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鸳鸯 第一、二卷+番外————飞檐走壁的奇迹
飞檐走壁的奇迹  发于:2010年0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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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晕!!!!

第六回,某日,我无意中听到了一段话——

“诶,孩子他爸,你到底在那扇子上写什么了?”

“嗯……我想想,好像是——苏大邪到此一游。”

我狂晕!

第七回,我辗转反复十余年,终于回到主人手里的时候,主人夫人说:“毁了他吧,免得儿婿有一天又想悔婚……”

我……我……我但愿永不醒来!

第 六 章

从常熟到苏州,马车车途大约是两天左右。在短短两天不到的时间内,苏小邪竟潜逃了上百次,虽然最远也就逃到了马车之外丈许,但至少他努力了很多次,这也是一种本领。苏小邪这样一边自我安慰着,一边翘起耳朵偷听车外动静,伺机而动。

在他以含笑半步颠毒煞了马车夫半条命后,就没有人敢和他老人家坐同一辆;不但如此,他苏大少还享受到了据说是慕容家有史以来最隆重的待客之道——被捆在马车里,除了嘴巴能骂,一概绑的结实。苏小邪于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他后天苦练的骂人的本领发挥到极致;但很快他发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某人似乎天生禀赋奇异,居然多难听的话都刀枪不入!

即便如此,苏小邪仍然没有放弃,这不,又就着门缝窃听许久,直到脖子酸痛。

粗犷的声音是韩师傅的:“少爷,你真的打算把这个大麻烦带回家去?”

马车夫附和:“是啊,这家伙,一个时辰就能把咱们武馆掀了。”

苏小邪拧着耳朵使劲听,呆了好半天好半天,还听不到那人开口。要不是他被捆着,苏小邪发誓,他一定冲出去,揪住那个慢吞吞的家伙询问究竟。等了半天只等来一句话,好像还有轻笑伴随:“你们不觉的他很好玩吗?”

马车夫汗颜:“少爷,咱们家不缺玩具。”

韩师傅哭笑不得:“少爷,咱们家也不缺捣乱的。”

慕容正却将一根修长指头放在唇边,示意他们噤声,两人不明所以,愣愣的盯住少爷,只见慕容正又伸出三根手指头,依次摆出三、二、一的手势。几乎就在一举起的同时,身后马车里也爆发出了怒吼:“慕容正!你个大骗子!你个大坏蛋!居然敢说我好玩?!有本事你进来,看小爷我如何收拾你!!”

慕容正嘻嘻一笑:“有本事你出来收拾我啊,我等着。”

苏小邪那边声量更大,几乎是震耳欲聋:“你明知道我出不去!!!!”

慕容正笑的更厉害,牙根都晒到了太阳。忽然想起什么,招手叫过韩师傅,耳语几句,韩师傅的万年不变的严肃脸渐渐变化成惊异,最后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盯了公子半天,确定公子虽然在乐却没有半点玩笑的意味,方才领命而去。

苏小邪在马车里听的外面动静,心中有些奇怪,听马蹄声,三人中似乎有一人是冲他们来时的方向策马而去的。是谁?管他是谁,现在马车外只剩两个,是绝佳的逃跑时机。深呼吸,正琢磨着如何下车,马车突然紧急刹车,生生将他甩出。

一个屁股蹲坐在草地上,虽然没有受伤,但是真疼。苏小邪龇牙咧嘴的挣扎着要起来,却见不远处马车前,两道凌厉身影正与一群刀枪棍棒对峙。

糟糕!遇到抢匪了!不然怎会连台词都耳熟:“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苏小邪打了个哈欠,挪挪身子,蹭到最近的大树后藏好——热闹是必须看的,但要先做好自我保护工作。老天爷大概也觉得苏小邪被捆手捆脚太可怜了,竟然在打斗之初,就飞起一只主人不详的匕首直插大树干。

当苏小邪兴高采烈磨断绳索,拍拍土,准备开溜的时候,冷不丁却瞧见了慕容正手上的兵刃——其实不过是一把半旧纸扇,但用在那人手上,却翻转如花中蝶云中燕。那人也是的,一双手干嘛生的那般灵活俊俏,一不小心就把苏小邪看傻了。

等……等一下,这人的扇面上是西湖,难道这就是临走时娘告诉他的那把定亲扇?传说,当年鼻青脸肿狼狈不堪但一点都不影响英俊程度的苏爸爸曾经以扇相赠,证明两家姻亲一事。难道这就是……对,一定是,不然慕容正一个干干净净的人干嘛用把旧扇子?思及此,苏小邪干脆一瞬不瞬的盯着扇子,心里开始祈祷——强盗大人们,快毁了那把扇子吧,我就自由了!

