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殇当歌————一凉
一凉  发于:2010年0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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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以前可是被当今的皇帝老子上的。哈哈哈……」
听了这些我心里真的是一点都不气,因为他们说的全是事实。
「各位好汉。人生在世图的是什么?无非就是扬名立万,快意恩仇。在座各位俱是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

豪杰之辈。在这里我也就不多说些什么驱除鲜卑狗复我大宁河山之类的屁话。酒色财气都是人之所爱,

各位若随着我们义军,若日后闯出一番名堂来,到时候封王拜将可是一样都少不了。」

对于这些粗豪之辈我也不用拐弯抹角的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只须点出他们利益的所得即可。可我的话

音刚落就有一个满脸胡须,半敞衣襟的大汉端着酒狂笑道。
「哈哈哈……想不到你这个兔儿爷还能说出这番话来。要大爷帮你卖命可以!我对以后什么封侯拜将,

当劳什子鸟官没兴趣。只要你这小美人陪大爷一晚,莫说是命就是命根子都给了你也无妨啊!亲亲小冤

家!」

此言一出周围又是一阵哄堂大笑。沉倚已满脸涨得通红,手按住剑柄只是隐忍不发。而伯罕呢!也跟着

笑岔了气。带着一抹好笑又有趣的神情将我从上打量到下又从下打量到上。

「果然不错啊!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笑吧!大家都来笑,我踱到那大汉面前,娇声笑道,「英雄,刚刚说的可是真话?你当真愿意把命给我

?」
那人笑道,「还有命根子呢!」
「好!好!」我不住点头,旋即又高声喝道,「来人,把这个以下犯上的狂徒拿下,就地正法。」
那人还未反应过来,未及挣扎已被拉出去就地斩首了。冷冷的接过那人的头来,丢给众人开口道。
「看见没有?这就是罔顾军纪,以下犯上的下场。你们中间还有谁愿意以身试法?」
环顾四周,大家都面下骇然未料我谈笑间就取了一人的性命。威信已立,接下来就是安抚。
「大家不必害怕,我只是针对这些个大胆之辈才会这样。若你们奉纪守法我是不会亏待你们的。日后金

银珠宝,江山美人还少得了么?」沉寂片刻之后又是一阵欢呼,众人似乎都忘了刚刚才死了一个人。这

根本就是一出闹剧,不幸的是我做了这出闹剧的主角。

经过这么一折腾,我想对我不服的人应该没有几个了吧。未觉轻松反倒更加沉重了,有一些迷惘,不知

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这样做又有何意义!也许,命运并不是以我的意旨为转移,它从来都有自己的方

向。

心底轻叹一声,默默地走向远处的草地,忽然有些疲乏,想要独处。躺在草地上抬望天空,天依然是那

么的蓝,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化做一只小鸟在那湛蓝的天际自由的飞翔。人生,是何其的无奈啊!想起一

年多以前,还曾和拓拔亮在同一片天空下喝酒畅谈,而今我们却天各一方。但并不是思念,只是势同水

火以打倒对方为目的了。

沉倚也跟过来了,默默地坐在我旁边,什么也不说。半晌,才开口道。
「其实你并不想这样做?」
「那你认为我该怎样做?」轻声回答,不愿去思考这个问题。
「你并不喜欢这样,这不是你的本性。」沉倚的语气有些激动。
「本性!」我怪叫一声,「本性是什么?你能告诉我么?人的本性也会随着环境而改变的。」
沉倚又开始沉默了,我也不想说话,就这样沉默吧!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唉!」沉倚还是开了口,但多了一丝无奈,「初见你时觉得你是那么的寂寞,落落寡欢,可又是那样

的平静与世无争。如今,你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为了达到目的不择一切手段,只是你的寂寞依旧;有

时候我在想,你所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沉倚转过头来,定定的看着我,眼睛亮得出奇,仿若那夜的星

光。

「想要的?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喃喃的自语,我又开始迷惘了「沉倚,也许我想要的只是一双翅

