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君问柳(《月迷津渡》外传)————彻夜流香
彻夜流香  发于:2010年0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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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往回爬,但似乎为时已晚,贵都他们已经听到了,他身後的那排随从纷纷抽出兵器围了上来。
贵都不知道为何,他一扬手示意众人退下去,反而自己抽出兵刃单独走上山来。谢问柳想了一下,掩在了树

後。贵都很快就找到还在挣扎的罗煞,他先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後如临大敌一般持著兵器慢慢接近罗煞,但

看见罗煞神智不清,不停地在撕扯衣服。贵都大喜,收起兵刃,原本不算难看的面目有一些扭曲,眼睛露出

贪婪之色。他捉住罗煞的手,从怀里掏出一根绳索,匆匆忙的系上,然後喘著气抚摸著罗煞的脸,嘴里反复

念著裕。然後就急不可待地抽开他的腰带,露出里面雪白的亵衣。贵都吞咽著唾沫,手哆嗦著隔著亵衣抚摸

著面前修长的躯体,深吸著那具身体散放出来的味道。
谢问柳只觉得脑门轰的一声炸开了,他想要下去救罗煞,无奈与他隔著一条山道,如果此刻就下去,不用走

几步就被贵都瞧见了。他心急如焚,牙根咬得嘴里都有了血腥味。他慌然地摸了一遍身上,摸到了无名,一

咬牙将之取了出来。他躲的地方离著贵都足足有三四丈远,如果一掷不能令贵都致命,就算能伤著他,自己

与罗煞的命也要葬送在这里,可眼见的形势又不容许他再犹豫,贵都已经解开了罗煞亵衣,正喘著气去脱他

的亵裤。

第 三 章

谢问柳嘴里念著只见铜钱只见铜钱,然後猛然将手中无名掷了出去,正中贵都的後胸,他头一歪倒在了罗煞

的身上。
谢问柳才慌忙奔到近前,只见罗煞的衣衫已经被解开大半,露出一片洁白结实的胸膛,胸前朱红色的果实随

著急促的呼吸起伏著。谢问柳也不禁咽了口唾沫,他弯下腰将手伸过去,却只是将他脸上的泥土擦乾净,不

知道为什麽,那张俊美的脸,弄脏了,竟然使他看上去有几分孩子气。
谢问柳匆匆将他的衣服穿上,将他背上,又转身拔出无名,却听到贵都轻哼了一声,谢问柳吓了一跳,有心

想要弄死贵都,可是下面一阵骚动,似乎有人上来。谢问柳一慌,连忙背起罗煞。没走几步,就听到贵都在

身後嘶声喊道:「来……来人!」他一喊,下面的人上来得更快了。
无名终究是一柄钝器,谢问柳隔著又远,这一掷竟然没杀死贵都,谢问柳深悔当时没有斩草除根,此时只得

夺路而逃。山间树林间春雪未融,凝结成冰,道路极是泥泞。但是谢问柳常走这种路去找老疯子玩,所以倒

也驾轻就熟,一下子把追兵甩出老远。
黄昏的淡水太阳洒在林间,谢问柳嘴里哈著白气,跑得满头大汗。他越跑离身後针叶林越远,似已经到了一

处山头,放眼望去是一处极陡的斜坡,山石林列,飞雪夹杂其间,没有别处去路。谢问柳一咬牙,用贵都的

绳子将罗煞系在自己的腰间,然後头朝上慢慢往下爬。谁知此坡到下面越来越陡,几成了一处悬崖,谢问柳

脚踏一处山石不稳,再加上那些积冰,他竟然一路向下滑去。谢问柳心中暗暗叫苦,手拼命的想抓住一些东

西,可是刚过寒冬的山野却寸草不生。
而就在谢问柳下滑的速度越来越快的时候,他面前冒出两只泥泞的手,一只抓住了他的腰带,一只抓住了他

的头发。谢问柳只觉得头皮似乎都快被揪掉了,疼得一声惨叫,里面的人吃不住两人下坠的份量,跟著摔倒

在地,也是哎哟大叫了一声。谢问柳流著眼泪,才看清原来坡间一堆杂草间竟然有一个朝天的坑洞,他连忙

抓住洞壁,在那个人的帮忙下爬进了洞。
谢问柳借著外面的洞光,可以看见里面是一个人,衣衫褴褛,脸上是一层黑黑的泥,几乎分辩不清五官。尽

管谢问柳知道他没有恶意,还是被他吓了一跳。
「你,你是哪里来的?」
那个人摸著自己的胳膊,嘟哝道:「我本来是来山间挖药材,谁知道突然来了一大群官兵把山围了起来。」
谢问柳点了点头,可突然又觉得不通,道:「你为什麽不跟守山的官兵说清楚呢,他们自然就放你出去了。


