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芳记 第二卷(穿越)————沙与泡沫
沙与泡沫  发于:2010年0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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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那个,你看,我是被人拐来的,所以……。不过,我朋友很有钱。你帮我带信给他,他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你当我白痴啊?我上了你,你朋友要是知道这事,不砍了我就算我命大,哪还会给我钱?”那人满脸看白痴的表情瞪他。

“你说的也是……。不过,拜托你别一口一个上行不?”区小凉觉得这人实在是粗鲁。

“上都上过了,你还害什么马后羞?我走了!”那人嗤笑他,抬脚就走。

“别价,大哥!江湖救急啦,再商量一下,别走嘛!”区小凉连忙挽留。

那人回头笑笑:“你的味道还行,我也想和你再亲热亲热。可是我家里还有七个如夫人,正等我回去疼爱。所以,对不起,我赶时间。”

区小凉一脸黑线,什么人嘛!都有七个老婆了,还不能满足他的兽欲,又来玩男人。

“大哥!再商量一下。那个,与人玫瑰手指留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区小凉见他已经走到门口,急得口不择言。

那人猛地回身,瞪着他,急切地问:“你刚才说什么?!”

“救人一命……”

“不对,上一句!”

“与人玫瑰,手……”区小凉住了口,回瞪他,紧张得心都快不跳了。不会吧?这个几率几乎为零啊!

“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你不知道我爱你。”那人向他走近,全身戒备。

“而是你明明知道,却不爱我。”区小凉好歹大学毕业,这首诗又家喻户晓,他就顺便背会了。

“黑夜给了我一双黑色的眼睛。”那人眼冒狼光,声音放大。

“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这个他也熟,和他同寝室的那个同学把这句话缝在短裤上,天天在他眼前晃。

“同志!”

“哥们儿!”

暗号对上,两人同时大喊,四手互握,兴奋得连连摇晃。要不是区小凉躺在床上坐不起来,两人早抱一块儿去了。

“我叫楼春深,是2006年肉身穿越来的,到这儿有十来年了。你呢?”

“我在这里叫祝冰衣,才来一年,2005年穿的。”

老乡见老乡,互通消息,打听详情,话稠得连成一片,掰都掰不开。

他们正聊得热乎,楼下忽然传来一片大哗,有人重重地踏着台阶跑上楼。

楼春深面色微变,似是想起了什么。他松开区小凉的手,向门口走去。

门猛地被人大力踹开,楼春深连惊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就被拍在门后成了相片。区小凉吓了一跳。

花半羽一身寒气,惊怒交加地带花雨花雪冲了进来。他一眼看到区小凉,扑到床边急切地抱住他:“小衣儿,你没事吧?”

“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你说有事没事?”伤处被花半羽的动作触动,区小凉不禁皱眉,吸着冷气反问。

“对不起!小衣儿,我来晚了。”花半羽紧紧抱住他,将头埋在他颈间,声音低哑着说。

区小凉想告诉他,别这么用力抱他,却痛得一时说不出话。妈的!不会又裂开了吧?这是什么疼法,连肠子都绞着抽筋,真是疼死他了!

花雨花雪见他脸部肌肉扭曲,似在强忍内心悲痛,心里都难过异常。他们不忍心再看他脸上的表情,扭过头后退几步。

“那人是谁?我诛他九族!”花半羽抬起头,桃花眼凌厉地射出寒光,白眼仁里泛着红丝。

区小凉好容易缓过一口气,听他问话,马上凉凉地一指:“喏,就是他!”