膀和一个温暖的怀抱。」
困倦的感觉渐渐袭来,闭上双眼想要沉沉睡去,再也不愿醒来。一睁开眼,却对上沉倚陡然放大的脸,

他呼出的热气喷在我脸上,令我有些慌乱。
「沉倚?」
刚开口,他的双唇就堵了上来。天!这算什么?真是一片混乱!难道我的魅力真的是倾倒众生?我不停

地胡思乱想着。连动都懒得动,片刻之后,沉倚倒是惊跳了起来。

「我在做什么啊!我,我……」他不停地拍着自己的脑袋,我了个半天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最后只说

了句,「沉倚冒犯了皇上真是罪该万死!」就飞也似的逃走了。呵!小孩就是小孩,敢做不敢当!

回到大营,伯罕在我的帐中等我,脸色阴晴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刚刚你和沉倚去哪儿了?」他闷闷

的开了口。
「关你屁事!」话一吼出,伯罕就怔住了,他没想到我也会骂人。「我心情不好时,最好少惹我!」径

自脱下外袍,懒得理他。
谁料他跟在我身后讪讪的笑着道,「发什么火嘛!我只是想和你商量商量明日攻城的计划。」
「我自有安排,不劳伯罕王子你费心。我有些累了,想休息,王子你请回吧。」不想给他面子,下了逐

客令。伯罕讨了个没趣,只好揉了揉鼻子走了。

第二天,我只派了五十个人的前锋队偷袭。这些盗匪以前打家劫舍都干这勾当,偷袭对他们来说算不得

什么。他们在里面杀守卫,我们则从正面攻击,不费吹灰之力,半天未到就已顺利拿下黄龙。

第一仗便小胜,二哥高兴得不得了,直嚷嚷说要设什么庆功宴。冷冷的看着他,心里觉得奇怪之至,为

什么我以前会觉得他有实力?但即便他没有实力,他仍是军中最有权力之人。庆功就庆功,我也许久未

痛痛快快的喝酒了。

宴会的排场满大的,各类吃的喝的应有尽有,因为这里是边疆贸易之地,只要有钱不愁买不到东西。二

哥还好兴致地请了一批胡姬来跳舞。
坐在位置上扫过众人,谁都在独独少了沉倚。想是怕见我,躲了起来。即是躲起来就必定不希望有人去

找他,所以我也没有去找他。伯罕的脸皮倒挺厚的,笑嘻嘻的坐在我旁边,似乎已把我昨夜给他难堪的

事给忘了,不想多话也不想理他,只是不住地喝酒,酒已喝了大半人却依旧清醒,我对自己的酒量向来

是清楚得很,我知道自己的酒量好,甚至是好得过了分,基本上从未醉过,有时候我会想,若我的酒量

没这么好该多好啊!那样至少还可以喝醉。而醉倒的滋味一定很美妙。

伯罕看着我一杯接一杯的喝,像是有些吃惊,「你酒量不错?」
又喝了一口酒,淡淡答道,「多谢夸奖!」
他像是有些遗憾又有些懊恼,「看来我是没有机会了。」
「什么机会?」我虽还是淡淡的问道,但心里已有了几分好奇。
伯罕向我眨眨眼,开口道,「等你酒后乱性的机会啊!」
「噗……」一口酒喷到了他的脸上,他仍是面不改色,笑嘻嘻的问道,「我是不是很有趣?」
我吞了一口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人心里都在想些什么啊!他和拓拔亮是绝对不同的,至少拓拔亮

的脸皮没有他那么厚。
「我不觉得有趣。」尽量克制自己的表情,冷漠地起身,「我有些累了,要先行回房,告辞。」
「不送!」伯罕连眉毛都没动半分,还是笑嘻嘻的,「今晚,我会去找你的。」
今夜的风很大,星光也很惨淡,连日来睡的都是军帐,忽然换成了房间还真有些不习惯。爬起来继续到

院中喝酒去。为谁风露立中宵?我也不知道为谁而立。
「在等我?」伯罕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一回头就对上了他那张讨厌至极的笑脸。
「在等你喝酒!」甩给他一瓶酒,又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如此良宵,对此佳人,怎可以只喝酒呢?」伯罕嬉皮笑脸的走过来,搂住我道,「更何况酒入愁肠愁