慕容正那边虽然以一敌十,但因强匪实在都是徒有其表的壮汉,应付起来倒还算轻松,还有闲情逸致时不时的瞄一眼苏小邪。看他磨断了绳索居然没有逃走,还聚精会神的盯着自己,脸上一副毫不掩饰的关切之情,心中登时乱了——原来……原来他在意自己,尽管曾被他慕容正那样欺负。

思绪飘扬,再也不愿随身而动,记忆一幕一幕倒叙,回到最初遇见,他明亮笑眼。忆起自己种种,对他,竟有几分惭愧。

阳光映在抢匪刀背上,锋利耀眼,晃的慕容正眼前一花,却计上心头。明知对手冲空当来,反而躲也不躲,直接迎上去,以肉身接了这一刀。血红立即飞溅,好像澄净夜空绚烂焰火。马车夫在另一个圈子被人围住,听见这边动静不对,刚要驰援,只见不远处树下飞出一道身影,直接扑到慕容正身上。

苏小邪本不打算帮忙,但看到连慕容正绝对武林高手级别的人都被贼人伤了,以为贼人太强,不但劫财而且劫命。这样下去,就算自己是逃跑也一定会被抓到大卸八块。当时无奈,只好强出头——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孤注一掷。

慕容正见他果真螳臂挡车的来呵护自己,心中委实感动,甚至有些暗暗钦佩,钦佩这真性情不计前嫌的好男儿。长臂一伸,没等小苏同学自己靠近,已经将他揽在身边。强匪还愣着,一是他根本没想到为什么看上去武功高的深不可测的人,会被自己稀里糊涂乱砍的一个虚招砍中;二是突然飞出的这个少年,竟然还打算保护那个高手,那他的武功必定更高一层。思来想去,强盗除了愣着,竟不敢有别的举措。

苏小邪才顾不得他想什么,他可是来肉搏拼命的,当即把身子一横,以首为矛,冲着强匪一头撞去。强匪大惊失色,连连后退数步——怎么来人的武功招数他见所未见?!怎么没见此人出招,自己就先中了暗器,全身酥麻,动弹不得呢?

中了暗器的强匪不堪一击,被苏小邪撞了个正着。其他匪徒一看,这两个厉害角色就够意思了,又杀出个一招灭掉老大的小孩,个个吓破了胆子,立马作鸟兽散。有两个尚顾及兄弟情分的扛了老大垫后,一群人瞬间逃的无影无踪。

苏小邪冷哼一声,显然没觉察刚刚的暗器来自身后,转头开始教训慕容正:“就这两个毛贼便能伤了你?你还敢开武馆?!回去抓紧时间关门大吉吧。别等人家真正的武林高手去踢馆砸招牌了。”

慕容正心情很好,微微笑道:“我看苏公子就是深藏不露的高人,想必将来一定独步武林,独孤求败。不如,烦请苏公子到我家馆内指点一二?”

苏小邪心情更好,哈哈一乐:“不好意思,小爷我没工夫也没心情。”

慕容正眉头皱的紧紧,为何他刚刚产生了极奇怪的念头,为何他有种强烈的挽留他的欲望,刚才自己脱口而出的话难道不仅仅是玩笑?苏小邪比他矮大约半个头,不见他回应只好抬眼望他,却见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似迷离似困惑,似漩涡要把自己陷进去。

苏小邪,生来就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小魔王,此时却徒生了点怯怯的感觉,望着那双看似波澜不惊却暗潮汹涌的眼睛,第一次茫然不知所措。赶紧低头,赶紧摇头,甩呀甩,无论如何要把这奇怪感觉撵走,这讨厌的家伙从第一次见面起就欺负自己没商量,自己凭什么要怕他?!好像还不是怕的感觉……奇怪,自己怎么像个女人,这么婆婆妈妈?