花雨花雪佩刀出鞘,一左一右架在刚从门后爬出来的楼春深颈上,恨不能一刀抹了他。

楼春深鼻青脸肿,头发散了一半,整个人狼狈万分。听到指认,又被两刀架着,只有无奈苦笑:“误会,误会!我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只是昨晚上恰巧中标,我也已经给他上了药,并没有虐待他。”

一听上药,花雨怒目瞪他,顺手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楼春深身体一歪,刀在他脖子上划出个血口子。吓得他马上站好,不敢再动,两眼苦巴巴地看向区小凉。

区小凉见他被折腾得够呛,这才叹口气说:“算了!正主找不到,何必迁怒他人?他也就一嫖客,也没什么大错。总不能让人寻欢前先将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都调查清楚吧?而且他的药的确不错,他已做得够好了。”

“可是,可是他……”花雪用力推了一把楼春深,不甘心就此放过这个人。楼春深随手而倒,伏在地上,吃痛忍着。

花半羽冷森森地瞧了他一眼,吩咐:“先把他带回去审审,和下面那几个分开关押。”

“我是良民,我是良民!江南最大的丝绸楼家是我本家,我在花都也有买卖,平时都只和些商贾来往,喝喝花酒,绝对身家清白!”楼春深急忙解释。

花雪嫌他吵,伸手点了他哑穴,花雨拎起他,三人出门,脚步声远去。

花半羽见区小凉惨白着一张脸,心里痛楚,俊脸阴沉。

他伸手想掀被子看看伤势,又顾虑地停下,桃花眼望着他,满是痛心:“小衣儿,你……可还痛?”

区小凉把头搁在花半羽臂弯里,闭上眼睛,没有回答他的问话,似是疲惫已极。

过了一会儿,他才小声说:“带我回去吧。”

花半羽抚摸着他的长发,锥心刺骨的伤痛浮现在他的眼中。他俯头轻吻了一下区小凉的唇,低低地说:“嗯,回去。”

他脱下披风,把区小凉从头到脚裹个严实,抱在怀里向下楼。

一路上,满楼鸦雀无声,不知是没人,还是被花半羽的亲兵卫队给看住了不敢出声。

区小凉没有在意,窝在披风里,感到有些微的冷。

花半羽的披风上也有他的龙涎香气,比身上的浓度略稀。这个人,虽然现在已在他的建议下不再熏香,可是身体早被这香气熏透了,仍然会自发地生香。凡接触过的东西都会沾染上他的气味,别人可能闻不出来,他这个鼻子却闻得清清楚楚。

他现在忽然有些懊恼自己的这项特异之处,如果没有,会不会……?

他的爱情注定不可能完美了。

35.花落尘香风满楼(中)

花半羽抱着区小凉走出问菊轩,脚步越走越是沉重。平时没一刻安静的人,现在半天都不动一下,呼吸似都微了。

他眼中的心痛更加浓烈,回望红灯高挂的问菊轩,一字一顿地下令:“烧了这楼,不许留一片完瓦。”

手执火把,环伺在楼四周的一众侍卫齐声应命,进轩乒乒乓乓地动手赶人。

区小凉觉得好笑,烧一个问菊轩,就能绝得了男风之好吗?就能烧掉他的耻辱吗?想劝他,又觉着累,索性闭了眼,乖乖窝在他怀里装睡。

回到王府小筑,香奴香云已准备好热水伤药,正在等候。两人都是脸色苍白,眼睛红肿,显然已经得到消息,知道事情不好了。

香云站在客室门外,香奴却跪在院子里的砖地上。

区小凉看见,忙有气无力地让香奴起来。

香奴跪得笔直,似没听见。香云不忍心地冲区小凉使眼色。

“十三,你让香奴起来吧,不关他的事。”他叹息。

花半羽凝视他连嘴唇都已苍白的脸,沉声让他们立等,不许进来。香云忙拉香奴起来。区小凉早被抱进了卧室。

花半羽小心地解下区小凉身上衣物,轻轻抱他入浴。

热水碰到伤处,区小凉一激灵,抱住他脖子,不肯进水。被花半羽柔声抚慰半天,才咬牙坐进去。

他的身上犹留有淡淡的痕迹,印在奶白色的皮肤上十分乍眼。

花半羽的桃花眼默然无光,轻轻为他擦洗,温柔得不可思议。

洗到一半,他终于忍不住,扔了布巾,也不顾湿,抱住他吻那些痕迹,似要通过吻来覆盖上面令人羞耻的标记。

区小凉觉得自己像散了架似的,全身又酸又痛,他不禁淡然地笑:“干嘛?消毒么?”

