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眼看去,大概有四指长两指宽,高有三指,雕功精美约莫值些银子,只听那白棠说道:“这次别再舍出去了”
我这才知道,原来是放脂粉的匣子,怪不得我觉得这么眼熟,不过他给我这些干什么?疑惑的看向白棠,他们不会还要我去参加什么选会吧?
“哼,实在不明白陈舵主为什么非怎要你去,便宜你了”恨恨说完转身就走,连给我个问话的机会也没有,我看着那来去如风的白棠,只能将到口的疑问咽下。
“那是什么东西?”说话的是紫冥,这家伙自那白棠一来就闷过身去装睡,这时倒是知道问了,我上前将那腾编漆雕的梳妆匣子拿到他面前.
见他眼露好奇之色,遂将盒子递给他“不过是些脂粉,你若要,送你便是”
“谁稀罕你这些东西”说着就要将那匣子往地上扫,我赶紧上前一步抱在怀里,不要你也别摔啊,止不定还能换馒头呢,想着我那可怜的肚子,我把匣子搂的更紧了.
紫冥看着紧紧的抱着匣子的我,沉思了一下,随即说道:“原来你喜欢这些东西”接着抬起头来,郑重其事的告诉我“以后你想要多少,我就送你多少”
这下轮到我讶异莫名了,这家伙该不是饿昏头了吧,我要这胭脂水粉干什么用,小心的将那匣子放起来,我并没有将紫冥说的话当回事。
直到有那么一天,当他送我十箱子胭脂的时候我才正式的正视了这个被我忽视了很久的承诺,得出的结论是,因为他喜欢这些东西所以才会不觉奇怪的送给我这个用不着这些东西的大男人,这是后话,暂且按下不表,只是这胭脂从他怀里跌到悬崖下的时候真是如血红,如霞艳啊,艳的我这一辈子都忘不掉,那就好像杜鹃啼出的血泪,醉人而又哀婉。
“他给你这些东西干什么?”紫冥看着收匣子的我,闲闲的问道,这时已经是下午了,太阳有些偏斜,也有些耀人,没来由的让人想打盹,你说那白棠知道送胭脂怎么就不知道拿些吃的来呢。
我躺上床,将整天霸占着床的家伙往里头挤了挤,打算睡个午觉,也好保养一下我可怜的肚子。
“你怎么不说话?”紫冥见我不理他,脸色顿时就降了下来,随即又好像想到什么是的,顿时脸色就变了,我从来没有看过他如此铁青的脸色,这是怎么了,我不就没理他吗?至于吗?
紫冥一把抓过我的领子,我甚至能看见那磨来磨去的牙齿“说,他们要你去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我还没回过神来,愣愣的重复他的话,却在下一刻被人甩开,只见那突然怒火暴涨的家伙拎起他那宝贝剑一把就把我那换馒头的宝贝匣子给砍了,我那个心疼啊,眼见这一个小铜盒滚到床边,我赶紧捞起来塞怀里,只盼望这东西多少能换个馒头皮回来。
紫冥恨恨的拿着手里的剑,两眼好似能冒出火花来“给我”
我摇头,他把我的馒头都毁了,还不许我留点馒头皮?真想饿死我不成?想到此处,我更是将领子抓的死紧,打定主意要护住怀里的铜盒子。
见我摇头,紫冥怒火更盛,手上的骨节咯吧咯吧的响着,瞧那样子,似乎要把我吃了似的,不过我可不怕他,以前就说过,要吓我,他还嫩了许多。
“给我”这两个字他咬字极重,甚至把嘴唇都咬破了,我看着心疼,不就一个盒子吗,至于吗。
“给你,给你,你可别再给摔了”我这话还没说完,那铜盒子已然被扔了出去,碧盈盈的药膏散发着淡淡的果香,我瞧的清楚,也认识那东西,甚至用过,只不过不是用在我身上而已。
紫冥恨很的盯着地上已然变形的铜盒,刚才刚拿到手里他就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上等的药膏,专用在扩充上的,视线又移到那些散落的胭脂水粉上,紫冥将本就薄的没有血色的唇抿的更紧,手里的剑也是攥了松,松了攥,这些东西是用来干吗的,就是没有脑袋他也想的到,只是以前避忌不去想罢了。
将剑收回剑鞘,挂在床头,和衣躺下“睡吧,你不是困了吗?我陪你。”
他这一连串的动作,看的我莫名其妙,不过见他恢复正常,我也就没多问,扯着被子再次躺好,至于地上那些狼藉我是根本没有兴趣打扫的,就在那里呆着吧。
本想着这下应该可以好好睡了,可我才躺好,甚至还没来的及敲周公的棋盘就被人捏了手腕,我说他不好好睡觉,又要干什么?难道想把我也当盒子扔出去?
