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藤————子了
子了  发于:2010年0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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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不认为那是做戏给你看呢?”话语里带着明显的讽刺。
  “是吗?住在那种地方,岂不是从一出生就开始做戏?”杜誉替他也替自己解惑道。
  “小人之心。”语气里却是,你明白就好。
  “不错。可你妈也的确没按着好心。把张和她长着一模一样脸蛋的人,放在一位曾恋慕过她,如今已进入垂暮之年的老人身边,那会是什么样的效果呢?”杜誉不再在乎将这些家族争斗说给何晓童听,他想让他知道自己是一颗棋子,“事实上,杜老太爷一直在讨要你的监护权,而你妈既不允许杜家的人见你,也没给你该拥有的‘待遇’。这次看来,你妈终于铁了心要丢开你,大概算计着,你至少是还能激起些波澜的湖中石子,发挥最后的作用吧!”
  “那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杜誉的一席话令何晓童奇怪的发问。
  “对你入不入杜家,继不继承财产没什么兴趣,对你在杜老爷子那里得不得宠也不在意。我之所以答应他们来接你,是因为你。对,只是单纯的因为你。”他被自己的说法激出了潜伏在心底里的不知不觉“怀想”,“从十五岁起,偶然知道有你这样一位‘叔叔’的存在。于是,你那微妙的身份地位,被鄙视的出生成长,成为我脑子里的臆想。想见到你!在那个时候就输入在我的愿望库里了。经常奇怪的想象,会是怎样的一个你?现在看来…… ”
  他故意停住话头不再继续,猎人似的眼睛精光四射。

  代理解压

  “……”何晓童终于转过脸来,含着嘲弄笑意的眼直视着杜誉。有人竟然在关注他这个无人问津的生命?因为它的低贱肮脏卑猥,偷鸡摸狗般的苟且存活!
  杜誉被何晓童投过来的眼神抽了一个愣神,突然意识到刚才所说出口的话触及到对方的某处禁忌,可那并非是他想要表达的。
  “……现实和想象总是相去甚远。我的意思是……是你没让我失望。”他垂下眼,努力思考着挽回的言辞。
  其实,杜誉此时此刻的内心独白是这样的:我承认,在一厢情愿的描摹你!尽管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从什么时候起,你是怎么根植在我的世界里的?而你却从不知道我的存在,这是不公平的可也是公平的。命运让我现在才TMD看见你,允许我站到你的面前,感觉着你带给我的震撼,以及我热切追崇的“理想利益”。为此我能感知自己在渐渐失控,即将匍匐在你的脚下,还甘之若始。愿上帝保佑你我,哈来路亚!
  这个时候的杜誉还不是很清楚自己失去控制的真正理由,他暂时的归结到是对嗜好金钱的追求。
  “恰恰相反,你让我‘惊艳’!”杜誉咧开嘴给出一个无比灿烂的欢喜笑容,“啊,就这词儿,是我刚学会的哦。我想帮你,也许你不需要。哎!这样说好了,我想做你的经济代理人。”
  说到这里,杜誉用哈巴狗般请求式的眼神看着何晓童,却发现对方睁着疑惑的大眼睛不明所以的望着他,立即明白何晓童误会了他的意思。
