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随意动 + 番外————铜钱串
铜钱串  发于:2010年0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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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除了苦笑还是苦笑,与小女生是说不清楚的。看看表,为什么进入急救室的宣宣和奇奇还没有消息?

 

 

“听到没有,听到没有…………”小女生跳来跳去,吸引我的注意力。

 

闲来无事,只好和小女生闲聊:“为什么只有燃晨例外?我打别人的主意就没有关系么?鸭鸭、林海、志大…………他们一样是你的同伴,你不保护他们么?”

“他们早被你迷得一塌糊涂了,天天随意哥哥长、随意哥哥短、随意哥哥这样、随意哥哥那样…………张嘴闭嘴都是你,从来不听我的命令,我才懒得理他们。但燃晨不一样,燃晨是我一个人的,不许你动他。”

 

我笑起来,原来我是小女孩称王称霸之路上的一块绊脚石!“那你为什么还不肯动手术?你不希望自己更漂亮些,让燃晨更喜欢你,这样谁也抢不走他了。”

箫荧脸色一暗,“我当然想燃晨更喜欢我,可是,如果他喜欢的只是我的脸,我又有什么可开心的。”

 

咦?!12岁的小女孩就领会了这么高深的道理了?

“只是因为这样?”我再问。

“也不完全是…………”她摇头,“我…………答应过燃晨要与他同甘共苦,在他能说话之前,绝不整容。”

“什么时候的事?”

“我们一见面,我就答应他了。”

 

 

燃晨的父母在车祸中死亡,他在母亲的全力庇护下逃得一死,但也受不了刺激,完全失声。后来因为财产被不良亲戚霸占而被送到孤儿院时,小小的孩子十分怕见人,经常躲在门后或者是桌子下面,瞪着大眼睛,惊慌地看人。

箫荧主动亲近他,当他躲在门后时,荧会安静地在一旁做功课,偶尔也絮絮叨叨地与他说话,却也只能算是在自言自语。

 

荧所谓的一见面就答应了燃晨的那个约定,该不会是在那时定下的吧?!

 

“是第一次见面时?”

“嗯!”荧闪着双眼坚定地回答。

“燃晨有回答你么?”

“当时他又不会说话。”看荧的表情,好像我是弱智,净问些白痴问题。

 

我翻白眼,是否真的是太过聪明之人定有其愚钝之处?没想到荧这么死心眼,我只得细细解释给她听:“当时燃晨只有5岁多一点,又十分怕人,你说的话他不一定有听到。你的誓言最好不要太当真。就算你要当真,也请你先向燃晨确认一下,他当时到底有没有同意与你定约。说不定他其实很希望你整形呢!”

 

“才不会!”荧再次尖叫。

天,女孩子都这么吵么?或者天才的孩子都这么吵么?还是只有这么吵的荧才会这么吵?

 

“燃晨才不会嫌我难看。”

咦?!我刚刚有说燃晨嫌他难看么?

 

啪,急救室的灯忽然灭了,宣宣和奇奇相继被推出来,我上前询问详情,医生微笑,我也放下心来。

 

“燃晨不会嫌你丑,但他也会希望你更美。记不记得以前有人嘲笑你的时候,他上前替你揍了那几个小子?”

荧撇嘴:“结果还不是他自己被人揍得找不着北,反而要我再去救他。”

我笑了,聪明的孩子已经听进去我的建议,不用我再多废话,需要的只是下一个机会。

 

 

离开孤儿院的时候,上山去看了看院长的墓。

 

每个人心中都刻画着一个母亲的样子,或亲切或美丽或高贵……我的记忆里,母亲就是院长,银白的头发矮小干枯的个子,生活习惯怪异。

她总是要求孩子们干净整洁得随时可以会见外宾,可以允许孩子们穿得破烂,绝不允许脏乱。而我们生病的时候,她会把我们放在自己的房间里,坐在床前对我们念奇怪我经文,我们一个字也听不清,只听得昏昏欲睡,醒来,或已经痊愈、或稍有好转,也或者病得更重,一切,听上帝安排。

 

我把孩子们采的野花放在墓前,杂乱的一束毫无美感,但每一朵都蓬勃得象个太阳。所谓心意,用了心的,就有意。

 

 

转身下山,回到我生存挣扎的地方。虽然我似乎已经得到足够的名利金钱,但我已经失去了另外一些宝贵的东西。

每次得到了自己没有的东西,总是拿自己有的东西交换来的,有失才有得,而失与得的平衡在哪里呢?

