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安处(穿越时空)+番外————弓行永夜
弓行永夜  发于:2010年0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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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事情我都不太记得了,我只记得我们应该是赢了,因为比赛结束后,好多人,熙熙攘攘的,向我们涌过来。他们脸上都是激动的笑容,那么高兴,那么澎湃。

我在人群中,到处寻找大於的身影。所有人好像都成了慢动作,其他人在我眼里像是隐了身,转成灰色调成了背景。

只有他,从内到外都散发着光环,举手投足像是最精致的胶片,透着朦胧而温柔的哑光。我的眼睛仿佛最精密的仪器,一眼就可以锁定聚焦在他身上。他没有看到我,和身旁的小园子激动的拥抱在一起,开心的大笑,又蹦又跳,每一下都跳在我的心坎上。他们脸上飞扬着神采,光芒夺目,耀眼至极。

我好像失去了感觉,木然的,晕呼呼的被他们簇拥着走,也不知走到哪里去,可能是饭馆,也可能是食堂。我只感到心中像针刺的痛,剧烈的,面积极广,疼起来,像是万箭穿心。我全身发凉,脸上大概全是惊异,他们以为我是因为胜利的惊喜,但我知道,我是被我自己吓到了。

就在刚才的那一转瞬的工夫,我发现了自己心里一个极其可怕的秘密。这个秘密无比恐怖,以至于,我都被我自己蒙骗住了,而且一骗就是这么多年,一心陷入自以为是的痛苦里,无法自拔。

以前听人说,人的脑子是会骗主人的,当时我还嗤笑。现在,我相信了……

原来,我曾经爱着的,不是那个漂亮可爱的小园子,而是我自己以为的好朋友,好兄弟,许广於。这份感情,太过惊世骇俗,我自己也不敢相信,不愿面对。所以我把感情的矛头指向夏园,以为借此就能解释,当我看到他们两个浓情蜜意的时候,心中无限的嫉妒和悲伤。

我的大脑真会骗人,它做得如此成功,让我自己相信了这么久。每次心有疑虑,就自欺欺人,一笔带过,根本没仔细究查过,我心里到底怎么看待大於,我对他究竟抱了什么样的感情。

好像有人来跟我敬酒,我一仰脖子喝了进去,对方说了什么,我全没在意。我面上还能保持适度的微笑,只要微笑,多难的境地,一定能撑过去。我机械的动作,像是有另一个人主宰了我的身体。这另外一个灵魂没嘴就是我的大脑,它指挥我敬酒,寒暄,大笑,客套,连清醒时都没有这么进退得当,挥洒自如过。或许它真的存在,它躲在我的脑子里嘲笑我,蔑视我,我的确是个蠢货,无上愚昧,贻笑大方。

不知道喝了多少,脚下都虚了,全靠一个高大的身影提着我,我才能继续走下去。久违的真相,一下子快把我压垮。我浑浑噩噩的走,心里疼得透不过气来。这么简单的事,怎么竟然就是看不清,原地打转这么多年,蠢到了老家。

谁扶着我上了楼,我稀里糊涂的跌在床上,有个东西噌到我的脸上,我伸手摸了一下。这个谁扯了被子盖住我,我直接把被子拉上来蒙住头,真想憋死自己,一了百了。

我缩在被子里,有人把被子拉下来,是大於。我看着他,不知怎么,眼泪一下子就落下来,忍都没能来得及。他温柔的笑了,大概是在笑话我,我都没在意,我只能痴痴地望着他。他伸手轻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子,把被子给我盖好,我立刻闭上眼睛,装作睡熟。

大於起身走了,给我关了灯。我闭着眼睛,心里大概从来没有这么清醒。大於,第二个我骗了真正的我,我没能知道自己对你的感情。我现在终于醒悟,可是,这份感悟来的太晚,在我已经把你当成亲人家人之后,才知道自己曾经深爱你,什么都已经晚了。

我把头埋进被子里,深深地压住眼角,鼻子酸得要命,真怕会掉下什么眼泪来。

12.羽毛不可能爱上沙粒

发现了自己心里的龌龊想法,害我整天整天的消沉,看见大於在我眼前出现,心里都跳得跟敲鼓似的,响得我耳膜都疼。这份醍醐灌顶的醒悟,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只让我觉得自己原来真的是个蠢蛋。

