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战情录之一 罗煞————云彫
云彫  发于:2010年0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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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知道什么?”停住下棋的动作看着他,袭风的声音开始降温了。
“你是谁。”白彦海老实回答。
他学不来迂回的周旋,反正真相永远只有一个。
“你看不出来吗?”他开始没兴致下棋了,推开棋盘,改把棋子一粒粒往四面柱子射,先后排出二十八

星宿的分布图。
眼见一粒粒入柱三分且整齐排列的白棋,白彦海咽下惊叹继续说道。
“我是看不出来。”
“那你背后的那群人以为我是谁?”右手抓起一把黑子,他开始替星宿布上黑夜。
就见红色的柱子中央是七颗明星,四周又是以黑子勾勒出的夜空,袭风似乎有意排遣无聊。
照罗煞的说法,这小子没心机到好耍的地步,那八成是有多疑的人在猜测了。
更糟的,似乎猜中了?
“袭风。”毫不掩瞒的揭了底牌,白彦海盯着袭风冷酷的双眼,“你是吗?”
“那封亦麒是谁?”不作正面回答,他又问。
“罗煞。”声音方落,袭风呼了口气。
“知道是我们还敢来,你胆子不小。”
“要杀我你们早就杀了,岂会等到现在。”他就是有这种自信,因为封亦麒和席君逸的眼神都是罕见的

清澈。就算有时冷酷,有时杀气腾腾,不变的仍是那双清朗瞳眸。

听他这么说,袭风冷冷的笑了。
“真有自信。”这小子值得他给正确答案,“我们是十大恶人的继承人,也是杀了他们的人,同时也是

这些年来大杀邪道份子的人,更是杀了很多正道人士的邪道盟主——血魄的同类,满意了吗?”

“嗯……”黯然的回答,白彦海不知道自己该做何反应。
“那,回去告诉那些怕死的家伙,若敢破坏罗煞的生活,袭风会抄他家、灭他们,诛十族,不怕的人就

尽管在暗中做小手段,我不介意和血魄联手重建地狱。”

阴险的凑近白彦海,清楚的让他看见自己眼底的杀意,袭风磁性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死亡挽歌的冷酷哀沉


“袭……风……”凉意自背脊爬上,白彦海感觉到一种窒息感。
解除这种对峙的是一个以超速砸向袭风背脊的茶壶,以及封亦麒不悦的咒骂。
“死阿逸,你别吓他!”
袭风的本名干嘛叫什么席君逸啊?这叫法怪不顺口的,但白彦海在场,他还是小心点好了。
反手接住茶壶,袭风褪了眼底的寒意,淡淡的站直身体转身看他。
“怎么?要请我喝茶也不泡热的来。”悠闲的口气有意隐瞒刚刚发生的事,周身的冷洌之气已消失无踪


“去你的,你天杀的帮我洗茶壶还差不多!离他远一点,杀气那么重想做什么?”封亦麒毫不客气的开

骂。
害他警戒的提剑出来查看,却只是这家伙没事找事做!
“一点游戏。”他边说边威胁的瞪了白彦海一眼。
“是吗?你说!”封亦麒转向白彦海问道,“他说假话我跟他就有得算了!”
“是……开玩笑……”好浓的杀气……
突然察觉袭风想保护封亦麒现在生活的心情,他合作的说着。
“是吗?”封亦麒怀疑的扫视两个人。
“你找我就只是翻旧帐吗?”袭风没好气的反问,带开了话题。
“才不……你说,干嘛告诉师父我受伤那年生了一场病的事,他现在又在叫我补身子了!”他简直是气

急败坏了。
只不过是重伤加上心情低落引起的重病,在床上躺了半年而已,现在不又是蹦蹦跳的没事。
“不中用的躺了半年是事实,还不认命点!”袭风冷哼。
“只是凑巧一直受寒而已。”
“大夫都说你没救了,是谁靠我的内力撑了一个月才捡回一条命的?”
“计较什么,大不了下次还你嘛!要死记得爬来找我!”他怪声怪气的叫道。
“呸,我才没你那么不争气!”这在咒他不成?
两个人一言不合差点大打出手,急得退三步远的白彦海不知道该跑还是该劝。
突然,袭风住了口,主动退了一步。
“你现在也该补一补了,快点把内力调好吧。”他指的是封亦麒为了柳煜颺又耗内力又失血的事。
“……啊?”正专心想反击的封亦麒一时接不上口,纳闷的问道。
他是怎么了?
“身体虚弱是我们的致命伤,你不会安逸生活后脑子钝了吧。”他马上又恢复那冷嘲热讽的口气。
“我才没有,是你一直激我,我才会气到贫血的!”可恶,果然被注意到了。
看着他一脸不甘心,袭风走上前拎住他领子用力一摔,封亦麒一个不稳便扎扎实实跌入才走过来的柳煜

