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许名城低着头摆摆手，又抽出一张纸在写着什么。眼神都没多余的往谢然身上看，似乎最早来的还帮忙打扫雕塑教室的人根本就没有半点值得特别对待的可能。瞪着眼的谢然除了懊恼还觉得很冤。

快九点整的时候人才开始陆陆续续的到了，毕竟是第一次会议来的人还算齐。艺术系奇奇怪怪什么样的人都有。相反头发修的短短的，衣服穿的整整齐齐的谢然越发的突出了。拿捏恰当的把桌上的文件递给老师，帮同学搬椅子，明明是同时进来的新同学，熟练的就跟在许名城身边呆了很长时间一样。这样许名城还没觉得特别的话，谢然就会有想揍人的冲动。

幸好许名城会微笑的坐在那里冲他微笑，问到别的同学的名字时，更是别于开始的冷淡，这才让谢然心里稍微平衡了不少。

等到人来的差不多，谢然自己坐下那一瞬间他才想起还漏下了一个小个子。急忙拿出手机给对方发了条信息。不出五分钟小个子就杀了进来。

“真是的，早点起床就不用这么赶嘛！”谢然笑嘻嘻的拉着小个子在自己身边坐下。

“这位同学以后请尽量准时一点。”许名城的表情不是很好看，毕竟小个子是最后一个到的。要是不说说以后怕是会铸成这种迟到之风。小个子红着脸跟许名城道歉，转头就是恶狠狠的瞪了谢然一眼，在对方含笑的危险表情后，又胆怯怯的缩了回去。恃强凌弱是不道德，但是很爽呀！

“啊！老师下不为例，下不为例！”谢然搭上小个子的肩膀，含笑的帮忙求情。许名城点点头便不多说了，开始开会了。

会议的内容很简单，重点只在于互相认识一下和大概的讲了一下毕业设计的流程和主要内容。大家表面上都在认真的听着他说话，实际上连许名城也知道桌子底下差不多每个人都在玩手机。好不容易讲完主要内容，许名城按规矩来说要选个班长。

“有多少人是在学校住的？”

集体举手，实际上学校是不允许在外住的。但是大家明里暗里都心知肚明。许名城无奈干脆直问。

“有谁愿意做班长？”

底下没人吭声了，这种吃力不讨好浪费电话费还费脚力的事情谁愿意做，加上马上就大四下学期了，大家都很忙，谁愿意浪费那个时间。

谢然其实很想自荐，但是那样会很掉身价，但是又怕再迟一会不知道哪个冤大头就自荐了。一恼桌子底下的脚就狠狠的踢到了边上小个子的脚。

对放给了他一个“干什么”的表情，表情甚是凶狠。谢然挑挑眼睛干脆挑衅的瞪了回去。小个子人虽矮但是气节不短，看着谢然冷笑。

“老师，我觉得他比较合适。”小个子居然指着谢然大行报复之风。

“咳……”谢然差点没从椅子上跌下去，得来全不费工夫呀！一边还很含蓄的说着自己不能胜任。

许名城点点头，对谢然很是满意，“那谢然你就做班长吧！以后有什么事情我直接通知你。”

“是！”

谢然暗爽，含蓄的点点头，又转头去给了小个子一个微笑。小个子心里一抖，等到一下课就要开溜，谢然高兴的搂着小个子的肩膀，“兄弟贵姓？”

“小姓萧名葛智……”

“呃……”谢然僵在原地，“你真是……人如其名呀！”

五、小个子素好物

“老师，看我拉拢战友！”——摘自谢然日记

谢然哼着小调回宿舍的时候，程家兄弟正在游戏，兄弟两个玩的正兴起。

“别动！装备给我！”程晨大叫，程幕立刻站着不动，任由程晨把他打下来的装备收进自己行囊。

“杨轩呢？”谢然打开电脑准备跟程家兄弟组队，今天心情好，不发泄一下会内伤的。

“陈霭喊他去学生会了！”程晨笑嘻嘻的回头。

“哦？”谢然笑眯眯的掏出手机，“那杨轩今天心情一定很好，让他带饭。”

“给程幕带一份清淡点的盖浇饭。我照旧！”程幕敲着键盘连回头的功夫都没有了。

谢然一副了然，然后把电话改成了信息，他很体贴的怕杨轩会记不住。

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杨轩回来了，几个饭盒往桌上一丢，居然又是素炒饭。

“呃……杨轩那家炒饭是你亲戚开的吧？”谢然端着饭盒食不知味的嚼着，好心情都快给嚼没了。

“我觉得味道还蛮好呀！”程晨反坐在椅子上吃的最欢了。程幕则扒着饭盒里的炒饭，眼神在杨轩身上上下打量着。

“我做班长了！”一副要死的样子整个人倒在椅子上，“硝酸铵是故意的，他真的要玩死我。”

看样子杨轩他们今天也开会了。果然连气场都不一样了，开始以为陈霭找杨轩，他会有个好心情，谁知道后面又杀出来一个硝酸铵。三个人面面相觑很没同情心的偷笑。

“我也做班长了！”谢然翘起腿搭在桌子上，“我要玩死许名城。”

