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芳记 第一卷(穿越)————沙与泡沫
沙与泡沫  发于:2010年0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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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艺人话锋一转,说到了将军夫人。

“……柳二小姐还愿回城,正赶上得胜还朝的祝大将军赐酒游街。柳二小姐只得回避至路边廊下,等将军过后再上轿回府。祝大将军鲜衣怒马,风风光光地驰过长街。一抬眼便见小姐天人之姿,当即折服,亲自上门提亲。柳二小姐本已许了人家,可禁不得将军势大,只得毁弃前盟,含泪嫁入……”

“呯!”区小凉失手将茶杯掉在地下,掉个粉碎。他的脸色苍白,目光发直。

步留云早一脚踹翻了桌子,怒发冲冠地戟指大骂:“贼人住口!不许污蔑将军!祝大将军光明磊落,堂堂正正,怎会是你口中强占人妻的奸恶之徒!”

他将身一纵,跳上台去揪住艺人就打。

茶楼的护卫见有人搅局,当即冲上台围攻步留云。

浅香已经有好几天因为梅香兰没理步留云,此刻早忘了嫌隙,随步留云跑过去乱打。暗香也怒艺人胡说,见反正已经动了手,索性拎板凳加入战团。

花雨花雪拿眼暗请花十三示下,均跃跃欲试。

花十三见区小凉脸色难看,脸上的笑不由敛了微冲俩人颔首。

两人会意,花雨护着女孩子们退出茶楼回客栈,花雪抽出软鞭上前帮手乱砸一气。

“小衣儿,咱们出去走走。啧啧,乱成这个样子。”花十三抓住区小凉的手,带他走出茶楼。

一路上,花十三细长有力的手始终没有松开过区小凉的手,坚定地牵引着他,全不管路人诧异的目光。

区小凉若有所思,浑浑噩噩地全没有注意,任他将自己带回客栈小院。

“那人在瞎说,少爷不必当真。”司香一见他们进门,就急忙劝说。

梅香兰对这个随和的祝家大哥平日颇有好感,也想说几句安慰的话,不过苦于不知原由,不好开口。花雨和花十九也没有归房,和余人一起等在院内,。

区小凉看着地面,脸色略苍白,面上却平静无波,似没有看到他们关注的神情。

花十三淡然开口:“你们先回房,我在这儿就可以了。”

他闲闲一句,几人却都感到一股不容抗拒的气势,不由纷纷依言走开。

其实,区小凉并没有他们想像中那样难过,他只是忽然想通一件事。

将军夫人的冷淡,不仅是因为小鬼胡为,还因为她恨强娶她的将军,所以也恨这个流了一半将军血统的儿子。小鬼在她心目中恐怕只是一个不应存在的污点。此前种种迹象表明,艺人的讲述可信度是有的,他自己的遭遇就是最好的明证。难怪小鬼走得那样洒脱,他恐怕早已有污点意识了吧?

“小衣儿,我的肩膀在这里。”花十三低低地说,语音温柔怜惜。

“怎么?”区小凉抬头奇怪地问。

“可以借给你。”

区小凉呆了一呆,看着他艳丽的脸,再看看他那双形状优美宽厚的肩膀,心情复杂地勉强一笑:“我也有,要不要也借你?”

“好啊,我正有点累。”谁料花十三打蛇随棍上,竟真将头在他肩上略触,趁他反应未及,又站直身体,痞笑说,“好像有点窄,不太舒服。”

区小凉呆愣着看他作为,怒气在胸中逐渐酝酿,琥珀眼开始发光。

花十三收了痞笑,轻柔地问:“不难过了吧?”

“当然不难过了,只要……”区小凉的语气几乎和他一样轻柔,忽地瞪眼大叫,“你让我打一下!”他跳起来就打花十三,咬牙切齿。

花十三大笑,躲开他的手,逃到自己门口,回头一笑,艳光四射:“小衣儿,你生气的时候最可爱了。”说完,“砰”地关上门,将他挡在门外。

区小凉停下脚步,嘴角牵了牵,终于笑了。

这个妖人,总是很容易惹他发火。难道他真就那么喜欢看人张牙舞爪的样子?可又没见他逗别人……可爱?少恶心他了。男人怎么可以用可爱来形容?妖人的大脑构造果然和常人不同!