  “我说的经济代理和你的财产没关系。”他将双臂全部放在桌子上,摆着正经说话的架势,“你知道我收集绘画,那是为以后开画廊做打算的,想专门代理出售我们喜爱的年轻画家的作品。”从何晓童的脸上看到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后,他又继续道,“我是学室内设计的,有自己的设计公司,所以绘画作品一直是不可缺少的需要。画廊计划开在拉古娜海滩,在洛杉矶南部,一些艺术家聚集的地方。怎么样?可否愿意合作一把?是三七还是四六都好商量。”
  杜誉望着何晓童,目光诚恳殷切,一个标准的商人,好听点就是艺术商人的型貌。
  何晓童无动于衷的也望着杜誉,但并非在思量计算所谓分成的多寡,他甚至根本没考虑杜誉提出的合作意向。
  “这就是你想要的?”冷冷的如一根针刺。
  “呃?”杜誉一呆,但终是想起他刚才问的,忙说,“是的,我也希望得到你的帮助!哎,那个,彼此互利嘛。”
  杜誉败下阵来,第一次感到无计可施的惶恐。他搞不懂何晓童,无法测估到他想要的?既然找不到对方的“欲望点”,就无法掌控他。
  “我好久没动画笔了。”何晓童又转开头去突然说道,声音轻柔让等待到崩溃的杜誉如释重负。
  “我不认为你会因半年的时间而有所退步。”杜誉从那些作品注明的日期里,轻易推断出他有半年的时间没绘制过画作。
  “就这么有信心?”他又奇怪的瞟了他一眼,眼神里面不乏知遇之情。
  “我是什么人?商人。”他象是得到了某种鼓励,自问自答,“而且是个优秀的投资商人。只要你喜欢,噢,不对,应该是只要你还热爱绘画,我就会为你投资。确保你的生活水准,当然你在杜老太爷那里自会衣食无忧。不过你回杜家以后,老头子们肯定都督促着你去搞语言继承家业。愿意和我去西海岸的话,保证你进艺术学院,如果你想的话。”
  因为猜不透何晓童的愿望,杜誉说话总是不确定的摆着不确定的条件。
  “成交。”没有拖泥带水的附加条件,足以说明这孩子的纯净。
  “呃?!”杜誉没想到何晓童答应的如此干净利索,愣了几秒钟才道,“好,痛快!回头我慢慢把合作条件详细列出来,虽然是亲戚,合同还是要签的。朋友也要明算账,这关系到你以后的利益所得。”
  杜誉是个遵守“游戏规则”的美式商人,玩世不恭的态度并不放在事业上。
  何晓童闪着清澈的眼眸,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
  杜誉终于忍不住伸过手去,快速的胡拉了下何晓童乱糟糟的头发,自己都不知道此举实在非晚辈行为。
  问题是他潜意识里根本没将何晓童列入亲戚范围,更别说叔叔的辈分。
  时近十一点的时候,杜誉带何晓童去了一家乱糟糟的迪厅。这家迪厅杜誉也没来过,只是看到贴在酒吧的广告,就打了车过来看看。
  何晓童虽然没来过这种地方,但他并没觉得这里就出乎想象的刺激诱人,所以他的表现非常沉静且不动声色。
  然杜誉却眨着闪亮的黑目四下里到处寻摸,那样子很不稳重,明显的在搜寻养眼窈窕的亮丽美妹。
  杜誉先领着何晓童在拥挤的舞池里穿梭了一圈,然后向服务生又要了酒水,便站在吧台边上,在隆隆的音乐声中与何晓童“亲切”耳语。
  他在向小叔叔灌输他的“泡马子”经验,一面对场子里的引起他关注的招摇的女孩子们品头论足。
  何晓童并不与他对答回应,他只是跟着杜誉指出的女孩看过去,不做任何反应的观察一会儿。
  不出半拉小时,杜誉开始对在场的女孩子们失去了兴趣。
  但他掩饰不住兴奋的心境,他知道那其实是来自于酒吧里,何晓童答应他的合作而引起的。
  如同签下一笔大生意的满足感和成就感,而那是犹如“天上掉下个林妹妹”般的,臭美上天的惊喜!
