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芳记 第一卷(穿越)————沙与泡沫
沙与泡沫  发于:2010年0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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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日化专业大四学生区小凉毕业前夕忽然穿越到异空间花国天朝前镇国将军之子祝冰衣身上,并身不由已卷入一场围绕他的感情纠葛当中。粗神经表哥、孔雀王爷、沉默杀手,最终谁会成为他窗前那道白月光?

“啥?!睡穿!吹气还魂?!不要这么另类好不好?我恨月亮!”区小凉咬手指。

步留云手按日光,茫然四顾:“爱吗?不爱吗?谁能告诉我?”

花半羽轻摇白扇,意态潇洒:“阴谋还是爱情,这是个难题。”

丁九捏捏衣角,绝望呢喃:“亲妈,我……有资格吗?”

某沙吐血:“你们到底是不是小攻?看到小受不是应该眼冒狼光、狼血沸腾、狼心大起、狼扑狼叫#?!%—¥×……!!还有你!区小受……你们到底是不是我亲生的?!”

四人齐齐回头,异口同声:“不是!”

某沙一口气没上来,晕倒……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布衣生活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区小凉(祝冰衣) ┃ 配角:步留云,花十三,丁九 ┃ 其它:穿越,香水

1.我是否愿意留下(上)

少年邪魅地低笑。华丽的衣饰耀眼生辉,然而却抵不过那头长发的美丽。及地的青丝,光可鉴人,水一般滑,墨一般黑,冰一般地冷。

四个穿红着绿的女郞,或坐或立围在少年周围,不时娇笑发嗔,明争暗斗,只为讨少年的欢心。烛影飘摇,鬼鬼憧憧。

是否这就是依翠偎红的现场版?

区小凉看他们狎玩,目光始终下意识地流连在那个少年身上。

清俊白净的脸,肤光如脂,犹带未脱的稚气。五官不见完美,合在一起却让人看了很舒服。最特别的是他的眼睛,外形稍圆,眼线深刻且细长,睫毛浓得像羽扇,一根根笔直整齐。黑眼仁的颜色比常人略淡,呈现出一种很明亮的棕黄,让区小凉想起天然琥珀。透明、清澈、裹着绝望的小虫,在闪烁的烛光下忽明忽暗。

有着绝望琥珀眼的少年,始终在笑。扯起一边嘴角,娴熟自如地挑逗着女郎,脸现薄红。

困惑地皱眉,区小凉转而观察室内摆设。

漆木雕花大床,红帐低垂,粉色绸被折叠整齐,露出一角刺绣,疑似只鸟。区小凉不认得。

粉墙上挂幅秋日行乐图,图中仕女公子衣裳半褪,坐卧随意,秋日里也是春光无限。

窗下有张半桌,供着点翠梅花铜插瓶,粉色的落梅薄薄地凋了一桌。偶有几片花瓣一直坠到红漆地板上,无声无息。

区小凉失望地摇头,最后再看一眼少年。

少年半眯着眼睛,手捏红衣女郞下颌,不正经地笑:“一定是你了,没穿小衣!”

红衣女郎捂脸尖叫,娇羞诈怒,一室哄然。

区小凉掩嘴欲呕,十分后悔到这里参观。

来这儿之前,他是有些期待和紧张的。谁让这传说中集吃喝玩乐、消闲殴斗刺探卧底暗杀于一身,可令人一奸钟情仇深似海的首推娱乐场所——妓院,实在是太、太、太有名气了呢。

哪知来了才知道,“见面不如闻名”这句老话,其实是前人血的教训。方才所见,真让他大跌眼镜。

古代妓女脸上香粉比城墙厚,穿的衣服比太空服更严密,调情手段则比白痴稍好那么一点点。

唯一令他稍感兴趣的居然还是恩客。一个未成年的孩子,怎么可以将那么绝望的眼神与极端色情的举止相结合得如此天衣无缝?是因为不快乐,所以才来找快乐的吗?为什么,然而,他的眼睛却始终绝望,如陷在琥珀中的小虫。