“我——”紫冥迟疑了一下“我的伤快好了——”
“你要走?”我一听这话,立即坐起身来,他可是我的解药啊,为了他我可吃了将近七天的馒头了,怎么可能让他说走就走。
见他沉默,我继续说我自己的“你要丢下我?”
他还是不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我,似乎在思考什么,见他这样我急了,我现在武功根本就没有出来找我的意思,他又养好了伤,他真要走的话我是怎么也拦不住的,可他要真这么狼心狗肺连恩都不报的走人,我也是毫无办法,死死籀住他的胳膊,我狠狠的瞪着他,企图达到威慑作用,但是显然效果不佳,因为他看我的眼神更迷茫了,虽然不知道那迷茫是什么,但是我可以肯定那绝对与害怕恐惧无关。
“你不能走,要走也要带上我”或者你把雨花玉露丸给我,后话我还没来的及说,就被突然伸出的手臂拽了过去,我跌在他身上,那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其实这紫冥的身材也不低,只是看着瘦弱,其实比之离傲生也差不了多少,要说有什么柔弱的错觉的话,那也是那张阴柔的脸造成的假想像。
“睡吧”说完当真合上了眼睛,我自然不可能让他就这么睡过去,张口就狠狠的咬了下去。
26.选会(二)
紫冥身体一绷,但依旧闭着眼无所表示,青色的床帐内静的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我伸出舌头在那密实的肌肉上舔了一下,满意的听到那呼吸声中小小的停顿,勾起一抹淫*笑,我撩起被子覆住两人,尽情的品尝起这具表面柔弱实则虬劲有力的身躯.
闭着眼睛,感受着身上游走的抚触,紫冥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并不讨厌这样的服侍,他默许了我的举动,甚至我知道他是非常舒服的.手掌往下滑去,似有若无的揉搓着他的腰臀,大口的吮吸他胸前的两朵茱萸,就好似海盘吸附在上面一样,美妙的滋味让人欲罢不能,满意的撩起熊熊火焰,我试探的将手指探入他的大腿内侧.
紫冥喘息的靠在床榻上,任由那双大手在他的身上肆虐流连,同时却没来由的有些着恼,这人手段熟练不知道伺候过多少人了,一想到竟然有人在他之前碰过这个男人,他就不由的憋闷,甚至是想要大发脾气,其实他也知道对于一个男妓来说,本来就是从事这个行当的,他要怪也没有由头,可他气愤的是他竟然看上了这么一双破鞋,实在是自找罪受.
“以后你就是我的人,我会给你一个身份,你只要老实呆在我身边尽心服侍就可以了。”紫冥的声音着实有些郁闷,但是对于一心专着在他身子上的我来说,根本就是过耳风,只知道他似乎说了什么,却根本没有经过脑子,意思当然也直接被色欲熏到了八千里外,基本上他说了什么都等于白说.
享受着身上尽心的服侍,紫冥满意的露出一抹微笑,他很少这么放纵自己的情*欲,即使以前的人费尽心思讨好也不见他有这样的表情。他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而他的人应该也已经赶过来了,他不介意给予服侍他的人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毕竟这个人服侍的他很满意,他可以把这个人留在身边,在适当的时候给他一些宠爱,在紫冥看来这已经是他对那些男宠侍妾门最大的恩惠了.
