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当情人————北灰
北灰  发于:2010年0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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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高度位置刚刚好。靳礼容舒展了眉头,满意地蹭了蹭。
初秋的早上好像有点冷。
靳礼容想。他好像有打冷颤?也好像没有。只是在他的鸡皮疙瘩都站起来以後,身体马上变暖了。大概是阳光照到身上了?可是阳光会有重量吗?……不管了。
嗯……阳光好刺眼。
靳礼容第三次皱眉。只是在他偏头,下意识地打算找点什麽东西遮挡阳光的时候,强光突然消失了。
靳礼容狐疑地睁开眼睛。
眼前是一个人的衣领,和一截皮肤,一只手拿著书本一类的东西为他挡走耀眼的阳光,而他则毫无防备地枕在这个人的左肩上。靳礼容吃了一惊,这实在是太失礼了!然而,在他稍微抬头,准备道歉的时候,就对上了一道来不及收回去的灼热视线。
「栗明山?你怎麽会在这里?」靳礼容抬手按了按晕眩的额角,却勾到了眼镜。
「啊,眼镜掉了……」栗明山一边低呼著一边弯腰把眼镜拾起来,然後体贴地替眯著眼的靳礼容戴上。
「谢谢。你……」靳礼容稍微动了动,这次轮到盖在他身上的衣服掉了。
欸?哪里来的衣服?
靳礼容把疑惑的视线投到栗明山身上,却发现对方一脸自然地拾起衣服,拍了拍衣服上无形的尘土,然後又把衣服盖到靳礼容身上。
「衣服是昨天才洗的,不会脏。」栗明山後知後觉地补充了一句。栗明山深有体会。想不被礼容拒绝,大概首先要强调物品的『干净』。
这下靳礼容终於能搞清楚状况了。
「今天刮风,气温会比昨天下降五度。穿得这麽单薄还跑到室外睡觉,感冒了怎麽办?」栗明山向靳礼容投以不赞同的眼神。
竟、竟然被这个小朋友教训了!靳礼容愕然地瞪大眼睛。他什麽时候变得这麽大胆了?
栗明山也睁大眼睛,偏著头费力地解读靳礼容眼中的意思。
「啊!我知道了。礼容是肚子饿了吧?等我一下……啊,有了!」栗明山自以为聪明地得出一个错误的结论,变魔术似的拿出一个便当,在靳礼容的腿上摊开一张印有『不穿裤子维尼』图案的类似餐巾的东东,将便当放在上面,又把明显是儿童用的小号叉子塞进靳礼容的手里,献宝一般迫不及待地把盖子打开。
「来吃这个。刚刚给小朋友们送便当剩下的。上个月有一个小朋友被领养走了,可是我忘了,不小心多做了一份……有多做一份实在太好了,礼容你吃吧,没关系的。」
靳礼容握著叉子,看著被切成小花花形状的炸猪排、被削成星星形状的胡萝卜和用番茄酱画上了笑脸的蛋包饭,一时有点适应不能。
这不是儿童餐吗?一个成年人吃儿童餐……这不是罪恶是什麽……
靳礼容抬头看看眼中闪著莫名期待的便当男,又低头看看童真满溢的便当,终於还是狠不下心拒绝。
他叉起一块『花瓣』,小心地咀嚼。
味道跟平常的炸猪排有点不同。好像是在下油锅以前用咖喱泡过,味道也比平常的甜。
「你拿小朋友的便当当实验品?」靳礼容嚼著蛋包饭,好笑地看著栗明山的脸因为窘迫而变红。
「我、我有先吃过,确定没有问题才做出来的。毕竟周日的午餐最让孤儿院的小朋友期待了。」栗明山用塑胶刀子替靳礼容把炸猪扒切开,又用叉子叉了一块胡萝卜放到靳礼容嘴边。「礼容乖,不可以偏食。」
为靳礼容做了快三个月『爱心便当』,他早就把靳礼容的喜恶摸透了。
「唔!」靳礼容皱著眉,厌恶地推开栗明山的手。「我讨厌胡萝卜。」
栗明山失笑。「胡萝卜很有营养啊……礼容这样跟挑食的小朋友有什麽两样?」话是这麽说,栗明山却十分愉快地把碰到过靳礼容嘴唇的胡萝卜一口吞下。
糟糕,栗明山苦恼地想,他竟然嫉妒被吃掉的那块胡萝卜了。
「对了,周日的午餐是怎麽一回事?」靳礼容刚好瞥见栗明山笑眯眯地把胡萝卜吃掉,偷偷笑了一下,然後把话题带回到正常方向。
「周日的午餐嘛,就是孤儿院小朋友们一周里面吃得最好、最饱的一餐了。
