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鸳鸯 第一、二卷+番外————飞檐走壁的奇迹
飞檐走壁的奇迹  发于:2010年0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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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正想了想,又点头:“没错。”

苏小邪暴跳起来:“我才不要你这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白痴!”

慕容正眼神一冷,眯起双目:“你说什么?”

苏小邪火气冲天:“我、不、要、你、这、种、白、痴!!”

慕容正撰紧双拳,脸上青灰一片——当初他也不愿意娶个男妻,那段‘子曰’之后本来还有一句,就是“即便废弃婚约也要同何家商量后定夺,定要人家也欢喜。”不过现在,眼前这个臭脾气的家伙是绝没有机会知道真相了。慕容正心道:你敢骂我,我就偏不放你!

主意定下,忽然起身一步跨到苏小邪面前,苏小邪立时昂首冷对,苏妈妈和苏爸爸吓了一跳,急忙冲上来拉架。苏妈妈负责慕容正:“我这个孩子从小娇惯坏了,什么礼数家教,都不服管的,慕容公子,莫要跟他一般见识。你年长他几岁,就当让着他吧。”

苏小邪不干了:“你怎么帮外人说话?你可是我的亲妈!!”

苏妈妈很是为难:“我、我……可我是人家亲丈母娘。”

苏爸爸使劲拦着张牙舞爪准备扑上去拼命的苏大少,耳语叮咛:“冷静、冷静,儿子,小不忍则乱大谋。”

苏小邪倒是听进去这一句,歪头问:“什么意思,老爸?”

苏爸爸严肃道:“你且忍耐到进门,篡夺他家权,再以权谋私报仇雪恨不迟!”

苏小邪一个趔趄没站稳当,差点栽倒,他算瞧明白了,爸妈一定是被这家伙收买了,连敌我都搞不清楚了。也罢,没有天时地利人和,就先不与这家伙计较。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冲那家伙挥挥拳头,告诫他小心等着瞧,一转身溜进后园自己的房间去也。

慕容正侧目看他走远,忽然对苏家家长席地而跪,诚挚恳求道:“伯父伯母在上,小生有一事相求。”

苏妈妈心软,见不得俊朗公子这般模样,急忙上前扶起:“孩子,有话直说,这里都不是外人。”

慕容正摇头,叹气,一副有口难开的落魄模样,看的苏爸爸也心里凄楚:“孩子,你莫不是被我家小儿吓到了?哎呀呀,这可如何是好?”

慕容正又摇头,欲言又止。苏妈妈耐不住了:“孩子,你有什么委屈,但说无妨啊。来,坐下慢慢说。”

慕容正稳稳坐下,心中已经想好一套计划,此时方才开口:“伯父伯母有所不知,我此番来是有意退婚的。”

苏爸爸苏妈妈瞠目,刚才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吧。只听慕容正续道:“书院一行近年竞争颇多,我家已近潦倒,实在是,配不上堂堂苏家豪门,所以……”

苏爸爸一听‘苏家豪门’登时乐不可支,一拍慕容公子肩膀,豪情万丈的许诺:“阿正,你刚刚是说你叫慕容正吧?我们苏家绝非那种忘恩负义嫌贫爱富的小人,当初你父母对我夫妻有义助之恩,我等岂能因你们家贫就退了婚事?告诉你,就算天王老子来也没用,我儿嫁定你了!”

苏妈妈也是仗义人士:“对、对、对,咱们连聘礼也不要了。”

慕容正暗笑,他总算知道苏小邪爱听奉承的习惯沿袭自谁了。面上仍旧叹气不已:“多谢伯父伯母仁义之举,可是……我看苏小邪,他……”

苏爸爸拍着胸脯保证:“我儿子,听我的。”

慕容正算了算时间,差不多了,起身躬礼:“若小生没猜错的话,小邪这会大概已经走到后门了。”

