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竹公子无论怎样也是教主的人,私自发落只怕不好。”
“此人并非轻竹”
“此人是否是轻竹,相信教主定然知晓。”
“廖护法这是在质疑我吗?”
“廖仲不敢,只是右护法若私自发落的话,恐怕有越权之嫌——”
“你好大的胆子,右使身份尊崇,教主历来敬爱有佳,岂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挑拨的?”
“成护法此言差已,廖某不过是就事说事而已。”
“你——”
“够了”紫冥沉声喝止两人,盯着地上的任嚣目中冒火,他找了一夜人,竟在这里与他人偷欢,这叫他情何以堪——
又看了裹着帐子站在一边,没有半分悔改之色的人,怒火蹭的一下烧的更加旺盛起来,罢罢罢,既然他一片痴心成流水,这样的人他还找个什么,护个什么……
“将人带往天音殿”说着甩袖出了房门。
我裹裹身上的帐子,被很不客气的捆成了一团粽子,甚至连下半身的裤子都没来的急提上,好在这些人是连着帐子一起绑的,否则我的老脸就真的丢的没了边了。
52.捉奸(二)
碧海潮生阁下天音广扩殿——
碧色的琉璃瓦闪映着西华山的苍翠,白玉的石柱将高高的苍穹支起,镂刻的花纹如云海潮生,黄金的地板散发着点点光芒。
我被丢在那光可鉴人的金色地板上,映出的影子狼狈不堪。
紫冥看着地上的两个人,冷冷的哼了一声,转过头去再不理会。
“属下见过教主,教主万安”蓝腰带青腰带的人跪了下去,紫冥却依旧站在一旁,不行礼也不说话,嘴唇紧紧的抿着,脸色也不好看。
“起来吧”白蔹抬了抬手示意众人起身,视线却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显然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就再次见面。
我冲他尴尬的笑了笑,对于诓骗他说去捡柴的事情后悔非常,若知道我这么快就落到他的手上,我应当待他更客气些才是,至少不应该把吃过的东西给他吃,把穿过的脏衣服给他穿,试探的想从地上站起来,却只能跟个大虫子一样呆在地上,这些人有必要捆的这么紧吗?
我又跑不掉,扭扭酸麻的身躯,却形成虫子蠕动的效果。
“扑哧”白蔹当先一个就笑了出来,他这一笑不打紧,却把旁边的人吓了一跳,就连一直冷着个脸的紫冥也不禁露出惊讶的神色来。
教主白蔹历来不苟言笑,这次竟然突然笑了,实在是不合常理,有的人甚至擦了把冷汗,后悔不该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闹到教主这里来。
可连廖仲自己也没料到紫冥会这么简单就同意将事情禀报教主,他的本意不过是给紫冥制造一些麻烦罢了,左右二使向来不和,他是左使寒潭的人自然不可能让右使一派舒服,说白了他就是因为反对而反对,却不想自己三言两语竟真起了作用。
“何事?”白蔹指了指地下的我还有旁边的任嚣问道。
“启禀教主,此人乃銎玉园中公子轻竹,却胆大包天与仙楼部众任嚣勾搭成奸,右使大义带人将这两人拿下,前来请教主发落。”廖仲自己说完都不禁捏了把冷汗,这都是些什么事啊?銎玉园里的一个男宠出来勾搭了一个仙楼里的低等下属,幽冥教里的第二把手带着大部队
捉奸在床,不但左使右使的人全出动了,还闹到教主这里看是浸猪笼还是直接杀了——
这就好比一个国家的军队出动就为了逮捕一个小毛贼一样,你能想像联合国发出通缉令却只为一个不归还一块钱债务的人吗?或许我们该说为何要拿一整瓶的杀虫剂对付一只母蚊子?
白蔹并没有因为事情的荒唐可笑而发怒,反而瞬间阴沉下了脸色,和旁边的紫冥相映成趣,原本盯在我身上的闲散目光瞬间变的锐利阴冷起来,害的好不容易明白自己犯了什么过错的我紧跟着就打了个寒噤,地板上果然凉啊!