我和大於,绝对没有可能,这就像羽毛不可能爱上沙粒,大象不可能爱上海豚。时过境迁,我对大於的爱早就随着时光消逝了,所以知不知道这份感情,不会带来什么改变。大於是我的亲人,我不能失去他,我冒不起这个险。他不会知道,也不该知道,或许连我自己,都不该知道,还曾经,有过这样一种心情。

这份爱情,可以那么危险,幸运的是,还没等我领悟到这份感情,还没等我发现所谓的真相,还没等我决定冒不冒险,它就已经成了往事。我心里侥幸之极,为着没有打扰到大於,为着没有失去我最好的兄弟,也为着我自己。

我无法控制的低落,但是在大於面前,还是活蹦乱跳,他没看出什么异常。阿卜发现了我的消沉,就每天都带我到处去吃喝玩乐,想让我振作开心起来。我觉得他肯定看出点什么,可他从来不提,只是静静的陪着我。我也不知道怎么提,就这么伪装成什么事都没有,笑还可以一样的大笑,不知道心里这个洞,怎么能填起来,永远都别再让我难过。

我想,他是理解我的,他有贝永光,我们根本就是难兄难弟。我原还想多关心他,多照顾他,没成想倒过来,反而是他照顾了我。

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每天胡吃胡喝,挺有享乐的滋味,李重还对我们的逍遥表达了无比的羡慕之情。我脸上长了点肉,看上去,比从前有福相多了,我很满意。

这天晚上,我们去学校侧门的小炒摊上吃饭,我要宫保鸡丁盖浇饭,这是我的最爱,阿卜也要了份,说跟着我尝尝,又一人要了瓶可乐。别说什么借酒消愁之类的,我是可以喝个酩酊大醉大哭一场,回头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可问题是,万一我喝多了,不小心说漏了,大於可未必给我洗心革面的机会!我还没那么虎,所以,还是乖乖和可乐算了,让自己,多乐乐。

眼下已经是十一月底了,可是今年天气有点反常,还是有酷暑的感觉。每个摊位老板都开着风扇,呼呼地吹着。我们坐在离老板蛮近的位子,有风扇吹来吹去,也好降降温。

我扒着饭碗,吃得很香,这家炒得味道的确不错。可乐好像漏气还是那么的,气不冲。我没两口就喝完了,随手把空瓶子放在桌上,又埋头猛吃。

我们只顾着吃,没注意周围什么。晚秋的天气带着一阵轻风,我们觉得惬意舒适,正是享受,也就没注意,力道强劲的风扇摇过了它矜持而高贵的头。说时迟那时快,空可乐瓶被风一吹,立刻跳着在桌子上滚动过去,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它一头跳进了阿卜的饭碗里。

我傻了眼,阿卜也没料到,两个人对着可乐瓶子一顿愣怔,然后不由自主的大笑起来。这顿大笑,真是发自肺腑的欢畅,直笑得我腮帮子也疼,表情也痛苦。

我们俩付了帐,一路笑着往宿舍走,操场边的林荫路里,没什么人,只有盏盏微弱的路灯。我一路大笑着走着,笑声在空荡的路上,响起阵阵回音,更显出寂静空旷。

我控制不住的笑着,多么荒谬!十一月的天气,奇怪的风扇,跳进碗里的可乐瓶子,最好笑的,就是喝可乐的这个我,做出无数惹人鄙夷的事来,真是可笑。

笑着笑着,我的眼泪流了出来,流了一脸,流进衣服里,滚烫的,像是想和我心口的温度比试一番。阿卜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着我的肩膀,让我自由的任性的流泪。

我越哭越凶,干脆不加掩饰,肆意的痛哭流涕。这一场哭得真是淋漓尽致,痛快写意,像是要把所有的惆怅,所有的苦闷,所有的伤心和失落,统统发泄出来。我把这些秘密的心事一股脑的抛出来,狠狠地扔在身后,再也不回头去看,再也不回忆去想。

我哭了好久,好久,大概这辈子都没这么流过泪,所有陈年烂谷子的往事,知道我所谓身世的时候,独自一个人住在老宅的时候,发现曾爱着大於的时候……所有一切的,不快的心事和愁绪,全都哭出来。给自己做一个承诺,这些痛苦,就如同眼泪落进土里,永远也不会回来。