更愁,会伤身的。」
有时候我真不明白此人的脸皮何以厚到这种程度。难道是我的功力减退了?不露痕迹地挣脱此人的手,

站到一旁。
「不知王子找我何事?」这个人心机深沉不在我之下,我还是提防着一点的好。
「呵呵……」干笑两声,伯罕又开始揉他的鼻子,虽然我知道他的鼻子很好看很挺,但也不用时刻都拿

出来现吧。「其实我来找你除了想一亲芳泽以外,还想与你把酒夜话,讨论讨论家国大事。」

「家国大事?」我吃惊了,这个家伙找我能讨论什么家国大事。
「对!你不觉得我们该押押注,赌赌未来么?」伯罕的神情与刚刚大相径庭,说不出来的正经与严肃。

我并非傻瓜,而现在又不需要装傻,所以他一开口我就立即猜到他说什么了。

「难道,伯罕王子想把赌注押到我身上?」
「看来我押对宝了,你这么聪明又岂不知我说的是什么呢?」伯罕开始微笑。
「呵呵,我的确知道。」我也开始微笑,「但我没有兴趣接受你的赌注。」
「李宏远!」伯罕怔怔的看着我,像是从未认识过我一样,「我实在搞不明白你,明明有惊世之才,却

偏要装傻,明明已泥足半陷,却还妄想置身事外。那我倒想问问你,既不愿逐鹿中原,又为何来淌这趟

混水?」

我也怔怔地看着他,不知作何回答。是啊!我为何要来淌这趟混水。真的是迫与无奈么?
也许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做这件事是为什么,但却是非做不可。
「那我倒想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伯罕王子押这么大的注呢?」我也反问了回去。想知道自己

到底有什么地方吸引了他。
「第一,」伯罕看着我慢吞吞地道,「因为你是真正的强者。」
「那么。第二呢?」
「第二,因为你没有野心。」
我轻轻地喝了口酒下去,心中冷静得出奇。伯罕和二哥本是互相利用,才有了一点小利,他二人便开始

狗咬狗了,若日后胜利在望,他二人岂非咬得更凶。不过伯罕也真押对人了,他早看出我虽有坐拥江山

的能力,却无坐拥江山的野心。

「既然伯罕王子看出我没有野心,就知道我没有兴趣押注,也没有兴趣与二皇兄作对。」
「哼!」伯罕冷笑一声,又接着道,「皇上这么聪明的人,又岂会不知怀璧有罪这个道理呢?你虽无野

心,但你二哥却不一定容得下你。若你像以前那样装傻充愣倒也无妨,可如今显露山水,嘿嘿!只怕这

纠纷你是避不开也逃不掉。」

心中轻叹一声!这个人的话说得一点都没错,二哥他的确没有容人之度,正自思付。伯罕又接着道。
「我想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你二哥,他这人虽无什么雄才大略,可争权夺利是一点不逊色。更何况还有宇

文化极那个老匹夫助他和你对峙应该是半斤八两。」
我又叹了一口气,这个人实在是太了解我所处的形势了。宇文化极就是沈倚的师父,那老头博学多才,

尤其善用权谋之术。若他们想和我作对我也的确毫无胜算。
「那依你这么说,我当真是避无可避么?」
「不错!」伯罕点点头,「你如今只有两条路走,一是放下一切,隐姓埋名远走高飞。二就是与我连手

