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证！”

“我一定会考上的。”杨轩感觉自己成了提线木偶，肖翊安怎么说他就怎么做。委屈感就在这个时候蔓延全身的。凭什么呀！他都不就给肖翊安取了个外号，他有必要这样折磨他？

“乖……我知道你其实能行的！”肖翊安的声音软了下来。

先是大棒然后是糖果吗？杨轩冷笑，对于这样的话嗤之以鼻，他一点也不在乎，也不需要。

“你该知道对于我来说……”肖翊安叹息“你的……意义是不同于别人……”

什……什么意思？杨轩吓了一跳，肖翊安这个人实在是太出乎人意料了，杨轩以为他会落井下石，以为他会趁火打劫，没想到接出来的居然是这样的话？想问什么意思？对方却已经挂了电话。

杨轩拿着电话站在屋子中间，另外三个人用同样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他。

“没事！例行公事！”杨轩坐到地上开了瓶啤酒，“管他去死！”

“你……一直都是这样跟肖老师说话的吗？”谢然接过杨轩递过来的啤酒，看到杨轩点头后，感慨的垂下头，“难怪他会针对你。”

想他谢然对待许名城，那就跟含在嘴里怕化捧在手里怕摔没什么区别了。

啤酒喝多了的后果就是四个人晚上轮流抢厕所，肚子涨的厉害，闹腾到后半夜才能安稳的躺在床上。

四个人当中只有程晨喝醉了，酒品还不错，半醉半醒的时候还会骂程幕两句，彻底醉过去的时候就只会睡觉了。所以抢厕所的时候他还在睡觉，等到大半夜大家都睡着了。他的酒劲才开始慢慢散去。人也就被涨醒了，摸着楼梯深一脚浅一脚歪歪斜斜的要往下爬。那一头的程幕一看吓的直接从床上跳下来，“哗啦啦”的踩到地上还没收拾的杂物，吓得程晨差点没摔下来，他长手一伸从后面扶住程晨的腰。

“走开！”程晨在黑暗中瞪着眼往下看，看到是程幕的时候嘴巴一撇，扭着腰要挣脱他他的控制。

“你给我安分点！”程幕压低声音，双手却还是有力的按住程晨的腰，“是不是要摔下来才甘心？”

“你……你又凶我！”程晨嘴角越撇越高，抬脚就要踢程幕。程幕本能的往后躲，程晨一脚踢空，加上手臂根本就没有力气，一点也不意外的跌了下来，程幕想都没想就伸手去接，兄弟两个齐刷刷的滚在地上。顿时啤酒瓶滚了一地。谢然跟杨轩都被吵醒了，朦胧中睁开眼，耳边却听到的却是程晨的哭声。

“你凶我，让你凶我！”“叮叮当当”像是在扔东西，还有拳头砸在身体上的声音。谢然跟杨轩默契的装作睡着了，不吭声，看这架势兄弟俩要和好错过这个店就没这个机会了。

“说什么不管我了，不管我你起来干什么？”程晨哭着往程幕身上挥拳头，穿的很少的身体因为冷而开始发抖，却坐在程幕身上不肯起来，冰凉的地板让程幕开始皱眉。

“我……我是瞒着你见了网友，我……我们还一直有来往，但是……那又不能代表什么……你发那么大火干嘛？”语调每转折一次程晨就猛的吸一下鼻子，委屈的样子即使是在黑暗中也能清晰的感觉到，“一个星期都不理我……我是你哥哥……有你这样做弟弟的吗？还凶我……让你凶我！”

程晨越闹越大，几乎要扑到程幕身上撕咬起来。程幕冷冷的抓住他乱挥的手，凶巴巴的低吼，“居然是网友？我不是跟你说过不准去见网友？”

“你……你又凶我？”分不清是酒劲还没过去，还是程晨本性就是这样，带着哭腔的声音明显的是带上了撒娇的意味。

“唉！”程幕叹气，伸手拉下程晨的手握在手掌中，“我不是反对你交朋友，而是那女孩根本就不适合你。”

“适不适合你又知道？你又不是我！”程晨咬着嘴唇皱眉。

“我不知道！如果那种才见第二次面就喊你去酒吧的女孩如果是好女孩的话。那……我就真的不管你了。”程幕的口气比起刚才又软化了不少，但是脸色依然不太好看，黑暗中明亮的眼睛瞪的程晨本能的往后退。

“你不管试试。”身体在悄悄往后退，说出来的话却已经没有半点开始的气势，“你不管我……我就……我就回去就跟妈妈说……”

“说什么？”程幕笑了，伸手握住自己哥哥冰冷的双手。

“说你不管我了……我这一个星期吃的饭都格外难吃一些。你看……我都瘦了！”程晨显然是智商退步了，小时候百用威胁句式“我告诉XX去……”都用出来了。

“是吗？我摸摸……”程幕皱眉，伸手圈住程晨的腰，“好像是有点！脸好像也瘦了点……”

