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祸————我本轻狂
我本轻狂  发于:2010年0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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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了我,否则,滚。”荣爱只是淡淡的合上眼睛,不再看他一眼。
  苏涵山一愣,唇角划过一丝淡淡的苦笑,叹息似的一句“也许上天安排我们相见就是为了彼此折磨的……”随即点了荣爱的哑穴,将他放在屋里的床上,盖好被子“不要伤害自己去解这个穴道,我会用是知道你解不开……”留恋的摸了摸荣爱的头发,指腹顺着青丝划过紧闭的眼帘,俯下身,落下一个很轻的吻,有瑶世香的味道“别怕,穴道三个时辰就会自动解开,以后自己保重……”
  荣爱听着苏涵山出门,仍带着那清脆的铃铛声,好像以前许多个午后、黄昏……为什么?我们总是不够狠毒,不够冷静,因为忽略绝望而存有希望,不能预知未来而心存侥幸……直觉有什么用?感情又有什么用?誰能告诉我,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
  那边,仆从已经被苏涵山支开,杀狼则顺利的排除了其它的机关防卫,苏涵山将麒麟玉放入强行打开就会的自毁的密门里,旋转了荣爱的生辰数,顺利的打开了那扇门。将兵防布阵图和细作名单用早已准备的猎隼送走,前线会自己安排的人会好好利用的,和杀狼按照早计划好的路线离开,一起合成,毫无误差。
  上马前,还是忍不住回头望那的黑暗一片的院落,恰是枫眠霜染,月落乌啼。

  第 28 章

  穴道解开后,荣爱就那样静静的躺了一夜。他曾以为,最坏的结果不过是被苏涵山一剑杀了,现在才明白:他该怕的是苏涵山喜欢他,喜欢了,还能这样伤害……不愧是老师啊~比我看得通透,想得明白,也比我狠心~
  临近日出,荣爱写了封信,令夜天火速赶往前线通知淮南候:暗格已入旭云四子手。他只知道那块玉牌能开书房的暗格,可具体怎么开,暗格里到底有什么,他却是不知道的。只是两国交兵,苏涵山又下了这么大本钱,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
  “少爷……”夜天略微担忧的看着荣爱,后者越是看起来若无其事,可他知道少爷是在乎苏涵山的,那苏涵山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竟然忍心这么伤害少爷……他真希望少爷能哭出来,或者下令沿路堵截,抓了那混蛋千刀万剐……可少爷只说了一句“既然已失了先机,大可不必执著,当务之急是前线。”安静的让人心疼~
  谁想到,祸不单行。夜天走了没几天,一日深夜,宫里又菱的亲信竟然冒死传出一个消息:淮南候意图通敌卖国,意图谋反,圣上将择日下旨抄家……
  “什么?!!”荣爱大惊。‘通敌卖国,意图谋反’这可是十恶不赦的大罪,想他父王戎马一生,忠心耿耿……皇上怎么会相信这等莫须有的栽赃……
  荣爱不敢耽误,连衣服也未换,策马直奔禁城。
  消息还没走漏,外城的侍卫见他手里有皇上的令牌,没有阻拦,让他一路进到内院。
  内院并无传召,更何况这时皇上大概已安歇,说去通报的人迟迟不归,自然不敢放他进去,荣爱想到战场上的父亲,宫里的姐姐……哪里等得~入宫必除兵器,荣爱也顾不得自己徒手,当下打倒几个侍卫,直冲入御书房附近。吓得平日里较为熟识的公公扯着嗓子劝“我的小祖宗唉~您这是干什么啊~再这么闹下去惊了圣驾,奴才们可担待不起啊~~”
  这么大动静,自然瞒不过人,不一会几盏宫灯,摇摇晃晃的过来,为首的正是皇帝身边的总领太监李全,正面无表情的看着荣爱“传皇上口谕,”一时间,众人都停了手,接旨“罪臣狄英之子狄荣爱,夜闯禁宫,图谋不轨,现命卿等拿下此人交于刑部发落,如有反抗,就地阵法。”
  “皇上在哪?”荣爱怎会束手就擒,他知李全忠心,不等众人反应,出手如点,已锁住与李全同行的一个太监的咽喉。
  “龙……”那太监刚说了一字,就被李全自背后一刀了解了性命,招呼那帮侍卫和闻讯赶来的大内高手“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你们还在等什么?”