花半羽手一顿,捧住他的脸,眼中痛悔交加:“对不起,对不起,小衣儿。你心里难受,就哭出来,别忍着,有我呢。”

眼中热气上涌,涩涩地痛,区小凉垂下眼帘,不看他:“也没什么。我又不是女人,也没什么处男情结。只是觉着对不起你,早知今日,当初我……”

嘴唇被花半羽用力吻住,力气之大,让他感到了疼痛。

铁锈味儿在两人唇齿间漫延,区小凉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流到花半羽的手上。

感到他的热泪,花半羽松开口,怜惜地吻去那些泪水,和他眼对眼,轻声说:“衣儿,我的乖衣儿。以后我绝不再让你受到半点伤害!”

花半羽俯下头,重又吻住他,极尽怜爱温柔,和刚才暴烈的吻全然不同。

区小凉抱住他的脖颈,仰头承受这个吻。晶莹的泪珠成串滴落在水面上,击起涟漪片片。

永远吗?也好。只是有时永远也可以很短暂,他们的永远又能有多远?区小凉茫然地想。

当晚,花半羽宿在了留香小筑,和区小凉紧紧相拥而眠。他们仿佛俩个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的依靠,一起下潜。

随后,蕊王府众人对此并无议论,仿佛区小凉失踪一夜,蕊王带虎卫烧了问菊轩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

那个李司学,自那夜后就神秘失踪。花雨派人明查暗防,以蕊王之势,竟然无迹可寻,连他身份来历都是假造的。

花半羽震怒,命花雨彻查王府里所有人员,从上至下一个个过筛子。

经过十多天调查,共计查出底细不明、行踪可疑人员二十一名,其中侍卫五人,侍童七人,另有丫环下等仆从九名。逐一辨别清楚后,这些人全部被逐出王府。

府内重换腰牌信物,更换巡逻频次和路线、口令暗号,严令内外人员不得私下往来,违者立逐。一时王府内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再不敢有丝毫行差踏错。

花半羽私下告诉区小凉,李司学可能是晋王的人,这次事件和青流脱不开干系。不过,他手中证据不足,他的皇帝老爹也不好偏袒他,只能日后再为他报仇。

区小凉并不十分在意报仇的事,反正他又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最痛苦的过程是在睡梦中过去的,到现在他都没有摆脱处男心理。

自从花半羽向他告白后,这种矛头直指蕊王的突发事件似乎突然多了起来,花半羽的日子肯定也不好过,何必再给他舔乱?

何况,他们能走到今天,还多亏了这些意外。否则,说不定区小凉到现在还在举棋不定,迟疑难决呢。所谓塞翁失马,就是这个意思吧。

楼春深已被查明,确是清白,再加上区小凉一再表示要对他宽大,花半羽虽不愿,却也只得放了他。

楼春深在王府很受了些折磨,对区小凉却歉意不减。回去养了几天后,就天天带了上等补品往区小凉处跑,慰问老乡。

花半羽很不待见他,经常笑意满满的俊脸,难得地一见他就晴转阴,还时不时电闪雷鸣。

区小凉劝了几次,他才稍有和缓。只因区小凉对他说:“他虽然没什么大错误,可咱家的东西到底让他占了便宜,怎么地也得再占回来。他像很有钱的样子,不如放他进门多搾他点血,也算出口恶气!”

花半羽听得心情舒畅,大赞他主意妙,顺势又吻得区小凉大脑罢工,晕晕忽忽。

贵为王爷,封地收益又丰,花半羽本不缺那点东西。可是他喜欢区小凉说那些话时的精神气儿,于是立刻吩咐下去:以后但凡姓楼的来,外至门房,内至香奴香云,所见之人均可向他索贿,多寡随意。

王府规矩,所有工作人员一概不得向访客收取红包礼物。所以得了这个公开索贿的命令,所有人都积极行动进来,从王府大门到留云小筑的路上,人员骤增。

楼春深自此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他冲区小凉叫苦不迭,大骂他不讲义气。

区小凉反诘:“你我是男男关系,又不是朋友兄弟,讲的哪门子义气?”