因为周日是一周中最多家长过来参观的一天。你也知道孤儿院的支出通常都很大,平时当然是能省则省。於是自然而然,为了让大家以为孤儿院的夥食不错的这一餐,就是最丰盛的一餐了。
我也是从前年开始,受到院长的委托才想到要卖便当营生的。」
栗明山搔搔头,苦笑著继续说,好像话匣子一旦打开就再也关不上了。
靳礼容沈默地听著栗明山说『过去』,他知道这个时候,最合适他的位置,只有听众。
「院长拼命赚钱,把我们几个比较大、又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被领养的孩子供到高中毕业,孤儿院却因为政府规划而被拆掉了,孩子们被分到附近的福利机构继续扶养。
那个时候我把父母都因为车祸而丧失的小媚带了回家,一边打散工一边把小媚养大。小媚很乖,即使只有自己在家,也不哭不闹……因为有小媚在家等我,再苦再累也没关系,我……」
「难道你就想这样卖便当卖到老?」靳礼容打断栗明山的话,视线紧紧抓住栗明山逼问道。
「……当然不想,可是这些都是命……」栗明山神情复杂地望著自己的双手,上面是由年月磨出来的老茧。
没有高学历,只能干最累最脏的体力活,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这些他都深有体会。
「才不是命!」靳礼容挑起眉反驳。「命在这里。」靳礼容捉起栗明山的手,让他看掌心的纹路。
「这样说起来我比你更惨。」靳礼容自嘲一笑,「十五岁以前我都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衣来张手饭来张口,没受过苦、没自己赚过钱,一天醒来突然发现家破人亡,第二天醒来就发现被亲戚扔到垃圾场,差点死在里面。
那时候我完全没有受过正规的教育,虽然有知识,可是却没有社会需要的一纸文凭,那个时候的我连只路边的流浪犬都不如。」
靳礼容换了一口气,继续说:
「信不信由你,除了脑袋里的知识和我这个人,我的所有资料都是把我捡回家的那个人帮忙伪造的。」
靳礼容苦笑著看了目瞪口呆的栗明山一眼,拍了拍脑袋,低头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差点都忘了,连这个名字都是假的。我的本名是荣礼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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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我这算是进展……吗?www
相信我他们的确会在一起^^;;;;;
便当情人 13
13
可能是因为比惨比输了,栗明山惊讶得连嘴巴都合不上。
「哼,荣誉、利益、礼仪,哪有这麽好的事三者共占。」靳礼容冷冷一笑,却低头继续去吃稍微有点冷掉的便当。
「礼、礼容!你怎麽了?不、不、不要伤心不要哭……啊……」栗明山慌张地看著大滴大滴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进便当里面,脑袋好像被格式化了一样,眨眼就变得空荡荡。
栗明山手忙脚乱地用衣袖去给靳礼容擦眼泪,又搂住靳礼容的肩膀胡言乱语地安慰他,结果靳礼容听著栗明山完全没有逻辑性可言的无厘头话语『噗』地笑了出来。
「或许你可以考虑一下当谐星。」靳礼容掏出纸巾把眼泪擦干净,然後把纸巾折叠好,让栗明山扔到三步开外的垃圾桶。靳礼容的腿上还摆著便当,走不开。
栗明山走回来以後,手却悄悄放到了靳礼容的腰上,见靳礼容没有拒绝、或者说是没有察觉,他也乐得与喜欢的人亲近。这样跟礼容和谐相处,简直就像在做梦。
「刚才吓死我了……」栗明山拍拍心口,「突然就哭起来了。」
「是我失态了。」靳礼容点点头,「不会有下次了。」
听到靳礼容这麽说,栗明山觉得心头好像被某种叫做『遗憾』的感觉笼罩住了。那麽有人气的礼容,匆匆一现就要消失了吗?