第五章

苏妈妈哎呀一声惊起:“对呀,儿子最喜欢离家出走了。快去,把他追回来!”苏爸爸听从指挥,吆喝众家丁,直奔后门,果不其然,抓回个背着行囊蹑手蹑脚的小家伙。

小家伙灰头土脸的被拎回正厅,苏妈妈气的抄家法,举起来又舍不得打,当着慕容正的面又不能发作,尴尬的停滞在半空,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来拦,眼前这个倔孩子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心气一横,家法终于落下。一旁的慕容正瞄准时机,就在家法将落未落之际,出手挡住:“伯母息怒,小邪年幼,尚不知深浅,难免闯祸,伯母就饶他一次吧。”一口一个小邪叫的实在暧昧,招的小苏同学一个又一个白眼。

苏妈妈长吁了一口气,总算没打到心肝宝贝,赶紧松了家法,嘴上却道:“阿正啊,你有所不知,我这孩子已经任性快无法无天了,今日里尚未及冠就敢忤逆父母,如不管教,将来怎么了得啊?”

慕容正早料到苏妈妈有此一说,趁机道:“我看小邪倒也不是存心任性,他,”斜睨了苏小邪一眼,见他正两只眼睛瞪的圆圆的警惕的看着自己,慕容正故意放慢了语速,“他只是贪玩而已。在下倒有办法帮他,只是这不情之请,还要伯父伯母做主。”

苏小邪在旁边听的明白,刚刚亲妈明明管他叫‘阿正’而非‘慕容公子’,摆明了已经打算把他论斤称给人家了,这家伙不知怎么摆平了妈,现如今自己恐怕已经是他到口的肉——只剩下啃了。赶紧举手自救:“我反对,我反对……”

话还没说完,已经被苏爸爸强行按住:“你这小子还蹬鼻子上脸了,给我老实点。”

坏了,连爸爸也是人家的了,苏小邪彻底绝望。

果然,那家伙亮了底牌:“一来我父母未曾见过苏小邪,整日里想念的紧;二来苏小邪也该换个环境生活一段,不然他怎么知道家的好处?”

望着爸妈眼睛亮亮,好像苦守寒窑十八载一朝等到苦尽甘来的大解放的眼神,苏小邪脑袋一垂,他完蛋了。

褪了肥大的掌柜服,苏小邪极不情愿的罩上了一套自己的白缎银花底的华美绸衫,背了方才预备逃跑的蓝布包袱,咬着牙开了房间门。一开门对上两对泪眼汪汪。苏妈妈抽泣不已:“儿啊,绝不是为娘我狠心……”苏爸爸涕泪一把:“孩子,好男儿志在四方,你是时候出去闯荡闯荡了……”

苏小邪心里难过,一边想怨爸妈错信生人,一边却又心疼爸妈养育自己着实不易,正琢磨是劝慰父母还是腾空骂慕容正那个混账,忽然被门边一双长臂圈了去,一扭头,不偏不倚,唇上覆盖暖热,瞬间掠了自己意识。还好,还好,仅仅是轻吻,等苏小邪捡回晕头转向的自己时,方才侵犯之人仍圈着他的腰,理直气壮的对苏爸苏妈言道:“伯父伯母放心,我慕容正定然待他好。”

苏爸爸苏妈妈似很是满意儿婿方才的温情脉脉,更是满意他居然能轻易治住素来蛮横的儿子,于是一个劲点头,笑呵呵看着慕容正牵着苏小邪出门而去。一出门,苏小邪就涨红了双颊,一把将那人推开三尺外:“慕容正,你、你、你刚刚在干什么?!!!!”

慕容正好整以暇的反问:“哦?这么快就失忆了?也罢,我就勉为其难再给你演示一遍好了。”

苏小邪大惊,忙紧跑了两步,逃离的更远:“你别过来啊,别过来,你过来我就……”

慕容正抱肘看他:“你就怎样?守节?为你相公我吗?”

苏小邪气结,咳嗽数声:“我爱怎样变怎样,用不着你管!总之你别过来!过来我就给你好瞧!”

慕容正眉毛一挑,不紧不慢的跟在他后面踱着方步。苏小邪一扭头,他在;苏小邪二扭头,他还在;苏小邪三扭头,他……竟然……竟然……竟然……不见了!

哈哈哈哈,苏小邪这个乐呀,欢呼、庆祝、放鞭炮,抱抱买豆腐的老奶奶,结果被担当护花使者的老爷爷挥舞着烟斗追打:“兔崽子!我老伴七十还多,你都不肯放过!!”