那个人一时语塞,但随即淡淡地道:「我懒得去跟他们罗嗦!」
谢问柳见他身边果然放著一把药锄,一只篮子,显然他没有说谎,於是心想大约个人性子不同。这时候罗煞

突然又挣扎了起来,他拼命地撕扯著自己的衣服。谢问柳怕他抓伤自己,连忙去抓他的双手,却不防被身边

的人抢先抓住了。谢问柳一惊,只听那人道:「咦,他中毒了!」
「你会治?」谢问柳脱口问道,随即想起他的药篮,心中大喜,道:「他是被天山雪蛇咬伤了。」
「不是中的天山雪蛇的毒……」那人又搭了一会儿脉,很肯定地说:「中了雪蛇之毒,脉象涩而微弱,此人

脉象急而促……可惜这里没有女子。」他嘟哝道,娴熟的翻开衣袖,露出针筒,一连扎了好多针,直到扎到

罗煞的灵堂处,他像是呆住了,隔了一会儿才从牙缝处挤出二个字:「是你?」说著就手起针落。
谢问柳见他语气不善,连忙一把抓住他的手,道:「你想做什麽!」
那人冷冷地道:「扎针啊,要不然他很快就会因为燥热,血管爆裂而亡!」他说著挣脱了谢问柳的手,将针

快速插进了罗煞的灵堂。谢问柳一阵紧张,手按住了怀里的匕首,直到看见罗煞呼吸慢慢稳定了起来,才悄

悄放开。
 
那人却好像不知道自己已经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坐到一边似乎在跟自己生气。谢问柳脱下自己已经破烂的外

套,盖在罗煞身上,有一些讨好地道:「这、这位神医,请问要根治这毒需要用什麽解药呢?」
那人没好气地道:「我看你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提醒你,你救的这个是头狼,你小心救了他,他反而张大

嘴把你给吃了。」
谢问柳小心地看著那人,只见他虽然脸上涂满了黑泥,但声音清朗,应该是一个年轻人,看起来似乎与罗煞

还有一些过节。於是便道:「是,是,我也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认识他?」
「不认识!」那人斩钉截铁地道。
「那你怎麽知道我救了他,他会对我不利呢?」
那人淡淡地道:「你不会看相吗,此人生了一对桃花眼,必定好色贪性,人中宽而嘴线薄,必定寡情薄义,

五指长而无节,必然是杀人如麻而无馀漏……」他越说越痛快,只把罗煞的五官样貌形体逐一批了个遍。
谢问柳见罗煞如此俊美绝伦的相貌到了他的嘴里变得一无是处,不由暗暗苦笑。心想此人必定与罗煞有很深

的过节,想起刚逃脱了贵都的追踪,又掉进了仇家的窝里,这罗煞的命运还真是多厄。他想著装作若无其事

地坐到了那人与罗煞的当中,隔断了那人气呼呼的眼神,然後讨好地道:「没想到这位兄台如此多才,不但

医术高明,连看相也懂……只是不知道这人还有没有救?」
那人沈默许久,才叹了一口气,道:「你想我救他?」
谢问柳立刻陪笑道:「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们总不能眼睁睁地看著他血爆而死!」
那人又默不作声许久,才开口道:「你到下面的谷底去取两手水上来……」谢问柳一愣,合起自己的双手,

看著自己从小磨豆腐长满了骨节的手,十指合拢,一眼望去尽是裂缝。
「还不去!」那人催道。
谢问柳犹疑了一下,那人淡淡地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杀他的,要不然刚才针稍微歪一下,他有九条命也