他这些心思我自然是不知道的,美味当前我也没心思去理会别的,掰开那白生生的大腿我提枪就冲了进去,紫冥的嘶吼自动忽略,那里面又紧又暖,比之离傲生也不差分毫,当真是各有千秋.
本来还在思考怎么赏赐我的紫冥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他气的浑身颤抖,,指着骑在他身上一脸享受的我说不出话来,这个人——这个人竟然——竟然敢——
“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能你下去,目眦欲裂的明眸最终柔成了星眸半闭,潋滟含春,嗓中未出的怒吼也话成了细雨点点,润苏咽喉,娇喘连连再也分不清鼓乐春秋。
时间就这么静静的流淌着,鼓胀在薄被下的诱惑被渲染的更加热烈,似乎能感觉到呼吸的炙热以及隐秘在黑暗中的羞耻快乐,这一切都使我无法抗拒,拉着眼前这个人同我一起堕入了欲望的潮流之中.
.
“滚”又一个茶碗砸了过来,落在我身后的地上摔的极为粉碎,可见扔东西的人用了多大的力道,我抱着一个枕头跳来跳去,努力躲避不时飞出的“暗器”,其实我很好奇,这都扔了一个时辰了,怎么还有他能扔的东西啊,想不到我那小屋子货源还挺充足。
“这是怎么回事?”蓝衣火急火撩的赶了过来,见着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我苦笑以对,难道还能告诉他,里面的人不甘心被我上了,所以摔些东西泻火吗?
那我怀疑我这话刚说完,里头扔的就不是桌椅茶碗而是青锋匕首了。
蓝衣显然也知道里面危险,也只站在门外边喊,没敢进去牺牲“你还不让他住手?”蓝衣冲着我瞪眼,我也只能无辜的瞪向他,委委屈屈的说道:“他不听我的”
显然那蓝衣被我一句话梗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气急败坏的拉了我闪到一边“琉璃,我知道你不愿意呆在这里,可你这么闹下去根本一点用都没有,只能自己吃苦头,”蓝衣语重心长的看着我“能服侍主上是好福气,到时候荣华富贵,权势风光唾手可得,你何苦想不开要毁了自己呢,听我的话,赶紧离了那人吧,你既然是要参加选会的人,就决不能跟他们有半点牵扯,要是被上面知道了,那可是大不敬啊。”
我自然没把他说的当回事,全副心思都在屋里那人身上,眼见着里头没了动静,我赶紧抱着枕头闪了过去,可我还没来的及说句话,就见那人拿着剑出了来,基于安全考虑我立即退开三步。
紫冥拿着剑什么也不说,径直往前走,瞧那样子似乎根本就没有搭理我的打算,我回过神来,立即扑了上去,死死将人抱住“你要走?”这话是肯定语气。
“让开”紫冥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摇头,让开他不就真走了,我可没那么傻“你不能走”要走也应该带上我。
“让、开”紫冥狠狠的吐出两个字,显然还没有消气,一想到昨天晚上的重重形态,紫冥就恨的咬牙切齿。
我把头摇的更猛了,打商量道:“带我一起走吧。”
“哼,我凭什么带着你?”自己竟然在这个人身下婉转承欢?简直不能容忍。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我被他问的一愣
“我向来恩将仇报”紫冥冲着我一挑眉,抬手就将我打了出去。
身子撞上柱子,我顿时咳出一口血来,鲜红的颜色沾在衣服上,甚是可观,眼前一阵发黑,我没有想到他竟然对我用了内力,看来是打定主义恩将仇报了,我张张嘴想找他要几株幽冥教后山的杂草,这么点东西实在是不算什么要求的,何况我跟他又有肌肤之亲,他应当不会拒绝才对,可声音说出来竟然嘶哑的不成样子,终只能看着那人从我眼前消失,我那个急啊,我的解药又没着落了。
周围的人似乎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场变故,等他们回过神来知道关心一下我这个伤患的时候,那人早已经走远了,我只能锤地大恨,又让他跑了,早知道就不占他便宜了。
落落夕阳下,我躺在地上不断咳血的身影对上那决然离去的人竟有种说不出的凄凉意味,难道说我也有恨离别恨凉薄的时候?说出来怕也没人当回事,毕竟我是合虚,那个离开的也终究只是一时气愤回趟娘家罢了。
27.选会(三)
艳阳好天气,儿女牡丹色,说的就是眼前这场景,三座大亭连在一起,成品字形,一亭可容百人,三停相连之间形成一处空档,正可做歌舞之用,亭外花色齐全,临近还有一浅湖点缀其中,没想到这弘鸿馆里还有如此去处,我跟着几个弘鸿馆的小馆坐在角落,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如此盛会,不是惊讶于规模,不是恐怖于将来的人物,只是现在站在这里的身份有些尴尬。
毕竟此地是也算我名下的产业,来的人也算是我下属的下属,而我却要在这些个人中挣破头皮去抢一个暖床的资格,我以前怎么不知道教主的床这么难爬?看来以前我那些个男宠都是满厉害的。
“就是他?”