不过,这不是他能管的。虽然很困惑,但他的确应该走了。

轻巧巧转身离开,和来时一样,没有惊动什么人。

没有任何一个活着的生物能够看到他,区小凉只是一缕游魂,一个莫名其妙来到这个空间的,鬼。

区小凉现在已经不很清楚自己究竟算是怎么一回事。

很平常的日子,在规定的熄灯铃响后,上床睡觉,心里仍想着第二天的实验。

再睁眼,他就发现自己站在一片陌生的山林里。明月当空,冷风袭人。

他立刻就察觉了不对劲儿,他的鼻子,属于香水师的灵敏到可以从上百种香料中只通过嗅觉就找到所需品种的鼻子,现在居然辨别不到任何气息。

接着他又发现,说他是站着的并不确切,因为他丝毫没有平时那种脚踏实地的感觉,仿佛地球已经失去了地心引力。他疑惑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脚……?!

没有!居然没有!岂止是脚,他的下半身连腿都没有!昏暗中目力所及处仅有一盘朦胧的白雾。

震惊中,他急忙伸手到眼前。半透明的手掌,没有掌纹和指甲,边缘模糊。

手后的天空,快满的白月亮,静默地停在深蓝的背景上,将一身清辉洒向人间。银河渺渺,汉水茫茫,牛人织女,朝朝暮暮。

树林轻声呜咽,树影投在他身边,丫丫叉叉地乱晃。他的身体随风飘荡,落满枯叶的地面没有他的影子。

于是,他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区小凉没有痛苦与恐慌,怔忡片刻后是一种释然。多好!他那颗破烂的心脏在不堪重负下终于觉悟,永久地罢工了。很好,与其每天提心吊胆地数日子,苟延残喘地活着,还不如这样,一了百了。

有谁说过,最幸福的死亡方式,就是像他这样,在睡眼中无知无觉地停止呼吸。想不到,他会在生命的最后得到幸福,这是他在短短一生中始终求而不得的。

仰头望月,区小凉微微而笑朦胧的脸上只有眼睛仍如生前般清晰,乌黑发亮。

他只是一粒尘埃,混杂在其他亿万颗细小的尘埃中,已经在宇宙中飘荡得过久。如今,终于落定,再无可恋。

一天,又一天,再一天……

听说,人死后,会被牛头马面、黑白无常之类的鬼差接引到地府,然后喝下孟婆汤继续轮回。

可是,为什么?月亮的脸圆了再扁,十几天过去了,他仍然待在这片林子里?!

难道最近鬼魂太多,地府鬼差也像他那颗心脏一样,罢工了?还是……把他给忘了!区小凉有些慌乱。

拜托!他现在只是一只刚破壳的雏鸡,唯一的渴望就是让母鸡把他给带走。为什么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满足他?!

区小凉没头苍蝇般在枯叶干树杈间乱飘暴移,最后忿而出林。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自己找去!

林外的世界是他不熟悉的另一番景象:木制泥瓦的建筑古朴大气,似乎能从中嗅出厚重的“历史”两个字;所有男女,不分老幼,全部长发散挽,宽袍大袖;没有电、没有汽车,没有一切带给现代人各种便利的设施工具。

转了一圈后,区小凉无奈承认,穿越这种事是存在的,因为他目前正处于其进行时中!

习惯性地头疼了一下,随即他又嘲笑自己这个鬼魂居然还会假装有痛觉,也太矫情了吧?不过,他真的很发愁。

既然他已经死了,可不可以只去投胎就好,不要再搞这种穿来穿去的把戏了?!这种隐身状态真的很尴尬的说!他想要地狱,谁可以带他去!

郁闷至极地在街上乱飘,不期然地就看见了这所有种种传说,引人浮想联翩的温柔乡。

百无聊赖中它不谛一盏明灯,照亮了区小凉灰暗的鬼魂生涯。他眼冒桃心儿,一头撞了进去。

原本以为可能看到些传说中的惊心动魄、刀光剑影,再顺便遇上个把异人异事助他早日解脱。谁知……欲哭无泪啊!他飘——

“咕咚!”一半身体已经穿出了窗纸,背后忽然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片刻寂静后,是此起彼伏的惊叫。

区小凉不禁回头看了一眼,惊讶地发现那个少年已经躺在了地上,四个粉娘正花容失色地围住他乱推乱喊,场面极度混乱。

少年翠衫微乱,青丝散漫了一地,姿势很不讲究地僵卧不动。脸上红晕退尽的身体,清瘦苍白如一支干枯的柳枝。

一个淡淡的白影,突地从少年身体里逸出,慢慢浮到了半空。它茫然地看着地上的少年片刻,然后恍然大悟,马上冲尸首扮了个鬼脸。那个鬼脸丑陋到不可思议,却又异常顽皮可笑,琥珀眸子里唯余清澈明亮,那股深深的绝望竟不翼而飞了!