不够我杀的。」
谢问柳被他看穿了心思,尴尬地连忙低头爬出洞口。外面已经是暮色一片,谢问柳郁闷地往下爬去,一边想

著该怎麽才能弄两手水上来。他一边想著,突然脚踩到了雪泥,滑了一跤,忽然心中一动,哈哈大笑起来。

他爬到还散落著积雪的山石上,握了一个大雪球,然後回转身往上跑。雪球被寒风一吹,似乎能吸走谢问柳

手上所有的温度,冷得刺骨,谢问柳咬著牙一手托著雪球,一手往上攀爬。他快到洞穴的时候,突然听到有

人叫了一声,洞内似乎传来了打斗声,只听那人清朗的声音咒駡道:「快放手……不是这样的……放手!」
谢问柳一听连忙丢掉雪球,奋力向上爬,刚到洞穴口,看见那人衣衫不整地爬了出来,他的脚似乎别人抓住

了,只见那人转过身愤怒地一脚将洞里的人踹了下去,然後急急忙忙爬了出来。谢问柳顾不上去询问那人,

连忙爬进洞,想看看罗煞怎麽样了,谁知道他一进洞就被人拖了进去,压在地上。
只听他含糊地道:「别走,展亭……别走!」他说著就撕扯著谢问柳的衣服。
谢问柳一阵慌乱,结结巴巴地道:「这个……那个……」他说话间,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罗煞脱了个精光,

身上一凉,谢问柳反而不慌起来,他的鼻端似乎又闻到了罗煞隐隐的熏衣香,有一种令人觉得暖洋洋的感觉

。从他遇到罗煞开始,就一直没有过静心的片刻,以致於这股味道好像刚刚才闻到。谢问柳神游了起来,闻

著那股香气,如此寒冷的洞穴,他眼前竟然浮现一片春暖花开的景象。罗煞的手在谢问柳的腿间揉搓著,谢

问柳只觉得整个人都亢奋起来,迎上了他的唇,互相啃啮著,在洞内翻来覆去抵死缠绵。
「别离开,展亭!」罗煞的声音沙哑含糊又急促地道,谢问柳魂飘飘的还没有应声,他一口狠狠地咬在谢问

柳裸露的肩头,疼得他立刻回到了现实。
谢问柳被翻了过来,他的後臀部被抬了起来,一个硬物冲了进去,谢问柳直被冲得喉口泛出血腥味,他那句

:我不是展亭,也被冲得支离破碎。这种场面远比他梦中交合的景象要血腥与激烈,远非他梦里的那种绮念

。谢问柳非但没有感受到一点快感,反而被弄得疼痛不已,晕头转向。
而罗煞的体力之好远远超出了他的想像,谢问柳觉得他的腹下又发硬的时候,他只好呻吟了一声,可是这一

次罗煞没有鲁莽的冲进来,只听一声砰一声响,他歪倒在了谢问柳的头边,那个污泥满面的年轻人手中拿著

一根棍子。
「你干什麽?」谢问柳几乎是吼道,那声吼把他与那人都吓了一跳。
「我……我想救你!」
谢问柳见罗煞呼吸依然平稳,不由松了一口气,慌忙拉上衣服,但一动就牵动臀部的伤处,倒抽了一口气,

他尴尬地道:「真是多谢你了。」
那人若有所悟地看了他一眼,别过头去,隔了一会儿从怀里掏出一瓶药抛给谢问柳,道:「你後面擦擦,会

好受一点。」
谢问柳见那瓶子用一整块蓝田玉雕成,盖口缀著一颗黄珠,显然非常名贵,他打开盖子,闻了一下,只觉得

里面的药膏沁香无比,弄了一点,忍著在後面摸了一点,果然立时一片清凉,那股麻辣的刺痛大大缓解。
「这药……真不错,你配的?」
那人冷哼道:「我怎麽会配这种下作……不是我配的。」他说完又哼了一声,谢问柳讪讪地把瓶子递还给他

,那人没好气地道:「你留著吧,你喜欢一头狼,就要早点弄点好药,好时时疗伤!」
谢问柳只好又将递出去的手收了回来,喃喃地道:「我觉得他可能是被那毒弄糊涂了。」
「哼,就算是毒,也说不准是他自己想拿去药谁,结果自食其果……」那人似乎有一点幸灾乐祸,但似乎随

