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火舞星炀
火舞星炀  发于:2010年0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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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进来前看到乔樵从你房间出去。这么晚了,他在你房间干吗?"

"......那个......"要对第三个人说起这件事,我居然忽然脸红。

"哪个?"

"我们在一起了。"

"什么?!"

"你小点声!"我赶紧把今天的事情对他说了。

他听到乔樵差点杀了我,脸色阴沉,面无表情,我知道他生气了,赶紧说:"不是没有吗?"又连忙把乔樵对宋景棠说的都复述了一遍,他的面色才略有好转。"一只手?只怕他那条命都来换也不够。便宜他了。"他最后冷冷地说。


"童桐!"

"他要是真的杀了你,不仅他,连宋景棠也别想活。"

"喂,宋景棠可算是你的师兄。"我赶紧岔开话题,捉狭地用手肘杵杵他。

他冷冷地看我一眼,齿缝里迸出两个字:"不熟。"

我只好另外想安抚他的办法。"别这样嘛。不是没动我一根寒毛吗?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今天可是看到宋景誉去买了栗蓉蛋糕哟!"

"没吃。"他说到这个人就酷得很,多的字都不愿说。

"是么?"我失望地垮下肩,"那你也不会顺便拿两块给我?"

"明天我再去给你买,吃他的干吗?"他皱起眉。

我点点头,你果然是超级讨厌他呀!不过,我挺你!

"这是什么?"童桐眼尖,忽然从我的衣领间拎了那把钥匙出来。

"新项链。"我的笑,比蜜甜。刚刚换衣服的时候掉出来,怕丢了,赶紧找了条链子穿起来戴在身上。

"很普通的钥匙啊。"他左看右看,"哪里的?"

"哪里普通了?"我高高地迎着灯光拎起来,眯起眼睛陶醉地欣赏,"你不觉得它特别光亮特别精致,连齿纹也别有一番风味吗?"

"不觉得。"他很老实地对着我摇头。"乔樵给的?"

"......是啊。"

"他家的钥匙?"

"嗯。"

"这小子想干什么!"他握紧拳头,一下子站起来,我吓得赶紧拉住他。"这男人才刚对你表白就送你把钥匙是什么意思?肯定没安好心!我去教训他一顿他以后才不敢随便冒出龌龊的念头欺负你!"


"童桐,童哥,没有啦!"我就差点没抱住他了,急声说,"他是想让我退出黑道才......"

童桐霍地转回身,不敢相信地看着我,我缓缓地对他点点头。他又皱起了眉:"他以为他是哪根葱,凭什么自以为是地决定事情?"

"他是为我好。"我低下头,"他也觉得我不适合做这行,说太危险,他说希望我能过正常的生活,做个正常人......童桐,这是二十三年来第一次有人对我说这些,我觉得......好感动。真的。"


他听了,停了一会儿,了然地轻轻扶住我的肩头:"你想离开吗?"

我摇头,对他笑一个:"不想。我是宋家人嘛,天生的宋家保镖!"用力地挺起胸膛拍一拍,又拍拍他的肩,"再说,你还在这里,我怎么舍得走?"

他只是看着我:"可是我觉得他说得对,你真不适合这里,他确实是为你好。"

"童桐......"

"其实你也是想走的对不对?"

"......我......"

"早知道这样,我一早带你走就好了。"

"童桐!"我沉下脸,随即又很难过,"你后悔了吗?你是不是一开始就后悔了?"

他摇摇头,丝毫没有躲避我的目光:"我只后悔当时不在你的身边。如果这样,一切都不会发生。但既然发生了,我就有责任来解决它,就算不是出于你的意思,我也一样会这么做。"


"童桐,"我失神地喃喃,"我真宁愿你恨我,这样我还好过一点......"

"我当然不会恨你。小天,从第一眼看见你,我就喜欢你。我当时想,如果这个小男孩能当我弟弟该多好。结果,果然......"

"童哥!"我终于按捺不住,死死抱住他,"你不要这么说,我......"我会内疚的。

"弟弟虽然不在了,但我还有你。为你做的就等于为我弟弟做的,我一点也不觉得辛苦。至于那种事......习惯就好了,再说他现在也收敛了很多。说起来,他还蛮怕我的。"他忽然笑笑,却流露出少许的寂寞。


"童桐,"我抓紧他的手,"快了,很快就可以结束了。"

"嗯,我也这么想的。"他还是轻轻地笑笑,"我会耐心等着那天的到来。"

"童桐,如果你下不了手......"

"不会。相反,我等这天已经很久了。"他笑着,依旧是那种能给人心神安定的平静。"然后,你就可以安心地去做乔樵的钥匙儿童了。"

我也对他笑得傻呵呵的。怎么也没想到,这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的笑。

童桐是偷偷来的,没有待太久就回去了。

之后我就迷迷糊糊地睡了,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被人摇醒。

"小天,起来!快起来!"

