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潇潇春欲晚 宇文庭篇————淡夜(圣睿)
淡夜(圣睿)  发于:2010年0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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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回答。

 

得速战速决,说不定他的刀上真的有毒。我右手伸入腰间,抽出一把软剑。

说起来他的功夫还真不错:弯刀,链鞭,铁爪能同时运用自如,而或许还有我不知道的兵器他也能灵活使用。

不过,就算这样,他的身上仍然有破绽。例如,在他用短刀的同时,因为刀不够长,就会露出肩上一些重要的穴位。这时,我只要右手用软剑吸引开他的注意,左手就可以:

“飒-”放暗器。

 

“留在这里不好么?”

“要杀要剐都随你,别来这一套。”

“留在文亲王府里吧!。”

“……”

“我需要你。”

 

第三章

我散了一千万两银子留住了这个叫做夏隐的人。

让他做我的护卫,很明显就是个幌子,凭我的血影杀手,恶人根本无法近我的身。其实我是希望他能在『任务』上多帮我一些。但私心上,或许只是因为我想常常见到他,也想弄清那灰色的眼眸中到底藏了什么。

 

最近『任务』虽然多,但没有什么很棘手的。所以,我准备让他稍稍养养伤就去出『任务』。

不过,他的伤病似乎比我想像的要严重:身子虚弱不单单是因为这次被我和我父亲所伤,好像还有很凶险的病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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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

本该乖乖的趴在我床角睡觉的炎炎忽然跳上了我的身子,没命的用鼻子蹭我的脸颊。

“怎么了,炎炎?”

它看我睁开了眼睛,改蹭为拽,拉扯着我的袖角。

被它折腾的没办法,我只得起身。三更(23:00-1:00)刚敲过,窗外依旧一片漆黑。

起身踱步外室,想看看那死活不愿和我睡一起的高傲刺客,不,我的护院。

这屋内又不冷,他那儿把被子拽那么紧干嘛?不舒服么?不舒服就让他忍着好了,谁让他那次差点一剑就要了我的命。

炎炎此时也围在我的脚边转来转去:你个小东西,才几天啊,胳臂肘就开始往外拐?!我拍拍它的头,心道:真是和我那蠢哥哥不找钱。

我走到夏隐的床边关心起他的身体。

天知道我怎么转性了。这我自觉能化掉冰的温柔,本不属于我,更多的是属于我那文雅的哥哥的。或许这温柔我本就有,只是因为要完成那『任务』而被掩藏了起来,而现在终于被眼前的人掀了出来。

我摸了他的脉象,到像是中了氤氲掌[详见《一个爹爹三个娃》(风维)] 一般。于是,用内力帮他驱散了些寒气。看来,得让邺太医来一趟了。

 

看着天有些发白了,便唤来碧茗:“别让他离开床。嗯,只要别伤了他,方法随你用。”

我进厨房并且亲自指挥了早点的制作,这一举动吓坏了厨娘和厨师,他们似乎一直往墙角缩,估计是以为天要塌了。真的很无奈,其实如果抛开文亲王这个爵位,我与一般男子又有何异?!

命侍女端着粥跟我去看夏隐。刚到门口就听见了一阵即无聊又有点剑拔弩张的对话:

“我的衣服呢?”

“王爷说不许您下床。”

我走进来,看看这人,再看看那人,不觉笑了出来。走到碧茗身旁,手揽他的腰,在他耳旁轻声说:“进步了哦!这个方法不错呢!不愧是我的…”注意到屋中还有其他人,我没有说下去,毕竟练家子的耳朵绝对不能小觑。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手拿过侍女托盘中的景泰蓝瓷碗,落座于床边。

看看床上的人,还是不要抱着喂他了,冷不丁飞出一把什么毒刀来我可受不了。

想我堂堂文亲王,是王爷啊!要喂人喝水用膳,那人也应该是王妃才对。如今怎想要……算了,算了,谁让他是伤患,谁让他为我们的『任务』立了大功…唉,我真可怜。

今早在厨房,我曾发愁到底要给这位仁兄来点什么吃才好。乌鸡人参大补汤?不行,他发着烧,不能再喝容易上火的东西;花枝鲍鱼海鲜羹?这个也不行,是发物啊;棒子面粥?这个更不行!这么清淡哪够补身子的,还有,当我王府穷疯了啊!最后还是决定做一道野味菌蔬粥:什么草菇、蘑菇、香菇、银耳、菠菜、白菜、芹菜等等,全部切末,后与用高汤蒸过的米熬制而成。最后还在碗沿摆上了鹿肉、兔肉和驴肉片。不要问我为什么菌蔬要切末?谁知道他不爱吃什么嘛,这下他就必须全吃下去了!

我耐心的喂他吃东西:盛一勺,轻轻吹凉,然后送到他嘴边。

刚开始他是死活也不肯吃。这是怎么了?我的确不太明白了。不过,没关系,我知道“民以食为天”“食得是福”,他不会拒绝很久的。

终于他想吃了,当然我是不会让他自己端碗的:不然他身子一虚,胳膊一无力,我还得让人来洗被子,多麻烦!

