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目前没人知道告密者是谁,这秘密天知地知再无人知,只要他不主动说出来,就能在心里藏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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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红中先生,”年轻的医生极有礼貌的问道,“您之前已经去检查过,您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是吗?”
带著墨镜的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承认了他的话。
“您之前的心理医生说过,这是由精神压力而引发的勃 起障碍,对吗?”
带著略微的不耐烦,男人又点了点头。
“所以说,你已经,有三年没有射 精了?”
这一次,男人没有马上点头:“三天前,有一次。”
“您的病已经好了?”
“不,只有那一次,之前和之後都不行。”这几年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直接的对话,吴庆宇回答的时候,丝毫没有为难的样子。
“上次是什麽样的情况,能详细说明一下麽?”
“是和……”吴庆宇难得的顿了一下,才继续道,“男人。”
“男人啊……”具有良好职业素质的医生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惊讶,略微想了一下,说,“或许是王先生你的性取向……”
“和这个无关。”吴庆宇说的斩钉截铁。
“能问一下你们的做 爱方式麽?”
吴庆宇沈默了一会儿:“肛 交。”
“那麽您所处的角色是?”医生说,“当然,这属於你的隐私,如果您不愿意,不说也可以,不过作为医生,了解的越多,对你的病情越有帮助。”
吴庆宇阴沈著脸,非常不愉快的吐出几个字:“被插的那一方。”
“哦。”医生因为这个出乎意料而又直白的答案愣了一下,“那麽王先生,你有没有试过前列腺按摩?”
……
庸医!都是庸医!
吴庆宇充满怒气的走向办公室。
“董事长好。”
“董事长早。”
‘砰!’员工们问候的声音被巨大的关门声隔断,不明就里的员工们面面相觑,不明白平时平易近人的董事长为什麽会发这麽大的火。
把病历扔进碎纸机,吴庆宇越想越恼火。
前列腺按摩?开什麽玩笑,之前几年都查不出所以然,异口同声的说是心理原因,现在却又牵扯到身体的按摩上去了!
说的自己好像只有被男人插才会射一样!
吴庆宇怒气冲冲的坐到椅子上,随即轻声的‘嘶’了一声。
就算是质地良好的皮椅,坐下的时候,吴庆宇也能感觉到身体某个部位的抽痛。
这麽多天了,那里还在隐隐作痛。
电脑显示有新邮件,吴庆宇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的不爽,打开邮件来看。
第一个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购物网站的广告邮件,内衣和情趣用品。
哪壶不开提哪壶,吴庆宇黑著脸叉掉了,打开了第二封。
第二封是吴庆宇朋友发来的,打开邮件的附件,最先映入眼眶的是一个流里流气的痞子脸。
孙成的调查报告。
吴庆宇愣了一下,滑动鼠标往下看,那朋友的手下十分敬业,对孙成进行了24小时贴身跟踪,几乎把他家底都要翻出来了。吴庆宇越看眉头皱的越紧,果然,那人就是一个偷摸拐骗的小混混。
吴庆宇又看了眼自己的手,几天前粘著的东西早就洗干净了。
哪天的事,究竟是巧合,还是……还是这个混混技巧好到让他这个患有勃 起障碍的人都能射出来?
越想越困惑,吴庆宇觉得自己头都大了。
继续滚动鼠标,吴庆宇忽然看到一段出乎他意料的文字。
细细的看完,吴庆宇抱著手臂,靠在椅背上,盯著电脑,低声道:“原来还有这麽一回事啊……”
禁区荷尔蒙 五
根据那份调查报告上所说的地点。吴庆宇来到孙成住的地方,这里显然不常来外人,尤其是开著车子的,吴庆宇的车刚开到路口,就有人探头探脑的凑过来看。
吴庆宇下了车,往巷子里走,没走几步,就看见前面蹲著个人。
那种独特的痞子气质是旁人所无法具备的,吴庆宇第一眼就认出了他。
孙成这会儿正和一个卖水果的摊贩纠缠。
“三块钱一个苹果,你抢钱呢吗。”
“这是美国进口的,超市里贴个标签就卖五块。”
“就是你们这些崇洋媚外的把价钱炒高的,我就不信了。不就是个苹果,就算是火星产的也不会变成香蕉,”孙成抓起个苹果,衣服上蹭了蹭,咬了一口,又放回去,一脸嫌弃的样子,“有啥不一样,这不还是苹果吗?”