"怎么了?"我糊里胡涂地坐起来,才五点啊。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一晚上都没睡,衣服都还是原来那件。

"出事了。你赶紧给我清醒过来!"他捧着我的脸,一字一句地说,"老爷死了!"

"老爷死了?!"我震惊地看着他,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他和夫人乘坐的火车车厢爆炸,造成56名乘客遇难,他和夫人的名字都在名单里。"

这怎么可能......

"不可能......不会的......"我还是觉得不能相信。

"阿天,你怎么了?"他一把扶住我在不住晃动的身子。

"什么?......哦,没事。还有点没醒......"我强打起精神对他笑笑,"老爷对我一向很好,我实在不能接受......"

"嗯。你先起来吧,我们现在要做的事太多了。"

我连忙爬起来穿衣服,边穿边问:"有人确认过尸体了吗?"

"已经派人过去了,应该很快就能有消息回来。现在重点是,他的遗嘱究竟在哪里?"

我呆望着他,是了,老爷的死唯一的作用是有一个位子要空出来了。

大家都在虎视眈眈的一个位子。

"阿天,你再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线索?"

"......好的,我尽力......"

"嗯。"他说完,又匆匆要走了。

我赶紧再叫住他:"真的不是大哥......"当初他们这么想得到那份遗嘱,我还记得乔樵神秘地说着,会有用的。于是,现在老爷就真的死了......

他望着我,缓缓地摇头:"我们虽然有过计划,但这次并没有安排。想要那个位子的人不止大哥一个人。"

我怔仲地点点头,目送他离开。是了,不是宋景棠,自然就只有......宋景誉了。他的代家主被抢走了,为了这个位子,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接着,我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想着,老爷死了......那么威风的人,怎么就死了?太突然了,根本不像是真的。

那么老奸巨滑的人,要杀他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我迅速镇定下来,一点点盘算。这个时候最要紧是能尽快和童桐商量。

乔樵昨天被叫出去就是因为这件事吧?那个时候童桐在我房间,显然还不知道。宋景誉那边的消息应该也很快,现在不知道他们部署得怎样了。

这件事关系到宋家未来的家主,事情重大,宋景誉和宋景棠都不约而同把事情压了下去,不准走漏半点风声。然后各自联系律师,约定时间地点碰面。

为了避开媒体及同道的耳目,开会的地点既不在宋氏集团,也不在西苑,而是选在一个分公司地处近郊的办公楼里。是宋景誉安排的地点,宋景棠向来把他不放在眼里,又飞扬跋扈惯了,带了人马就杀了过去。


到的时候,宋景誉正坐在顶楼办公室里喝茶。旁边并没有几个人,连童桐也不在。

"这么多人?"他扫了一眼我们,讥笑,随手一摆,"先坐吧。我让童桐去接张律师,不过路上塞车,还没到。我也刚到,都等一会儿吧。"

张律师是老爷的私人律师,也是老朋友,如果老爷以前有过什么安排,现在也只有靠他出面宣布了。

宋景棠自觉居然被宋景誉讽刺胆小,面子上十分挂不住,于是对我们说:"乔樵留下,你们先出去吧。"

我们于是都退了出去,临走我看了一眼宋景誉,他也正看我,神秘地一笑。我心里顿时升起不祥的预兆。

继续回到在外面守门的日子,因为前段时间身份不同,跟大家都拉开了距离,现在再回来,没人理会也是正常的。而且现在事态严重,谁都不敢马虎大意,所以也没有人说话,都安静地守着。


我站在楼梯间的门和会议室的门之间,左右都有人,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位置,于是便有暇思量起宋景誉刚才的那个表情,越想越觉得不对。他太笃定了,丝毫不见大变当头应有的紧张。现在家主的方戒还在宋景棠手里,除非他能拿到另外一份权力证明,比如老爷的遗嘱......


忽然会议室的门传来被东西重击的声音,每个人都一震,立即向那边冲去。

我跟在中后段,脚步最慢,那门被猛地打开,原本隔音良好的会议室里立刻传出了数声枪击。我听到乔樵叫了声:"大哥!"

心里竟是一慌。不是为宋景棠,为他。

尽管心下清楚此时进去就是刀山油锅,但还是连忙加快了脚步。本来守在门口的人已冲了进去,里面正在猛烈交火。

我偷隙看了里面的情况,看到会议室里还有扇小门,现在大开。显然那原本是间小房间。看来宋景誉一早把人都安排在了那里,自己一个人坐在会议室里当诱饵。

我看到了乔樵,更看到了童桐,还有以前的那些兄弟。两边打成一团,但宋景棠太过自信,又好面子,一早中了圈套,猝不及防已伤在当场。

刚开始里面一边倒,后来我们的人冲了进去,又势均力敌,火力正猛,我冲进去就是当炮灰的料,所以就算着急也没有贸然行动。

终于打得告一段落,我瞄准了个空隙钻了进去。

说到底不管是乔樵还是童桐,我都不担心的,如果里面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我反而更安全。

