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芳颜(原名:青楼魅宠) 第二部————古惑
古惑  发于:2010年0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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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两个大男人都惊叫了半饷像见了化了妆的蛤蟆慌忙转过身去非礼勿视。

  说也奇怪,永期这么一个狠辣厉害的角色,可以掌握和控制爵次的存亡,却唯独对情爱这种事情羞涩难当,虽然对天都朝阙一见钟情,但却从来没有过亲密接触;蕴卿更是小脸憋到通红,他可没有在别的男人面前衣衫不整过,这种情况让他心里的小鼓打得嗵嗵直响,还好亓官昭那个混蛋没有亲眼目睹,不然还不被他一口咬定吃里爬外红心出墙给误会死!

  倒是丢丢这边望望那边望望不晓得这有什么可大喊大叫的,外加完全遗忘和无视自己之前满院子喊叫的行径,扯了永期的手要给蕴卿诊脉:“永哥哥,快给美人哥哥看看恢复得如何了!”

  “丢、丢丢,你半夜这么十万火急的就因为这事儿?永哥哥换了衣服再来也不迟……”永期心里直犯嘀咕,那蕴卿看起来皮儿白脸儿红精神奕奕的,一望便知已经转好,至于让他大半夜“宽衣”而来吗,害他翩翩俊雅的完美形象统统见鬼完蛋。

  此厢蕴卿找不到可躲的地方,早把外衣胡乱一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屁股钻到被窝里,两手紧紧攥着被子边沿,一副可怜受惊的样子。

  丢丢对永期那俊美飘逸的五官难看得拧成一团完全视而不见,直到他别过头去给蕴卿慌慌张张诊了脉才带着不满的感情色彩喃喃道:“你的美人哥哥动作迅速身手敏捷精神爽劲,死不了死不了。”

  蕴卿嘴角硬生生撇了撇,完全不知怎么回事儿。

  熟料小丢丢未待永期话音落,便忽然扑到蕴卿床上连人带被子给抱了个结实:“哎呀太好了太好了!美人哥哥终于没事儿了!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啊!丢丢费那么大劲喂美人哥哥吃药果然有效果……”

  永期生怕丢丢一时口快脱口而出那药是怎么调制怎么喂的,又惹来麻烦,连忙咳嗽几声。

  丢丢是住了嘴,但并不是因为永期的思量,完全是因为蕴卿一副快要被她抱晕过去一样。蕴卿大病初愈,虽是永期医术高明,毕竟还很虚弱,被丢丢突然抱得生紧呼吸困难,摇晃得他眼冒金星,真不知道这小丫头脑袋里装了什么,这么晃下去他的脑袋就直接像皮球给晃下来让她踢着玩儿好了:“丢、丢丢……快、放开啦……”

  那小丫头开心得过了头,她可从来没见过有人病重的连续昏迷一天两夜!而且还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哥哥!她可是一直守在床边一刻都没敢懈怠过,此刻见蕴卿清醒过来,自然喜上眉梢,小脸蛋直往蕴卿那张绝色的颜容上蹭来蹭去,宛如一只乖巧的小猫。

  折腾了这么久,永期早已是哈欠连连,偷空回去补觉去了。丢丢则手忙脚乱叫人热了早已准备妥帖的红枣燕窝粥,监督着蕴卿一口口喝下。

  “亓……”蕴卿一勺接一勺往嘴巴里灌,发觉这粥煲得实在是趁他的味口,心里念着亓官昭的去向,忽一抬头望向丢丢,差点脱口而出。

  “什么?”丢丢只顾注意蕴卿那张好看的小嘴嚼来嚼去。

  “起……起不来了……”蕴卿忽然想到怎么能主动去提那个对他不理不睬的人,横下心把到口的话给吞了回去,但出口的亓又改不了,只得胡乱顺着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呃?美人哥哥要起来做甚?这么晚了,吃饱了就要多休息。”

