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一梦江湖 上————阴炽盛
阴炽盛  发于:2010年0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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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冥看着走下席位的人,蹙眉,这个人——虽然体型相似,但是绝对不会是那个人——

难道说那人自知技艺平常想要找人作弊不成?紫冥百思不得其解,但也没有说破的意思。颜章在一旁也蹙了眉头,不过他不满的是那张面具。

一切进行的似乎都很顺利,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连坐在我们周围的人也只以为上去的是琉璃,也许我不该任由白棠在我脸上敷下如此厚粉,还是说白棠也参与其中?

他是为我借来黄金剑,还是为那蓝衣或者说他自己借来的呢?

“小人琉璃见过各位大人”我吃惊,这个声音不是我的,但却与我的声音一模一样,这蓝衣道当真阴满了不少东西。

白棠握紧手中玉萧,神情慌乱,咬牙站起身来奔到台下“小人白棠,琉璃舞剑向来由小人以长萧伴奏,还请大人恩准”

“是吗?那就由你伴奏好了”颜章看了眼纱帐后的人,见里头毫无动静,便开口准了。

白棠起身,不禁握住手中的白玉萧,缓缓走到蓝衣身后。

我挣开眼睛,小心的坐起身来,因为所处的位置在柱子附近,又是死角,四周的人竟然没有发现那初移花接木,即便注意到这里不对,在听到我的声音后也将这点疑虑通通打消了,还有就是,我看着周围的人,我竟然不知道何时座位的次序已经换了,昨天嘲讽我的那几个人竟然都没在旁边,而是跑到了较前的位置,这蓝衣果然好手段。

32.舞剑(二)

好手段,只怕还不止如此,我看着突然倒在地上面色发青的碧落,无奈的趴在地上看着他抽搐,谁让他拿牙咬那剑,瞧我多有先见之明,还是拿手掐比较卫生啊!

我无奈的正坐起身,伸手在后席人眼前招了招,很好竟然本点反应也没有,传说中的移魂大法没想到今天竟让我碰上了,眼见着地上中了移魂大法为加某种剧毒的碧落翻了白眼,我只得掐掐嗓子,捏捏喉咙“啊~”惊声尖叫,足以绕腾九霄,当年的少林狮子喉没有白练,不错,不错,效果不错。

“什么事?”曾泉和颜章相继站起,下一刻我就被人带了上去,不过此时我已经因为“惊吓”而“昏迷”。

“启禀尊使,有人中毒”来人又指了指被架着上来的我“这人似乎吓昏过去了”

“中毒?”颜章先是蹙眉,接着看向昏迷不醒的我,蓦然瞠大眼,利电一般的眼扫向蓝衣,衣袖一甩就见桌子上的酒杯斜斜飞了出去,那酒杯似慢时快,待那蓝衣想躲,已然是不可能了,跟着杯子飞出一丈有余,蓝衣重重的摔在地上,口中咳出几大口鲜血,可谓壮观。

立即有人上前将他制住,这时颜章才慢悠悠的坐下,接过旁边侍女小心递上来的酒杯,笑着一口饮下“你是何人,冒名而上是何目的?”

曾泉本来还疑惑颜章的举动,听他这么一说,立即拍出一掌,掌风立即将蓝衣脸上的面具打落一旁。

立即有人发出惊咦,显然是认出了蓝衣.

“启秉尊使,堂主,此人名叫蓝衣乃是弘鸿馆的一个小馆这次也是被送上来的人,会不会是搞错了?”立即有人迟疑出声。

白棠这时也反过神来“大人,请您饶了蓝衣吧,蓝衣也是为了琉璃——”

“为了琉璃?”颜章挑眉“为了琉璃什么?”