黑暗中抱在一起的兄弟两个看起来诡异极了。谢然跟杨轩不约而同的瞪着看戏的眼睛缩在被子里在偷窥下面的兄弟情深。

真是一对白痴！谢然翻了个白眼，大概也只有程幕这样的弟弟才会这样盲目的宠着自己的哥哥。

“程幕……放开我……”程晨忽然小声的抗议。

“不放……”程幕居然会耍赖，抱着程晨的手收紧，黑暗中把嘴唇贴到程晨冰凉的脸颊上，“谁叫你不听话。”

“我……我要上厕所==”总算还记得自己起床的目的，程晨很破坏气氛的推开了程幕，抱着肚子冲进了厕所。

谢然跟杨轩很默契的缩回被子里，然后被子开始轻微的抖动。

“要笑就笑吧！”程幕黑着脸站在地上。

二十四、请不要拒绝亲近

“老师，推开门看到你的时候我真的想抱住你，没有被门槛绊倒也一样！”——摘自谢然日记

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跟程家兄弟一样能拥有那样没办法割舍的缘分，也不是所有的人能拥有杨轩那样被动的权利。

谢然望着第二天又恢复原状的程家兄弟，心里很不是滋味，一个礼拜没有跟许名城说上话，他的难受真的没人知道，因为他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他的这点秘密。人果然不能藏的太深呀！

程家兄弟的忘我境界，已经开始忽略他跟杨轩。杨轩要学习，谁也不敢打搅他，其实杨轩在宿舍复习不是良策，但他又不喜欢去自习室。他们还算互相照应，以前公放的游戏也戴上了耳机，说话也压低了声音。对于杨轩的歉意，他们都说好兄弟有难同当，不说二话考完后上供就行了。

一整天了，谢然玩游戏实在是玩的无聊了，最后一门作业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其实现在交掉作业就可以回家放假了，但是……回家了就等于把自己丢进另一个牢笼，所以他跟杨轩一样，宁愿在宿舍呆到学校封楼也不愿意回家。

而且回家的话，他跟许名城就真的功亏一篑了！这样的结局自然不是他想要的，他谢然要做的事从来都不会无疾而终的，至少也该有个了断，何况他并没有放弃的意思。

麻利的套上外套，跟宿舍的人说了声就出去了。

带着目的摸到许名城家里，谢然在门口徘徊了很长时间，还是认命的按了门铃，等待是不可能等到许名城的。

他知道许名城在家，生活单调的他双休日根本就不能有活动的。

门开的很快，许名城带着笑容的脸在看到谢然之后马上垮了下来。

“老师！”谢然很显然被打击到了，“都一个多星期了，你还没消气吗？”

“有事吗？”尽管不想接待谢然，许名城也没办法对他发火，毕竟两个人之间有着无法黑下脸来的关系，那就是师生，天生的老师责任感让他没办法甩上门。

“老师！我是来道歉的！”伸手按在门上，谢然真的怕许名城会很不给他面子的甩上门，“我只是太喜欢老师了，才会说那样的话……老师……”

“你……你瞎说什么？”许名城手一抖，原本按住门把的手松开了，谢然趁机推开门挤了进来。

为了良好的密封度，这层楼造的很不合理，室内要比室外高上了两公分。谢然太焦急的要往里面挤，正好被拌了一下，不重不轻正好整个人迎面把许名城给扑倒了地上，面对面的压的无以伦比的密实。幸好楼梯口没人，要不然两个人这样的姿势不让人误会才怪。

不要说别人许名城也误会了，说了那样的话结果就扑了上来，他慌的除了用力挣扎之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而他越是迫切就越推不开，谢然也想起来，但是一直挣扎的许名城适得其反的让他试了几次都又重新跌了回去。

“啊！”这回压的是肩膀，狠狠的撞击到地板上，许名城痛的叫了出来，“你……你给我起来。”

许名城一脸嫌弃的样子太伤人了，谢然干脆压在男人身上不肯起来。

“老师？”伸手按在男人的肩膀上，“老师不要原谅我是吗？”

“什么？”还没意识到谢然要做什么。许名城皱着眉头把手放在谢然腰上，看那架势还是要推开他。

“老师要是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咬紧嘴唇的样子看起来真的是诚意十分，但是放在许名城肩膀上的手却加重了力度，缓缓揉着男人的肩头，同时也卸去了男人放在他腰上的手上的力度。

“你……你这是威胁！”许名城手臂酸酸的，半分力气都用不上了，放在谢然腰上的手垂落到地板上，寒气从冰冷的地板上透过来，他觉得自己有点发抖了。不是有着良好的教养，他恐怕要开口骂人了，“你快起来，被人看到不好！”

“被人看到了我也不怕，只要老师能原谅我，那些事情我都不在乎。”说的内容是对的，口气也是对的，只是看似稚嫩的表情跟谢然的身形了有了很大的反差。

许名城无奈，他不答应难道就真的让谢然这样压着他，被邻居看到了，那还不够他丢脸的呢。谢然这个孩子看起来乖巧，但是那种忽然爆发出来压迫感又不太像，像现在这种霸道的行为也让他迷糊，现在的孩子都这么难猜吗？