颺怀中。
“他该吃药了。”
“谢谢,我就是来叫他的。” 柳煜颺轻颔首,低头拍拍封亦麒,“麒儿,和他说话不可以一直说粗话,

他是重要的朋友吧?”
“不是,我们只是暂时同盟。”
“不对,只是目前目标一致。”
同时开口反而让可信度降低了。
真没默契,袭风摇摇头,轻功一施便消失在他们视线内。封亦麒则闷闷的转向白彦海:“你们说了什么

?他这阵子不会主动惹我生气。”
而今天竟然会用这招分散他的注意力,可疑透了!
“什么……也没有……只是下棋而已。”
他开始犹豫到底要不要真的转达席君逸的话,因为前辈们气到用武的可能性比较高。
是这样吗?封亦麒狐疑的看着他。
察觉不对劲的柳煜颺松开环抱着封亦麒的手臂,“麒儿,你先进去,别忙着替师父熬药,去躺一下好吗

?”
“啊?喔。”知道他们有事要谈,封亦麒踱回房。
不过他不保证乖乖睡觉,早上采回来的药草还没摘好哪,吃药的时间也快到了……他要忙的事可多了咧


见他离去了,白彦海苦笑:“被你看出来了。”
“这几天有劳白兄了,但应该没有人会轻易出手才是。”
他早就料到了,不过没想到白彦海会在知道真相后仍保持同样的态度,还帮他们吓阻了太过轻率的年轻

侠士。
“不知道他们可怕的也大有人在,就连我也是因为切身之痛才没忘记当初的恐惧。”
时间流逝后,只剩老一辈的人记得十大恶人和他们四个徒弟的可怕,初出茅庐的年轻一辈根本就不懂。

若非他当年曾和罗煞交过手且大难不死,并且深刻感受到封亦麒那强悍到可怕的实力,可能也会轻忽了

“可是这样你的立场不要紧吗?”
“我只是来下棋而已。”他撇清关系,“你和他的身体好多了吗?有人沉不住气了。”
“……尽量不要动手吧,那孩子现在没余力手下留情。”所以一出手非死即伤。
伤人不难,杀人也不难,难只难在要如何击退对手又不伤人。而依目前状况,他和麒儿为了自保都没有

力气做到这一点,因为两人的状况都还没完全恢复。

“你这话让我更担心了。”白彦海拭去额际冷汗,“我去看看能不能说服他们再等几天好了。”
他最为难了,明明是为了众人生命着想,偏偏一个个都认为他在偏袒罗煞……唉!
柳煜颺歉疚的看着白彦海:“抱歉,让你为难了。”
“不会,因为我也还在找答案。”他的笑容中隐藏了一些迷惑。
无论什么事,他总喜欢自己找出答案,为此从小就挨了不少骂,说他顽冥不灵或不受教。可是,真的有

些事,是不能够人云亦云的。
“白兄?”他有心事?
“没什么,小事而已。”婉拒了柳煜颺的关心,白彦海决定先回去了,“如果看到席君逸,替我说声抱

歉和谢谢。”
谢谢他肯陪他下棋,却又为了他的失礼而道歉……
第五章
“喂,你是柳大哥的徒弟喔?”
娇嫩清脆的声音响自身后,封亦麒动也动的继续熬他的药。
可恶,师父都快回来了他还没弄完这些药,这女人在此时凑什么热闹啊?
一面确定柳煜颺还在外头和白彦海谈话,封亦麒加快了手边的动作。
“喂,我在同你说话呀,你叫什么名字啊?”吴曲恩嘟着嘴,不解的看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背影。
怎么不理她呀?好不容易摆脱爹爹的管教来到这别院,还没见到她朝思暮想的柳大哥就先被角落的人影

吸引过来了,岂料别人竟然不理她。
封亦麒依旧是闷葫芦一个。他不想理她不行吗?一想到师父是为了这些人才受伤就让他气得想杀人,可

是不行,他答应师父了……
无奈,他只好信奉最高信仰,忍字诀!
嗟,割到手了,好痛!
“喂!你听不到吗?”踱踱脚,她鼓起粉嫩的脸颊。
她从小到大第一次遇到那么无理的人。她可是武林第一美人哪,个性也不算骄纵,再加上是华山派掌门

的掌上明珠,多少人对她宠爱礼让有加,今天却栽在一个小子手里?

