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书僮————寒衣
寒衣  发于:2010年04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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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竹音扇扇睫毛:“我很好。”
  他这麽说著,依然是全无表情,语气淡漠。孟南玉紧紧盯著他,过了半晌,忽然撑不住,压在齐竹音身上,在他耳边低声道:“音儿,你笑一个给我看。”
  齐竹音动了动嘴唇,唇角往上,却没有半分笑意。孟南玉看得心中一抽,忽然撑起身,然後低下头,狠狠吻住他的唇。半天过去放开,齐竹音的唇都变成了红色,唇角还是微微上翘的,却依然没有什麽笑意。
  孟南玉觉得全身发冷,手不由得解开齐竹音衣衫,往里探去。齐竹音身体削瘦,温度却是适中,不冷不热。孟南玉低下头,在他胸前吻著,想让身下的人动情。可吻了半天,他自己倒是欲火焚身,齐竹音还依然是似笑非笑的样子,一点情动的感觉都没有。
  孟南玉自然不会罢手,很快把两人都扒了个干净,努力地一点点吞食对方。他向来情热,可这一次心中有事,中途不知为什麽清醒了一瞬。看到身下的人目光清明,唇角微微翘起而了无笑意,虽然看不出什麽表情,却像是在万里之外,冷冷的嘲笑自己。他一怔,整个身体都僵硬了,一时竟然动弹不得,只是呆呆地和齐竹音对视。

 


状元书僮 五3

  那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孩子已经长大,红肿的薄唇,一双略微飞扬的眉极为秀气,清澈秋水眸向来是他最爱,从小到大,不管孟南玉多麽焦躁多麽不快,只要看著他的眼,就能安心。他声音清越而从容,孟南玉经常想,他的声音就像是在低唱一般。因此即使是性事中,孟南玉也喜欢听他的小书僮努力抑制的呻吟,只是两人重逢以来,他总是忍耐不住,没能慢慢调情。
  可今日他忽然发现,他的音儿并不是顺从,而是一种无所谓。再说得严重一点:他完全感觉不到齐竹音身上生气,他问什麽齐竹音回答什麽,说什麽齐竹音去做什麽,对方竟然连一点违抗或者不满的意思都没有,但也没有半分主动。
  就连这时候,两人抱在一起,他这麽激动,对方居然都没有半分多余的反应。孟南玉抱著齐竹音,只觉对方身体和刚刚一样,是温热的,但并没有动情的征兆。