“老师？”谢然拉长脖子，戴着眼镜的脸盖在许名城的上方，对上他的视线，“老师要是还不原谅我，我就会做别的事情哦！”

手指很不安分的顺着许名城的肩膀往上爬，一点一点的跟蚂蚁似的爬的很缓慢，隔着许名城居家的毛线衣指尖缓慢的攀上去。许名城的眉头皱的很厉害，那样缓慢的动作虽然很轻，居然能透过厚厚的衣服传来一种毛毛的酥麻感，许名城背脊顿时凉了半截，强忍着那股几乎要让他脸红的感觉，难耐的点了点头。

“谢谢老师！”谢然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照着许名城的脑袋“吧唧”就是一口。

许名城顿时僵在了地上，不可置信的瞪着雀跃的谢然，看着他兴冲冲的拉起自己，关上门，换上拖鞋，走进厨房倒了杯开水。一系列动作自然的跟在自己家里没什么区别，一丝苦笑爬上他的脸颊，谢然这个孩子是不是太过随意了。

其实谢然心里也没底，虽然用强硬的手段骗到了原谅，尽管许名城那样死板的人会遵守约定，但是他们也许就再也回不到以前那种如水般融洽的生活里。跑到厨房倒水也只是想避免短暂的尴尬而已，没想到等他出来的时候许名城居然进了书房。

“老师……你不是吧！才说的原谅我，现在居然把我留在客厅。”放下杯子扑进了书房，谢然吓了一跳。

他还从没进过许名城的书房，原来许名城收了这么多书。整个墙壁都被做成了书柜，排的整整齐齐的书连分类都做好了，木质的地板上面放了张有点老气的沙发，上面也堆满了书。书桌上更是，图纸书籍一大推，许名城拿着眼镜的手正僵在半空中，看着用奇怪的速度冲进来的谢然。

“嘿嘿……原来老师也戴眼镜哦！”谢然笑嘻嘻的掩饰住自己的失态，拿起桌上的书，“全是关于雕塑的书，老师又要开始忙了吗？”

“嗯……最近有个方案在谈。”没有什么不对，许名城跟以前还是一样。如果不是真的闹过矛盾，不是刚刚在门口真的让他脸红过，谢然真的要以为自己根本就没惹到这个人，两个人只是一般关系的师生。

这种觉悟让他很苦恼，也很不爽。

“老师，我帮你吧！”谢然拿起许名城放在桌上的草稿，才看一眼，许名城抬头就一直瞪着他。谢然讪讪的笑笑，把草稿放在了桌上。

许名城居然低着头也不看他，只是开始忙自己手里的活。这样的话那要不要原谅有什么区别？谢然看着男人倔强的背，心一横扑过去从后面抱住了男人的肩膀。

“老师是不是很讨厌我呀？我都道歉了……”

“你干什么？松手……这样像什么样子？”许名城恼火的反手推着谢然。先前的威胁他还没好好消化，谢然居然又来抱他，吓了一跳，更多的还是不适应，被比自己小还是同性的人抱着怎么也没办法习惯吧！

“我真的是因为喜欢老师！”谢然满腹委屈的撇嘴。

“你放手！”许名城固执的扳着谢然抱着他脖子的手，感觉越来越诡异了，眉头也一直没有舒展的皱在一起。

“不放！老师说话不算话！明明说原谅我的！”谢然咬紧牙根死死抱住男人的脖子，反正不能松开，松开再扑上去的勇气他有很多，但是不见得许名城就没有防备了。

“我很真的是很喜欢老师呢？那天会那样应该是吃醋吧！”

“啊？你……什么意思？”许名城不敢动了，僵在椅子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个。真的没办法习惯这种接触，他一向是一个人来往的，朋友也很少，这样跟人用这种暧昧的姿势靠在一起对他来说差不多到极限，而最让他无法接受的还是心里被搅动的毛躁感，他已经很久没有被人弄得这么焦躁了。

“当然不是那种意思了！”谢然把脑袋搁在许名城的肩膀上，嗤嗤的笑的依然很纯真，“我的意思是，老师既然有了喜欢的人，那喜欢老师的人又那么多。我……我会不会变得不重要了？老师也知道我爸爸妈妈……”

好吧！谢然承认自己这是脱口而出的话，但是这些也不全是谎言，他真的需要这样独一无二的对待。

“是……是这样吗？”许名城犹豫的松开了抓着谢然的手。如果是这样就能理解了，因为害怕失去，所以只能紧紧的抓住自己能抓住的。忽然觉得抱住自己的这个孩子很可怜，他还记得那时一起吃饭的时候，因为有人陪而感触的低下头的孩子，心里渐渐的融化了，他原本就没怎么生气，又怎么能跟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计较，现在看来太过计较的人还是自己。

“对不起，我太自私了！”谢然贴着男人脖子上的肌肤，那片肌肤离嘴唇只有半厘米的距离，却不能吻下去，这些对他来时始终都是考验，“以后不会了，以后我会看清自己的立场，老师不可能是我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