  他觉得必需出出汗活动下筋骨,来疏解下还在蹦蹦跳的心脏。
  于是把手上的酒杯往吧台上一搁,几步滑进了舞池,伴着音乐随意的扭动起来。
  杜誉在扭摆中向何晓童勾了勾手指,算作邀请。样子即潇洒又暧昧撩人,惹的周遭一直窥视两位美男的美妹们一阵眩晕。

  撩心侠义

  何晓童被杜誉假意的色情姿势惹的微微笑了笑,他犹疑了一下,还是缓慢的放下手中杯子,磨蹭进了舞池。
  虽然没有“摇摆”过,可对于这种无须编排又没有规范姿势的“舞蹈”,只要有些节奏感的人都能轻易上手,何况何晓童这样敏锐出奇的艺术少年。
  具有感官天才能力的他很快就掌握到摇动的“精髓”,也不愧是杜誉出色的带动能力,十几分钟后,两人就开始跳“嗨”了,抻胳膊抻腿的“大动干戈”。不仅自己跳的不亦乐乎,还将周围的一伙年轻人也引领起来。
  杜誉终究是走在流行前端的人,世面见得多些,又是懂艺美的人,他的“舞姿”很快引起周遭的注意和效仿。
  如果情绪好环境合拍,杜誉是个愿意迎合大家的人。他也的确是个善于煽动别人情绪的,且英俊的容貌很是醒目,微笑起来更是亲和又有礼的可爱家伙。
  年轻人的血质嘛是很容易升高的,周遭的人越来越多的跟着“热血沸腾”起来。
  几位刚才被眼波逡巡的美女也不自觉的“靠”过来,身前身后的“凑热闹”。
  舞到酣处,杜誉突然靠近何晓童耳边说,我们这是在率众群魔乱舞!
  于是何晓童第一次在杜誉面前,开声大笑,尽管声音被鼓噪的乐声压着,杜誉却听的分明。
  他痴痴的望着,何晓童向后仰着的上身,脸上被忽明忽暗的变幻彩灯照耀着,是真正的少年人肆意眩目的光华。
  杜誉不知道是视神经还是脑神经突然被定了格,此时的何晓童令他觉得比在场的所有“美人”都妖媚迷人。
  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太奇怪也太不可思议,从来都是头脑清明的情场老手的杜誉,瞬间惘然迷糊起来。
  他承认何晓童有着过人的漂亮,但那种女孩子似的美貌遗憾的长在男人身上,自认不会对其产生非分之想的。
  至于对他才华的崇拜?那更是不太可能构成的原因。况且他还是他叔,当然这层关系并不重要。
  杜誉猛甩了几下头,借助舞蹈的动作,很形式的丢开脑子里的妄念。
  当舞曲换成节奏缓慢的“情人慢舞”时,跳的浑身汗的杜誉拉了何晓童溜出舞池。
  两人准备往旁边的“静吧”坐坐,喝点东西降降温,路径洗手间时就顺道拐了进去。
  杜誉完事儿的时候发现何晓童还没出来,就站在走廊边和大厅的交界处等。
  那处走廊往里是些包间,杜誉没来过却也不好奇里面的场景。
  一声甩门的声音引起杜誉的侧目,他见一貌美女子冲出一扇包厢的门,随后一个型貌威猛的男人紧随其上。
  男人拉住女人的胳膊在走廊上纠缠,不外乎是软硬兼施的威胁言辞。
  这种场景在夜晚的娱乐生活中常常上演,因此杜誉并没打着多管闲事的谱。
  他见何晓童走出来,也望了眼动静越来越大的男女,面无表情。
  杜誉和何晓童正自转身离开时,突听到女子的一连惊呼和指责声。
  杜誉终于忍不住又转回半个身,对着男人冷言讥讽。
  “小姐不愿意,先生何必强求?”杜誉最讨厌在女士面前没有风度的男人,更何况还是用强。
  “跟你 TMD有什么关系?”男人转头瞪着杜誉恶狠很的说。
  “有意思吗?纠缠个女人。”杜誉不是个路见不平就拔刀相助的侠士,不过受“绅士风范”的基础教育而有些看不过眼罢了。
  “TMD少管我家里的闲事。”男人虽松开了拉扯女人的手,却随口胡馅了个强词夺理的理由。
  “放屁!谁是你家里的?”被女子立即接口回骂道,她且乘机猛的推开男人跑出了走廊。