  孟南玉拉起情人,抓住他肩膀晃几下:“音儿,你出声啊,哪有这样一声不吭的!”
  齐竹音被他晃得有些头晕,伸手按住额头:“恩。”
  孟南玉见他眉头微皱,心里惶恐无比,伸手握住他欲望,努力摩挲:“音儿,你不觉得舒服吗?以前这里……”他的手按在齐竹音敏感带,努力挑逗,“我碰这里你都会跳起来的,音儿……”
  他的音儿瞪大眼睛,眼神很清澈,身体没什麽反应,只是似乎瑟缩了下。孟南玉抱紧他,像是把他镶嵌在身体里一般,用尽浑身解数讨好他。
  可是他没有反应,下身的部位像是僵住了,一动不动。孟南玉把欲望从他身体里退出,低声问:“音儿,你……什麽时候不成了?”
  不对,两人重逢,开始做的时候对方是有反应的。孟南玉拼命回想,忽然僵住了。半晌,他低声问道:“是……你从柴房出来之後?”
  齐竹音眨眨眼睛。
  好像也是从柴房出来之後,他就一直很顺从,话也不说,多余动作也不做,更像是绝了逃跑的念头。难道这并不是真的温顺真的服软,而是……
  而是怎样,孟南玉也不清楚。他只是感觉到他的音儿这个样子很不对劲,非常不正常。他也没什麽多余的心思了,这时候一阵忙乱,只是想激起情人的欲望。可不管他怎麽上下其手,齐竹音像是麻木了一般,身体全然没有反应。
  怎麽可能,他明明好端端的,身体虽说瘦了一点,也没有丝毫不健康的样子啊。
  孟南玉低头咬了他一口,牙印清晰。他抬头问齐竹音:“音儿,疼不疼?”
  齐竹音想了片刻:“疼。”
  孟南玉眉毛皱得很紧:“疼不疼还用想吗?到底疼不疼?”他又狠狠咬了一下,有血丝渗出。齐竹音这一次回答得快了些:“疼。”
  孟南玉向下吻去,一边看他神情:“有没有其它感觉?”
  齐竹音闭上眼:“痒。”
  有感觉就好,孟南玉加大力度,从来没有伺候过人的小王爷这时候做得很心甘情愿。可过了很久,也不见齐竹音有身体上的欲望反应,倒是他低喘连连,已经受不了了。最後下了下狠心,想也许直接做会比较有效,再度侵入对方身体。可抽送几下,怎麽感觉都像是奸尸,让他别扭得很,又失了灼热。他趟到齐竹音身上,看著对方:“音儿,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把你关起来是我不对,你不高兴、不理我也是应当的,可这麽多天了,你脾气也该发完了吧?别生气了,恢复正常吧,恩?”
  齐竹音理也不理他,半眯著眼,明明是刚刚醒来,却好像一副要睡的样子。孟南玉软语相求了半天,见对方这麽冷淡,不由也著了恼,直接跳下地,穿衣离去。齐竹音慢慢起来,不慌不忙地穿上衣服,坐在桌边,开始写字。