白棠咬唇“启禀大人,琉璃、他不会舞剑。”

“胡说,他不会舞剑难道不会挑别的?偏要犯这大过来让人替?”曾泉驳回。

“堂主,琉璃他什么也不会,”白棠蓦然抬起头苦笑道。

龚袭注意到身旁座上的人微不可察觉的挑了挑眉,那模样似乎是对台下所跪之人所说的表示认同。龚袭不禁开始疑惑,这每年都会选的公子,历来都是技艺无双的主,能够有资格来到这里的多少也不应该是庸俗之辈啊。

再想起昨日看的案底,这名叫琉璃的人似乎已经二十七岁了,怎么会让这样的人进入这里?下面真是越来越胡闹了,龚袭摇头。

“更是胡说”果然大部分人都和龚袭一个想法,什么也不会又生的不怎么样,他是怎么进来的?

“堂主,白棠所言句句属实”

“就算他什么也不会,选会与众,名单早已放出,想要有所准备也不无不可,何必冒此大险?你所言所说实在荒谬。”

“堂主,琉璃根本无心于此,怎会准备什么?”白棠苦笑道。

“噢?”这下颜章可来了兴趣。

“尊使,堂主有所不知,这琉璃本是陈舵主手下在河中发现的,原来不过是个穷苦书生,前些时候他私自逃离,遇见一人,一心相与,却不想……”白棠笑的酸涩无比,娓娓将我吐血的事情着重说了,听的我这个当事人都想跟着落泪“那人本为琉璃所救,最后竟然打伤琉璃而走。”花门楼前见秋草,岂能贫贱相看老。执着来去不过落得个惨淡下场。

帘子后的龚袭偷偷的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座上人,难道这就是右使滞留的原因?再看看下面那个被两个人架着显然难受非常的琉璃,若真如那人所说,那这琉璃也够惨的,先是被人卖入青楼有家不能归,有亲无处寻,再是遇到他家这么个无情冷性的主,啧啧,只怕以后更可怜,被打一掌算什么,掏心挖肺到最后估计连个全尸也没有。

想到这里又不由看了那琉璃两眼,模样还过的去,勉强是个人,身材——有点过年纪了,听那白棠所言两人还有些肌肤之亲,看了右使也不是全然不喜欢,抱到床上说不定也别有些风味,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想来再过几年衰老过去,只怕——

龚袭正想着有的没的,却被一条冰冷的视线盯住,连忙把头低下不敢再看一眼。

紫冥收回视线,摸了摸指甲,心里有些说不出的郁闷,当初那掌他已然收了力,吐血吐成那样只怪他自己太弱,想是这样想,心里却没来由的不对劲,看那身影似乎真的消瘦了,紫冥静静的注视着台下昏迷的人,终究受不了我被人拖着的狼狈姿势,蹙起眉来。

龚袭察言观色,身形连动,众人沉浸于白棠所说还未回神之际就见一个黑影自帘后闪出,再回神时黑影已经不见。

两个架着我的徐州堂下属,一见手中空无一物,顿时慌了手脚跪地连连请罪。

曾泉摆摆手示意两人退到一边,自己却对于帘后劫人不为所动,就是帘子后的人要被人拆了他也奈何不了,不过如此看来这右使只怕当真是冲着那琉璃来的。

众人见两大座头不为所动,自然也懂得察言观色,视而不见,明哲保身之道,这么一顺下来,对于我突然从下面跑上面那么多人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这无疑使我很郁闷。

龚袭自作主张的将我放到紫冥的脚榻上,偷眼看了一眼紫冥的脸色,见并无厌恶的神色自知是认可了,正打算放开我退到一边,不想刚离手,原本靠着椅子边的我就自动砸在了紫冥的腿上,心里不由一个咯噔,赶紧要去将我扯开,却被坐上人两个字打回“下去”

“是”

我美滋滋的靠在那双修长的美腿上,心里虽然对硬木板嗤之以鼻,但对这软硬兼得的靠垫还是无比满意的,那身体如何柔韧那细腰翘臀如何手感也只有我知道而已,满足的叹口气,解药终于自己跑回来了。

手指悄悄的动了动,不着痕迹的往人家袍子底下动了动的我,浮想联翩。

而此时谁也没有注意重伤中瘫软在地的蓝衣,以及他手里的小小动作……

33.死缠(一)

酷烈之祸,多起于玩忽之人,盛满之功,常败于细微之事(残酷强烈的灾祸,大多起源于玩忽职守的人;盛极圆满的功绩,时常败落在细小轻微的事。),当年我事事顺遂,以为天下间没有任何可以撼动我的事物,却不想载在那小小的一杯长生上,经过这场教训我要还是败在同一个地方,那我就不是合虚了.