  当下那群人就围了上来,若是一对一荣爱根本不怕他们,可现在他要为父洗冤,不想恋战,刚才那一个字就够了,他已知皇帝在龙麟殿,当下运气狂奔,那些高手紧随其后。
  一路且战且行,总算到了龙麟殿外,谁知,还未落稳,就是迎面而来的箭雨,想是刚才李全示警,调来的救驾人马。一路和高手缠斗,荣爱消耗巨大,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漫天箭雨,只能徒手格挡,两轮过后,左肩和侧腹各中一箭。这种箭的箭头都带倒勾,一旦取出会造成三角形伤口,大量出血。荣爱当下咬牙将两箭掰断,将箭头留在体内,一掌逼退最近的追兵,他只为退敌,这些人却是招招要取他性命,双拳难抵四手,这几个回合下来,手臂上也被人得了空当,狠狠的挨了一鞭,鲜血飞溅,染得他身上的白衫如雪中红梅,甚是凄艳。
  荣爱知自己不能旧战,拼着自伤,强行将内力外放,趁着众人回身自护的当个儿,一纵身终是让他闯入了龙麟殿。
  不知是摄于威严,还是早有交代,之前追击荣爱的那些人并没有进来。殿里那一排排犀皮落地宫灯、七彩琉璃盏将里面印衬和白昼一般,怀锦(皇帝)像是一点都没被刚才荣爱在外面的打斗影响,正挑了灯芯,看着下一只飞蛾奋不顾身……
  “皇上,微臣一门冤枉。”荣爱觉得这气氛非比寻常,只是此时此刻,他亦无他法,君臣之礼不可废,还是端正跪于堂下。“狄家世代受皇室大恩,子孙非衔环结草无以报大恩,绝无二心。此时正值多事之……”
  怀锦听着,终于抬眼看了看殿中跪着的人:束发的玉冠早被掌风击碎,一头青丝流泻在窄肩上,比皇后长更像那个传说中的天下第一美人,却有一种骄傲锋利,让人不会认错,京城最好的云雪绣经过这场恶战,被利器和鲜血弄得残破不堪……应该可以说是很狼狈。可即使如此,那双眼睛还是明亮干净的,即使受伤跪着,背脊也是挺拔的……这种人好比美玉,只能用来装饰,不能实用,而让人欣赏的同时,总会忍不住生出破坏的想法~“荣爱啊荣爱~真不知是九弟(怀熙)将你教得太好,还是太糟……”
  这话打断得古怪,荣爱忍不住抬头,却见怀锦坐在那个位子上似是在笑“赫连祁嘉是个人物~旭云国主之位非他莫属,将来的五年却少不得排除异己,培植亲信……我国正好可以用此作为休整,届时举兵南下……”他见荣爱脸色一白,知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怀锦感慨器聪慧的同时亦下了杀念,索性说了实话“所以朕不在乎失掉一个小小的南阳郡~更何况,这次他来得巧,帮朕省了不少事……”
  “原来如此。”荣爱听见赫连祁嘉这个名字开始,他已经全然明白:怀锦知道他们是冤枉的,有没有苏涵山都不重要,他的出现只是给了怀锦一个更好的借口来除掉功高盖主的父亲……更能顺理成章的给怀锦一个南侵的机会……果然是一步千里的好算盘。我以为苏涵山走后,我明白了,原来还是太天真~竟以为怀锦只是受奸人蒙蔽,想要他换父亲一个公道……
  被一掌击中后背的时候,荣爱并不意外,从怀锦坦白的程度上,他就知道怀锦不会让自己活着走出这扇门了……那一掌真力十足,荣爱虽尽力卸去冲击,可之前伤得太重,四根肋骨一断,牵动了毒发留下旧伤,几口黑血吐出,再也支持不住,倒在地上。
  “狄英是两朝元老、辅国重臣,如今更是少有的异性封候世袭,手握三军兵权,其女早年入宫,受太后教导,主掌六宫,母仪天下……”怀锦看着荣爱,笑得很温和“你说~如此高位,罚不能伤,赏无可赏,难道要留到他结党弄权、谋朝篡位么?”后半句似是嘲讽“荣爱,赫连应该教过你一句话:枕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
  “我阿姐……咳咳……只是女流,她十三入宫……”荣爱这些话说得断断续续,极为吃力,父亲他已知无能为力,可他至少要保住姐姐,姐姐就要当母亲了……如果不是刚才怀锦的一番话,他会说出这个孩子,可现在知道了怀锦的本性,他确定怀锦会因为那个孩子可能是男孩,将来会为狄家报仇,而绝了阿姐的一线生机……现在,他只希望怀锦什么都不知道,念在一点温情,只要他不下旨,就有机会……
  “你放心~朕不会杀她。”因为后宫的女人比苍蝇更喜欢血。对于又菱,怀锦承认他喜欢这个明艳的女子,可他更憎恨外戚。狄家一事已定,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狄又菱曾经位及中宫,现在失了外戚支持,失了皇恩庇护……自然有人幸灾乐祸,何必脏了朕的手~“好了~该说的也都说完了~朕已看在九弟的份上,让你死个明白,你就安心的去吧~”哼~朕今日就了结了这京城三害之首……
  刚才攻击荣爱的侍卫得令,立刻上前行刑。
  “王爷,您不能进去啊……”今天真是煞星当空,先一个小侯爷,后一个亦亲王……

  第 29 章

  “皇上!”怀熙已急步进入殿内,顾不得见礼,身法一换,那侍卫自然不敢伤他,容得他从手中抢下荣爱的性命。
  “荣爱……”怀熙抱着荣爱的手有些抖,那一身刺目的鲜红,灼得他眼睛生疼……这个他从小护着连一点委屈都舍不得他受的孩子,今日却鲜血淋漓的躺在这里,他如何不心疼?“不怕,我在这儿呢……”