步留云他们晚间才陆续潜回客栈。浅香兴高采烈地述说他们如何把人家茶楼差点拆掉,害得老板都报了官。他们又如何和捕快在城里捉迷藏,将那些人耍得团团转。

步留云也眉飞色舞地讲他怎么从一条两头被堵的窄巷脱身,还在房顶揭瓦砸追兵,打得怎样过瘾。说到高兴处,手舞足蹈,全忘了应该安慰一下区小凉。

暗香和花雪有些担心地看着他,见他神色无异,才稍微放下心。

那边步留云和浅香犹在吹嘘互讽,原本闹别扭的两人经此一闹倒又合好了。

花十三轻摇白纸扇,含笑看着这一切,意外地安静。

就寝前,区小凉躺在床上,忍不往问:“小九,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不会。”丁九很快回答。

区小凉心中郁卒。还是被同情了,他如果是真的祝小鬼,会感动到吧?可惜,他不是,他也没有那种替人感到受辱的情怀。

忽然很想念那个将军夫人,她夜夜佛堂祈祷等候的,是谁呢?将军?还是她的心上人?她的命运是否也早已注定……

一夜急雨香落尽,梦里旧花知是谁?

是谁,是谁呢?

谁会知道谁的梦里有谁?

谁会知道有谁会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区小凉不知道,他只知道步留云的梦里不会有他。

20.你的真心在为谁(上)

为了配合祝小鬼角色需要,从第二天开始,区小凉就伪装成忧郁少年,骗取同情无数。他还借机达到了一些平时想达到而没能达到的目的,比如懒床,不高兴说话时可以一声不吭,让司香做她的拿手好菜、丁九给他讲身世、步留云陪他喝酒……

可是后两个目的没能实现,丁九死也不说身世;步留云则是说死也不让他喝酒,生怕他又病倒。

花十三在一旁看他表演得认真,也不揭破,只是痞笑,让他心里直发毛,只好讪讪收场。

他学花十三躺在海棠树下晒太阳。花已落尽,新叶初成,挡住阳光不多,全身都在阳光下热乎乎的,让他只想睡去。

房内浅香“哎哟”了一声,接着梅香兰斥他:“你鬼叫什么?和人打架时那劲儿头哪去了?擦点药酒你倒忍不住了。”

台词似乎很熟悉啊,区小凉失笑:是该找浅香谈谈了。

浅香疑惑地东张西望,不明白自家少爷为什么把他拉到炼香室,还神秘地关门闭窗。

区小凉踢给他个小凳,自己也坐一个,和他躲在蒸馏锅后窃窃低语。

“我有话问你。”

浅香从未见他像现在这么严肃过,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乖乖坐好聆听他的问题。

“你喜欢小梅?想娶她?”区小凉直奔主题。

“是。”浅香不敢隐瞒,马上老老实实承认。

“哦?以前我还以为你喜欢司香呢。你不会是用情不专,脚踏两船吧?”

“我怎么能干这事儿!少爷,你不会不知道吧,司香姐是矢志不嫁的。我怎么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找不痛快呢?”

“矢志不嫁?为什么?”

“我也不清楚,听说是因为她娘死于生产。所以她害怕,不想嫁人。”

“这样……?这件事以后再说。先说说你和小梅的事。你喜欢她,她喜欢你吗?”

“我不知道。”浅香垮下脸,有些难过。

“笨浅浅!人家喜不喜欢你,你都不知道,白跟我混了。”区小凉打他头一下。

“哎,少爷,你轻点儿!我这还有包呢。”浅香呼痛,抱头坐远点儿,“我哪敢问她?她是武林名宿的女儿,身边多得是少年英雄。我和她差着一大截,她哪会看上我?再说,还有表少爷,她一直喜欢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轻易改变?”