可当我摸进去,里面早已桌翻椅倒,还有几个文件柜被扔在门边,一片狼藉,原本是平原,一下变出了沟壑丘陵,看人也看不清楚。我没办法,只好躲在门边的文件柜后,等着他们告一段落。


过得几分钟,终于停了,正要伸出头去,才只伸了半寸,就给人抵住了额角。

我吓得赶紧把枪举高,在他看得见的地方扔出去,然后慢慢地站了起来。

我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指错了人,这两边我都混过,无论从哪边来说都还是兄弟多。想杀我的只有那宋氏兄弟,不过他们现在哪有空来管我?所以我很乖地就丢了武器,准备从柜后站起跟那人见面了之后相逢一笑。


谁知,万万没有想到,拿枪的那头居然是--

"童桐?!"我大叫!

他没有理我,枪依然指在我头上。

我觉得不对:"童桐,你怎么了?看看我是谁!你不认识我了么?"

他的眼神空洞,面色冰冷,完全像是没有知觉的机器人。

他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我的心慌起来,四处寻找,在墙角发现了宋景棠,被击中了胸口,显然快不行了。看那个位置,应该是童桐的杰作。双方都已停火,伤亡也相若。乔樵站在宋景誉不远处,看到我被枪指着走出来,脸色一白。


"小天,童桐被他用了药,已经不是你原来认识的童桐了。你小心!"

我望着面前这张熟悉的面容,仔仔细细,希望能找回一丝过去的影子。可是,没有--心像落进了冰窖里,从里到外都透着绝望。

"童桐,我是小天呀,你不记得了么?童桐--"我放柔了声音,希望能唤起他的一些记忆。

"哈哈哈,你不用叫了,他现在完全不记得你了。你是谁,叫什么名字,和他有什么关系,他通通都已经忘了。他现在,"宋景誉一说话,他就走了回去。他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柔声说:"只认识我,知道我,顺从我。他现在完完全全属于我,真正是我的了!哈哈哈!"


"你给他用了什么药?"我气得抑制不住地发抖,这个人渣!

"告诉你也没有关系。M23。没听过吧?最新研制出来的神经性麻醉剂,能消除大脑记忆,从此只听从一个人的指挥。"他说得洋洋得意,完全没有任何愧疚,我的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他怎么能这样对待童桐?怎么能!


"解药呢?交出来!"乔樵也在一边说。

"解药?哈哈哈,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连这个药剂也只刚刚生产出来,目前全亚洲就这一瓶呢!"

"林少!是林少对不对?"我已经气得要疯了!

"你的脑子转得很快嘛!"

"你那天去见他就是为了拿这瓶药的对不对?还说去给童桐买蛋糕?!我怎么就这么傻,这么轻易地就相信了你?宋景誉,你无耻!"如果--如果当时我能警醒一点,去把他截下来,说不定就不会有今天的局面出现。


宋景誉忽然正色:"我那天虽然是去拿药,但也确实是想给他买蛋糕。那天我不过在你的病床前看得仔细了一点,宋景棠那个白痴以为我要杀人灭口也就算了,他竟然也误会我!这么多天都没有正眼看过我,我有多难过你知道吗?我只想让他高兴而已。可是他呢?他把蛋糕丢在一边,看也不看一眼......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对他这么好,他为什么还是根本不在乎?"他状若疯狂,喊得撕心裂肺,"我本来还有些犹豫,可是看到他这样,就下定了决心!我要他永远都只看着我,想着我,心里只有我!这有什么错?有什么错!"


"你疯了!你一定是疯了......"我惊恐地看着他,他这个疯子!"不,疯的人是我才对。我是疯了才会让童桐待在你的身边......"

"你说什么?"他的眼睛一下瞪得大大的,像要迸出来,"你再说一遍!"

"童桐!"我大声叫着面前的人,"童桐,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你等了这么多年的约定,马上要实现了,你快给我醒过来!童桐!"

"约定?什么约定?"宋景誉疯狂地想来抓我,给乔樵一把拦住了,但他也被其它宋景誉的残余用枪指住。"你们瞒着我约定了什么?快告诉我!"

我置若罔闻。继续叫着童桐。忽然他动了,一步步向我走来。我惊喜地看着他走近,却发现他又慢慢地举起枪来对准我。"童桐......"我不敢相信会有这一天,他会两次拿枪对着我。


"童桐,杀了他。"宋景誉在他身后冷冷地说。

他打开了保险。无神的眼睛空空地望着我,连灵魂也消失了。

"童桐!童桐!你睁开眼睛!你仔细看看--是我啊,我是小天!你怎么会不认识我?童桐--"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他就这样成为行尸走肉,一个傀儡,一个玩具!那不是童桐!我的童桐顶天立地,爱憎分明,外表很酷,可是内心比谁都善良。他是最好的保镖,是能为弟弟付出一切的大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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