逃进刚才的茶楼,鲜花一般灿烂的笑脸一进门瞬间冷冻成冰——那个家伙,那个本来消失无踪的家伙居然……居然……居然……就站在灰头土脸的掌柜旁边,还有一脸好奇准备看热闹的那个什么韩师傅。“你!”刚要问究竟,那人已经先说话了:“我觉得你一定会来,至少要在摆脱困境之后偶尔发发善心做点善事,比如说,亲自来偿还这可怜掌柜的外套。”

苏小邪冷冷的瞧他,一言不发,心里却恨极,觉得那人笑的奸诈极了!简直就像戏台上的奸贼曹操,因为实在形容不出他的坏,所以才索性画了个白脸,任大家评断。牙根咬到酸痛,随手扔了那件外衣还给掌柜的。吓得掌柜当场讨饶:“苏大少饶命!饶命啊!我什么都没说啊!真的,大少饶命啊!”

苏小邪顾不上搭理他,仍旧保持不服输的原态,与那人横眉冷对,好像先移动视线的那个就是输家,输的也许都不止身家性命。慕容正眉毛一挑,立时明白这孩子的心思,唇角一勾,浅浅轻轻吐出几个字:“我竟不知你如此爱我,连一刻都不肯看向别人呢。”

“啊呸!”苏小邪实实在在的啐了口沫子在地上,“你是什么东西?爱你?下辈子吧!”说罢,举步要走。慕容正一个眼色丢过去,韩师傅大掌一抓,一手竟将个十来岁的男孩腰肢扣实。苏小邪怎么挣脱也不能够,气得急了,忘记形象的大喊大叫起来:“慕容正!!你到底要干什么?!快放了老子!”

慕容正不睬他,自顾自的走近哆哆嗦嗦的掌柜,谢过,打赏了一锭重金。苏小邪在旁看的真切,更加挣扎:“慕容正,你个败家子!你家书院不是没了吗?”

慕容正“哦”了一声:“伯父伯母告诉你了?”往下竟不说了,招呼着门口马车靠近。

苏小邪接着嚷嚷,一付宁死不屈的模样,韩师傅狠狠敲他的头:“吵什么?!慕容家书院是没了,这几年改开武馆了。”

苏小邪咬牙切齿:“慕容正,你个大骗子!敢骗我爸妈,看我怎么收拾你!!”

慕容正这时才回头冲他微微一笑:“那你可要好好呆在我身边,才能有机会下手哟。”

苏小邪暴怒,偏又挣不开韩师傅的巨灵掌,手脚乱打,忙活半天也只是徒费气力而已。慕容正摇摇头:“喂,堂堂苏大少,你可是常熟城的偶像派,你难道真要我大庭广众下绑你上车?”

苏小邪这才惊觉周围围观者已经里三层外三层,个个看怪物一样瞅他,大窘,赶快收敛,努力恢复平日英俊潇洒之形象。余光却狠狠的瞪向慕容正,仿佛用目光就可以在他身上剜出个洞来。慕容正仍旧是谦谦君子模样,向周围人施礼恭敬道:“今日我与故交苏公子久别重逢,又要分别,所以心中难免伤怀,故有失仪,还请诸位莫怪。”

这种鬼话怎么会有人信?苏小邪心里偷笑,下一刻却惊奇发现,各位看客一付同情理解的表情,主动散开一条去路给他们。苏小邪诧异之时,已经被慕容正揽进怀里。那人继续脸不红心不跳的欺骗全世界:“小邪,我实在舍不得你,你就再送我一程吧,顺便到我家看看,如何?”

苏小邪刚想问天下还有比你更无耻的人吗,就听得耳边掌声雷动,有无数声音在叫好:“十八里相送啰!十八里相送啰!”苏小邪努力克制着拳头,四下观望,他猜现在自己的脸一定黑的像乌云,像什么都不要紧,最好是道闪电,劈死那几个瞎起哄的!