听他分析得头头是道,显然此事已在他脑中想了很久。区小凉好笑:“我看倒未必。据我观察,小梅对你到底有些不同。不如我们做个试验,一来让她对表哥灰心,二来看看她对你是否有意。”

“做试验?”

“对。试试她的真心在谁身上。”区小凉凑到他耳边,小声地说出试验方法。

第二天,浅香称自己过生辰,邀请大家到酒楼吃饭。

暗香略诧异,不过在看了看梅香兰后,就不再有异议。

众人听说有这好事儿,都兴奋起来,连花十三他们一道叫上,一大群人浩浩荡荡杀出客栈,随浅香直奔他事先订好的酒楼雅间。

小二报菜名,大家挑剔点哪个不要哪个,热闹异常。

花十三摇扇和区小凉逗嘴,惹恼了他,愤而离席。

区小凉气恨恨地走到窗栏边,向外望去。他揉揉眼睛,又看一阵,忽然喊道:“梅姑娘,你看那边楼上可是如意夫人?”

梅香兰今天还没有见过如意,心里惦记,听他一喊,马上高兴地跑过来扑在栏杆上:“在哪——啊!”

栏杆猛地外断开,她在惊叫声中向楼下坠去,双手乱挥间将身旁的区小凉也带了下去。

那栏杆是浅香订座时特意弄松脱的,只为演出英雄救美的好戏,哪知竟把出主意的区小凉也卷进去了。

区小凉人在半空,暗骂自己真是害人害已。

几乎在同一瞬间,楼中两道人影一晃消失在窗口。

等大家涌到栏杆处,只见浅香抱着梅香兰,步留云搂住区小凉。俊男美女,鲜衣宝饰,立于街头,引来无数路人回顾。

四人大眼瞪小眼,都没有料到是这样的局面,呆在当街当雕像。

花十三仔细查看栏杆断口后,脸上挂出付了然的笑容,徐徐打扇,居高临下地观望。

梅香兰“呸!”地啐一口:“快放我下来!用得着你多事吗?本姑娘也会武功,还不松手?!”

浅香忙放脱手,一叠声地解释:“对不起,香兰妹妹。我是见你掉下楼,心里着急才跳下来的,绝不是有意非礼你。”

梅香兰小脸羞成红苹果:“你急什么?我又不是你什么人?我师哥都……”她跺脚扁嘴,羞忿欲哭。

区小凉早站回地面,看看他们三人,轻咳一声,施施然举步上楼。他没有想到步留云会冲出来,他以为仍会是丁九。可偏偏是他!

步留云也不明白他怎会站在街上的,可是当他看见区小凉摔出去时,脑子里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只想冲出去救他。

他擦擦手心吓出的冷汗,听梅香兰仍在不停地数落浅香,心里发闷:“师妹,不得无礼。浅香也是好意,你还不道歉?”

梅香兰嘟起小嘴,看看他,再剜眼总在自己眼前晃的浅香,不甘不愿地道声谢。

一场酒席,没能试出梅香兰的心意,却让区小凉知道,他在步留云心中是有地位的。但这地位……让他更难以忍受。

他已经越来越担当不好表弟这个角色,和步留云在一起越久,对他的心就越乱。他真的担心有一天会再也装不下去,弄个不欢而散。

日子现在变得越来越漫长了,漫长得永远也过不完似的。月底啊,怎么如此遥遥无期?他何时才能不再忍受这种折磨?

浅香哭丧着脸,再次和区小凉在秘密接头地点——炼香室碰面。他坐在小凳上长吁短叹,求区小凉再给他出个主意。

“没办法了,只有用那招,置之死地而后生!”区小凉击掌严肃地说。

他咬了半天浅香耳朵,浅香先是大惊失色,然后脸涨成柿子,最后又变成惨白。他直着眼,担心地问:“她要是生气,打我怎么办?万一还要杀我,那……”

区小凉敲下他脑袋:“笨浅浅!她打你,你不会跑?这还用人教?小浅浅,你现在笨得都快成猪了。不过,恋爱中的人总是笨得厉害些。”