「我觉得,会哭会笑的礼容,比平时带著冷漠疏离的面具的礼容来得漂亮。」栗明山不知不觉地把心中所想小声说了出来。只是他可能真的比较迟钝,整句话说完,再过了五秒,他才察觉到有点不对劲。
礼容会生气!这个想法盘踞在栗明山脑中,让他怕得不敢抬头。
只是等了好久都没有听到靳礼容暴走式的责骂,他又悄悄抬头一瞥,接著小媳妇一般把头低得更低,连搂在靳礼容腰间的手都悻悻地收了回来。
「礼容我错了,你不要生气……」
「你错了,那是错在哪里了?」靳礼容好耐性地循循诱导。
「说错话了……」栗明山像个小孩一样缩著脖子,毫无悬念地被靳礼容敲了脑袋。
「你错在没有为自己争取未来。即使不为你自己,也要为你妹想想。你就这麽窝囊,连一条漂亮的新裙子都送不起吗?」靳礼容采用怀柔政策,一脸温柔地注视著栗明山,全程微笑。在看到对方脸红红以後,又将双手搭在对方肩上。
「当然不会。」栗明山即答。「可是……」
「没有可是。」靳礼容回答得斩钉截铁。本来还很爽快的靳礼容这个时候却犹豫了一阵,不但眼角微红,连脸也莫名地红了一点。「我、我会帮你的,你别担心。」
然後靳礼容放下腿上的便当和先前盖在他身上的衣服,『唰』地站起来,扔下一句「我去看看学生」以後,就脚步匆匆地跑走了。
「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栗明山完全搞不懂靳礼容的转变,只能呆呆地目送靳礼容匆匆离去的背影。
「我就说嘛,老板跟靳老师有一腿呀。」两个女生突然从不远处的草丛里走出来,一边互相捡走对方身上的落叶一边对著栗明山挤眉弄眼。
「哇啊!」栗明山吓得弹起来,「你们是什麽时候来的?竟然还、还偷听!」栗明山认出来了,她们就是上次把礼容跟他凑作一对的其中两个女孩子。
「我们是从你把老师惹哭然後手忙脚乱地安慰他那个时候才过来的,所以很遗憾地基本没听到什麽。」另一个女生说。
「不过呀,从你坐在靳老师身边给他当人肉枕头,一直到爱心便当的出现还有浓情蜜意地互诉衷情,我们可是有看到全程哦。」
「对啊对啊,我猜想肯定是老板说了什麽万年难得的情话靳老师才会感动到飙泪吧?那个可是万年阎王脸的冷美人呀冷美人~」
「可是最後老板为什麽变成呆头鹅了?笨死了!那种情况应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给他吻下去才对嘛!」两个女生作扼腕叹息状,夸张地叹息摇头。
这两个活宝似的女生一唱一和,严重扭曲事实,让栗明山哭笑不得。
「都说了我跟礼容不是这样的关系啦。」
「唉,小C没有来参加活动真是亏死了。我就说哪里有靳老师,哪里就有他的便当情人嘛。」少女A摊手。口中明明说著『遗憾』的话,脸上却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那老板想跟目前还是朋友的靳老师有更进一步的关系吗?」蛇少女B眼镜反著光,邪恶地引诱。「我们可以帮你哦老板,保证你抱得美人归~(心)」
栗明山心中一方面吐槽『这种台词怎麽那麽耳熟啊对了是购物频道骗人的虚假广告句子吧』,另一方面又苦苦挣扎於「糟糕啊啊我真的好想把礼容紧紧圈在胸前吻他闻他咬他吸他把他的[哔哔──]舔到[哔──]的状态然後对他如此那般啊啊啊啊」的邪恶想法。
结果,栗明山悲哀地发现,邪恶的思想获得压倒性的胜利。然後,顺理成章地,他把灵魂卖给了外表娇俏漂亮的年轻『魔鬼』。
由於栗明山没手机也没电脑,热情的两只魔鬼马上从包包里掏出她们的小笔电、PDA、手机和PSP,用里面的存货给栗明山进行强化训练。
「老师是受吧?」魔鬼A突然问。
「多余,老板怎麽看都是忠犬攻嘛,老师就是最正版的那种冷美人受没有错。」魔鬼B目露精光地摆弄著手上的电子产品。
「到底什麽是……忠犬攻和冷美人受?」栗明山把塞在心里面很久的疑惑问了出来。
「等一下你自然就会知道了。」魔鬼二人抬头,嘿嘿嘿地邪笑。
礼容,我觉得我好像又做错事了……栗明山有不好的预感。
在习惯性地等待靳礼容的时间里,栗明山苦著脸看完了三部GV的『精华片段』;五个马赛克游戏的马赛克CG;『男男H入门』、『如何让你的小受获得高潮』、『体贴受君的一千零一个技巧』等让栗明山目瞪口呆的『科普知识』……
「放、放过我吧。」栗明山有点想哭。魔鬼果然是魔鬼啊,不然怎麽会有这麽多地狱的特产。
「喂,你怎麽了?」好不容易结束掉今天的活动,果不其然便当男坐在原地安静地等他。只是他的表情,有点奇怪?