我哭的太认真,眼睛也肿了,尽管我不会很在乎,但也不想被别人问起。我们偷偷跑到天台呆着,等灯熄之后才摸进宿舍,胡乱洗漱了下躺到床上,没有丝毫睡意。

四周都是黑暗,安静的很,隐现的喧嚣声,似乎离我们非常遥远,从窗口望出去,外面微微的有些隐约的光影。秋天的风吹进窗口,轻柔,舒爽,吹得人不由心神宁静。

我慢慢安了神,心也不在乱窜乱跳。是了,我应该忘记曾经有过这段感情,无论我是不是刚刚知道。我和大於,像亲兄弟一般,我们就是亲兄弟,还有小园子,像我妹妹一样。他们是我最亲的人,能守在他们身边,我不知有多幸福。

在这个世上,我没有什么别的牵挂,我不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我的身份,像是个笑话。我离家千里,就是不想让自己总是想起来,我其实是个笑话。但是现在不同了,我有亲人,有朋友,我是幸福的,也敢说自己有几分幸运。我比很多人都要幸福,都要富有,我有太多的财富,大於他们,就是我的财富。我知道了什么,经历了什么,都不会改变这个重点,也没有什么事,能让我放弃现在温馨平静的生活。

我感到心绪清朗,我终于理清了这么多年的乱麻,没出什么乱子,真该上香感谢老天给面子。我应该继续我的初衷,努力使大於和小园子顺利的在一起,挽回阿卜。纠结于我自己的鸡毛蒜皮的早就过时的失恋,又蠢又瞎又小气,该过去的本就该让它过去。

或许我的脑子知道我注定要有这么个结果,才选择自我欺骗,这样的结果果然是最好的,大家都相安无事。我也算傻人有傻福,如果我早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搞不好会做了傻事,万一跟大於告白,那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我林西可能有点蠢,但千万不能干出这么蠢到太平洋的事来。

大於还没有回来,大概是和小园子在一起,我从来没这么感谢过他重色轻友。李重已经睡着了,呼噜跟奏乐一般,时高时低,有起有伏,还有停顿转折符号,长鸣重低音,小号大提琴,一部华丽丽的交响曲。做人要像他这样无忧无虑的,什么事都一笑而过,处之自然,才是美满。

我听着他的呼吸声,感受脸庞轻轻拂过的微风。尽管带着一团千头万绪的心事,心中却从没这么敞亮清楚过,甚至还有心情想要微笑。我定了定神,想到大於和小园子的事应该要成了,可以让他请吃饭。晚风徜徉中,意识渐渐远去,慢慢沉入了黑甜的梦里。

13.情敌没见面

一觉醒来,觉得床也舒软,梦也香甜,心中一片舒畅。睁眼一看,一盏月牙型的吊灯,墙面都是温暖的米色,转过头,赵秉钧正靠门口看我。

我睡眼惺忪的坐起来,晃了晃脑袋,看着周围环境,真想骂他一句资本家!可是如今被逼寄人篱下,总得拍人马屁。口齿不清的夸了几句,赵秉钧也没说什么,把手里的杯子往我手里一送,我低头一看,咖啡,这感情好。刚要往嘴里倒,赵秉钧把我手一捏,往旁边轻摆头示意了下:“刷牙!”

我只好苦命的放下咖啡,脚底下踢踢踏踏的去刷牙,哎,我不仅寄人篱下,还给自己找一妈!

洗漱好,赵秉钧带我下楼吃了早午饭,快十点了,不是早饭也没到午饭,就稀里糊涂吃点算了。吃完饭,去苏宁买家电,我小屋里就没剩下什么,列了个单子,发现要买的东西还不少。

坐赵秉钧的车到了苏宁,人真多,不是周末人也不少。东看看西看看,每个牌子都比较了一圈,把手里的购物单子仔细算了又算,恐怕我下个月就是成绝对贫农也没法买得起。

我原来那点积蓄,去年买房的时候都搭没了。现在一个月工资还得交一半贷款呢,可不敢乱花。眼下马上就要冬天了,武汉的冬天,没空调我得冻死,还是买最重要的吧!

