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战情录之二 袭风————云彫
云彫  发于:2010年0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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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试试看。
席君逸终于发现柳煜扬把封亦麒个性中那股早已消失的孩子气宠回来了,但那对他却是个不幸的消息─

─孩子气的人不会讲道理。
「……」转头看着正因为不知道如何走下一步棋而满脸苦恼的白彦海,席君逸的眼神放柔了,「说真的

,你不觉得他有些神情很像小动物吗?」
「嘎?!」封亦麒呆了呆,努力想从席君逸脸上找到一丝开玩笑的痕迹,却只看见认真。
他刚刚说什么?
像小动物……?
「你不觉得吗?」席君逸好笑的看着封亦麒难得显露出来的呆愣。
「是……看不出来。」他怎么看白彦海都是人模人样的啊!「如果你要我想象青城派那老头是只猴子,

或者丐帮那老乞夫像只蛤蟆,甚至是师父的弟弟是只披着兔子皮的狐狸……我还可以想象一下,但是…

…」

他很努力的研究白彦海,然后双手一摊,表示自己认输了。
席君逸想了想,然后轻轻瞇起眼。
「他气到想骂人却因为礼仪只能生闷气的时候,很像含怨的狸猫。」
含怨的……狸猫?!
姑且不论狸猫会不会含怨,这个比喻让封亦麒的表情停格了几秒钟。
「茫茫然的表情很像刚睡醒的貂。」见他似乎无法接受,席君逸换了个形容词。
「……」美丽的魅眼有些抽搐。
「脸红的小鸡?」
「……」上扬的唇角难掩僵硬。
「迷糊的兔子。」
「……够了,袭风,我只有一个问题。」头痛。
他开始后悔自己问这个问题了。
「嗯?」他非常配合,却暗暗好笑封亦麒此时的模样像一只被奇怪猎物迷惑的幼豹。
「也就是说……你开始对白彦海感兴趣的时候……是因为他的表情很像,呃,小动物?」这个袭风的喜

好真的很独特……
「对。」所以他会想好好保护他,这是最初感情萌芽的理由。
一个在人江湖打滚多年却没有丧失纯真的男人……想笑就笑,想生气就生气,哀伤也不懂得掩饰……比

起大多数虚伪的人来讲,更接近动物们的单纯。
这让他不必费心去钩心斗角,不用担心随时会被从背后捅一刀,因为……动物比人心真诚多了。
他说得肯定,不理会封亦麒泄气的瘫倒在草地上的动作,又捞起一只兔子,抚摸着柔软的兔毛,又开始

喂牠吃蔬菜。
封亦麒咕哝着在草地上滚来滚去,他怀里的苍羽为了不被压成老鹰干只能赶快飞上天。
哔哔!上空的老鹰盘旋着抗议,也惊动了一旁悠闲下棋的人。
苍羽又被欺负了吗?习以为常的柳煜扬笑了笑,没有怎么在意。
白彦海看了看,确定席君逸还是悠哉的喂兔子,才再度低头去思索那盘很让人头昏的棋。
等到封亦麒滚腻了,才又回到席君逸身边。
「袭风。」
「嗯?」
「那你当初主动帮我的原因是什么?」他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真的想知道?」
「对。」
席君逸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先放走手上的兔子,以免等下波及无辜,然后,耸耸肩。
「我说过你像只豹子……对吧?」他警觉随时接过封亦麒的攻击。
豹子?!
封亦麒一怔,却开始狂笑,极为猖狂嚣张又粗鲁的大笑,却非常符合他野魅的气质。
「哈哈……哈哈哈……」
白彦海疑惑的望着他们,似乎在纳闷席君逸什么时候有说笑话的天份,能让封亦麒笑得如此开怀;柳煜

扬则下了一个更可怕的结论──这孩子果然还是需要同年龄的朋友的。

天晓得如果他们知道封亦麒脑袋里正盘算的事情,会不会失手把一盘棋给毁了。
「罗煞?」席君逸反而因为他的反应愣住了,他还以为他会抽剑砍他呢!
「哈……绝魂那小子还一直奇怪你为什么会救我,太有趣了,今年我要跟他打赌,输的被砍十刀就好!

