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听风吟————司堂墨谪
司堂墨谪  发于:2010年0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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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一说到秋铭玄宁就摸著脑袋傻笑了,又想想,确实是如此,自己如今已然全失了内力,要教导铭儿武功就只有靠这个酒鬼了。

 

  两相权衡之下,玄宁还是甭著张脸将进到王府当小厮的前因後果讲了一遍。

 

  听到真有人以为他是娈童时,那醉常生笑的是前仰後翻,就差没有满地打滚了。

 

  见著如此情景,玄宁恨不得往醉常生那笑得眯成了缝的眼睛上揍个两拳,可是一想起自己儿子未来就得叫这小子师傅,只有打碎了牙齿了往肚里吞。

 

  否则以後那铭儿犯在这家夥手里,他还不定怎麽折腾他呢。而且到时候他还能折腾的满嘴大道理──正所谓有付出才有收获,这学武若不吃点苦头怎麽能学到真东西呢?

 


  於是,这一夜的王府就在老王爷的兴奋,玄宁的愤恨以及醉常生的一夜狂笑中度过了。

 

  第二日,昨夜有经过後花园附近的仆人们纷纷传说後花园中有鬼,昨儿个直至半夜那花园中一直传出极为哀怨的笑声,而且连绵不绝。

 

  在早餐时听福伯说起这鬼的哀怨笑声,玄宁差点没将一口饭笑喷了出来。

 

  天哪!哀怨的笑声?

 

  想想昨夜自己掐住了醉常生的脖子才止住的笑声,玄宁实在不知道那究竟有何哀怨可言。只不过……那长达半个多时辰的笑声……也确实不是普通人能笑的出的……

 


  只是……

 

  呃……哀怨的笑声?

 

  噗,玄宁只要一想起这句话,就忍不住想要喷饭。

 

  

 

  瑞王府 书房

 

  “什麽?太子要我进宫伴读?!”玄宁乍一听著这个消息,便开始不住的发愣。

 

  伴读?

 

  怎麽又是伴读?

 

  昨儿个还是王府小王爷的伴读,今儿个倒好,才当了一天小王爷,又要被召进宫当太子的伴读了。

 

  难不成他和伴读这个身份很有缘分麽?伴读的对象一个比一个身份高贵。

 

  叹息著点点头,老王爷道:“为父的也不想将你送入宫中啊,但今日一早宫里的陈公公就送来了圣旨。皇上特点你入宫为太子伴读,这说来本也不是什麽坏事,只要你同太子处得好以後太子即位你自然也能过的舒坦些,只是据陈公公说太子要点你做伴读这个决定是在前日太子回宫後突然决定的。据说前日太子曾来过王府,只是当时太子命看门家丁不许通报而已……”

 


  说至此,老王爷无奈的看了眼玄宁。

 

  “尘儿啊,你若是长得不这麽出色该有多好,我宁愿自己有的是个平平凡凡的儿子啊。”言语间,流露著一种莫名的哀伤。

 

  “恩?”玄宁听著这些话,不解的看向老王爷。

 

  “不过是个伴读而已,应该无甚大碍吧?”

 

  难不成这一个伴读还能扯出许多事来?

 

  虽说是今太子的伴读,但他现在的身份好歹也是个小王爷啊,那太子算来还是他堂兄咧。怎麽著?难道他还真能把自己杀了不成?

 

  再不济出了什麽事自己趁夜溜出皇宫总成吧?虽说他如今没有了武功内力,但在昨晚同老酒鬼解释自己能力的时候,那酒鬼听说他能让风卷著树叶随意而行,突发奇想说那风能不能带著人也飞将起来?

 


  结果一试之下,叫他兴奋得不能自己。

 

  他竟真能乘风而行!

 

  那是真真的在飞,而不是从前使著轻功借力而行。

 

  他甚至感觉自己轻得就像一阵风。

 

  而老酒鬼的说法更是奇怪,他说他飞起来之後就见不著人了,只见著一阵风在盘旋。

 

  但後来用风托著老酒鬼飞行时却并不顺利,自己不仅能见著老酒鬼悬在半空的身形,他也只能被风托著身子,感觉不到自己是在飞行。

 

  郁闷之下,老酒鬼得出了个结论──这该死的风(当然,该死只是对於老酒鬼而言)只有他玄宁能用而已。

 

  拍了拍玄宁的肩膀,老王爷嘱咐道:“总之,最好不要同太子共处一室,也不要随著他到什麽偏僻的地方也就是了。”

 

  “哦……”

 

  答应下老王爷莫名其妙的嘱咐,玄宁便乘上了宫里的马车随著陈公公一起进宫了。

 

  

 

  一直听说皇宫大内是如何如何的华丽如何如何的像一座迷宫。直到进了皇宫玄宁才真正深刻的理解到,何谓华丽和迷宫──

 

  像方才经过的一座很漂亮的小亭子,旁边假山池子做的甚是美观,而边上栽著的柳树花草以及池子里莫名其妙竟开到了秋季仍不败坏的白荷花。

 

  在玄宁不由自主的惊叹时,陈公公一句:“这种亭子池子白荷花皇宫里遍地都是,御花园里的亭子池子和各色花草树木,那才叫一个美。”

 

  一句话将玄宁噎的透不过气来。

 

  遍地都是?