汦香脸上青红交加,内心斗争半天,才终于壮士断腕般点头答应。

转天一大早,区小凉就跑到前柜,悄悄塞给老掌柜一锭银子,要求借用大花园半天。

住店客人多在晚饭后去花园闲逛,早上基本没有什么人。老掌柜当即答应,又特意去嘱咐前楼客人不提。

安排好前面,区小凉回到小院给浅香递个眼色。

浅香会意,趁人不备溜进花园。他今天换了一身最好的行头,粉衫赤带,很有些美少年的架势。

带上步留云的望远镜,区小凉和丁九随后躲进湖边假山里。

丁九本不愿现身陪他,可是区小凉做出一脸可怜相,说他要观察浅香告白,这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因为假山是十大最易出状况的地点之首。万一有人暗藏在那要害他怎么办?万一梅香兰想不开怎么办?再说浅香终身全靠他了,丁九也不能见死不救不是?

最后,更是委屈地做伤心欲绝状,说丁九嫌弃他这个没人痛的孩子,直说得他自己都浑身狂冒鸡皮疙瘩。

丁九被他念得满头黑线乱飘,只得气闷地答应。好在假山暗洞大小正好,他们进去后倒也不挤。

区小凉喜滋滋地说:“待会儿这事儿有点玄,要是小浅浅搞不定,你得用传音入密的功夫把我的话学给他,指导他行事。呃?传音入密,你会吧?”这才是他要求丁九近身陪他的真正原因。

“不会。”丁九硬梆梆地丢出这两个字,脸色有点发青,似对他的提议极为诧异。

“怎么可能?不是说武功高强的人都会的吗?难道你没我表哥武功高?帮个忙啊!”区小凉大失所望,软磨硬泡。

看丁九那表情,哪像不会?分明就是不想帮忙。要不是顾虑小梅毕竟是步留云的师妹,让步留云当传声筒不合适,他怎么会费半天口舌游说丁九?而他居然说不会!

正说得口干,他瞥见园门粉裙一闪,梅香兰登场了。他连忙住了口,举起望远镜认真辨别他们的唇语。

镜中,浅香一脸激动地对梅香兰说着什么,可惜说得太快,他没读清楚。梅香兰红了脸,惊讶地看着他,然后忽然转头不看他。浅香追过去再说,梅香兰又转回身体,浅香再追。

区小凉用望远镜仔细观察,不时低语:“笨浅浅,笨死了!这么久都搞不定。别再像苍蝇一样转个不停了,上啊!不是告诉你吗?亲了再说!”

站在他身后的丁九,脸上肌肉僵硬,眼睛里流露出极忍耐的神色。

“快,小浅浅,上啊!”区小凉急得直跺脚,恨不能自己亲自现场指挥。

丁九脸上的肌肉忽然恢复了常态,他侧耳倾听,然后向区小凉示意保持安静。

区小凉不解,却马上住口,继续边看边着急。

浅香说得急了,忽然抱住梅香兰吻下去。小梅姑娘大怒,连踢带打拼命挣扎。浅香负伤不松口,吃痛坚守阵地。不到十秒,小梅姑娘拍他后背的手,就安安静静地不动了。

见好事已成,区小凉高兴地转回头,眼角却瞟到两个人影掠进旁边的石洞,他不禁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20.你的真心在为谁(下)

隔壁的两人都是熟人,正是花雨和花雪兄弟。区小凉从石缝中看清楚他们,刚想打个招呼,却被他们的举动吓掉了下巴。

花雪将花雨压在石壁上,倾身吻他。花雨面色通红,挽着弟弟脖子,热切地回应。口唇相接之声在寂静的空间里被稍微放大,闷闷地回响。

花雨按住花雪乱动的手,气喘吁吁地推开他一点,低笑:“雪,你,你疯了?公子还等我们办事呢。”

“哥哥,我想你,等不及了。”平日腼腆的花雪化身大灰狼,欲火中烧地啃花雨脖颈。

花雨轻哼,昵爱地抚摸他的脸,半点精明不在:“那你还不快点儿?咱们时候不多。”

“哥哥!”花雪惊喜交加,复又吻上去,俩人急速脱衣解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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