“你咬了我怎麽卖啊。”
“得,算我倒霉,看你小本经营咱又是邻居我吃亏就吃亏,不和你计较了。”孙成把那苹果又拿起来,边啃边从兜里摸出1块钱,“找我五毛。”
“……”
吴庆宇在一旁看著孙成拿著摊主找的五毛钱,然後摇摇晃晃站起来,转身往这边走。
两人对了个正著,孙成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吴庆宇说:“孙先生。”
孙成没想到这人忽然出现在这里,心里发虚。一边伸手在向吴庆宇挥了挥:“呦,真巧啊。”一边加快脚步,想赶快走掉。
他经过吴庆宇身边的时候,吴庆宇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说:“不是碰巧。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坏了,寻仇来了,孙成心里一沈,说话有点结巴:“找、找我有事吗?”
“那天晚上的事。”因为不希望别人听到,吴庆宇靠近孙成,声音压得很低,“我还有些事想问你。”
孙成装糊涂:“那天晚上?什麽事?”
“孙先生,”吴庆宇说,“不要装傻。”
“行行,我知道了。”孙成把手里的五毛钱塞吴庆宇兜里,“我身上别的没有,就这麽点钱,当损失费给你,就这样吧。”
这家夥简直无耻到一种境界了。
“孙先生,”吴庆宇加重了语气,“我只是想问你一些问题。”
“我很忙,没时间和你谈。”
吴庆宇懒得再和他纠缠,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型录音笔,按下开关,放在孙成耳边。
“干什麽?”孙成刚要侧开头,忽然听见录音笔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王哥那火气一直憋在心里呢……回来一说,王哥直接火了……要不是我偷偷报警,那小子估计连命都没了……”
吴庆宇收回录音笔,望著那个僵硬的像个蜡像的家夥:“虽然你说了你不会把那天晚上的事说出去,但我还是不放心,请人随便调查了一下竟然发现了出乎意料的事情……不过这都是题外话了。”吴庆宇松开手,笑道,“我现在只是想和你聊聊,孙先生,您现在有空吗?”
狗屁!随便调查就能把那句话录下来!这根本就是贴身跟踪!
孙成自己都忘了自己曾经向被揍得那个人的哥哥说过自己告密的事情,他竟然能知道,还录了音。
有钱人真是太阴险了!钱多了烧的慌,连他这样的小人物都要跟踪。
做人连个隐私都没有,这世界没的救了!
孙成一边奋笔疾书,一边在心里暗骂。
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董事长办公室,孙成还未来得及打量挂在墙上的超大液晶电视和隔间的休息室,就被吴庆宇塞了纸和笔,让他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详细的写下来。
今天是周末,公司里没有人,吴庆宇泡了杯咖啡,一边喝一边看文件。
孙成本来以为吴庆宇是要来找自己报仇的,现在却突然让他写作文,稀里糊涂的不知道该怎麽写,听吴庆宇说要写详细,於是把那天怎麽潜进来怎麽喝醉怎麽被人扶进房的写了个仔细。
“写完了。”孙成把写的密密麻麻的纸摆在吴庆宇面前。
吴庆宇扫了一眼:“我要的不是这个。”
“那你让我写什麽?”孙成说,“我能记起来的就是这个了。”
吴庆宇目光又移回到文件上:“我要的是那天晚上,你和我做 爱的经过。”
孙成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你、你说什麽?”
“你和我做 爱的经过,”吴庆宇有些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解释,“做 爱,就是上 床。当然,那天的情况,也可以说是你迷 奸我。”
“我靠,”听他说出这种话,孙成都有点脸红,“这麽下流的话你也能说得出口!”
“孙先生,你有什麽立场说我下流。”吴庆宇把看完的文件放到一旁,抬起头,一本正经的问道,“凭你的内 射?”
