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楼月 下————色如空
色如空  发于:2010年0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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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还是二哥有礼,大哥再考虑一下吧,可能还有其它办法呢?!"展季文也上前劝说。

"......"看了他们所有人一眼,展伯文收起了匕首,退了回去,"天色不早了,先休息吧,明天再说!"

众人闻言皆松了口气,兄弟四人这才各自分散回屋,可是三个弟弟都没有看到自己大哥眼里的闪烁的冰冷寒光......

是夜,奶娘哄睡了孝飞小少爷,打了个哈欠回了自己的屋子,忽然一个黑影闪进屋,走到了小床边上,看着床上水灵灵的娃儿,他伸手卡住孩子的脖子,然后举起匕首毫不犹豫地划了下去......

"恩......"闪耀的阳光射入房间,魑影的眼皮微微动了动。

伸手想揉揉眼睛,却发现自己居然动弹不得,睁开眼才看清,是霁凌岳的手臂扣住了自己的身体,另一只手垫在自己的脖子下,他很完美地将魑影整个人包裹在自己的范围里。

"醒了?"感觉到魑影的移动,霁凌岳也醒了过来,可是他的手臂还是没有移开。

"唔,你能不能放我起床?"魑影总觉得别扭,扭动着身子想离开。

霁凌岳很干脆放人,魑影松了口气坐起来,看着自己完整的睡衣,他真是有些不敢相信,这霁凌岳说在孩子生出来之前绝对不碰自己,还真是能忍啊......

"怎么了?"无论任何人,看见魑影这样的眼神,基本上都会这样问。

魑影撇撇嘴,伸了个大懒腰,"没什么......对了,我昨晚睡着了,你要和我说什么来着?"昨晚他太累了,没听几句话就睡了,连衣服大概都是霁凌岳帮他换的。

"昨天......"霁凌岳回忆着,"啊......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麒把你的名字记入了族谱,不过他记的是‘魑影',不是‘展沁韵'!"

"咦?!"魑影大惊,"可‘魑影'这个名字无姓氏,只是个艺名而已!"

霁凌岳无所谓地撑在他的身边,"没事,那族谱上你老板的名字记的都是‘魅梵',反正世界上有不少的民族是没有姓氏的,邻边的韬潋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

"可是......"那就意味着"沁韵"这个娘送的唯一礼物也被舍弃了......

不忍看他那样的表情,霁凌岳随后又道:"不要那......"

"王爷,公子!"忽然安伯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展大人派人送礼物来了!"

他?霁凌岳皱起了眉头,独自下了床,叮嘱魑影待在那里,不要过来,而事实证明他说对了!

打开门,接过安伯拿着的盒子和一封信件,打开一看,血粼粼的小肉块放在之中,仔细看来那是人的舌头,霁凌岳眉头紧锁,那样的大小,应该只是个孩子!那个畜生......果然和麒分析的一样啊!

霁凌岳关上盒子,信连看也不看就扔给了安伯,"扔了这个,不要告诉公子!"

"是!"安伯就这样带着盒子下去了。

走回房,魑影正好奇地盯着他,"他送了什么来?"

"没什么!"霁凌岳亲亲他的额头,"你想怎么对付那些大臣?"

"诶?陛下不是......"漩已经恩准了一批还乡,展家老母猝死,不也被原谅了?!

坐到他身边,霁凌岳提醒道:"你见过他对付敌人,你觉得他有那么仁慈吗?"

"......没有!"还真的是!

"就是!"霁凌岳和他一起分享计划,"昨夜是大喜的日子,怎能轻易见血?而且过些日子孩子们都要出生,也不好大开杀戒啊!"说着他的手不由地抚上了魑影的小腹。

痒痒的触感,逗弄地魑影直想避开,"那你还问我怎么对付?诶,不要摸了,很痒啊!"

"所以我们不抄家,不问斩,让他们自己去折磨自己!"现在的展家似乎已经开始了,"精神上的伤痛才是最可怕的!"

皇族的人还真不可得罪,魑影真心感到,"恩......问我怎么处置他们啊......可能的话,我一辈子不想见他们!"

"就这样?!"霁凌岳对于他的决定有些哑然。

"就这样!"魑影点点头,"我早说过自己不贪婪,只想有个家而已......现在,我什么都有了!"

"呵......是吗!"霁凌岳笑了起来。

"喂,老头,你不要笑得那么淫荡好不好?"笑得他一身的鸡皮疙瘩,"喂!"

霁凌岳一下子转身压住他,爱怜地在他的嘴唇上轻吻,然后是颈间,锁骨......

"老头,恩......不是说......"不是说不碰的吗?!

"当然不碰,让你舒服而已!"说着他继续埋头苦干,舔上了那胸前的果实。

"啊啊......哈啊......"妈的,还在狡辩!

75

霁凌岳光明正大地迎娶了魑影,皇帝在大婚之上的言语和行为已经充分说明了他们知道了一切......可是令众臣奇怪的就是,王爷和陛下在此之后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也没有给罪臣应有的惩罚,而是选择保持沉默,可是这样却无形之中给他们带来了更大的压力......