  此时的蕴卿真是哭笑不得进退两难,完全无意义的一句话也被丢丢用心地听了去,只得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靠在柔软的大枕上,方才见到永期,又简单聊了几句,才知现在已到了爵区,心里大石突然压得像要喘不过气来。

  看来,昭是真的铁了心把他送回来,然后一言不发地走掉,走到天涯海角,再也寻觅不到。既然如此,为何还要骗他,说他不会只是什么回忆。

  那边丢丢把餐盘放到大桌上,转身又坐到床前,两手托腮地盯着蕴卿看。

  “你、你不走吗?”刚准备钻到被子里继续“胡思乱想”的蕴卿惊讶地说不出话,这三更半夜的,她一个小姑娘呆在这里成何体统。

  “当然不走了!亓官哥哥要丢丢好好照看嫂子。”丢丢一本正经,像个监工,赖着不走。

  “什么?嫂、嫂子?”蕴卿结结巴巴说不出话,脑袋像炸开了锅,丢丢这是什么话,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是什么嫂子,“你、你可别乱说。”

  丢丢坐起身道:“丢丢从来不乱说,我第一次看到你的那个早晨就问你是谁啊怎么那么漂亮,他说是夫人,既然是亓官哥哥的夫人,自然就是丢丢的嫂子啦。他去东海之前还嘱咐我了,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乖乖留下啦。”

  蕴卿听得脸一阵红热发烫,亓官昭真的会这么对她说?不、不会的吧……“他要去东海?!”东海?为何他从来没提过要去东海?之前他的确每天忙碌,但是他究竟在忙什么,自己却一概不知。

  “对啊!亓官哥哥要在期限到来之前去东海找到一样很重要的东西,但是究竟用来做什么我也不知道。”

  蕴卿一时思维混乱,似乎太久太久没有和昭说过话了,两个人都心事重重,原本任何事都会一起去分担,可到现在,他却连要做什么都不肯说,这样的境况,是否可悲。

  “美人哥哥,你怎么了?睡不着吗?”

  “呃,嗯……”蕴卿悄悄侧过头去,不想多说,虽然觉得这个女孩挺讨人喜欢,但是……还是会介意的啊……他和亓官……哎……不想了,还是转移话题吧,“你为什么会叫丢丢?这个名字……很奇怪。”

  “呃,其实丢丢的名字叫做亓官璇啦,是亓官哥哥起的,不过亲密的人还是喊我丢丢,我小时候是个孤儿,那时很多小孩子都说我是被丢掉的,所以就丢丢丢丢的喊……久而久之就变成名字啦,有一次亓官哥哥去市集的时候看到我被一帮小坏蛋欺负,把那几个人好好教训了一顿,我没地方去,就死皮赖脸得跟着他,一直追到山上去呢,哈哈,哪里能想到如今的大将军小时候还是个山野毛小子呢!那个时候他还没我高,每天都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是他心眼还是很好的哦,美人哥哥可别讨厌他,他哪里欺负你了,告诉丢丢,丢丢去给美人哥哥讨公道!”丢丢还记得永哥哥说亓官昭欺负蕴卿,又不敢明着说,只好这么婉转地询问。

  “亓官?你姓亓官?”蕴卿听得一脸诧异,难道当真是自己多心了?这个丫头竟然是昭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

  “亓官哥哥收养了我,当然随他姓啦。”

  蕴卿顿时茅塞顿开,现在细细回想起来,亓官昭对丢丢确实是兄妹之情的样子,可他偏偏死心眼儿,做了个大大的茧让自己呼吸困难。

  也正因为如此,才知道原来自己那么在乎,哪怕是别人一丝一毫的亲近,看在心里也会觉得在意。

  心中的结解了大半,蕴卿只觉神清气爽,对待丢丢的态度也大大转变,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转眼聊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第肆拾玖卷:心口难开

  接下来的日子里,丢丢每日都陪蕴卿聊天解闷,又做了各种各样好吃的东西给他补身子,身体好自然精神好,再加上丢丢调皮可爱,逗趣不断,时常让蕴卿乐不可支,笑到肚子痛,暂时将那些不愉快抛到脑后,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已到深秋时候,天气已不似初秋那般混杂着一丝含糊的暖,蕴卿坐在窗边看丢丢摆弄各种木制的小玩意儿,会心一笑,手背轻拖下巴,扭头望着窗外。