」封亦麒双眼闪烁着美好的光芒,已经开始盘算几个月以后要怎么样算计绝魂跟他赌一把了,每次都赌

骰子有什么意思,通晓暗器手法的他们随便丢都能够是六六六豹子,或是把所有骰子震成粉末,赌大赌

小都是稳赢不输。

敢情他问这个问题就是为了想打赌吗?!
「……」无奈的看着莫名兴奋的封亦麒,席君逸大概也料到他过年时在柳家跟绝魂两人相处的情形有多

无趣了。
只是……用这种方法去找理由砍绝魂,岂不是要把他拉去作证,外加把他一起拖下水去打混战了?
他就真的认为柳煜扬会让他去兑换赌金不成?!
仰躺回草地上,瞇着眼看蓝天,心底开始盘算过年要怎么过。
他一个人是习惯了,但往年都跟华山派一起过年的海……今年如果只跟他两个人冷冷清清,会很难受吧

……干脆也去柳家算了……
听说……绝魂的情人是个……刚刚罗煞怎么形容的?
披着兔子皮的狐狸?!
搞不好会很有趣……
……
此时,远在江南柳家的议事厅,突然有个男人打了个冷颤,心底冒出一阵恶寒。
而他怀里那像白玉娃娃一样秀美的少年,正笑得像只看见一百只鸡的黄鼠狼一样敲打的算盘,计算上半

年度的净利。
-完-
 
番外——
袭风,反正你人在四川唐门附近,就顺道走一遭去帮帮白彦海吧!
我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你就自行想办法了,毕竟他可是唯一一个叫你名字的人,你说是吧?
不过如果你不想帮忙,我也不能说什么,我只能告诉你,“道德狂人”萧靖棠回唐门了,白彦海绝计不

是他的对手,万一遇上,他大概也只能认栽了。
唐门的地道你最清楚,有空去逛逛也没什么嘛!
当然,若你愿意顺便带个人出来就更好了。
另外,记得给送信人小费啊!
……
客栈内,坐在桌边喝茶小歇的席君逸,第七次阅读封亦麒不负责任又嚣张任性的简信,仍是火冒三丈。
这小子当他是什么!?那些暗道他熟悉是熟悉,但弄个不好也是有可能命丧那些歹毒的机关的,哪有他

说得那么轻松,活像散步喝茶溜达……
区区一个白彦海值得他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吗!?
握紧双拳,席君逸自问,忍不住再低咒一声。
“麻烦!”而且还是一个大麻烦!
他又不像罗煞百毒不侵,对付萧靖棠,他八成得全力以赴,又怎能分心救人呢?
这又不干他的事……虽然他自找苦吃的因为这封信来到了唐门总舵附近的小镇……
一双眼像是想将信笺烧出两个洞似的死瞪着上头的白底黑字,席君逸不由自主的在内心开始天人交战。
他对那小子一点印象也没有,又何必在意,只不过是见了几次面、谈了几次话、下了几次棋,根本称不

上在乎,封亦麒那小子若有所指个什么劲……
他所真正关心的,不过就之是封亦麒,对于华山派的白彦海,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他承认自己确实对白彦海有些好感,但那仅止于是认为白彦海无害而已,他们是立场对立的敌人,正道

与邪道,除了敌对外不应该有所交集,尽管那小子是个有趣的家伙……

会开始注意白彦海,是因为……忘记是第几次他为了探望柳煜扬而来到小轩时……那时他为了担心封亦

麒的安全而出手阻拦……
那是他们第一次相处超过一柱香的时间。
那时----
清风吹上树梢,树影摇曳,隐身枝叶里的席君逸挺拔的身形随着起伏的树枝晃动。
席君逸远远的就看见白彦海绕过拱门,穿过池子的小桥……
想起封亦麒现在的状况,为了不让白彦海有走近主屋前空地的机会,他扬手,一枚柳叶镖就钉在他靴子

前一指处。
停下脚步,没有惊慌、没有害怕,白彦海只是依前几次经验判断,无奈的看向从远方树上几次跃近,最

后轻巧落在院内的席君逸----
“我来了八次,也看过你用八种暗器欢迎我了。”
上次是银针,上上次是十字镖,上上上次是袖箭,再上次是飞刀…这人身上到底藏了多少东西?
“荣幸吧!”席君逸淡淡的回应他,身影晃动逼近,最后停在白彦海身前一公尺处。
缩短的距离让白彦海有机会清楚看见他还沾着水珠的湿润肌肤,错愕的眨眨眼,他这才看清楚席君逸今

天的打扮。
“你……”他傻眼,只因为他不得体的打扮。
席君逸全身上下只穿了条藏青色长裤,而包括那条裤子在内,席老兄全身上下找不到一寸干的地方,水

珠正顺着他的肌肉纹理流下,麦色的肌肤散发健康的色泽,毫无赘肉的身躯隐含了无限的爆发力,扎在

脑后的长发一样湿透,几撮浏海贴在脸颊边,让他看起来有些不同于以往内敛的狂野。

“怎么?”浑然不觉自己有哪里不对劲的席君逸皱眉看着他活见鬼的表情。
怎么?有人规定他不能洗澡吗!?
“你……”他还是那个字。
“怎么?”他背后是有鬼吗?还是头上突然长了两根角?
“你……”努力深呼吸。
“怎样?”席君逸开始有些冒火了。
你你你你你,他不说清楚谁知道你什么你!?
“你这是什么样子!”他总算吼出梗在喉咙的话。
什么样子?
很好啊,一袋柳叶镖、一袋锁喉针、一条缠在腰上的软珠绳……虽然携带的武器不多,但基本应敌绝对