 


状元书僮 五4

  只是半天功夫,孟南玉就回来了,拽著前些日子来府里给齐竹音看病那名大夫,让他为齐竹音作诊断。
  大夫望闻问切了半天,最後一脸惶恐:“这位公子虽然身体虚弱,但明显没有什麽病症,针刺也有反应,并没有病啊。”
  孟南玉皱眉:“他都这样了,不是有病,还能是怎样?”他指著一脸平静的齐竹音问道,“你见过正常人像他这样表情这样反应的吗?”
  大夫又看了半天,最後摇头:“这可能是心病,草民实在无能为力,也许王爷该延请宫里擅长这方面的太医。”
  孟南玉立时收拾入宫,匆匆忙忙跟他皇兄打了个招呼,抓了几名太医就出来。他这麽折腾来折腾去的,齐竹音始终在房内安安静静写字,不管被怎麽检查都没有多余情绪,而且问一句答一句,虽然字数少了点,有的时候也有些莫名其妙了点,但总是很合作的。
  检查完毕,一名姓金的太医把孟南玉拉到门外:“王爷,有句话下官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你说。”孟南玉也不顾忌那麽多,一声言道。
  “这位齐状元……是受了什麽刺激吧?他表面上看去并无大碍,但心脉几乎已绝了生机,”金太医小心斟酌词句,“这……除了平日可能少吃少动之外,其实於性命也无碍……”
  孟南玉心底一凉,他怎会听不出对方言外之意:“太医请直言。”
  金太医缓缓道:“按理来说,心脉断绝者断无幸理,而齐状元尽管还未完全断绝,却也是心智大损。他此刻样子,像是失了魂,只有一些基本反应,而没有半分喜怒哀乐之感。”
  孟南玉傻住了:“那、那要怎麽办?”
  金太医沈吟片刻,小心道:“若王爷不甚在意,其实只要照料得好一些,让他多吃多动,并不会造成身体上的什麽问题。他也并没有求死之念,这样也极好控制……”
  “胡说!”孟南玉一声大喝,吓得金太医连忙跪下来:“王爷恕罪。”
  他本来见惯官宦家那一套,一般搞成这样都是受了不少刺激的。那些主子如果在乎这些脔宠的心智,又怎麽会把人搞成这样?相反,成了这个样子,很多都是专门调教出来的,调教完後才更好享乐。他本来以为这位津王爷也是这般,但孟南玉的语气神情又很明显地告诉他,他猜错了。
  “有没有……有没有办法让他恢复?哪怕是逆著我也行,只要不坏了身体,让他清醒过来。”孟南玉只觉得难受,勉强打点精神询问道。
  金太医算是这方面的突出人物,深知打破不易,恢复更难的道理,只是摇头:“请王爷恕罪,心病还需心药医。下官只能治身体上的病症,这心病,恐怕是要系铃人的啊。”
  孟南玉自然之道系铃人就是自己,他咬牙:“请太医直言,只要是本王能做到的,一定为他做了。”
  金太医一阵迟疑,他清楚这等是不是该自己询问的,小心道:“下官看著人目光涣散,像是绝望後毫不挂心的神态。他应该是被感情事或者亲人志向一类事情所伤。如果不是有不可挽回的事情,多顺著他的意思,可能会好一些。”
  他按照常理猜想,却是完全猜岔了的。孟南玉眼睛一亮,心道音儿因为自己纳了王妃而出走,这一次应该也是类似理由吧:“本王明白了。”
  “只要有牵挂,生活再顺遂些,慢慢应该会好起来。”金太医捻著胡子,缓缓道,“只是王爷要辛苦了,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这时候还没有把问题想的很严重,也并不了解“齐状元”和津王府的实际关系,不过津王爷身份尊贵,他并不认为对方会为了这麽一个人而太过费心。因此还是把注意力放到了他身体状况上,至於其它,就让这位辅政王慢慢研究、慢慢放弃吧。
  金大夫这麽想,正要进屋跟其他太医商量,忽然见孟南玉身後的人,连忙拜倒:“参加皇上。”
  孟南玉回头,也施了一礼。和箴帝见他脸上掩不去的忧心,连忙把人带到一边:“朕在殿上看到你那音儿的时候还很好,不会现在病到这麽严重的地步吧?”
  孟南玉把金大夫的话重复一遍,和箴帝却奇怪:“你不是本来就要他顺从麽,现在他不逃不闹,不是很好吗?”
  “皇上,你不懂的……”孟南玉满嘴苦涩,然则他自己其实也说不明白这份心情,一时不由怔住了。
  皇上不明白,他也不是很清楚。他只知道,他不要齐竹音失心的柔顺,他要齐竹音真心的陪伴。
  和箴帝向来看重这个堂弟,这时候也就叹口气:“算了,随便你怎麽做,只是别耽误了国事。等夏天过了,朕还指著你巡视各处呢。”
  孟南玉微微点头,心里盘算著:既然音儿需要照料和舒心,也许带他下江南赏景也是不错的方法。
  他的音儿以前也是温和,但眼神总是很有光彩,目光坚定。
  他希望,音儿能恢复到以前那样。抱起来舒服的人也许有很多,可他的音儿只有一个。

 