 

  怪不得世人都说这皇帝有钱,都削尖脑袋想要挤进宫来挤到皇帝身边来了。

 

  又走了许久,玄宁看见了一处很漂亮的房子。

 

  里面人进进出出的,手里还都端著些什麽。

 

  玄宁心想,这里就是哪个皇子住的什麽什麽宫了吧?

 

  於是感慨:这房子好生漂亮好生气派,琉璃瓦儿飞沿顶,太阳一照亮闪闪的金灿灿的好生华丽好富贵。

 

  看那门栏上的雕花娄子多漂亮,多精致的寿桃多精致的菜,多精致的盘子多美味的菜。

 

  呃?菜?

 

  这个皇子的爱好真奇怪,怎麽门窗的雕花娄子不是盘子就是膳食?

 

  难不成他的爱好是美食?

 

  听到他这个疑问陈公公又高傲的抬了抬脑袋翻了翻白眼。

 

  谁说这是皇子的住处来著?这里是御膳房,这样的房子皇宫里一片一片的,多的你找不著北。

 

  皇上的寝宫那才叫一个漂亮。

 

  听著这话,玄宁又被噎了个吐出不气。

 

  这样的房子皇宫里也遍地都是?

 

  怪不得人说皇宫大的不像话,怪不得人说皇宫大的像迷宫。

 

  这样的房子遍地都是,那他到时候要逃跑怎麽找得著北?

 

  这样的房子居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御膳房,那皇帝的寝宫太子的宫殿又该长得怎生模样?

 

  玄宁此刻的脑子里只闪出了一堆堆的黄金一堆堆的宝。

 

  该是那样的麽?

 

  他想不出来,毕竟他从前虽是武林世家出生,虽然也是一代豪侠,但是他见过的房子最好也就是瑞王府了。

 

  再如何华丽的房子他没见过又该叫他如何想象?

 

  等一会到了太子宫一定要好好瞧瞧所谓的华丽所谓的漂亮所谓的富贵究竟该是怎生模样。

 

  玄宁在心里暗暗的下了决心──

 

  只可惜,到了太子宫後,还没来得及让他好好欣赏一番那富贵华丽的‘美景’,就被太子的一句话吓得木头也似的愣住了。

 

  只见那太子微微笑的对他说──

 

  你就是破尘吧?你就是原本那个蜡黄脸的负责瑞王府後花园洁净的瑞王府的小厮吧?

 

  还没等玄宁点头,那太子就道:

 

  你不用回答,我知道你是。

 

  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我喜欢你,做我的人好麽?

 

  

 

  八

 

  我喜欢你,做我的人好麽?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叫玄宁回到王府也没缓过神来。

 

  喜欢。

 

  即便是对著自己的爱妻,玄宁也鲜少会说出这个字眼的。毕竟是一代大侠,玄宁虽也极为疼惜娘子,但他又如何有时间伴著娘子花前月下说这些个羞人的情话?

 

  无怪乎这麽简单的一句话把他吓成这般模样了。

 

  只是,正如老王爷所说的──千万不要同太子共处一室啊!

 

  待玄宁见著眼前蓦然放大数倍的太子的脸时,千万个後悔也阻止不了事情的发展了──

 

  

 

  回到王府之後,玄宁飞也似的躲到了後花园中他时常呆著的那棵醉柳下边。赌气似的敲著自己的脑袋,懊恼自己在太子宫中的丢脸行径──

 

  他、他当时居然就因为那麽一句话就傻傻的愣住了。发愣也就罢了,千不该万不该的是他竟然在太子面前傻傻的发愣!

 

  他这才刚发了一会愣,那头色狼居然、居然……

 

  满面通红的玄宁深深的吸了口气,才将羞愤之情压抑了下来。

 

  狠狠的擦了几下嘴巴,玄宁忽又想起什麽,恨恨的挥手招徕一阵风──这风的形状甚是有趣,如寻常陶瓷制作的杯子一般,中间亦如水杯般盛了满满的一杯水。

 

  伸手取过风状水杯,玄宁只是不停的漱口。水杯有如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般,一杯一杯的在玄宁的手中交替轮转。

 

  玄宁现在可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他好好一个小王爷,即使拒绝了皇上的旨意就算没有老王爷撑著也惹不出什麽大事来。况且他是老王爷昨天刚刚寻得的‘义子’,就算他不接旨皇帝又能如何?毕竟若按身份算,皇上还是他大伯咧!