  倾国的美人一身明黄色菊花暗纹长衫,腰间坠着那块双生石。金色的丝线将高高束起的领口绣上了精致的边沿,衬出纤长优美的颈部曲线,更显絶艳芳华。蕴卿微微侧目,欣赏院中秋日略显萧瑟之景,淡褐色的发散在窗阁之上,秋日里的阳不暖却亮得刺眼,将他那柔软的长发笼上一层夺目耀眼的光芒,一双柳眉衬得如娟的水眸中渗透着这秋日里罕见的温暖和轻柔,却又如远山般雾气朦胧隐隐含着一丝淡淡的忧伤,柔软的小鼻如柔柔起伏的小丘,单薄如水的唇像秋日里活灵的一泓清泉。

  爱上一个人,也会爱上他的忧伤。

  院子里的一株精致的橘树结满了金澄澄的小灯笼,一个个高高悬着,蕴卿想起儿时在芸从楼,后院里也有这样一株小树,小树一天天长高,自己也一天天长大。如果人可以不再长大该多好,永远像个孩子,就算喜欢,也可以毫无顾虑爬到树上伸手去摘让人垂涎欲滴的橘子,而事到如今,当幸福近在眼前,他却没有了伸手的勇气……

  秋风瑟瑟的时候,还是会想到亓官昭,现在的他身在何处,东海迢迢,那么遥远,他一个人,要多久才能回来?

  他是否有加暖的衣裳,是否会饿肚子,是否会遇到危险,是否能顺利找到要找的东西。已经半个月没有见到他,怎么每一天都漫长得像历史那么久远。

  很想对昭说:你抱着我的时候,是爱填满我每一寸的寂寞,你不在的时候,我每一寸的寂寞都被想念淹没。

  其实很多时候,我只要你一句话,一个眼神,甚至哪怕只是我身后一个沉默的存在也好,听听你的呼吸和脚步,那些千万斤沉重的想念便灰飞烟灭。

  在你面前,我会像个孩子,永远不会把时间花在思考上小心翼翼地说话,因为你总会站在我前方,替我挡掉一切麻烦,所以对你,我总是不假思索地做任何事,才会犯错,才会出手打了你,才会明白,什么叫做后悔……

  “哎?美人哥哥,你发什么愣啦?根本就没有在听丢丢说话嘛!”

  蕴卿被面前摇晃的小手拉回现实,看着丢丢不满地撅着小嘴望着他,怀中抱着那只木鸟,不禁略带歉意地伸手宠溺地去揉她的发:“呃?我在想事情……”

  “在想亓官哥哥是不是?”

  “呵……嗯……”他本打算死不承认的啊,怎么突然,心里这么坦然,是否除了亓官昭之外,他的思念和感情可以坚强地面对任何人。

  “他也一定很想你。”丢丢微微一笑,这两个人明明爱得要死,却硬是要闹脾气。

  蕴卿侧过身来,纤长的指尖轻轻抵着耳后望着她喃喃自语:“是么……他会么……”

  “当然会啦!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亓官哥哥他很爱你。”

  淡淡吁口气,不想在这小姑娘面前总是苦着一张脸,蕴卿以指尖刮了丢丢的鼻子一下:“小孩子不可以随便把爱挂在口中哦,会长小尾巴的。”蕴卿这么说,自然是认为丢丢不懂爱情。

  在遇到他之前,他也只是个孩子,但是不知何时开始,他已经开始用尽全身力气,用尽这漫长的一生,去书写对他的那一个爱字。

  丢丢赌气哼了一声,但还是摸了小屁股一把才自信满满道:“是亓官哥哥说,他很爱你的,又不是丢丢说的,要长,就让他长好了!”