“酒里有毒”猛然有人惊呼,瞬刻之间诺大一片空间,竟已无一人站立,我撇撇嘴,斩草除根,刚才就应该把人杀的干净些,错杀了也比现在受制于人好,可怜这些人都不受教.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哈”蓝衣疯狂的笑声成功的打断了想要训诫这些徒子徒孙的我,隔着帘子也许是视角不对,总之蓝衣的样子我看的不是很清楚,只是一片刺目的红,比地毯的颜色要深,我想那大概就是他的血了,而他摊开的手掌里一片焦黑,显然刚才有什么东西在那里燃烧了,人若不惜自残自己而施行某种报复,不是他自己已无了活的兴趣,就是他活着不如死了好,我不知道蓝衣是哪种人,只知道他的笑让我悲伤,那种笑或者可以理解成哭声,我不是很理解,能够让我如此大起大落的事情并不多,而那之中还没有一个可以打破我所能忍受的界限.

“你在酒里放了什么?”颜章火速点了身上几处穴道,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了刚才闲适的心.

“酒?”蓝衣停止大笑,环视着四周面如死灰的众人,最终将视线停留在说话的颜章身上“酒里什么也没有,有问题的是我的血。”

“冶葛?”颜章轻嗅空气,顿时变了脸色“不可能,冶葛毒性甚烈,你如何能活到现在?”

冶葛,又命胡蔓草,毒性甚强,若真如这蓝衣所说他的血有毒的话,作为这血的承受者,他断没有活命的可能。

蓝衣却只是笑,笑着咳血,咳完了再笑“冶葛酒,饮者无害,甚至还能克制一些毒蛇毒虫,可很少有人知道,那酒其实还有个用处,”蓝衣眨眨眼,满意的看着人们脸上越来越死灰败坏的脸色“只要拿良耀草的花,晒干然后焚烧,产生的烟只要一点配上这饮过冶葛酒人的血就足以让方圆十丈内的人全部中毒。”

“来人”曾泉想要喊人来。

“没用的”蓝衣滩软在地上,他已经没有力气了“院里的水井都被我下了毒,他们一时半刻醒不过来。”

“你到底有何目的?”

蓝衣突然撑起身体,目光犹如利剑一样看向帘后的人“右护法,我的目的您应该十分清楚吧?”

紫冥垂下眼帘,要不是他从刚才开始就没有再动过,我还真会以为他没中毒呢,死要面子活受罪,对此做法的我很明确的摇头。

“酒仙戴嵇康是你什么人?”

果然是戴嵇康的后人,我说呢,要不是那老鬼的徒子徒孙哪里会有人有酿造冶葛酒的配方,哼,死了也不让人安生,不过我倒是好奇起来,这蓝衣究竟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连自己都搭进去了。

“戴嵇康?”底下立即有人惊呼出来,看来那酒仙的名头还不小。

“家祖师的名讳也是你等可以随意呼唤的?”

我了然,原来这蓝衣竟然是戴嵇康的徒孙,没想到那老鬼平常傻不咧咧的,竟然还知道收个徒儿,我还以为他一辈子都只对着酒坛子说掏心话呢,猛然间我又想起白棠,难道这白棠是药仙的传人?酒仙是药仙的师兄,再加上那些人中的移魂大法,也不是没有可能。

“当年你带人闯入神仙谷,杀我门中子弟毁我祖师陵寝可曾想过你会命葬今日?”

“没想到竟然还会有漏网之鱼”紫冥蹙眉,当年他奉命前往神仙谷寻找先代教主合虚下落,不想酒仙竟然已经死了三年,索性就将那里的人全杀了,事后也没放在心上,不想竟然还有活口。

我郁闷了,本想着以后去那里找些晦气,却不想已经给人灭了,难道上天真的要我生无可怜,早些如棺?