顾的了一头,自然顾不得另一头,那边,慕容正已经托起他,塞进马车,韩师傅在后面抱拳替他小主人谢谢大家捧场帮忙。

这些其实都是好的,苏小邪后来才知道,在目送‘关押’他的马车确实离城之后,常熟城内竟放了三天的烟火,苏家生意也翻倍增长

《错鸳鸯》番外一定亲小扇篇

我是一把扇子,名不见传的一把纸扇。因为扇面素洁纯白,被姓慕容的相公瞄上,提笔在我身上画了幅西湖美景。说实在的,他画的还成。大概是因为自己的心血在上面,我的地位提升极快,很长时间都寸步不离他的掌心,但也因为天天抚摸,致使我汗渍满身,几天就变了土黄色。主人很开心,他对外人说我面如土色,是因为我是一把古扇。

那一日,主人夫妇俩去游西湖。我跟着去。眼睛一接触那传说中美丽无垠的地方,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主人一定要诩我是一把古扇了——以他在我身上所画的小池塘来相对眼前美景,只有掩耳盗铃的说我身上记录的是远古时代还没有发育良好的西湖。只是那时候有没有人,有没有纸张或扇子就不得而知了。

西湖岸上,一个哭哭啼啼的新娘子和一个丧尽天良的新郎官,坏了我的游致,幸亏有人出手劝架,没有让处子一般娇俏的西湖染上血腥,不知别人怎么想,反正我是不愿看到那一幕的。那一幕,再被主人渲染后画在我身上……对不起,我一想到这可怕场景就会晕厥。

什么,你说扇子不能晕厥?谁告诉你的?我就是一把扇子,而且晕厥了不止一次。

第一回,是那个仙风道骨的老人出现的时候,我绝对不是因为折服于他的容貌模样,虽然只是一把扇子,但我是有审美观的;且我不是被他出言几句就安抚了剑拔弩张的双方,巧妙的化干戈为玉帛的智慧所倾倒。相反,当我看到他的铜钱眼时就清楚这半仙绝对是个骗子。我晕厥完全是受到了惊吓,为嘛?因为他说,天赐良缘……他说,指腹为婚……他说我可以当证物,而主人,一向睿智从容的主人居然被能当公公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不假思索,一口就答应了。我晕!怎么会这样?我只是一把扇子,怎能无理抢红娘和月老的生意?随着那个新郎官灰溜溜的在我身上签字画押,一桩荒唐就此种下。

结果是,没有能力反抗的我,无条件服从了。

第二回,是在我几乎忘记了这个姻缘约定的时候,有人跑来告诉主人,指腹为婚的两个孩子都是男子。我晕!错的太、太、太离谱了吧?

结果是,小主人揣着我去退亲。

第三回,当时我傻了,居然会相信小主人真是来退亲的!我堂堂一把“古扇”,居然无知幼稚到这般田地,我惭愧,我无语,我恨不得自燃以谢天下。捶胸顿足,嚎啕大哭,全都不足以表达我的羞愤之心。在小主人盯着那个姓苏的的小孩眼睛贼亮的时候,我就该觉悟的!或者推迟些,在小主人反复逗那个小孩笑的坏坏的时候,我就该惊讶,至少好奇一下。因为小主人在家一向是很严谨的,很少把唇角弯到耳垂的。再不成,在小主人从袖子里抽出当武器御敌,那个姓苏的满眼担忧的时候,也该醒悟了。可我没有。

要怪,只能怪我迟钝,我居然马虎大意到三次都没有弄明白自己所处的窘境。直到小主人偷偷摸摸的把我从袖子里转移到裤裆里,避免我被那姓苏的小孩偷走时,我才慌张了。更遗憾的是,慌乱之中,我竟还以不变应万变,光荣的因为缺氧,再次晕厥。

第四回,是在那姓苏的小孩走了之后,忧郁月光里,小主人对我举杯,倾诉着他的思念……那次我是被肉麻麻晕的。

第五回,那姓苏的小子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忽然有一天又从石头缝里蹦出来了。小主人把他抱到床上揉,我,就和一堆衣服一起在他们身下苦苦煎熬。问题是衣服是软的,压就压了,而我用木头做扇骨的,他们也不嫌咯得慌。压了我整整一个晚上,直到早起那姓苏的,额,这时应该改口叫小主夫了,之前那回是我家小主人失手,所以不算!压了我一个晚上,整整一个晚上啊,小主夫拂晓时分才觉察,软绵绵的骂:“姓慕容的!你居然又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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