没问题了。席君逸低头打量自己,确定没有不对的地方,然后抬头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瞪向白彦海。

“洗澡。”
“啥?”什么洗澡?他们现在谈的跟洗澡有什么关系!?白彦海疑惑。
不得已,席君逸只好再多费口舌解释。
“我在洗澡,”为什么他每次只要和这小子搭上边就得花很多心思在说一些没意义的话?
“哦……抱歉,打扰你了……”习惯性的道歉,想想又不对,“等一下,就算是洗澡也不可以就这样跑

出来吧?万一来的是个姑娘家怎么办!?你会坏了别人名节的!”还好他今天没带小师妹来。

“哼!”名节?他会干脆的送她一刀再洒上一把黄土来歌颂贞洁牌坊。
贞洁有个屁用,死人就是死人,名称再好听也仍是死人骨头一把。
“喂喂喂,你在想很奇怪的东西对不对!?”白彦海看穿他的思绪了。
“哼!”懒得理他了,可偏偏罗煞和他师父还在疗伤……目光游移在门板和白彦海身上,席君逸迟迟不

肯下决定。
“怎么了?”白彦海怔怔的看着他,深怕自己又做了什么不对的事。
诡谲的气氛蔓延,半晌,就在白彦海想硬着头皮告辞前,席君逸自己开口道,然后转身走进树丛。
“你,过来。”
“嘎?等、等一下……”怎么说走就走?
急急忙忙跟上,随着他的脚步在树林里绕来绕去,最后走到一个小溪,而溪边大石上还放着他早先褪下

的衣物和武器。
不再搭理白彦海,席君逸忙着做最后的梳洗,然后也不擦干身上的水,就这么往大石上一躺,决心来个

“自然烘干法”。
白彦海沉默了片刻,终于确定他并不打算搭理自己。
“我打扰你了吗?那我先回去,等一会儿再过来好了。”
“不用。”睁开眼看着站在原地的白彦海一脸窘蹙不安,席君逸不免怀疑自己是否真的那么可怕。
他是杀人,但和杀起人来表情邪佞的罗煞、血红色长发飘逸的血魄及凶残的绝魂比起来,他应该只称得

上是冷淡而已。
那,为什么这小子那么怕他?
“坐。”他往旁边移了移,空出一块地方给他。
“谢谢。”
哔!苍羽从空俯降,停在席君逸身边的大石上,马上得到席君逸温柔的抚摸。
坐在他旁边,白彦海看着波光潋滟的水面,呼了口气,“方便聊天吗?”
一直沉默只会让他不自在。
“嗯哼。”不正面回答,席君逸闭上眼。
他可以把这当作同意吗!?白彦海耸耸肩,自顾自的开口。
“你从这里听得见有没有人到小轩?”
“嗯。”
“说得也是,你武功很高……”白彦海赞叹。
武功很高啊……这话他听过很多次,多数是不怀好意和忌妒怀恨,但钦佩赞叹的倒是第一次听到。
只是……面对这种时候他该怎么反应呢?若是恶意找碴还可以身体力行的反击,但单纯的直述……
在不知道如何回应的情况下,他选择了沉默不答腔。
“你和封亦麒本来就认识吗?”
“嗯。”
“师出同门?”
“一半一半。”席君逸的口气有些诡异。
门在哪里!?根本是十大恶人胡乱教,他们胡乱学,到最后个个各有专精,说是同门似乎也不太对……
话题再度中断,过了一会儿,白彦海不屈不挠的继续努力开启新话题:
“三年前是你救了他吗?”
三年前那伤,若没人搭救,封亦麒应该是不活了。
这话开始的没头没尾,席君逸却知道他在指什么。
“顺便而已。”依旧是那句老话。
看出席君逸不想被人道谢,白彦海又转了话题。
“……你的手伤好一点了吗?”当初为了救助差点跌落崖的柳煜扬和封亦麒,他单手撑住两人体重,因

此拉伤了筋脉,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嗯。”早就没事了。
“你这几天还是没吃厨房准备的膳食,不合胃口吗!?”他注意过每每撤下去的食物动都没动。
“我不吃别人准备的东西。”
长久以来的经验让他不碰非经自己之手的食物,过去惨痛的教训让他不相信任何人,尤其是敌意不明的

人。
“那在客栈点餐呢?”总不可能也不吃吧?
“那种小店只会下蒙汗药。”一点用都没有,迷香和蒙汗药对他们来说跟一杯女儿红的威力差不多。
“……啊!”
白彦海总算听出他是怕正道人士下毒害他了。
“听出来了?”这次口气中有些同情,似乎在奇怪他怎么这么久没发现。
“你……厨房是各派女眷在帮忙!”白彦海皱眉,觉得受到污辱。
“她们不会是听命行事的吗!?”
“正派不用毒!”他喊冤。
“你真以为是这样!?”席君逸诧异的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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