“你再说一遍”白蔹肺里生火,他历来鲜少有情绪波动,今日却大破常规。
“銎玉园中公子轻竹勾搭仙楼部众任嚣……”廖仲只感觉自己上空的气压越来越重,头上的冷汗也唰唰的往下淌,不明白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先是右使大晚上的不睡觉叫人将教内上下搜了个底朝天,再是教主性情大变,神威莫测,而这所有的一切不过起源于銎玉园中的一个小小的男宠,还是一个毁了容的男宠,事态的发展实在是太难以理解了——
“再说”
“銎玉园中轻竹……”廖仲的头垂的越来越低,声音也越来越不连贯,似乎脖子上压了千斤的重量,而嗓子里也坠了铅块。
白蔹深吸一口气,抬手示意廖仲停止,缓缓的站起身来,瞬间就来到了我的面前。
我看着俯下身子一身银白的人,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
“说”
说什么?我愣怔。
“说”
我还是不明所以。
“说”最后一声白蔹显然用上了内力,旁边的人尽接捂上了耳朵,有武功较差的甚至被震出了血。
紫冥脸色一白,瞬间闪身到我面前,待确定我安然无恙之后大大的松了口气,却又在下一刻冷着脸别过头去。显然对自己的行为又气又恨,那样的眼神让我错以为他下一刻就能从我身上咬下块肉来。
“教主息怒,此人不能言语。”突然穿插进来的声音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被人压在地上的任嚣原本不卑不亢,现在却突然出声为我求情辩解怎能让人不多想?
紫冥冷冷一笑,看着任嚣的眼神就好像在看着一个死人,显然已经没有放过任嚣的打算了。胆敢染指他的人,胆子不小,命却不长。
突然又想到合奸的我,转过头来又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鼻子里阴阳怪气的哼了那么一声,直把我弄的毛骨悚然。
白蔹来回的扫视了我和任嚣一眼,显然不相信我不会说话,毕竟昨天他还在和我聊天。
“他是个哑巴”紫冥没好气的为我说了句话,看着地上被困成粽子的人,目光一时明暗不定,明明已经变的又哑又丑,还不知道检点,活该受些教训,想到这里又再次撇过头去,不过显然已经没有先前那么大的怒气了,不过紫冥对于任嚣的怒气却只有成倍增加的趋势,无疑紫冥已经找到了合适的发泄筒。
白蔹略微惊讶的扫了紫冥一眼,显然没有料到紫冥会为我说话,接着又想到我这个奸夫立时又阴沉下了脸色。
“你昨日离开就是为了和这个男人行那苟且之事?为何要欺骗于我?”细细的犹如蚊蝇一样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我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立即知道白蔹用的是传音入密。
“我知道你能说话,你最好想好怎么跟我解释,哼。”声音再次传来,我也只有无奈的份,总不能让我现在大呼我是冤枉的吧。
“任嚣压入仙楼——”白蔹坐回高位,面色阴沉如水“判削刑”
声音落座下的人都是一惊,削刑残酷,就是叛教之人也很少用到,如此惩处比这些人预想的不知道重了多倍。
我脸色一暗,仙楼之内历来有六大酷刑,削刑当其二,被施行之人要七日才能断气,全身破败腐烂好不痛苦,只以一通奸罪来说确实是过于重了。
紫冥见我脸色,立即不悦起来,但见白蔹将目光转到我身上,还是立即站了出来“恳请教主将轻竹交由属下发落。”那个男人六大刑全用上他才开心,至于这个——六大刑都用了才好,紫冥咬牙切齿。
白蔹扫了紫冥一眼,却并没有如紫冥预期的那样将人交与他处置,也许在他来说亲手惩治才是他最想要的。
果然下一刻白蔹就说道:“轻竹压入水牢。”水牢是关人的地方,却决不会要人命,可若他一直关着我,不听我解释的话,任嚣却是死定了。
我无奈的闭上眼,只希望自己解释清楚之前,任嚣还活着。
就在我被人抬起来的同时,一人一身白衣走入殿内“且慢,此人并非轻竹,如此惩处只怕有欠妥当”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