状元书僮 六1


  照顾人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尤其对於孟南玉而言。齐竹音这个病人虽然重在心病,身体却也著实不算好。太医开了不少调离身体的方子,也指点了几道药膳。不过齐竹音并没多少食欲,孟南玉千哄万哄也不见他多吃一点,最後干脆直接嘴对嘴强喂他,才算是把这口喂下,
  不管吃了多少,也不见齐竹音胖半分,只是不断消瘦的劲头终於停止,维持在瘦骨嶙峋但还不至於成一根竹竿的样子。孟南玉是会些功夫的,辛辛苦苦教导齐竹音学武,却是全无成效。孟南玉教他什麽他就做什麽,但稍後再问,只要没人领著,他是一点记不得的。
  孟南玉只好每日带著他练习,内力是绝不可能了,看齐竹音这满不在乎的样子,修炼内功的结果很可能是走火入魔。外功也只捡些基础的,孟南玉见他也不喊累,就直接往上加压。直到有一天,齐竹音竟然直接昏了过去,孟南玉才发现并不是对方身体受得住,而是再怎样难受,齐竹音也不会宣之於口,甚至可能是感觉不到。
  就像他感觉不到快感一样。
  那天之後,孟南玉再也没有真正抱过齐竹音。即使是挑逗对方挑逗到自己身体快要燃起来,只要一看到齐竹音那双冷静的眼,孟南玉就再也做不下去,甚至欲望自动消除。
  两个人明明日日同出同归,夜夜同枕同眠。可孟南玉只觉得身边情人一点心思都不曾放在自己身上。或者,对这时候的齐竹音来说,他心里什麽都没有,活著只是因为懒得死。
  对年轻力壮的孟南玉而言,这样的压抑并不好过,他不想找其他人发泄欲望,只能每天抱著齐竹音努力睡去。齐竹音很容易睡著,在他睡後,孟南玉往往呆呆看著他的脸,半夜都无法合眼。
  孟南玉睡得比他晚,醒得却比他早。这天他醒来,正要叫醒身边人去活动的时候,阳光透进来,照在齐竹音脸上,他的音儿睡得香甜,秀气的五官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甚至像是有了些情绪一般,淡粉色的唇微微嘟著,孟南玉实在忍不住这样的诱惑,低头啃了上去。
  这一啃就是欲火焚身,孟南玉低低喘息著,上好的食物就在眼前,一个饥肠辘辘的人怎麽可能控制得住。手从对方里衣探进去,齐竹音最近保养比较好,皮肤恢复了柔滑细腻,零星的伤口早已痊愈。他仔细尝著情人的味道,忘却周遭一切。
  这是他从小抱到大的人,原本一直守在他身边的人。在七年前,他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失去这个人。幸好,他现在回到自己身边了。孟南玉吻著齐竹音粉红色耳垂,人生至此,还求什麽呢?
  这麽想著,手下也不慢,一点点把对方衣服扒干净。孟南玉正要再往深里做点什麽,一直睡著的人忽然睁开眼,面无表情地看著他。
  万丈悬崖上一步踏空,孟南玉猛然停住动作,额上几滴汗珠沁出。他脸上表情迅速变了几变,最後抓著齐竹音的肩膀:“你到底是愿意还是痛恨,音儿,你给句话给个表情啊!”
  齐竹音看著他,面无表情:“你决定。”
  这种事情哪里是别人决定的,孟南玉盯著他:“音儿,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再怎样,你身体也不该没有反应啊……”他抓住齐竹音一只脚,在掌心轻轻摩挲。齐竹音起初没有反应,过了一会儿,似乎是身体有了感觉,他微微瑟缩,脸上露出些难过,却没有笑意。
  “你笑啊,你为什麽不笑?”孟南玉失去了控制,高声喊道。齐竹音怔了一下,想了想,露出一个笑容给他。
  孟南玉觉得全身无力,倒在齐竹音身边,伸出手指轻轻在齐竹音脸侧划过:“音儿,你到底在想什麽,你到底哪里想不开……我已经把其他人都遣出府去,连静容也很快就会搬到别院静养……我再也不会说你醋意大,音儿,以後就我们两个,你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齐竹音眼珠转了下,表示听到了。
  每天都是这样,不管他用多少心思,不管他怎麽做,对方总是这副样子。让他吃饭他就吃,吃不下就放到一边,喂他也不反抗,但饿上两天也不会有任何反应。孟南玉不管怎麽道歉怎麽关心,齐竹音永远是这样,一句主动的话都不会说。
  就算他把人抱在怀里,可那个会带些羞涩咬著嘴唇,在他怀里低声呻吟的音儿,却再也找不到了。
  孟南玉的手有些颤抖,摇著齐竹音:“音儿,你听到没有?我说的你都明白吗?别这个样子对我,好不好?”
  齐竹音点点头:“听到。明白。好。”
  不,他一点都不明白。孟南玉颓然闭上眼,完全不知道该怎麽做,才能找回原来的音儿。
  终於受不了,他跳下床,穿好衣服跑出去,在院子里运动发泄。
  他已经努力了一个多月,可结果呢?齐竹音依然像是失了魂,牵线木偶一般他说什麽他做什麽。
  如果他不在眼前,孟南玉还只是想念,不会像现在这样,想看他真正的笑容,想到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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