赵大人本来闲着看热闹,我在那一点一点的抠价格,捂着自己的钱袋子肝疼。他凑过来发现我想买空调,不知怎么想的,大手一伸,把我拉了出来,“别买了,先住我那。”

我可不敢,心里拼命运转怎么能用委婉高素质的语言告诉赵大人,我不住他那,又不会惹他生气。这个问题难度有点高,我又没学过心理,得罪这种阴暗型人士,有没有被无声灭口的危险?正寻思着,电话就想了,我一接,竟然是英启勋大警官的:“林西,昨天没得空,中午空闲时间挺长,出来一起吃个饭?”

我当然点头,我现在最缺人请我吃饭,何况是人民警察的饭,不吃白不吃。挂了电话,感觉赵大人的脸色不太好,看我手机的眼神像是要把它扔出去。我仔细藏好手机,咱可别大意,被情敌之间的怒火烧到我这无辜小人物就太不划算了。

跟赵大人小心解释了下,他没说什么,就是伸手从我裤子里把我钥匙掏了出来,揣他口袋里。尽管这属于冷暴力威胁下的抢劫,我也不敢表示抗议,灰溜溜地出了商场,夹着胳膊打了个车,心疼!什么叫打肿脸充胖子,我算亲身体会到了。

可你要让我坐赵秉钧的车去吃英启勋的饭,我宁愿亲手把自己打成二胖子。还有我那钥匙,赵大人别一气之下给扔了,那钥匙扣还是名牌的呢!

到了艳阳天,英启勋已经在楼下等我了。我跟着他上了楼,找了个位子坐下,他点了几个菜,我们就随便聊天,他问我:“林西,你刚才去哪了?打电话时那边好吵。”

“本来想买电器的,可现在物价真贵,看什么都下不去手,白转了半上午。”

“买电器可得注意,说道挺多。你那小屋也不大,别买太多东西,省得操心。对了,昨晚我路过你楼下,想着看看你怎么样,去按你门铃,你没在家。”

“可不是,昨天住我同事那了,就那赵秉钧,你见过的。我那狗窝让贼糟蹋得没法住了。你说这小贼,他偷东西就算了,心里不是应该挺紧张的,怎么还有闲心祸害我那家具啊!”

“谁知道!不过林西,你住同事那方便不?你那同事看起来挺酷的啊!”

“他,跟杨二郎似的,又拽又牛,不过人还是挺好的,就是有点不善言辞。”

接下去的时间里,我敏锐地感觉到,英警官的话题常常貌似无意的转到赵大人身上。厚厚,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情敌不见面,就拼命搞情报。我第一次觉得自己也挺重要的,还卖了几个关子,再加上点信口开河,说得我好像多了解赵大人似的,但透露得也不太多。

我感觉英启勋的精神面貌不够执着,他好像越听,眼神就越暗,还有点没精打采。我心里挺着急,你别灰心啊,你再请我吃顿饭,不就能彻底了解他了嘛!

不知道英启勋有没有接收到我的暗示,反正他说下次再找我吃饭,还说会帮忙盯着我那案子。我这才想起来,我还要他帮忙呢!赶紧说几句好听的,溜须拍马一番,再捡几件我知道的赵大人的事迹讲了,也不晓得有没有作用。英警官是真的蛮忙,没一会儿就一个电话,吃到快两点,终于走人。

他也要送我,我更哆嗦。这位可是带着枪的,万一看见情敌出场,一激动拔枪行凶怎么办?我夹在中间不小心万一牺牲未免太不值个。连声谢绝之后,我,又打车了。

我一大男人,坐出租车里,真想嚎啕大哭啊,啥叫祸不单行?!我垂泪欲泣的眼神被司机大哥发现,还以为我受了什么情感上的打击,发挥他身为的哥深不可测的嘴皮子工夫,说的我一愣一愣的:

“我说哥们,女人就像衣服,买之前穿模特身上瞅着特带劲,越买不起越带劲;一旦买回来,穿两回就又起皱又起球,还洗不干净,一点卖不上价,打个一五折都怕没人要!所以你呀,就该当自己捡一大便宜,破烂货都让别人得着,你多美啊……”

我听了两句,发现这哥们是东北人,我纯老乡啊!赶紧上来跟着呱唧,大山从武汉一溜侃到葫芦岛,老兄可算把我送到地方了。下车掏钱时,觉得老乡见老乡,真的会两眼泪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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