  “你……噗嗤”蕴卿先是呆了半饷,随即乐出声来,这种话恐怕也只有她这丫头说得出来。

  “你别笑嘛!我可是说真的!我在帝都时就收到了亓官哥哥的信,要丢丢来帮忙照顾一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一路上我还琢磨呢,是谁能让我亓官哥哥这么费心,而且还要‘劳驾’我这个小神厨,几日后我夜半时分到达,被亓官哥哥接到白苎厢看见还在熟睡中的你,美得像仙子一样,我才知道,你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人哦。他叫我不要打扰你睡觉,所以我们就坐到屋顶去看星星,他给我讲了好多你们的故事,比如你在人家的脸上画乌龟……”

  “这……他……”竟然连这都说,也不怕给自己丢面子,这个昭真是的,为什么肯说给别人听,却不来和自己说话。此时提起,他也很怀念那时的自己,无忧无虑。

  “他很怀念那时的你,无忧无虑。”丢丢不经意间脱口而出。

  蕴卿不语,只浅浅带笑,原来,他和昭,总还是心有灵犀。

  “我现在很忧虑吗?”

  丢丢微微一皱眉,轻移莲步上前:“因为美人哥哥你总在隐隐得皱眉。”,细嫩的指尖轻触蕴卿的眉间,顿时一股轻柔的感觉蔓延开来,抚平了那绝美面容之上的忧伤,“这里皱得丢丢心疼,好疼……”那一夜畅谈,她也曾这样替亓官哥哥抚平微微蹙起的剑眉,“从小一起长大,从没有见过亓官哥哥为什么事皱一皱眉,只有提到你的时候,那双好看的眉总时不时蹙起,看到你忧伤,他会很难过很难过。”因为那是爱和在乎,在一点点堆积,如沙成山。

  一番话,惊得蕴卿有一刻心中空白。

  他竟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总是微微蹙着眉头,那样一定很丑吧,而且皱得亓官昭的心也隐隐发痛,就像他看到他皱眉,也会心疼难过一样……

  原来他仍然那么深得爱着自己,即便是在他出手打了他之后……有一点,只有一点点怪他,为什么心中的在乎统统不肯说出口。下一刻却觉得,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肯轻易对丢丢承认心中一直放不下的是他,却不肯在他面前服软认输。

  不过是同样的人,画了同样的牢,设了同样的圈套,折磨得自己心神竭耗。究竟是在拗什么,争得头破血流心疼得要死,又图什么。那么相爱,心里的话却如履薄冰说不出来,明明一直都在,却又一直颤抖着害怕着等待……

  他是天都的大将军,天都的帝王将凌子归带走,他并无法左右此事的发生,为何自己会那么冲动,对他出手呢。

  一时间懊悔和自责涌上心头,也许自己一直都在等待着恍然大悟的这一刻,他需要的不是倔强着等着他的道歉,而是自己迟来的悔过,这一刻,却让亓官等得太久。

  且行,且珍惜,爱又浓又淡,一生的时间里,究竟还要有多少用来填补这种无意义的争执呢。

  “美人哥哥?又在发愣了……”丢丢的声音响起,让思绪天马行空的蕴卿转醒,“如果亓官哥哥真的欺负了你,那……那我替他跟你道歉,他一定不是有意的,只是……只是不好意思来跟你道歉罢了……他、他从来不会说对不起的……”

  “怎么会呢……”怎么会生他的气,亓官昭三个字,仿佛在天下间昭示了一种傲然,要他说对不起,难过登天,更何况该说对不起的,是自己才对。

  屋外传来白衣公子永期的声音,由远及近,身后跟着侍女么么。

  “身体如何了?”永期探望一番,表情悠然。

  “已经好转了许多,倒是这段时间叨扰你许久。”当初在狼天河畔,几人都共同经历过生死,面对永期时自然从心底泛上一股熟悉和亲切。

  永期轻轻扬手而笑道:“既然知道叨扰,就该到别的地方去咯。”

  “永哥哥怎么这么说话嘛!”丢丢一脸义愤填膺,美人哥哥才刚刚有所好转,怎么能赶人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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