会有什么想法,更不知道要是让那光明磊落的赵家老爸知道,会不会因为生出如此的儿子自缢而死。
阴森的泛着利光的冷器,直奔那黑衣人的后心,虽没带多少内力,可是由于距离过近,所以力道十足。
黑衣之人虽受重创,心思又在别处,武学上的造诣到底也是比赵二公子功力深厚,早就感觉到身后异动,轻轻一转,腰身一低,就闪开去。本以为可以躲过,却出现了意外,只是一个小小动作就牵动了手臂上的伤口,使得行动慢了一步。
那只毫无内力可言的袖镖紧贴着脸颊有惊无险地飞身而过,却带下那人脸上的面巾来。
四十多岁的面孔,是那种让人看过就忘的类型,只有微微下垂的嘴角能给人留下些印象,极其普通的眉目上刻满吃惊,可以算得上是到了惊恐的程度,看得出来,他根本没想到自己的面巾会被打落,更没想到出手之人竟然会是那个笨到无以复加的赵长右。
而暗箭伤人的赵二公子也愣在那里,动都不敢动了。
满心以为一定会打中他,压根就没考虑过对方既然能和李休与对上,那么人家的功力会比自己的三脚猫功夫强上许多,更没考虑过没打中的后果。他只是单蠢的认为,这一镖不死也让他是个重伤。
所以愣在那里的赵二公子,因为这一镖差点就哭了出来,傻傻看看无暇分身的李休与,再怕怕地看看那被自己偷袭的中年人。这回,祸可闯大了……完了!他要是一怒,自己肯定死定了!早、早知道就不要管他什么面子里子的了,现在可怎么办!
那个魔头被人缠住脱不了身,自己的武功又不济,要是这人像刚才一样,飞起来给自己一掌,到时候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自己,更何况那脱身不得的李休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