“你不问青红皂白毁我满门,幼子妇孺何其无辜,你竟然下的去手?”当年的他不过十岁,幼弟不过三岁,原本幸福的生活却因为一伙白衣人变成地狱,大火烧了多久?他已经不记得了,他只知道当他从水缸里爬出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身边的所有人都已经离他而去。

我看着又哭又笑的人,不由有些想笑,这蓝衣在这里冲着魔教的人大谈人性良心,实在是找错地方了。

“都是人,没什么不一样”紫冥的一句话着实让我愣了那么一下,再想想他这话也不无道理,都是人有什么不一样呢?如果放掉弱小的人,反而也是一种不公呢。

“他是谁?”淡漠的声音从帘内传出,蓝衣竟然有些说不出的慌乱,明明这个人就快死了,他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对于蓝衣的沉默紫冥并没有过多的表示“算了,反正没差别。”

我在下一刻才理解他所说的没有差别,反正都要死,知不知道也没关系。

紫冥拍案而起,身影如鬼魅一般闪出帘外,下一刻就扭断了白棠的颈子,也只是在一瞬间,蓝衣也死在了同样的手法下。

不得不说我是震惊的,我没有想到他根本没有中毒,那也就是说我刚才肆无忌惮的摸人家大腿的事情——这下可不好办了,我突然有些头疼。

紫冥不紧不慢的走回帘后,扫了一眼坐在脚榻上的我,径自坐回原来的位置“怎么,摸够了?”

我咽口口水,连忙点头“摸够了摸够了”

“还摸吗?”

“不摸了,不摸了”摇头犹如拨浪鼓。

“哼”紫冥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于我,脸色不怎么好的注视着帘外恨不得将呼吸也掩盖下去的属下,我能理解他心情不好的原因,在自己的窝里被人弄的几乎全军覆没,估计是谁也无法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

“一群废物”说完再不理会,直接从后堂去了,根本就没有管这些人死活的意思,我瞅瞅周围形式,立即跟了上去,可以我的腿脚如何追的上一个用轻功走路的人,更何况那人的轻功还是一等一的好,就差登萍度水,八步赶蝉了。

欺负我老人家走火入魔,我倚在一处亭子边上,大口的喘着气。

“怎么不走了?”

“走走走,我跟的上吗我?我——”猛然想起这个声音的发出者是谁,我死硬的将说到半截的抱怨吞了回去,犹如吞了一只苍蝇一般。

34.死缠(二)

“怎么不走了?”紫冥犹如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在我眼前,我还以为他已经走远了呢。

“跟不上?”显然我的抱怨也一字不差的被他听去了,人的耳朵太好就是这点不好,有时候连不想听到的也要传到耳朵里,让你无论是听还是不听都麻烦不断。

见我点头,紫冥竟然颇为通情达理的认同了,我怪异他性情大变的同时哪里知道自己在人家眼里不过是个不会武功又五体不勤的废物。

乐甸甸的跟着前面刻意放慢脚步变的温柔的人,我目光逡巡于那柔韧却伟岸的身躯之上,若不是那张过于阴柔的脸,没有人会将此人与柔弱等同。

“看够了?”紫冥没有转身,和刚才问我是否摸够了时一个样。

我立即点头,又想到他看不到,赶紧否认自己的罪行“看够了看够了”诚恳如我实在少见,诚实如我也实在少有,我以前从不知道原来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也可以毫无遗漏的用在脸皮上。

“还看吗?”修长白皙如杨脂白玉一样的手指拨弄着红色的花瓣,紫冥突然笑了,此时的我只知道即使他手里的花沾了天上的玉露也不见得有他一分好看,他的好看不在于女子的美丽,而是一种突起的魅惑,就犹如古老的图腾一般,让人不由自主的为之吸引,我并不知道其实我是欣赏了这人美丽而唯一活下来的人,我也并不知道我是多么的不知死活,幽冥教右护法紫冥并不是一个随意可以让人意淫的人,有人敢冒犯那么一下下,后果——总之很惨就对了,具体的就不介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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