即想到食其果的这个人是另有其人,叹了一口气,道:「这是西域的情毒,名叫寄生,这种药草有一个奇特

的地方,就是它不会在第一个食用者那里发生作用,但通过第一个食用者的血液,它能生成一种奇效无比的

催情药。」
「如果是动物吃了,那它不管咬了谁,都好像是给他下了春药一样。」谢问柳恍然大悟。
那人点了点头,道:「我以前也在异域志里读到过,我还以为只是一种奇谈,因为这种手法完全没有意思,

一是宿主也就是第一个食用者不一定能咬到敌人,第二就算咬到,如果当时有人在……」他说著扫了一眼谢

问柳,道:「无论男女,都可以替他排毒……唯一的好处,就是他在以後的十天里会四肢无力,难以动弹。


「会不会有人专门饲养那种能伏击指定伤害者的动物呢?」谢问柳说著把那黎黑西域人驱赶白蛇的景象说了

一遍。
「怎麽会这样?」那人喃喃地道,他思考了良久,道:「蛇是绝对没可能辨别那些人是可以攻击的……」他

一扫眼见罗煞嗯了一声,似乎要醒过来,立刻掏出针刺了他几个穴,见谢问柳不安地挪动了一下,淡淡地道

:「不用担心,我只是让他多睡几个时辰而已……」他突然嗅了几下,似乎若有所觉的,趴在罗煞的身上又

深吸了几口气,直起身来笑道:「我说呢,原来如此。他身上的熏衣香就是跟蛇约定的暗号,那蛇一定是受

过训练,只要一发现身上散放出这种香气的人,就会对他进行攻击。」
谢问柳心中一惊,看了一眼已经呼吸平稳的罗煞,心中隐隐觉得此人一定身份显赫,否则贵都怎麽会对他如

此煞费苦心,想起他举手投足的那份天皇贵胄才有的气势,衣著简单却总是优雅自如,无论他要做什麽似乎

别人都只得服从,应该被他主宰,谢问柳郁闷地叹了一口气。洞里的那人却似乎又想到了什麽,转身忽匆匆

地又爬了出去。谢问柳坐在那里发愣,想起刚才的那番光景,竟有一些心虚,倒好像自己是占了别人的便宜

,而不是被别人占了。他替罗煞将衣物拉好,洞里微弱的灯光下,罗煞如玉一般笔挺的鼻尖沁出了点点汗水

,谢问柳慢慢用手替他擦去。
那人隔了好久才挽著前襟爬了回来,浑身湿漉漉的,他手一松,从里面掉出几条寻常的黑背鲫鱼。谢问柳没

想到他出去这麽久,爬这麽远的山坡就是为了去抓几条鱼。
谢问柳见那人冻得直哆嗦,就抓起自己的外袍丢给他,道:「穿上吧!」
那人也不推辞,将湿衣脱下,穿上谢问柳的袍子,然後高高兴兴就著月色弄起鱼来,他将鱼整治乾净,又用

银针将鱼肉划得一丝丝。最後将那堆挑出来的鱼丝大方地分了一半给谢问柳。
谢问柳看著那团鱼肉丝不由笑道:「你弄点柴火烤烤就好了,何必如此费事?」
那人不屑地说:「天山脚下的这种鱼肉入嘴即化,任何烹饪煎煮烤都是焚琴煮鹤之举……」他说著挑了几根

鱼丝放在嘴里,一瞬间泥泞的脸上眼睛眯成一条缝,似乎快乐无比。
谢问柳被他触动了,含了一缕生鱼丝在嘴里,一丝冰凉与甘甜立刻淌满舌间。洞外山风呼啸,谢问柳靠著山

壁含著那缕甘美心想,这人真有趣啊,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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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洞外晕红色的晨曦之光斜射入洞口,谢问柳听到那人的伸懒腰声,於是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
「我要走了!」那人笑道,他一笑便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同他脸上的泥泞成了鲜明的对照,谢问柳看

见那双放在膝前的手也是修长,指甲饱满修剪得乾净整齐,不由心中一动。
「走好!」谢问柳想了一下,最终还是说了这两个字。他见此人医术高明,谈吐间似学问渊博,本有心笼络

,或者赠些银两以示答谢,但又隐隐猜出此人多半出身非富即贵,未必会看得上那些身外之物,打扮成这样

说不定是为了避祸。况且他与罗煞似有过节,也就不想再为难於他。谢问柳转念间,就将这些利害关系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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