 


  可怜他堂堂的穿神剑玄宁玄大侠,居然、居然被……

 

  英明丧尽啊!

 

  

 

  玄宁苦著一张脸靠坐在醉柳之下,不断的後悔当陈公公来接他入宫时没对老王爷说什麽刚刚与父团员,不舍与父分离之类。以此名义让老王爷拒了圣上的旨意。

 

  自然,哀怨不已的玄宁全然没有察觉在他自怨自哀之时踩著醉步到了他面前的醉常生。

 

  “尘儿,才从宫里回来,怎麽哭丧著张脸哪?”醉常生拎著个酒壶同玄宁一般依到了醉柳之下──自昨儿个夜里头一回倒在这柳树之下,他便爱上了在这醉柳下饮酒的感觉。按他的说法:在醉柳之下似醉非醉,偶一柳枝划过眼前,待见清风明月。

 


  这才是爱酒之人该呆的地方,在这饮的不仅是酒,还是风雅──

 

  一套说辞引得玄宁一阵白眼。他始终无法理解醉常生对酒的感情。

 

  狠狠的白了醉常生一眼,玄宁慌忙捂著自己的嘴。那模样倒仿佛他的手捂著的是一个多麽贵重的东西。

 

  醉常生愣了愣,旋即摆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道:“尘儿,你是碰了什麽脏东西了麽?怎麽满手的污浊?”

 

  脏东西?

 

  玄宁听著这句话,满脑子莫名其妙,不知道这老酒鬼这回唱的又是哪出戏。

 

  醉常生见玄宁看向自己,遂满面正色的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你忘了,我这双眼睛能看到什麽了麽?”

 

  能看到什麽?玄宁听著这句话,立马仔细的思考了起来。看得一旁的醉常生差点儿爆笑出口。

 

  其实哪有什麽脏东西,他不过是想骗得玄宁移开那双手而已。

 

  但醉常生这麽想,玄宁却不这麽想。

 

  老酒鬼的眼睛……脏东西……

 

  “鬼附身!”玄宁猛的跳了起来,捂的嘴的手自然而然的送了开来。

 

  醉常生有阴阳眼是他自小就知道的事情,曾经有个老道士想收他为徒,却被醉常生以清修苦练不能得闻酒香为由给拒绝了。

 

  叫那老道士大叹可惜,亦可从中看出──幼年的醉常生就已经是酒鬼一只了。

 

  “鬼附身,原来是鬼附身啊……”玄宁只顾满脸了然般的自言自语却不管一旁本是满面笑意却忽又一脸寒霜的醉常生了。

 

  鬼附身……原来是鬼附身啊!

 

  他先前一双手只在宫中狠狠的给了那太子两拳便再也未碰他物,而有著阴阳眼的醉常生说他手上满手的脏东西──根据他从小的经验,这酒鬼的眼睛只要是被脏物碰触过的他都能辨认出来。自然,这脏东西自然就是指揍过太子两拳尔後沾染到的脏物了。

 


  怪不得太子身为储君,竟会莫名其妙的强吻了他了,还说了那麽句鬼话──虽然即使是这样也无法改变他被太子强吻的事实,但是至少性质上发生了改变──太子吻他不是因为他那张小白脸,而是因为鬼附身。

 


  即便被吃了的亏讨不回来,但是好歹他心里舒坦了许多──他始终无法忘怀当初那些人以为他是出逃的孪童时的眼神。

 

  在以这种思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之後,玄宁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微笑的拍了拍一脸寒霜的醉常生,玄宁道了声谢谢便转身准备去指导秋铭剑法。

 

  今儿个在宫里他可算是一路逃了出来的,在轰了太子两拳後便乘起风一路狂逃。现下算算时辰,这趟进宫加出宫只花了一个时辰不到。

 

  离布晚膳还有一个多时辰,此时最是练剑的好时间。

 

  玄宁乐乐呵呵的正想走,肩上却忽的一沈。转头一看,却是醉常生满脸微笑的望著他,只是他此刻的笑却与往日不同,甚至比玄宁蜡黄脸时那能吓坏小孩的笑容还要可怖上十分。

 


  “呃,老酒鬼……你怎麽了?”玄宁吞了口唾沫,傻傻的看向醉常生。不明白为方才还好好的老酒鬼怎麽一眨眼的当儿就换上了这一脸骇人的笑容。

 

  “你的嘴怎麽了?”仍旧是满脸的微笑,但玄宁却只觉得周围的温度正飕飕的往下飞降。

 

  “我的嘴?”玄宁傻傻的摸了摸嘴唇,碰触到仍旧有点红肿的嘴唇,这才恍然道:“哦,这个啊?没事,就当被狗啃了。”想明白太子是被鬼附身之下做出此事,又想想他太子的身份再怎麽的也是他‘堂兄’,便想反正自己堂堂男子汉,这种事又如何,便当被够啃了也罢。遂如是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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