。」
远走高飞,就当真可以避开一切纷扰么?一闭上眼便是那日血肉纷飞的刑场,子兰他们哀怨恐惧的双眼

和无头的躯体,还有拓拔亮那飞扬跋扈的笑声和京城数不清道不明的杀人目光嘲笑声音,一想到这些我

的心中就似被千万根针扎着一样难受,又似一把大火烧得我口干舌燥。

「伯罕王子,恐怕也不是想要帮我这么简单吧?」天下间没有白吃的午餐。
「你说呢?」伯罕终于笑了,不过他这次笑得像狐狸,「我可是很喜欢坐拥江山、怀抱美人的感觉。」

说着说着他又开始对我上下其手。
一把推开他的手,狠命地瞪着他,心里厌烦之至。日后若真的复了大宁的江山,我也断不会把大好河山

卖给外贼。但现下我二人利益一致,只好暂且连手,可一想到以后还要与此人较量一番就头痛欲裂。

「话已经谈完了,王子请回吧。」面对他,我总是在下逐客令。
「对啊!正经事我们已经谈完了,接下来该说些风花雪月的事了。」伯罕一把抱住我,在我的耳边不停

地吹着热气,吹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可没有兴趣和你胡扯。」在他的怀中不停的挣扎,却没有半分挣脱的迹象。我知道自己气力不济,

但我从未为自己的身子弱而自卑,人需要强悍的是灵魂,可现在我从没如此懊悔过自己的身子弱。

「我也没有兴趣和你胡扯,我只想付诸行动!」伯罕邪邪地笑着,打横抱起我,现在纵使我聪明绝顶,

肚子里有千万条计谋都使不出来,因为聪明人最怕遇见急色鬼。


「伯罕,你不怕我不让你下注!」情急之下,只好拿这个威胁他。
「不会的。」伯罕像是吃定我似的,「你我都是聪明人,知道什么是自己最需要的,更何况你迟早都是

我的人。」
「伯罕,伯罕!」他抱着我朝房中走去,我不由得急得大叫起来,我并非娈童,可不想再受一次那种撕

裂的痛楚。「你个混帐,王八蛋,快放开我。」
「不放!」伯罕将我扔到床上,欺身压了上来。眸中带着笑意,一把扯开我的衣襟,随即又带着一股痴

迷的神色,抚摩我的肌肤,「乖乖,你的皮肤好漂亮啊!难怪那个鲜卑狗会如此痴迷与你。」

我不停地拍打着他,可他就似完全没有感觉似的。若非男子汉的自尊撑着我只怕早已急得哭了起来。我

还在着急,可下一秒伯罕就从我身上飞到墙上去了。
伯罕当然不可能是自己飞过去的,而是被沉倚踢出去的。看着站在眼前满脸怒气的沉倚,我从未觉得他

是如此的高大。扑过去,拉住沈倚高喊道。
「沉大侠,你来得可真是时候,替我教训教训那个王八蛋。」沉倚的脸红了红,又转头看向伯罕。
「我已经警告了你很多次,对皇上要放尊重一点。」
「沈倚啊沉倚,看你长得也算英俊潇洒怎么就不知情识趣呢?老是来打扰别人的春宵一刻。」伯罕笑嘻

嘻的从地上爬起来,摸了摸脸颊的淤青道。
「什么春宵一刻?」沉倚还是扳着脸,「我只知道有个禽兽在做见不得人的勾当。」
伯罕还是在笑,但却笑得不自然,也不敢再上前,而我却楚楚可怜地躲在沉倚的背后,朝他猛眨眼睛,

甚至还把香肩露了半边给他看。
伯罕看着我和沉倚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叫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沉倚,你和他也有一腿。」
沉倚闻言,似乎连眼睛都气红了一样,举剑刺去,伯罕则手忙脚乱的夺路而逃。看着他两人的样子我不

禁哈哈大笑。
「皇上,昨日沈倚一时情迷,冒犯了皇上还请皇上责罚。」沉倚转过身来就直挺挺的跪下。
「冒犯?冒犯什么?我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轻描淡写地把沉倚的话挡了回去。我知道沈倚是君子,

君子对自己的过错是不肯轻易原谅的。
「皇上。」沉倚还想说什么,我却打断了他的话头。
「沉倚!昨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你依然是我的好兄弟好部下。」
「皇上。」沉倚的语气有些哽咽,但眼睛更是清明。他喉头动了动似要说什么却又什么也没说。
我们就这样对视良久,他才叹道。「沉倚一定会守护着皇上。永远!」
我心中也是一片温暖。沉倚也许是喜欢我的,也许不是,但那有什么重要呢?重要的是我没有失去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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