面不改色的说出这种话,有钱人果然变态。
“行,行,我下流。”孙成说,“不过这种事互利互惠,你不也射了吗,说明你也爽到了。俗话说的好,大家爽才是真的爽,咱们谁也不算吃亏,都是男人豁达一点,你现在握著我的把柄,我也绝对不会把事情说出去,你就别揪著不放了,要是再不行,你揍我一顿出气,这事就了结了。”
“我那时处於昏迷状态,”吴庆宇眯起眼睛,“你有什麽证据说明外面的精 液是我的?”
“绝对是你的,”孙成说,“我记得清清楚楚,我都内 射了三次了,那要再是我的,我非得精尽人亡不可!”
“三次?”从未被人碰过的地方一下子被人做了三次,吴庆宇终於知道最近身体的隐痛是怎麽来的了。
见他脸色有变,孙成突然意识到自己又一时激动说错了话,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连忙补充道:“或许我记错了,可能两次吧。”
“……”知道孙成没有必要为了这件事说谎,吴庆宇再次望向自己的手指。
到底是为什麽?
为什麽病会在那时突然好了,难道真是因为刺激了前列腺?
“谈完了吧?”见吴庆宇又开始发呆,孙成说,“没事那我走了啊。”然後三步两步往门口窜。
“孙先生,听说你失业了?”
刚走到门口,吴庆宇的声音在身後响起。
你连我祖宗十八辈都调查清楚了,还用得著听说?孙成极其不爽的嗯了一声。
“我公司现在有份工作,我觉得你可以胜任。”吴庆宇转动著手中的录音笔,用极其礼貌的语气询问著,“你觉得怎麽样?”
“好!好!”孙成望著那只录音笔,在心里狠狠地骂了句操你大爷,咬牙切齿回答,“我正愁没工作呢,真是他妈的好极了!”
禁区荷尔蒙 六
“清洁这块归我管,事先跟你说清楚,就算你是吴董介绍来的,我也不会给你特别优待,在我这里,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对了,你叫什麽名字?”穿著蓝色保洁服的大妈拿著抹布叉著腰向新人展示威严。
“孙成。”孙成扶著拖把,靠在墙上,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崭新的保洁服被他穿的皱皱巴巴,随意的扣了几个扣子,袖子一长一短的挽著。
“吴董特别交代了,你的任务是搞好16到21层的厕所卫生,地面要干净,厕所里不能有异味!尤其是你们男同志,进女厕所之前一定要确认里面没有没人,打扫的时候要打扫的牌子放在门口……哎,你听到没有!”
“听~到~了~”孙成拖长了声音有气无力的喊。就知道吴庆宇会整自己,不会给什麽好差事,不就是打扫个厕所麽,扫呗。
“看看你们这些年轻人,怎麽一天像没吃饱饭一样?想当初,我年轻的时候,在乡下干活……啊,董事长!”
孙成扣了扣耳朵斜著脸望过去,果然看到吴庆宇正往这边走,对方显然也注意到他了。
“把活动写成报告传给我,就这样吧。”吴庆宇挂了电话,径直走过来。
孙成站直了,啪的一声立正,弯腰九十度,毕恭毕敬的给吴庆宇鞠了个躬:“董事长早!”
“怎麽样,孙先生。”吴庆宇扫了他一眼,笑著问,“工作还习惯吧。”
“习~惯~,当然习惯!董事长你那麽费心,特意找个适合我的工作我能不习惯吗?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适应能力强!”说著,孙成伸手去拎吴庆宇的公文包,“来来来,我帮你拎。您身体这麽金贵,累著了怎麽办?”
吴庆宇说:“孙先生今天好像特别客气?”
孙成话中带刺:“哪的话,我对谁不客气都不能对您不客气,您是什麽人啊,神通广大无所不能,我要是不尊敬您那不是找死呢吗,对吧?”
吴庆宇没有理会他话中的深意,走过去将孙成折起来的衣服领子翻好,低声说:“对,说的没错。”
这人刀枪不入,孙成在心里骂了句三字经,从兜里掏出一个纸条交给吴庆宇:“那天晚上的事我写好了,你慢慢看吧。”
保洁大妈目瞪口呆的看著吴庆宇给孙成整理衣服,等吴庆宇走了,才凑过来问:“你和董事长什麽关系,能让他帮你整理衣服?”
“废话,我俩的关系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我俩能赤 裸相见。”孙成愤愤的答道,“一起做运动,一起流汗!水乳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