「没、没什麽,我们走吧。」栗明山做贼心虚地转移话题。说实话,看那些东西他本来只觉得恶心,只是一看到礼容就让他微妙地兴奋起来。
咳咳。
还是,快点回家吧,栗明山想。忍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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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腐女子适当地出现一下能推动进度缓慢的一对。
尤其是他们XDD
突然转冷了。
明明白天还是28.3度的,转眼就跌到11度了。(抖
便当情人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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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当男最近很萎靡。靳礼容目不转睛地盯著同行人的熊猫眼皱眉。从孤儿院回来以後他就是这个样子了。
会这样脸容憔悴脚步虚浮的,除了生病和那个以外,靳礼容想不出其他的可能了。
「喂。」无论多少次,靳礼容都喊不出他的名字。明明已经到嘴边了,却硬是被自己吞回肚子里,让那个名字在胃酸里浮浮沈沈,寂寞得冒泡泡。
「啊,在!」被点到的栗明山反射性地挺起因为疲倦而微弯的腰。
「你最近每晚都洗手吗?」靳礼容斟酌了很久,还是决定起用一个比较委婉的问法。毕竟现在还在大街上。
「啊?每天都洗手啊。」便当男困惑地偏头想了一阵,然後小心翼翼地回答。
「我说的不是饭前、厕後的那种随便一个人都会去做的『洗手』,我说的是右手!」
栗明山眼神无辜地望著气得七窍生烟的靳礼容,然後摇头。
「啧。」平时常说他笨,想不到他竟然真的笨到这个惊人的程度。
靳礼容一把扯住栗明山的衣领,抬头在他耳边小声说:「自慰啦!我问你最近是不是常常自慰所以才把自己搞到半死不活。」
「没、没、没、没有!!」栗明山原地呆立几秒,才按著通红的耳朵几步跳开,差点绊倒单车,靳礼容好心拉他一把,结果栗明山『唰』地抽回手。如果不看栗明山满脸的红晕,靳礼容大概会怀疑他把自己当成了洪水猛兽。
「正常啦、很正常的。」靳礼容说得一脸云淡风轻。「我在你这个年纪也试过的。」
靳礼容意在安慰这个纯情的便当男,结果栗明山的脸涨得更红了。
天啊,这个年代、这种年纪的纯情男人,真应该找个风水宝地把他供起来。
「不、不是……没有真的没有!」栗明山摇头澄清,一张脸早就比烧热的炭火还要红。
「哦,这样啊……」靳礼容点点头,小声地自言自语 「这种事情多做不好,不做也不行呢。」然後陷入沈思。
於是两个人就在一人沈思另一人爆红著脸偷看沈思人的诡异气氛中各自回到家。
※        ※        ※
受到魔鬼毒害的栗明山并没有自慰,他只是不停地发色气满满的春梦。频率是,那天以後的几乎每晚。
『哇啊这样连年轻力壮的男人也受不了啊啊啊──』
栗明山一边认命地大力搓著床单一边无声地呐喊。
可是,脱掉眼镜以後眼神迷惘的礼容、微微张开双唇露出一点点舌头的礼容、昂起头露出白皙颈部和肩头的礼容、一边拉扯著半湿的衣衫一边揉著胸前某一点的礼容、张开双腿发出愉悦喘息的礼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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