第七章(重修自伊始)

壮壮胆子,抖擞精神,更大声的笑:“耳朵聋了?还是不会讲话了?没听见小爷我说什么吗?”

慕容正仍旧不说话,心里早转了一百八十度,他不想放这个小家伙走,不管是因为什么,他肯定不想放他走。手掌摸上伤口成功沾上鲜红一片,身子一软,‘恰好’倒在苏小邪怀里,再加一句气若游丝:“苏少侠,有劳你……送我回家。多谢。”

装晕,满意的听到苏小邪大叫数声,但怀抱未松。慕容正刚要睡,却听苏小邪嘀咕了一句:“绣花枕头,整天都吃什么啊,死沉死沉的,要是把你丢到湖里,不用坠石头,也一定浮不上来。”这一句啊,害的慕容正一路闭着眼睛假寐,生怕一个不留神,真的被他丢进水里喂鱼。

江南雨,如少女,清新清秀,总爱神仙妹妹似得找个良辰吉日,风花雪月凑的齐齐的时候来上那么一段。悱恻缠绵个七七四十九天再说。

但是,慕容正他们遇到了这一场就有些例外。分明是在南方,在初春,无根水落的却仓促,好像沾了北边的急性子,相对夏雨,只差个雷声隆隆。

于是乎,一干人等在慕容正的英明领导下,从大树底逃到了附近土地爷的庙宇内。屁股还没坐热,马车夫就被撵起来——

慕容正说:“你去,弄点吃的来。”

马车夫瞪着眼,半天没看明白眼前慕容正是真是假。要知道平素里慕容正最厌颐指气使的指挥别人,再大再小的事,都尽可能亲力亲为,丝毫不会摆少爷的架子。可今天似乎是……太特别了一点。瞥了一眼那边眼睛滴里咕噜乱转,不定又在出什么鬼点子的苏小邪苏大少,马车夫想起前一天误服的含笑半步颠,心有余悸,连忙点头应承,然后飞也似的逃了。心里还琢磨,我可是有远大目标的,我还要毫发无损的活到给我儿子的儿子娶媳妇呢,可不能这么容易就牺牲在那个姓苏的小子的魔掌里。少爷叫我走,八成是为了保全我。

他全然不知苏小邪和慕容正此时此刻都完全顾不得他,全部心思都用到了接下来的独处和针锋相对上。

很明显,要想婚事不作数,除了毁掉扇子就只剩下改变慕容正主意这一条路。在决定不了哪条路更容易走之前,苏小邪才不会轻易出手。他要试探。

而慕容正,尚未理清自己对苏小邪欲擒故纵的背后隐藏的那么点小思绪,故而暂时不想放这孩子走。虽然他很清楚,苏小邪若不是顾忌自己的武功,三步之内即可将他抓回,肯定早就脚底下抹油——溜之大吉了。

于是乎,春三月,雨绵绵,苍天为证,土地爷为鉴,一场勾心斗角拼耻比厚的脸皮大战开始了。

“慕容正,说实话,你们家是不是穷疯了,所以才打主意打到我身上?你们家到底想要讹诈我家多少彩礼才肯罢休?”

慕容正眼角一挑:“你怎么看出我砸给客栈老板一个大银锭子是为了面子?连韩师傅都不晓得的机密你如何知道内情?莫非咱俩是天生一对,心有灵犀?”

苏小邪假装没听见后面一句:“我是谁?什么事能瞒得住我苏小邪?你那点小九九,再翻几倍也不是我对手。废话莫提,你到底贪图我家什么?照直说,我苏小邪一向大方,身外之物是计不上心的。都送你也无妨。”

慕容正啧啧赞叹:“苏小邪呀苏小邪,你实在是知我心者。我家的确已经没落,良田不过千顷,豪宅不过百所,各地镖局钱庄也只开了十家而已,且都拘谨在江南一带,没有北上南下的扩张。至于朝堂,更是没有半个姓慕容的人在内,无权无能,我只剩了这身手艺,结果竟还不如几个毛贼……”