干熙五年六月参将胡峰因五石散服食过量而癫狂发疯,家破人亡,已无为官之力,被送进了疯人塔。

同年七月户部尚书李厚承受不住良心的谴责,杀死自己的一对儿女后,用先皇赐予的宝剑自刎身亡。

同年八月御史大人左绍世不经陛下命令,脱下官袍负荆请罪,自认罪恶甚多,甘愿受牢狱之灾,最终死于狱中的传染疾病;内阁中书王名顺辞官入庙,剃度为僧,自罚面壁思过,永不出山。

同年九月翰林院检讨朱怀研私下豪赌欠下钜额赌债,被人追杀致死,尸弃街头,无人善终。

同年十月京府通判毕祥仁出外审查,却偶遇罕见雷暴,不幸身故。

同年十一月皇后娘娘诞下两位小皇子,皇帝陛下大赦天下,广开恩科,吸纳众学子入朝为官。

同年十二月......

"诶?展家没有了?什么意思?"逗弄着双胞胎儿子的漩停下手,看了看身边梵,梵也是一脸莫名。

"回陛下娘娘!"刑部尚书回答道,"展大人多日未上朝,下官派人前去察看,却发现展大人早已被其三弟所害!"

据他所说,之后调查发现,原来是展伯文砍去了展叔文独子展孝飞的舌头,致使那孩子身亡,展叔文气不过便手刃了大哥......可是在展家老三被收监后,展家老二和老四为争展家当家之位而争执起来,展家老二阴险至极,对自己的弟弟下了哑毒,展季文从此不能言语,他怎能轻易饶恕对手,于是当晚深夜,他发了疯似的将灯油浇便了展家大院的各个角落,一把火将其付之一炬,展家二十多口人和百余名仆人无一幸免......

"那展家老三呢?"梵抱起儿子问。

"回娘娘,展叔文在狱中被......被......"那刑部尚书有些说不出口。

"娘娘问你话,不要那么断断续续好不好?!"漩听不下去了。

刑部尚书赶忙擦擦汗:"是,展叔文死得离奇,死去时面目狰狞,好象是......见到了什么害怕的东西......吓,吓死的!"

"吓死的?朕明白了,你先下去吧!"漩将他遣了下去,自己转过了头,"梵啊,没想到半年时间,那群该死的还真的都死了!"

"还有一个吧!"梵好心提醒。

"你不提我都忘了......闵之善啊,他这个月也要回乡了呢!"漩继续低头看着自己刚满月的儿子们。

梵颇有兴趣地问:"那你打算放过他咯?"

"不,他的话,大哥自会料理!"漩轻轻碰触婴儿的小脸,小娃娃一被碰就笑开了花,小手小脚也不断挥动,样子可爱极了,"对了,魑影什么时候生宝宝啊?"

"应该是明年的二月吧......"梵估计了一下,"不过也不缺乏早产的可能,他最近好象很不稳定的样子......"

"......不是吧!"

........................................................................

闵之善辞官后,极了命令家奴整理行李,打算全家举迁到老家,颐养天年......可是最近一连串的朝廷重臣的死亡却让他不由得担心起来,他真的可以平安到达老家吗......

独自坐在轿子中,他摇了摇头提醒自己,是想得太多了,那些天灾人祸只不过是偶然,谁又能预料呢?!如今他们一家已踏上归途,一切已经结束了!

轿夫抬着骄子走到皇城近郊,忽然停了下来,闵之善有些不安地掀开轿帘,只见两个年轻人骑着骏马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那是......

"岳王爷?!"闵之善连忙下轿迎接,带着一家老小跪在了他的面前,"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闵大人,本王此次是来送你一程,顺便带些话给你!"霁凌岳看了一眼他的家人们道,"这里人太多,我们到那里的凉亭谈如何?"

"遵命!"闵之善感到有些不妙,可是还是跟了过去。

来到凉亭,他小心翼翼地询问道:"王爷有何话要带于草民?"

"展家......已经毁了!"霁凌岳背身道,"你可明白本王所说?"

闵之善听见展家的事,暗叫不好,可表面还是从容镇定地回答:"这样吗?那可真是遗憾啊......"

霁凌岳好象早料到这只老狐狸的反应,也不急躁,暗示了一下身后的许湛,许湛点头离开,不过一会儿他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壶酒和两个杯子!

放下杯子,霁凌岳将其斟满,然后一杯自己,一杯给他,"闵大人为我朝建功立业,功过相抵,如今本王送你一程也实属应该,来,这杯酒就算是本王为你饯行!"

看着眼前的杯酒,闵之善犹豫了,这杯酒......到底是喝与不喝呢?

"闵大人怀疑本王下毒吗?"霁凌岳轻撇嘴角问。

"草民不敢!"闵之善颔首谢罪,"可草民斗胆能不能要王爷的那一杯?"言下之意还是在以防万一!

"可以!"他很大方地应允了,将两个杯子调换,然后递给闵之善。

他这才接过杯子,与霁凌岳碰杯后,两人同时一饮而尽......