少年仿佛现在才真正在活着,他的神情快乐轻松,在半空中飞旋舞蹈学小鸟扑扇翅膀,再也不看下面的人一眼。好像那个躺着的并不是他的肉身,而是一个从前不得不寄存的、不快乐的、绝望地等待着的人偶。

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区小凉两眼发亮地打量小鬼的表现,心情无端地好了起来,并终于有点明白伥鬼的心理:有同伴了!

拜托!你已经成鬼了,就不用再扮鬼脸了吧?

心情一好,区小凉甚至想起了腹诽。

小鬼却仿佛听到了他的不敬,猛地转头看过来,琥珀眼睛在一瞬间变得尖锐如刀锋。

捱在纸窗上的区小凉,下意识地向外退退海豹腰身。

小鬼打量他几眼,冷然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个兴味的笑:“嗨!鬼兄,看得有趣吗?”

“嗯,还行。”

区小凉淡漠地回答,心里直打鼓。这个小鬼太另类。刚才那一眼,吓得他差点打个哆嗦。一个孩子,怎么会有这样逼人的目光?这小鬼的外表和他的言行,完全搭错线。另外,对于自身的剧变,小鬼的反应也太奇怪了些。不仅快乐得要唱圣母颂,还好整以暇地和陌生鬼攀谈,似乎对他比对自己的死亡更感兴趣!

经验告诉区小凉,另类的事物总是伴随着麻烦。而他,不想惹麻烦。他瞄了瞄身后黑漆漆的街道。

“哎!给点表情如何?做鬼唉,很闷的!你怎么还板个僵尸脸?笑笑又不会再死一次。来嘛,笑一笑嘛,鬼兄?”

小鬼嬉皮笑脸地逗弄区小凉,淡白的身影如一尾白鱼,围着他绕来绕去,灵活之极。它还不时地伸手捅区小凉,拉他的“脚”。只是他们现在都呈雾状,这些动作只能让他们的影子交叠相融,并没有达到小鬼预期的目的。

于是小鬼开始使劲向他吹气,吹得区小凉在房间里飘摇不定。

区小凉只觉得眼前白影无数,头昏眼花,忍不住喝止他:“停!小鬼!小要再转了!”

“切!不过痴长了几岁,就倚老卖老!谁是小鬼!”小鬼变脸冷笑,猛地穿过他空虚的身体,巴在窗纸上,冲他呲牙。

嘴巴刚张到一半,小鬼忽然停下动作,侧耳聆听,眼神冰凝,似乎有某件他一直担心的事情正在发生。

区小凉下意识地也支起耳朵,可惜除了那几个花娘一阵比一阵高昂的尖叫和龟奴的呼喝,他什么也没有听到。

“坏了!这么快就被她找来了,不玩了,逃命要紧!”小鬼惊慌地闪身向外飘。

区小凉想跟上去提醒这个冒失鬼,他已经没有了生命,用不着再逃命。可是还没有等他开口,小鬼却又冲了回来,他用力吸气将肚子胀成个圆球,然后猛地鼓起腮帮子,向区小凉大力吹了过来。

“你继续玩吧,也当回小鬼!”小鬼邪笑,眼睛澄澈明媚。

变生不测,区小凉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就随着那股气流冲向地上的尸体。那尸体中似有一股引力,在区小凉碰到它的刹那,忽地将他吸了进去!

他最后看到的景象,是小鬼冲他拍屁股,走魂。

无边的黑暗,未知的领域,夺去了区小凉所有的意识……

1.我是否愿意留下(下)

清醒是在闻到那股刺鼻的香粉味儿后,区小凉皱皱鼻子,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惹出一声类似野鸭的惊叫。

他勉强控制陌生的眼皮,抬起……,只看了一眼,立刻双眼一翻,歪头开始装晕。

妈妈呀!谁来把这个香粉乱掉,大嘴血红的怪物弄走!他需要新鲜的,没有被低劣香粉污染的纯净空气!