“你放屁，人家许老师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谁！”杨轩恶狠狠的戳谢然的伤口，眯着眼睛指着谢然的饭盒学着许名城的口气，“那位戴眼镜的男同学你饭里有不明物体。”

“那又怎样？至少许名城腐蚀性小。”谢然被戳中伤口，炸了毛般立起来。

“哼……别忘了，肖翊安是你们雕塑组的答辩老师。”杨轩的毛早就炸起来了。

“长痛不如短痛！”谢然还是占有优势。

“短痛不如太监！”程晨要死不死的插上一句。谢然跟杨轩差点没把眼珠瞪出来，齐齐扭头瞪过去。程幕急忙把哥哥拉到身后。

“想要变太监就过来！”下巴一抬，硬是把两个人给瞪了回去。

“下周硝酸铵带我们去调查宾馆！”杨轩恼火的坐回了椅子上，掏出口袋里的任务书，明明时间表写的是下个学期才开始。

“陈霭不是也选的这个么？”谢然有点不忍了，毕竟硝酸铵的厉害谁都领略过，杨轩又是他快四年的好兄弟。

“那又怎样？”杨轩的毛又炸开了。

呃……这是不争的事实嘛！谢然跟程家兄弟交换眼神，大概也只有杨轩自己认为他们不知道他暗恋陈霭的事情。别人不知道，他们还能不知道，一起生活快四年了，内裤什么颜色都数的清了，这点屁大的事情会不知道？

“我的意思是……”谢然取下眼镜，丢到桌上，“你们可以互相照应，然后一起结盟对付BT硝酸铵。”

“算了吧！他那么忙，我还是不要连累他了。”杨轩脸上透出一大股不舍，简直变了个人，太过明显了。陈霭跟杨轩不一样，杨轩是不甘愿被提走的，陈霭是自己栽进去的。严格说起来，跟着这样严格的老师能学到很多东西，陈霭那样现实的人从来不会亏待自己，而且在学生会游刃有余的他自然到哪里都吃得开。杨轩的担心明显的是过虑了。

谢然走过去摸摸杨轩的头，同情的目光在杨轩看来简直是找打。

“晚上去吃饭吧！”程晨忽然叫出来，“安抚你这颗受伤的心灵。”

“恩……顺便感谢你四年来一直执着的光顾那不明物体过多的店子。我们去隔壁那家。”程幕抽掉程晨手里的饭盒毫不留情的丢到垃圾桶里。

“问题是……”谢然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眼睛无辜的眨着，面对三个人微笑的表情，认栽的点头，“我请客。”

他挑起的火出点血还是必要的。

下午四个人窝在宿舍杀红了眼睛。等到到了吃饭的时间已经过了七点半。四个人套上装备就杀到了学校后街，清一色大棚污墙，统一黄黑着装的大厨立在门口甩着锅子。四个人轻车熟路的进了一家店子，其实也就是普通民居改装的饭店，小包厢其实就是客房Z(U__U)z。大包厢则是主卧==四个人理所当然的坐在“客房”。

杨轩拿过菜单很豪放的写下店里的招牌菜，一写还写了两个，附带叫了一箱啤酒。程家兄弟倒是客气，程晨刚想写“麻辣仔鸡”就被程幕抽走了笔，迅速的写下一个汤一个羹。谢然一脸的黑线，这菜点的怎么看都觉得今天晚上要不停的跑厕所。

四个人叫了五六个菜，开了啤酒就吃起来。杨轩一喝酒就会话多，从硝酸铵的头一直骂到脚，从祖宗八代骂到祖孙八代。程幕就一直管着程晨，啤酒最多喝一瓶，不准空腹，不准挑辣椒吃……分不清到底谁是哥哥谁是弟弟了，谢然眯着眼拿起杯子。

“程大妈干杯！”

程幕黑了脸，白了他一眼，还是举起了杯子。程晨胃不好是从小就有的毛病，这点他们都知道，只是程幕这事儿妈的样子实在是很好笑，明明人高马大的，又是十足的面瘫，偏偏要放下身段柔声柔气的程晨说话。谢然笑得手都发抖了，杯子里的酒摇摇晃晃的洒了一片。

“来……杨媳妇也干一杯！”抓起杨轩的手举起杯子一起碰了一下，被杨轩狠狠的瞪了一眼。

一顿饭整整吃了三个多小时，中途又叫了几个菜，一箱啤酒倒也没醉倒人，只是借酒发疯的疯了几个小时。杨轩明显的是恶意报复勾结程幕一起灌谢然，要不是谢然够狡猾，恐怕还要来上一箱。都大四了，平时吃吃喝喝的次数也不少，眼看再一个学期就要毕业了，大家心里都有点不舍了，这样的觉悟只能让他们更加珍惜现在的时光。灌着酒聊着天，大一偷看MM的事情都被点点挖了出来，过去的点点滴滴都被拿出来细细咀嚼又再放到心里藏好。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大家似乎都累了，杨轩靠在椅子上依旧在骂着硝酸铵，谢然会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含笑的念着那个即将跟自己熟络起来的老师。程晨在程幕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夹盘子里的辣椒吃，程幕的眼神精的跟老鼠一样盯着程晨，只要程晨一动筷子他便一阳指下去，绝无虚发，招招毙命（是针对程晨手里的筷子）。