“是你打扰我了。”
不耐烦的转身站起,封亦麒冷冷的说道。
“啊……”
吴曲恩被他的长相慑了心神,一时就这么呆呆的望着他。
好美,她第一次有种自叹不如的感觉,这人美得不像男人,连她都相形失色。
被她瞧得不自在的封亦麒口气不善的瞪了她一眼。
“看什么?”
一下子被骂回神的吴曲恩涨红了俏脸,不悦的嘟哝。
“凶什么,看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他竟然凶她?过分!
“看够了,可以滚了!”若非师父坚持他不得随便对妇孺动手,他一定把这奇怪的女人丢出去。
“你、我又不是来找你的,我要找柳大哥!”她委屈的一扭头,自己便往内厅走。
“站住!再往前一步我就要你死!”封亦麒低喝。
现在师父的伤还没好,他才不会让奇怪的人靠近厢房!
被他的杀气吓到的吴曲恩脾气一起,决定和他扛上了。
“我偏要去!”她就不信他能怎样!
又往前了三步,刻意挑衅的动作让封亦麒怒火一涨。
“找死!”右手一捞落叶,灌注内力瞄准正要掷出,宽大的文人衣袖带着药香围上了他腰际,温柔的嗓

音化去了他的攻击与杀气。
“麒儿,又动火了,不成啊!”蹲在封亦麒身后,柳煜颺无奈的说道。
“师父……”仰头对上一双略带薄责的眼,封亦麒懒懒的向后靠入柳煜颺怀中,“您回来啦?”
“嗯,才一回来就看到你在使性子,师父说过你身子虚,不可以蹲着熬药啊。”尤其是他不久前才知道

麒儿口中的“蹲一下”一蹲就是一、两个时辰,直到药煮好,他更舍不得让他这样做了。

“可是这样火候才好控制嘛!”
“回房,傍晚天气凉了。”环住他的腰,硬是把他拉起身,柳煜颺看向吴曲恩,“姑娘找在下有什么事

吗?白兄才刚离开喔。”
大师兄?她找大师兄做什么?她是来找他的啊!
“呃……我想找柳大哥聊天,因为你受伤后我还没能探望你……”红着脸,她羞涩的笑了。
“让你担心了,不过在下的伤已经好多了,全赖这徒儿帮忙。”温和的笑了笑,他一低头却注意到封亦

麒手上的血痕,“麒儿,怎么受伤了?”
“不小心刮到了。”欲盖弥彰的在衣服上抹了抹,原本想证明自己没事却反而让伤口又渗出血丝,他无

奈的看着柳煜颺,“我会擦药,等一下就去。”
可恶,身体差了连小伤口也跟他作对!
柳煜颺看了地上的药草,不用想也知道是在弄草药时被枝叶割伤的,他疼惜的握住他的手腕。
“进屋上药。”
“可是我的药还在煮……”
“再放上半刻钟刚好,跑不掉的。”
被冷落的吴曲恩咬着下唇,纤细的少女情感注意到了两人之间暗燃的情愫。
“柳大哥,人家想跟你谈天呢!”为什么他对她就从没用这种真情流露的口气说过话,总是淡淡的有礼

?因为他们是师徒,她却只是外人吗?
她发现自己在吃醋,忌妒着那个人得到柳煜颺全心的注意。
“这……” 柳煜颺一呆,他了解麒儿只要有旁人在就不肯上药的习惯,一时也不知怎么说。
“天色晚了,你一个大姑娘不能进男子的屋子。”封亦麒反应极快的指出。
想抢师父?门都没有!
“我……”吴曲恩委屈的看看柳煜颺,“柳大哥和我从没在意这个。”
“姑娘,在下从未在天色晚的时候和姑娘共处一室,这话不能乱说,事关你的清誉。”
柳煜颺苦笑的撇清关系,一只手偷偷顺着封亦麒被激怒而紧绷的背脊。
“为什么?他回来以前你从来不在乎这个的!”她感觉自己失宠了。
“这跟他没有关系,虽然是武林中人,礼教问题不能不在意。” 柳煜颺的口气有些强硬,原因在于他本

能的想保护封亦麒。
封亦麒也感受到了,是以他一言不语的沉默着。
“可是……”吴曲恩还想说什么,却注意到了封亦麒弯身抓起放在一旁的碧泉剑的动作,“你让他碰你

的剑?”
这三年来她多少次要求都被婉拒了。
“他才是剑主。姑娘,你怎么了?”他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却摸不着头绪,毕竟他从未想过她对他会有好

感。
封亦麒皱眉,他冷哼一声,伸手抓住柳煜颺的袖子。
“麒儿?”
“我先进去了?”
他寻求柳煜颺的意见,眼中有着些许挂心。
“好,你先进去擦药,然后躺一下。师父今天有找到几味药是可以补血的,等下弄给你吃了。” 柳煜颺

轻哄,“记得加件衣服。”
“好。”
他纤细的身影隐没门后,柳煜颺专心的看向快哭出来的吴曲恩。
“很抱歉,你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谈吗?年纪不小了该带个婢女避嫌的,或找哪位师兄都可以啊。”他像

兄长一般的叮咛。
“柳大哥,你偏心。”她指控。
“在下几时偏心来着?”他一怔。
“你对他那么好却赶我走。”
这声指责一出,神经再大条的人都感觉出了不对的地方。
柳煜颺愕然在心,惊觉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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