楼春深被他噎得目瞪口呆,僵在当地半天做声不得。

虽然气他说话气死人不偿命,楼春深心里到底放不下,肉痛也常来,把人参、肉桂、灵芝、猴头当柴火一样送到小筑。

区小凉满意之下,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就琢磨着和花半羽滚回床单。

他想的很清楚,将来的事将来再去苦恼,眼下他和花半羽天天这么干柴烈火地耗着,还真不是事儿。

怎么说,他现在也已经不是在室男了,再矫情下去,只有令人生厌。

他也不能再坐视花半羽的渴求不管,只考虑自己的小心事。

最重要的是,事实早已教训过他了,“花开堪折直需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他不想,再后悔。

这些天,他和花半羽两人虽然夜夜同寝在小筑,不过花半羽怜他初受创,并不和他行为过激。他只是对区小凉亲吻抚摸,似要让他忘记那件不快的事情。

区小凉清楚他的用心,趁机做准备,第一个就是技术上的顾虑。

他虽然知道男男做爱的内容,可是对细节一无所知。想了半天,无奈他只好私下找到花雨,两人密谈许久,却终是不得要领。

花雨对他了解自己和花雪真实关系的事实,似很震惊,几次想问他消息来源,却因为太难于启齿而忍住。

区小凉自然更不会自暴偷看的糗事,故意当做没有注意到他欲言又止的表情。

区小凉又和楼春深讨论。楼春深马上跑回家拿来几大本男男春宫图,还有一瓶据说滑润无比的药膏。

听他吹得神,区小凉半信半疑地拧开盖子闻闻,觉得药味过重,不太满意。不得已,他躲进大屋,加了些香精,重新炼过。药膏变得芬芳清香,再无异味。

把那几本春宫认真学习后,他心里有了点底。技术问题解决后,他又考虑地点。

留香小筑地方紧凑,俩人那时难免会闹出点不尴不尬的声音,让香奴他们听见总是不雅。

反观花半羽的寝殿就巨大得多,侍童耳朵再尖,也听不到五十米外的暧昧,于是地点就初定在花半羽那儿。

怎么让花半羽明白他的意图,成了最后的问题。

花半羽最近太老实,再无求欢的举动,让他根本没有机会半推半就。

自己直接相邀,他又实在开不了口。难道要他自己去对花半羽说:“十三,咱上床做爱吧。”

就算吓不到花半羽,他自己也会被吓倒。

区小凉手拄着头,另一只手拿着勺子搅动。

花半羽端起碗,奇怪地看他,提醒:“小衣儿,蛋都烂掉了,你吃是不吃呀?”

“吃……可怎么才能吃到你呢?”区小凉呆呆回答。

花半羽顿了一下手,继续喝完粥,漱口,用侍童递上的手巾擦手、嘴,动作优雅高贵。

做完了,他才回身搂住区小凉,眼里全是笑意:“小衣儿想吃我,不是让我吃?”

区小凉仍呆呆点头:“嗯……嗯?!你说什么?”

花半羽亲他,痞痞地笑:“小衣儿,想让我吃吗?”

“吃,吃你个头!”区小凉吃了一惊,打他一下,跳回床上蒙住头,大喊,“你快上朝去,要迟到了!”

花半羽闷笑,起身过来,隔被子拍拍他的头:“小衣儿在家乖乖的,等我回来咱们再商议谁吃谁的问题,等我哦。”

区小凉听他走出门,才从被中出来,下榻吃已经半凉的早点。

香奴香云进来准备收拾,香云的脸可疑地有些红,灵秀的细眼不时偷瞄他。香奴暗拉他衣袖,不满地皱眉。

区小凉看在眼里,知道他们大概听到了,只好索性硬着头皮说:“我晚上,嗯,有点事。香奴帮我挑身衣服,要好看一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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