 

谁来告诉我……

 

 

第七章

 

周一,蒋氏企业的大本营。

 

与蒋氏家族沾亲带故的人们几乎是全员到齐。

金钱,铜臭,阿堵物…………但它自有不可小看的吸引力,经济社会,物质建筑于金钱的基础之上,谁能离开金钱超然的生存?又不是男耕女织时期的隐士高人!再清高也是有界限的,超过界限之外的金钱,照样散发超人的吸引力。

 

蝇营狗苟,这个词说得真是透彻--金钱是大便,人,不过是群苍蝇!

 

所以蒋响,韩镜垒,两个向来清高的苍蝇也赫然在列。

 

 

我坐在蒋氏身后,将近日商讨过的文件递上。

 

文件中细枝末节繁杂,无须赘述,主题甚是明确----蒋响代替其父蒋照嘉入主蒋氏企业,小事自决,大事与韩镜垒商讨后,亦可付诸实施,无须另外再得到蒋照嘉首肯。

 

众人立时喧哗如沸粥。

蒋响年纪小,又没有参与过公司业务,大家心中只有他吃喝玩乐样样精通的印象,绝不相信他有执掌大权的能力。而韩镜垒一个外姓人,竟然一下子有了蒋氏企业的决策权,岂不平白夺走了蒋氏半壁江山?

惊疑的目光频频扫视蒋照嘉--这个病老头该不会是病得神志不清了吧?!

 

蒋照嘉挥挥手,撇下会议室里所有满心不甘的人们,示意推轮椅的仆人推他离开。

 

我也跟着蒋氏要走,一直将眼睛放在我身上的蒋响突然冲过来一把抓住我,在众目睽睽之下硬拽着我离开。

我本来就是要走的,他又何必非要做出这么引人注目的动作?

 

回头看见韩镜垒,立刻明白了蒋响的意图----他是故意要在示威给韩镜垒看!

 

韩镜垒目无表情。

 

问:我是韩镜垒什么人?

答:除了消遣时的糖果之外,什么也不是!他并不在意蒋响对我做什么!

 

这个问题这个答案这个结果,我一直都知道,可是,为什么胸口象被什么有棱角的硬物填满了,刺刺地痛起来?

 

有种奇怪的野草在心里疯长,漫天漫地,渐渐我的心越来越不受控制。这种现象叫人不安!待在韩镜垒身边也越来越不妙!

当心里的野草长满之后,我还是不是现在的我?

我会不会变得面目全非,把一切喜怒哀乐都建筑在另一个人身上?

如果他的眼光灌注在别人身上,我会不会象当年在我的讥讽下割腕的素光一样轻贱自己的生命?如果把另一个人看重得胜过自己,真的等于把自己锁进逃不出的囚笼。

 

在还控制得住自己之前,先逃开吧。我----一定要爱自己多一些!如果连我都不够爱我自己,还要怎样期待别人更加爱我?

我知道自己是贪图爱恋的人,所以,我的爱绝不分给别人!

 

 

另一间空旷的会议室,蒋响锁上门。我坐在沙发里,一动不动。

 

“为什么不挣扎?因为我已经是蒋氏的掌权人,可以买得起你了?”他的手臂支在沙发的扶手上,把我圈在他触手可及的狭小范围里。

我笑,向后仰倒,大笑!“响,你好聪明,连我这么一点小小的私心也被你识破了。”

 

响叹口气,“你越这么说,我反而越不相信了。即使我现在执掌蒋氏的企业,一没威望二没业绩,很可能朝不保夕,你跟着我倒不如跟着韩镜垒有安全感,所以,你不挣扎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对不对?”

 

“是的!因为……响,我喜欢你,”我说,用我的眼睛频频放电,“所以,只要你可以供得我的温饱,我并不在意将来,只要有你,就有全世界!”

 

忍住酸、吐、鸡皮疙瘩……,继续放电…………

 

响大笑,手臂支撑不住他自己的身子,压倒在我身上,“意,你绝不适合说这种话,虚假得掉渣!”

俟!越活越回去了,居然连蒋响也骗不倒,真是白混了这么久。“响,为什么我说实话时,你总是不相信我?”我契而不舍!

“意,你什么时候说实话,只要你说,我一定会相信!”

“我承认自己总在撒谎,可是,就象‘狼来了’里面的孩子,当我说真话时,你却仍然认为我是在撒谎!象现在,你并没有相信我。”我纯纯地看他,目光哀婉欲绝!

 

“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这么主动要求我的信任的你还真是少见。”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如果我要你卖我的话,你会付什么价钱?”

 

蒋响的眼睛幽幽一暗,脸孔埋进我肩膀,手臂箍住我的腰,贴合得密不透风,“随你开!”他的吻落在我颈中,深深浅浅。他喜欢吻我的肩颈,象啃一只鸡腿,一口又一口。“意,我不想看你插科打诨的样子,不想听你睁着大眼对我撒谎,不想你总是嬉皮笑脸或言不由衷,不想这么抱着你时却追不上你心痛得难以自抑…………意,你会真的喜欢我么?”