“我说的没错吧,你瞧他那一副样子,活该被人扔了。”
“你不知道那天有多热闹,我听说啊——”
“……吐血了呢……”
“真的?那人还真是狠心。”
“我看是他死缠着人家,人家受不了他才出手的,他也不拿镜子照照,那副样子给我们提鞋都不配……还真当自己是凤凰了……”
“就是,就是,我还听说……那天……”
“他还以为自己高攀了什么人,可人家哪里要他,真是陪了夫人又折兵,以后谁还能看上这么双烂鞋……”
“也说不准,凭他那样死缠烂打,扒上人不放的手段,说不定还真让他攀上什么人呢……”
“呵呵呵呵”一阵哄笑传来。
眼前的三人时不时的拿眼角瞟我,就是再蠢的人也知道他们在说我,人多说女子嘴碎,没想到一群男人聚到一起比女子还厉害,也亏的那教主受的了,我原本只道参加这选会的都是选上来的美人,当然眼前的都是美人没错,可为什么全是清一色的男子呢,虽说我幽冥教顶着一个邪教的头衔,教内也大多狂放不羁之辈,我自己也豢养过男宠璧童,可这么明目张胆的选男人的还真是头一遭见,更可恨的是我还是其中的一员。
我端着手里的杯子,摇头啜饮,酒是清酒我虽忌讳但也不怕它醉人,至于那时不时传来的嘲笑我直接选择忽略,要当真跟他们一般见识,那是堕了自己的身份。
“别在意”桌子下伸来一只手握住我的,安慰的声音随即传到耳中“那人生性凉薄,早些走了也好。”
蓝衣看着眼前脸色苍白憔悴的人,满怀同情悲泣,这人贪财恋势,市侩庸俗,本不是他所喜的,但是那日他咳血的样子蓝衣却是怎么也忘不掉,多情不似无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这人无论如何也终究是个信人,也是个痴人。
想到此处更是同病相怜,蓝衣不由更加亲近了一些,他们这些人虽然被送来,说的风光是有机会服侍教主,再不济也不至于再回那污秽之所逢人卖笑,可是无论跟了谁也不见得能得那人同等相待,只盼望容色褪去的时候能得个自由身,或者养在深院之中安然老去。
我看着蓝衣,见他神色忽现悲戚,不由嗟嘘长叹,人各有际遇,说公也不公,他这般身份若能得宠或许还能潇洒恣意两年,一但有了比他年轻貌美的人出现立即便会被退下来,以色侍人古来皆不免于此,若是真个争风吃醋只怕死的也是凄惨,男子毕竟不如女子,女子尚有子女可依,男子却只一张皮相而已。
“你倒护着他,”白棠坐的位置靠前,前方还要五席才到空亭,往上看去,连主亭上的人都看不到,再瞧瞧后面,我只能无力的继续喝酒,本打算找个机会混进幽冥教,到后山拔几根草,没想到来的竟然这么多人,看来我连见那堂主的资格都没有,罢了,还是找机会开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