前面几句听在苏小邪心里这个扎的慌,针一样,越听越不高兴。好在还有最后一句,还有他救了慕容正这个事实存在。得意的拢拢头发,苏小邪喜笑颜开:“好说好说,你完全不必把我救命之恩挂在嘴边。”

慕容正却好像根本没听见他说话,自顾自的苦恼着:“本来是想借受伤打入敌人内部的,贼窝肯定有好多钱,谁知好端端的计划都被你破坏了……那黄灿灿白花花的哟,被你一头就撞飞了。”

“!!!”苏小邪气结,这个混账慕容正打的居然是黑吃黑的主意!!!“莫非你慕容家的超级大产业都是这么趁火打劫来的?”

“这不叫趁火打劫,这叫劫富济贫,英雄所为。”有人堂而皇之,大言不惭。

“强盗的钱来路不正。”

“所以我把它转正。”

“……”苏小邪翻翻白眼捏捏拳头,估算了一下力度和速度,觉得还是呆会酒足饭饱之后再砸上慕容正的头会更回味悠长。

慕容正仿佛他肚子里的虫,连眼皮都没抬就已掐住他的话头:“如果你要打抱不平,我会耐心的等你到有这个心力实现的时候,你不用着急。”

苏小邪双目圆睁:“你少瞧不起人!”

慕容正眼睛眯成一条缝,将愤怒之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最后撇撇嘴,自顾自包扎伤口去了,好像苏小邪偌大的活人尘埃一样可以忽略不计。

苏小邪自小在家受宠,又因爱整人,被全常熟城的人奉为三害之首(另外两个,一个是山上的猛虎,一个是雨后暴涨泛滥的护城河),避恐不及,从来都是欺负别人,哪里受过这等冷眼小觑窝囊气!当即跃起:指着慕容正的鼻尖口头挑战:“我苏小邪顶天立地大丈夫,绝不会怕你这种卑鄙小人!你有什么招数,放马过来,看小爷我如何款待你!!”

慕容正钓的就是这一句,低头强把几声大笑吞进肚子,又缓了好半天才咬紧双唇抬起头来,脸上挂一副痛苦非常的表情:“我、不、敢、比。”

苏小邪哪里知道他是忍笑忍成这付可怜模样的,还当他是真怕了自己,正好乘胜追击:“不行!除非你主动认输,把我安全送回家去,否则你非比不可。”

慕容正几下子已经把伤口处理利索,却继续哀兵政策:“能不能好商量?”

苏小邪狐狸一样诡笑着摇头,孰不知,对面坐的不是兔子,而是猎人。

猎人头一甩,大义凛然,猛地一把拖住狐狸爪子:“好,我答应你。”

苏小邪原本阳光普照的心间,忽然飘过一团龇着白牙笑的深不可测的乌云。

人说船到桥头自然直,苏小邪说上了贼船就下不去,慕容正说是男人就击掌为誓,谁反悔谁无条件嫁给另外一个。

黑线飘摇。苏小邪整理了一下思路,果断的抢回制高点:“你要是输给我,我可不想要你。到时候你就放弃这段荒唐的婚约好了。”

慕容正将兵不厌诈这句兵法发挥到极致:“愿赌服输,我自然说到做到。可苏小邪,你作为唯一一个苏家代表,会不会害怕无天时地利而输不起呢?”

可怜苏小邪年方十四,血气方刚,根本不懂得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道理,听见这话,只当是慕容正还在小瞧人,立刻又急了:“慕容正你给我听仔细了,我苏小邪对天发誓,没有天时地利人和,我一样要和你赌!若退半步,我苏字倒过来写!若输给你,我人是你的,心是你的,到时自会送上门去随便你处置。但你若输了,就休想再仗凭着婚事窥伺我苏家家产,要立刻滚的远远,从此和我两不相干,形同陌路。”

慕容正一举巴掌:“好!!君子一诺,”

苏小邪使劲拍上去:“驷马难追!”

第八章

比什么?

这是个问题。

比武?苏小邪自认没有那个耐性学,他绝不是技不如人,刚刚慕容正还是他救的呢,他只是不想浪费光阴在什么劳什子武功上,花拳绣腿,学成了也不过慕容正这狼狈样,遇到匪徒还得他英雄救狗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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