看他肯进食,不知为什么,心里莫名的开心:我是不是把他当做我儿子了?不不不,这假设太可怕了!

他吃的不多,不,应该说是很少。难道要给我王府省钱?

安顿好我这位待遇比皇宫禁军都卫还高的护院,我便带着炎炎出去散步。

 

最近宫内很不安稳,各股势力都在积极争取扩大自己的权力。我担心也没有办法,只好听天由命,好在还可以靠着亲王的招牌保持个“中立”,如今想不得罪人,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仔细算算朝中官拜三品以上又站在我们这一边的无非:魏明朝魏将军……对了,还有吏部尚书皇甫琝凝那个大混蛋和吏部侍郎宇文珺,我命苦的哥哥啊,竟然被人“拐走”了。

 

我需要资金来保证『任务』的顺利实施。所以“收人钱财,为人消灾”的事情绝对不会少干。

与夏隐不同,他那“为人消灾”的活儿是真的要拼命的;而我:“顺风”只要拉拉帆,“逆水”索性就倒着走,基本上不会有性命之忧,或许让更多人厌恶的是――就这样的活儿,报酬能是夏隐接一个活儿几千倍甚至几万倍。

其实我最初也讨厌这种事,但是没办法,人人都有理想,我也要为我的理想而努力。

 

一天下午,我正在偏厅喝茶,碧茗上来说秦将军家的管家来了。

他到真不认生,上来就给我堆了一桌子的金条。就好像给吃金子的魔王上贡似的。

“就这些么?”比起家库中的存金,这数字的确不算多。当然,家库中的存金大多是经商所赚,数目自然不会小。

放肆的行为,谄媚的言谈,让我起了想整整这人的念头。

王爷笑纳?!成,我收下,用他们给夏隐添点衣物好了。既然有了额外支出,就再多“挣”点好了:“再多加一点喽。”

“王爷,这…已经是天价了。”

哦,这么大的语病送给我,我不用谁用啊?

“你们家将军的命就值这样一桌金条?”我忍着得意的笑,看着这可怜的管家,或许他们家将军的命只值半桌金条也说不定。

“呃……当然不是。人命无价。”

诶,这人还真是蠢,要是我的碧茗也蠢成这样,早就得回家种地去了。

有点累,看样子也把这人折腾的够呛了,我想了想说:“既然无计可施,那就再加一桌。”为了让他能感觉到压迫,我轻轻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行了,你该回去了,你不是刚刚有了新事情要去准备了么?透过动作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也听不进眼前的人说的是什么,我开始专心考虑夏隐的穿着。可是眼前的人硬是要跟我讲价钱,烦不烦啊,没看见我正忙嘛?!

“落井下石?不不,这叫趁火打劫。你家将军为何要选你做管家?你话都说不利落,就算有妙计也献不出,而谈判更会吃亏。想来将军真是不值啊。”

看他一脸茫然,又意识到刚刚才想好的黑钻设计已经快忘光了,就气不打一处来,那可是要给我宇文庭还有我可爱的护院夏隐戴的。

“想来世人都称我宇文府的地牢是炼狱是人间地狱,可你见过国丈府的么。我府的地牢无非是水牢风牢暗牢而已。比起国丈的,用起刑来都算是温柔多了,想他国丈俯的地牢被称为阴地,里面有火牢土牢肉牢血牢猎牢。我到有兴趣看看你家将军不知能撑到何时。依将军的身子骨,算算估计还能多活个一二天也就到头了。”

“……我家将军是被冤枉的!”

向我要同情?我同情了别人,谁又来同情我。再说有些人根本就不想要你的同情,干嘛要多此一举呢?

他可算要走了,真让人高兴。

我这人其实没什么毛病,只是一烦,教训人的话就多。

 

诶呀,都没注意,原来夏隐一直从旁站着。碧茗就算了,他怎么也这么沉默,难道不应该过来求求情什么的吗?

嗯嗯,他果然在鄙视我。不过这样也好,他注意着我,也没有妨碍我的工作。

“我怎么知道他通敌是真是假?国丈爷也信誓旦旦的说将军勾结敌军,将我军的路线图飞鸽传书给了对方。”我又不是刑部的人,没必要去查谁对谁错。

看他也不说话,我忽然觉得是对牛弹琴。唉,关心我干嘛不直说:怕我收了贿赂被处刑?

我固然收人钱财,但也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首先,绝对不会收绝对敌人的;而我所认定的恶人的金银我更是不会拿;再来遇上忠良,我也会少收点,不过他们通常都不会来找我,毕竟人家是公认的忠良。

 

“夏隐啊,最近要好好守着我哦!右丞相的大舅子在黑道出了重金要灭了我呢。”我品了口茶,好苦,绿茶真难喝,“我知道你不说话也已经听进去了。现在,朝中的人大多恨我,所以有你忙的,你可要做好准备。”

看看眼前的人仍然没什么动静,加之我也累了,便走进内室准备合衣睡下。

“夏隐,记得晚膳时叫我起来。”我提醒了一句,“还有,明天晚上有『任务』要出,你去准备一下,有什么需要跟碧茗说就行了。”

 

谁知道明日又是个怎样的光景呢?