可惜他不信佛,有能力办此事的神圣们也只有拈花微笑、隔岸观火。

所以那个怪物得以继续扯着鸭嗓子干嚎,还顺手把恶心的眼泪鼻涕不停地向区小凉身上抹。

“祝少爷!您别害我娇红啊!您不能啊!”

“您快醒醒!再睁开眼看看奴家……”

“你们可都看见了!他才刚看过我一眼才又晕的,和我娇红可没啥关系呀!”

当然和你没关系!只和那个小鬼有关!谁能帮帮他,将他的魂儿从小鬼的破身体里拯救出去?!他不想用别人的东西!尤其是身体这种易耗品!

区小凉无声呐喊,装晕装得很逼真。

此时不晕更待何时?难道要他来应付眼前这个混乱局面?才怪!他坚决要暂时晕一下,等待救星出现。

上帝实在看不过有人如此受苦,慈悲博爱心肠发作,指引一名浑身散发着松脂气息的健康少年天使飞奔过来救助他了。

“少爷!少爷!你这是怎么了?谁把你害成这样了?”一个清脆的男声,由远及近,区小凉随即被来人抱在了怀里。

“浅香,你少胡说!咱们挽红香榭谁会害你家少爷?他自己喝花酒,喝着喝着就跌死……呃?呸!不是死,是晕!关我们鸟事!”鸭嗓子急了,拍腿跳脚地撇清。

“喛,喛,怎么不关你的事?人在你这儿晕的,就是和你有关!咦?妈妈,你晚饭吃什么了?”

“呃?”

“怎么有股韭菜味儿?快离我家少爷远点!他最怕韭菜味儿了,上次就……我知道了!肯定是你这味儿熏坏了我们少爷!”

“放屁!小免崽子!胡说八道什么?老娘我是刚吃了韭菜,可后来又用上好的秋茶潄过,能有那么大味儿吗?再说,是他先倒下,我才听着信儿进来的,你少想攀扯好人!你快把那几个也叫进来,早早抬你们少爷回家,真是晦气!”

“妈妈你少急着喊冤,这事儿没完!等我家少爷醒了,自然会和你们理论清楚。我也不和你废话了,现在给少爷看病最要紧!可这酒钱……”

“算我倒霉,先记在帐上!浅香你们几个倒是快动手抬呀!”

“早说不就结了?你们快进来!暖香,你抬脚。冷香,你头。轻点儿!”松脂味儿心满意足地吩咐道,自己向门外走。

“你呢?”一个有水气的男声忿忿地问。

“我的事多着呢!先要回去禀告夫人,再到东大街请胡大夫,还要关照厨房煎药烧水煮粥灌汤婆子抬火盆……。哪一样轻省了?喛,你们赶紧呀!没见少爷还躺那儿吗?”

“……”

区小凉落入两双并不温柔的手中,一路折腾后被安置在软软的床上。房间里有墨香、太阳晒过的被褥味儿,还有一些他从前没有闻过的其他味道。种类并不多,也不难闻,甚至有几种还相当好闻,由此区小凉判断这是个还算干净的卧房。

刚才又是人抬又是坐轿,进大门后还拐了二十一个弯才到达这里。一路上,有很多人的气息,更多的物品的味道,还有浓郁的梅香。

凭着这些信息,区小凉的脑子里勾勒出一所种着大片梅树人口众多的老宅子轮廓。年代久远的砖石,虫蛀的房梁木柱,檐下的铁马叮咚,有成群的鸽子飞到屋顶落脚,遗下灰白的粪便。仆人们匆忙而急切地跑进跑出,惊讶、询问、叹息,小声议论、猜测。厨房里的菜烧糊了,有鸡鸭在乱叫……

还真够热闹的。区小凉闭目装死,认真分析现状,寻找对策。

通过众人的交谈,可以得知小鬼生前骄生惯养,任性胡闹惯了的,是个名符其实的纨绔。

同时,经过这段时间的感觉,小鬼的身体健康状况良好,无病无痛。特别值得一提的,他拥有一颗跳动有力稳定的心脏,区小凉曾无数次梦寐以求的健全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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