  杜誉冷哼着,不再多瞧一眼的转身和何晓童也出了走廊,回到人声鼎沸的大厅。
  好象被扫了兴,杜誉带何晓童在静吧喝了杯可乐,默默的坐了会儿,待身上的汗干透,就决定离开这里了。
  出迪厅大门的时候,门口依旧晃着杂七杂八的一伙游手好闲的年轻人。
  “觉得好玩吗?”杜誉一边问何晓童一边走到路边,对停在附近的一辆的士车招手。
  “还行。”何晓童站在杜誉的右侧,差半步的距离。
  当两人都关注着的士车开过来,停稳在路边准备上车的起步时,何晓童的眼角的余光看到一个徒然近身前来的人影。
  不等他转头看清,那人猛然举起藏在背后手中的木棍,目标明显且准确的朝向正拉车门的杜誉后脑勺。
  由于距离较杜誉近些,何晓童本能的伸出左臂去隔挡,棍棒就和他的手臂来了个亲密接触。
  棒子和肉皮激撞的嘭哧声,合着紧跟的喀嚓声,截在嗓子里的呻吟声,以及过耳的急速风声,这一串的动静让杜誉机敏的迅速转过身体。
  他冲着身后男人的门面就是一拳,男人踉跄了两步却没倒下。
  杜誉仿佛预知出拳的效果,那只是给自己接下来的一腿连环脚做个预示铺垫而已。
  男人连棍棒一起仰天狠狠的摔在地上,杜誉本还想踏上一步质问,却发现不远处,确切的说也就是迪厅门口的一伙混混正往这里冲来,带头的就是刚才走廊里纠缠女人的男子。
  杜誉歪唇笑了一下,明白了因果,转身拉起何晓童窜进了已被他拉开门的的士车。
  还没等坐稳,他就冲司机大叫着“快走快走”,一面转身冲后面追来的人哈哈大笑。
  其实愣着好一会儿看杜誉身手的出租车司机,终是及时的反应过来,踩着油门就让车子冲了出去。

  逃亡接骨

  三个人不住回头察看跟车奔跑几步就落下的“追杀者”,似乎都被这一“突发事件”的和“反击”激励的群情激昂心绪高涨。
  “小哥儿,你刚才那两下真不赖!是练过的吧?”司机大哥兴奋的看着车后镜里的杜誉高声提问。
  “恩,小时候练着玩的。”杜誉随口答应,头从车后窗转回来。
  “怎么惹到他们了?”司机大哥非常之新奇的又问。
  “也没怎么着,就插了句嘴。”杜誉稍微有些后悔自己在迪厅里的多嘴了。
  “现在年轻人可不好惹哟!那伙人一看就是道上混的。”司机大哥猜测道,很快又将兴趣转到杜誉那拳脚上,“小哥练的是什么拳呵?”
  “跆拳道。”刚才那连环脚不知何晓童注意到没有?他想。
  “噢,赶明儿也让我儿子去学学,这乱糟糟的社会要防身有术啊!”司机大哥兴兴然感叹,突然想起还没问乘客的目的地,“哎,你们去哪儿啊?”
  “医院。”何晓童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啊!手臂怎么啦?”杜誉立即想起他的手臂,忙伸手拉过来,看到一片青紫,并没有出血,“刚才听到喀嚓的声音。”
  何晓童疼的直皱眉,他已经知道骨折了,却什么也没说。
  “断……断了!”杜誉惊慌的发现手臂别扭的可疑方位,疑问即刻变成肯定。
  “那就附近的骨科医院吧?”司机大哥忙建议出目的地。
  “好好好,快快快!”杜誉慌张催促道。
  一路上杜誉象个坐立不安的孩子,他想帮助何晓童却不知如何下手,因为一碰对方的手臂就能看到眉头拧的更紧。
  他想安慰几句却不知如何借词,杜誉好象从没象现在这样变的苯嘴拙舌,甚至“救命”的感谢语句也说不出口了,只得一个劲儿的催促着司机大哥快点儿再快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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