 

我生气,“我说我喜欢你,你又不相信!你这么高的要求,我做不到!你到底要不要买我?”

“要!”

于是我说出一个天价。

“就这么定了。”他解开我的扣子……

我推开他,“请先确定你可以动用这么多钱。”

他靠向沙发的后背,“好,我会先付一半,其余的分三次付清。”目光深邃。

 

我心中一凛,不愧是一对兄弟,虽然不是一起长大,而且他们之间只有一半血缘关系,但今天的蒋响的回答与五年前的韩镜垒何其相象!

我是不是离开狼又遇见虎了?

 

我点点头,拉了拉揉得向块抹布似的衬衫,开门离开。

 

“意,”响在我身后叫我。

 

我回头。

 

他比比自己的脖子,指指我,“以你的性格,与我开始之前,一定会先与韩镜垒谈分手吧?虽然我很希望看见姓韩的小子吃味的样子,但是不知道我的杰作会不会造成你的不便。”

 

他的杰作?!

 

是说他故意留在我颈中的吻痕么?

 

××!我在心中骂人。这个臭小子,完全一副小狐狸的贼样,我是真的小看他了!

 

 

第八章

 

当晚,韩宅,我对韩镜垒笑得灿烂。

 

这里是韩镜垒常住的地方,依山傍水环境很美。但房子设计得简洁,没有游泳池、花园之类繁奢的细节,完全以湖为游弋之地,以山为赏花之所,与自然亲近融洽。

我喜欢这里,但不会表现出来。

 

“要喝杯东西么?我新学了几种调酒方法。”也许灌他几杯酒精,谈事情时我较容易占到便宜,虽然他号称千杯不醉。

也不等他的回答,倒了几种烈酒混在一起,不加水也不加冰直接递了给他。再笑,“先来一杯烈火红唇。”

他接过,却不喝,揽住我的肩:“比起喝……我更喜欢吃。”吻上我的唇,轻轻啃咬吮吸。

 

神志慢慢游离,身体轻飘飘,渴望从脚底丝丝窜上来……他的吻离开我的唇缓缓下滑时,我终于意识到不妙,一掌推开他,抓住衣领后退一大步……不小心碰翻了身后的酒杯和酒瓶,咣啷啷一串巨响…………

 

他手中的酒杯也在我一推之下洒了他一身一地。

“对不起……”我连声道歉。

他看着我,不动。

我僵在那里,努力想笑,笑不出。…………颈中的吻痕,他,看到了吧?!

 

“还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他先开口打破僵局。

“记得。”我答应过他的只有一件事情,想装傻也有难度,不如干脆承认。

“说来听听。”

“你替我购买孤儿院所有土地的产权,我在你腻了我之前不可以和任何人有染,无论男女。”

“现在呢?”他只是问,等到我的自投死路。

 

奸诈!!

 

我苦笑,早适应了他的奸诈,心中竟然还会升起不平,真是学不乖。

“现在,我带着别人留下的吻痕出现在你的范围内,大摇大摆。所以,我已经毁约了。”

 

他盯着我半晌,“你为什么这么爽快的承认?不是要狡辩否认一下才合你一贯的作风么?”

我叹气,“不用了,我累了不停地与你绕圈子了。你希望我做些什么来补偿,请你明说。”

“随意,”他的声音温和,但抓着我背后台子的手指却紧得咯咯做响,“我想撕碎了你,将你吞进肚子里…………这样,你是不是就可以不背叛我了?”

 

我苦笑,“是的,我又不是那个姓孙的齐天大圣,被你吞下,除了等你把我拉出来之外,再没有其它作为。”

“连现在你都可以开玩笑,看来是真的没把我放在心里。”他的声音不知是在发怒还是在嘲笑,“我……韩镜垒是这么死皮赖脸的人么?你要走自然放你走,拖泥带水绝不是韩家人的作风。”

 

“是么?”我闷闷地问,连一句挽留都没有么?我和你,谁做得更绝一些?

 

我站起来,挥手推开他圈着我身子的手臂,轻易地就推开了,然后抬脚,然后离开,然后…………回头----他仍然是背对着我的姿势,六年,我了解了他多少?

 

答案:一无所知。

 

我坦然离去,心痛得不知道什么是疼痛。也好,就这样麻木了吧!!

 

 

我去了律师事务所,要求休假。

陈轻辕挺着啤酒肚,僵着白胖的大脸愣在那里,“你…………你竟然向我要求休假?!”仿佛天在下红雨。

我点头,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我攒了足够从年初休到年末的假期,拿出来用一点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汗~~能攒这么多假的人,一定是从不休假的人,从不休假的人突然想休假,怎么不奇怪~~~>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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