时间差不多了，谢然估摸着该下去结账了，起身就出了“客房”。经过走廊的时候，眼一尖正好看到隔壁“主卧”里埋在一堆人中的小个子。推了推眼镜，摸着墙壁就过去了，靠在门边冲里面的小个子招手。

“小个子！过来！”谢然伸手指着小个子，笑眯眯的人畜无害。

“主卧”里的人很多，男男女女坐了一大桌，小个子身边坐的两个女孩看到谢然眼睛立马变得闪亮闪亮的，推着小个子就差没把他打包送过来。

谢然隔着镜片给女孩放着谢谢的信号，揪着小个子关上了“主卧”的门。

“你要干嘛？”小个子没喝酒所以胆子依然很小，缩着身体迫切的想要躲开谢然。

“知道我喝了多少么？”谢然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卡着小个子的去路，走廊上的灯光不是很强，但谢然高高的个子逆着光黑着脸望着小个子，确实很狰狞。

“不……不知道！”小个子跟白天一样老实。

“那……知道我为什么喝酒么？”谢然抓住小个子的肩膀。

“呃……不知道……”小个子猛的抬头，露出一个心虚的表情，“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就是有点不爽。怎么说大家也是认识的不是吗？而且以后还要一起做毕业设计……所以……”谢然说着忽然恶狠狠的踢了墙壁一脚，“没事……来日方长……”

“你……你到底要怎么样呀？我不就推荐你做班长了嘛！不至于吧！”小个子觉得自己很冤枉，做班长是荣耀好不好？

“那你为什么不做？”谢然俯下身，伸出修长的手指摸摸小个子的头发，脸上的表情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做班长挺好的。没事……你回去吧！我下去结账。”

谢然转身迈着细小的步子，捏捏拳头走一步就在墙上砸一拳，看的后面的小个子心惊胆战的。把他喊出来就这样完了，他可不信，小脑袋一转又变得很识相了。

“那个……我……我去……”小个子身形倒是灵活，从谢然胳膊下钻过去挡住他面前，“我今天是有点对不起你，但是也是你对不起我在先，毕竟还是要做同学的……这顿我请……那我们……”

“怎样？”小个子的话还真多，谢然憋着笑居高临下的俯视对方，大手往小个子头上一罩，力气大的揉的小个子七荤八素的。

“一笔勾销！”

“行呀！”谢然笑呵呵的松开手，仔细端详了小个子一番，小家伙好像真的很怕事，“以后我会照顾你的。”

“免了！”小个子咕咕哝哝的小楼付账去了。谢然靠在墙上大笑，小个子蛮好差遣的，以后能用到的地方还是很多的，作为一班之长他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

口袋的电话震动了，谢然掏出手机一看。信息是许名城发的。

“通知同学，有兴趣参观雕塑制造过程的人星期一雕塑教室集合。”

“喂……别说我欺负你啊！第一手资料最先通知你。”谢然把手机丢给结完帐回来的小个子，自己靠在墙上笑的正欢。参观就等于能见到老师，见到老师就等于能培养感情，一步一个阶梯踏稳了总能走上去的。

六、老师生病了

“老师，你的黑眼圈让我很不爽！但是你那灰色的外套让我更加不爽！”——摘自谢然日记

星期一的早上谢然又起了个大早，精神抖擞。眼镜擦的倍亮，狡黠的目光在镜片上聚集一点。给小个子打了个电话，暗示他可以不来，如果要写调查报告之类的，他可以给他提供调查照片，文字请百度之。

小个子最后那一声“哦”的很雀跃，电话还没挂就喊着，“今天我没事了，兄弟们练级，练级！Z(U__U)z”

谢然到了雕塑教室后才发现还是有小个子在比较好。因为来的人极其少，少到只有班里为数不多的两个女生。

“就你们几个？”许名城也很诧异，“谢然你每个人都通知到了？”

谢然点点头，目光锁定到许名城身上，今天的他似乎状态不太好。眼睛下面的眼圈重的都快媲美烟熏妆了，鼻子一抽一抽的似乎感冒了。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灰色的外套衬得皮肤越发的苍白了。印象里这个老师似乎很不懂的装饰自己。这种灰色的外套套在身上真的很显老气，其实他完全可以穿的更加时尚一点，或者书生味一点，再或者休闲一点。谢然脑海里差不多把男人身上的外套扒了个干净自行套上了不少他所认可的服饰。

嘴角的微笑加重，会有那么一天的。这种自信让谢然越发精神起来，透过阴沉的天气似乎能看到厚厚的云层后灿烂的阳光。

“老师，今天去哪里呀？”两个女孩乖巧的蹭到许名城身边，还很乖巧的接过许名城手里的袋子，里面是厚厚的两本大书，看起来就不轻。许名城没有把袋子给两个女孩，倒是把袋子塞到了谢然怀里。

果然很重！谢然抱着袋子怔怔的望着男人，又被当成苦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