 

第四话

『王爷,主人传话说希望您在七日内囚禁刑部侍郎谈皓。』

『老爷子真是的,总是把这种麻烦事儿交给我。』

『主人还要小的告诉王爷:囚禁后的后事他已经安排好了,不会让您为难。』

『告诉老爷子:庭儿明白,让他放心好了。』

 

“夏隐,起床了。夏隐,夏隐?!”看着睡得一脸朦胧的人,想起现在才四更,到觉得自己是个恶人。

……

“夏公子,王爷交待说衣服在这里儿,快点洗漱,他在前厅等你。”

 

这次的『任务』并不血腥,只需要动动脑子便可。

我宇文庭做事向来‘温柔’,不会胡乱弄个口袋就把人装走,更不会玩狠的:随意‘威压’谁。按照一般的做法,只需将他‘请’到府中即可。这样便当然要先找他的弱点:刑部侍郎谈皓,三十二岁入朝为官,现年近五十,贪吃好色,胆小怕事,好摆清高。

 

三日前。

“谈大人,我家王爷有请:说是最近西域贡来了珍奇的兽肉,邀您到王府中同试。”

“原来是碧茗小爷。王爷好意,下官不胜感激。但鄙人不巧,尚书正命前去商讨事情。这…赴宴之事,恐难成了。还望碧茗小爷能帮下官美言几句啊。”

……

 

“…算了。碧茗,你去把我从‘天纺阁’买的那身儿漂水蓝色的缭带雪绸女衣拿来。”

“是,王爷。”

……

“碧茗,你说这样妥当么?”我边整理边问着,“嗯,把那儿系紧!”

“王爷。这……”

“这又有什么不能说的?!难道爷我不好看?!还不如那‘醉月阁’的姑娘们?!”

“不是,不是。爷,很漂亮。”我的贴身侍卫,近身侍者竟然脸红成这样,看起来还真是有趣。

“王爷。夏公子已经试了衣,请王爷定夺。”门外,丫头小心的询问着。

“让他进来。”我顺手扯掉了身上的紫带。

应声而入。别说,仔细的将他装扮一番,还真的有点不太一样了:散下的乌木青丝端正的系于头顶;额前的碎发稍稍整理于右,露出俊朗的脸庞;退下一身黑衣,转而着宝蓝汉服,显出另一番气势;当然他的随身武器也全部转移到暗处,便多了几分可亲近之感。

我随手拿起一把百骨折扇扔给他:“不错,就这样吧。你在旁边等我,一会儿随我出去一趟。”然后便不再理他,接着打理我的衣着装扮。

泛着漂亮光泽的发丝被随意挽起,由七支点缀着蓝晶的簪子固定,任其垂下几缕随风轻飘;画柳眉,染眼影,点红唇,配饰品,镜前的我,是个女人。

“走吧。”说完我便走出屋门,直奔府门。我知道夏隐跟在我身后。

 

我故意放慢脚步好与夏隐并排。然后轻轻挽上他的臂弯:“陪我在街上逛逛。”看他极力掩饰着茫然,我补充道:“这次『任务』需要‘这么’做,今天出来不过是看看会不会被人看穿。”

不多时便走到了湛国京都最繁华的街道。我心里当然清楚:这里小一半的店铺都是我宇文家的;但同时我也明白:没人认得出如此的宇文庭。

“你要更像风流公子才行。”我贴近夏隐的身侧,细声说着。或许旁人会将视作情人间的耳语吧。

“您可不可以不这么像娼妓。”他唰的打开扇子,有力度地摇了起来。

“这么说你觉得现在的我像娼妓?”我边说边松开他的手臂,然后径直向前走去,转身望着他。

“是青楼里那种自愿拉客的女人。”他不紧不慢地说。

“放肆,记得你的身份。不过,我的确就是想要这种效果。”我微微笑笑。

 

“呦,哪儿的小妞儿这么漂亮!来,跟梁小爷我回家,好不好?”一个肥头大耳满身挂金带银的年轻男人欺近我身旁。

‘青楼弱女子’是我现在的身份,所以我坚持不想露马脚。

“这位公子,小女子还要赶回‘醉月阁’,不然妈妈怪罪下来……”借着轻摇锦扇的机会甩开了那只放在我臂上的肉手。

“爷我现在就要你,什么‘醉月阁’,不就是要银子么?!回头我按三倍的钱给她们送去!”

“可是,婷儿(作者语:自取化名,宇文庭还真是…|||),婷儿想回去。”这声音听得我自己头皮都发麻,估计夏隐也早就被吓着了。

“哪儿那么多废话!爷我想要你,还容得你不从?!是想让我帮你砸了那‘醉月阁’那吧,唔?!”他扯住我的手腕,狠狠的拉着,绿豆般大小的眼睛中闪着一种欲望与愤恨相融的光。

“好疼……嗯,梁小爷,‘醉月阁’可是宇文王爷家的地界,您……”我的确想看看那些乡绅土豪究竟怕不怕我宇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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