"啊......好酒!"喝完了,闵之善一作揖,"多谢王爷,告辞!"

"一路顺风!"霁凌岳笑了起来,"本王想得起来的话会去看你!"

"......?"闵之善没有明白这笑容的含义,带着疑惑回轿子里去了。

待他走远,许湛才问,"王爷,刚才的药......"

霁凌岳一挥手,"放心,本王早就料到闵之善天性多疑,其实那第一杯递给他的才是无药的!"

许湛暗暗佩服王爷,可他也有不解:"王爷为何不干脆赐他毒酒?而要去用‘菡丹'?"

"菡丹"无色无味,也不可致人于死地,与五石散相似,是一种会让人上瘾的迷幻药,但不同的是,只需服用半颗,就一辈子离不开他了!

"他连死都不配!"霁凌岳冷冷地说道,"‘菡丹'价格不匪,他的那些家当不久就会用完,而且也易让人产生幻觉,一旦上瘾便难以割舍,药力发作起来生不如死,这个老头在有生之年是怕逃不过这样的折磨了!"

"王爷打算告诉公子这事吗?"许湛问道。

霁凌岳刚要回答,却忽闻一阵马蹄声,往后看去,苍衍快马加鞭地赶来了,"王爷,王爷!"

"你怎么来了?"不是叫他在家看住魑影的吗?难道......

"公......公......公子......"苍衍还是第一次如此焦急。

"冷静点,魑影怎么了?"许湛皱着眉头训道。

"要生了......公子要生了!"苍衍好不容易才把这句话逼了出来。

"什么?"霁凌岳急忙骑上马背,往王府狂奔而去!

76

今天早晨霁凌岳因为公事出门了,千叮万嘱要魑影小心,不光是因为他挺着个大肚子,更是因为这些日子他的身体总有些异样!

御医要他安心养胎,说是胎动有些频繁,可能孩子会比预期的更早出生,这个结论弄得魑影忧心忡忡,就生怕一不小心孩子会出什么状况......现在霁凌岳不在,他就更加安分到待在王府里,在苍衍的陪同下,晒晒太阳,赏赏梅花,偶尔合拢一下眼睛静养,想平静地等待霁凌岳回来,可是......

"苍衍,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特别热?"无论怎么样魑影都无法静养,反而觉得燥热难耐地得很。

"热?"苍衍有些哑然,皇城的冬天虽然算不上冷,可是要说热也太过了点吧!"公子,你不是发烧了吧?"说着就试了试他的额头,"奇怪,没有啊!"

"可是真的很热!"魑影边说边松松自己的领子。

苍衍看了看天气道:"也许是晒得太过头了,公子我们先回屋去,或许会好一点!"

"恩,大概......"魑影扶住椅柄,挺着腰打算进屋,忽然......

魑影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有些无力地弓起了上身,苍衍奇怪地上前搀扶他,"公子怎么了?头晕吗?"

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魑影清楚地感到,孩子在体内开始往下坠,强烈的疼痛那是一种预感,而下体也有微微温热的液体流出,孩子要出来了!为什么那么早?

"糟了......苍衍,快扶我回去!"

"是!"看见魑影的脸色不对,苍衍不敢耽搁,立刻扶他进房躺下。

魑影平躺在床上,呼吸沉重,满头大汗,苍衍看得心急,找了块毛巾替他拭去汗水,"公子,没事吧?"

睁开眼睛,魑影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苍衍......呼,听好,你吩咐下人去烧水、准备剪刀和毛巾,然后去找姚御医,告诉他......孩子快......生了......"

"啊?!"苍衍惊讶之余,更加惊慌了,"公子,不是还没有足月吗?"

"我也不知道,总之你快去啊!"他已经快忍不住了这样的剧烈阵痛了。

"啊,是!"苍衍立刻冲出去大喊,"来人啊!是人的都给我死出来!"

分布在王府四处,闻言赶来的人还真不少,安伯代表问道:"苍衍,怎么了?"

苍衍尽力缩短,长话短说,"安伯,公子要生了,你快点进宫去找御医,还有你们,去烧水,准备剪刀毛巾,我现在就去找王爷回来!"

"啊?哦......明白了,大家快点按照苍衍说的去做!"安伯及时从惊讶中清醒,下人们也丝毫不敢怠慢,毕竟要出生的是未来的小世子!

外面的骚动魑影听不见,可光是那要命的疼痛就足够他在床上打滚了,可为了不伤到孩子,他只能不停地左右摆动,汗湿的手紧紧抓住被单,按照曾经御医教过的方法呼吸想减轻阵痛,可貌似没有用处......

人在痛苦的时候很自然就会想找人陪伴,魑影本能地往旁边看去,可是空旷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人而已......

"妈的,该死的臭老头,孩子生下来,我一定不让叫他爹!"一些气话脱口而出,好象这样他就能减轻一些负担一样,"唔......痛......"

安伯用最快的速度找来了姚御医,一听说魑影要生了,皇帝陛下的心态显然好得多,叫姚御医带足了药物,还派了专门的药师让安伯一起带回王府,自己则去为即将出生的小侄儿"注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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