  “怀熙……”荣爱看见他难过、自责的样子,忍着痛扯出一个笑容安慰他“不必求他,”在怀熙低头的时候,凑在他耳边“我阿姐就拜托你了……”他已抱着必死的念头,只求怀熙可以帮忙照应又菱……
  “小九,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怀锦已坐回大殿上,见此情景,不由的皱眉,对于怀熙的干扰,他已是十二分的不满。以前怀熙就没少为了狄荣爱周旋,要不然他能留这个京城三害之首这么久~现今又失态至此……
  “臣弟见过皇上,”因为抱着荣爱,怀熙行不得大礼。“事态非常,失礼之处还望陛下见谅。”
  “罢了,今天这儿没你的事,退下吧。要说什么,明日再议。”怀锦这算是逐客了。
  “皇上,容臣今日斗胆,请您看在这么多年狄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赦了狄荣爱……” 怀熙却笔直跪下。
  “亦亲王,你该明白这世上有很多事是‘迫不得已’,有很多人会‘身不由己’……”怀锦坐在高高的龙椅上,凝眉看他的同胞弟弟,他们在兄弟之外更是君臣,是君臣则: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臣明白。”计划原本不该如此,只是现在到了这种地步,已经顾不得许多,不能退,因为退一步要的就是那人的性命……“可臣也记得兄长一直教导‘事在人为’……”
  “朕问你:家与国何为先?理与情何为重?”这时我的话你倒记得清楚~
  “有国才有家,只是一家不保何以保天下?治国理字当先,只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故臣请陛下法外开恩。对狄荣爱,臣督导不利,原同罚……”不去看荣爱的让他立刻的请求表情,怀熙让内侍呈上一块玉。
  “你为了他拿母后的遗命压朕?”怀锦眯起眼睛,声音低沉,已然怒极。那玉名为曦皓(这东西是不是很熟啊~),当年帝位之争,怀熙和怀锦都是皇后所出,同样才思敏捷,对于帝位自然是同样机会,若相争,必陨一方,而怀熙却在那时自动放弃,请求封王,太后欣慰之余自然愧疚,弥留之际要怀锦以此玉为证:无论何罪,均免死。
  “臣不敢,只求陛下成全。”怀熙深知此举定会惹怒怀锦,并招来猜忌,只是若退无可退,进则近死……那还有何可怕?
  “呵~怀熙啊怀熙,兄弟几个数你心性最冷,可誰想到今日你竟会为了一个外人求朕?连免死金牌都不要了~真是大方~大方啊~”怀锦怒极反笑,母后不知道,他却是知道的:当年,怀熙就是为了和那个祸害在一起,才放弃皇位,而今,却因为不是皇帝而保不住他~真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好~今儿朕就成全你。削了你禁军都统和大理寺卿之职,罚俸三年,”怀锦勾起一抹让人心寒的笑容“另外,让李全取‘还真’来。”
  “皇上?!”怀熙并不觉得那些惩罚有什么,他惊的是要取“还真”。之所以名“还真”是因为这种密药会将武者全部内力化去……他不认为会用在自己身上,毕竟淮南候一死,怀锦需要有人监督他的军队,那么只会是荣爱……
  “怎么?舍不得?你还有另一块玉牌阻止朕么?”怀锦笑得冷酷“你要他活,他也只能是见不得光的男宠,世上不可能,也不可以再有淮南候府的狄荣爱。”留下的,只能是不会影响皇朝前途的人。剪除了他的家族,废了他的武功,他狄荣爱不过是个“废物”。以色侍君者短,以才侍君者长~我看九弟能护你到几时~
  这片刻,李全已将“还真”拿来,在怀锦的示意在递到了怀熙手上。怀熙接了,颤抖却决绝的扶起荣爱,他当然明白武功对荣爱意义,可他更明白如果不这样做,怀锦哪怕担着不仁不义的名声,也不会留下荣爱性命……这是一种保护,一种和伤害并存的保护。
  “不……怀熙……杀了我……不要这样对我……”荣爱废力的摇头,他本就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格,他会为又菱求怀锦,却绝对不会为自己去求他……
  怀熙逼自己不去看荣爱的表情,还是将那粒“还真”给他服下,此时他心里又好过几分?
  “呜……”似是野兽濒死的嘶鸣。“还真”入口即化,内力开始不受控制的散溢出丹田,散功的痛楚开始侵蚀每一根神经,让人疯狂……这种情况下造成的伤害,怀熙首当其冲,可他却听见怀熙一遍遍的在耳边说:“荣爱,你记得么?从小你就很坚强,这次也一样,忍忍就过去了……别怕……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即使你没有武功,怀熙哥哥也不会让人欺负你……”
  ……
  荣爱终于脱力,陷入昏迷,可他昏迷前那一眼,绝望的让人心碎,怀熙想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眼神……脱下披风将荣爱裹好,怀熙小心翼翼的将他抱起,礼貌而疏离的朝怀锦躬了躬身,“臣告退。”离开了龙麟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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