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了,我走之前宝宝虽然也能摸得出来,但是外观还不是特别明显,有那么一点突起但是夏装松散也就不是很明显,现在才两个月之后,已经变得一眼就看得出来了,摸上去硬硬的,好像还在动。
“不要乱摸。”舍椤微怒地弹了我手背上一下。
“摸摸会怎么嘛……”我还是老实地收手了,小心翼翼地抱着他的腰。
舍椤安静地在我怀里靠了一会儿,然后问:“那……净莲呢?”
我迟了一下才回答:“他不肯跟我回来,所以……”
舍椤从我怀里坐直,疼爱地摸摸我的脸:“不要难过了,也许他什么时候想通了自己就会回来的。”我无话可说,唯有点点头。
“……那个”我注意到放了一地的彩色纸袋和一个小火盆,“是做什么用的?”
“你不记得了?”舍椤的话里带笑。
“如果是我被扔出去之前的事我是真的不记得了。”本来嘛,我怎么可能还记得。
舍椤静静地说:“以前被关在冷宫里的时候很无聊,你就做了这个带来给我,说是吧心愿写在上面放到天上神仙会看到,就能替你实现。”
我失笑:“我那时候几岁,说的话你也信?”
“当信则信,”舍椤握着我的手,“最开始我许愿有一天能出去,然后你答应我会放我出来,现在你兑现了;你承诺之后我开始许愿你长大要爱我,你也做到了;你失踪的那段时间我许愿你平安回来,你回来了;现在我许愿你早一点从那边赶回来,你看,不是都实现了吗?”
我心里一暖抱紧了他:“你的愿望都好小,当然能实现。”
“怎么会,每一个愿望都是那个时期我全心全意期待的事。”舍椤拂上我的脸颊。
“你以后再也不用许愿了,你的愿望既然都由我来实现,你只要直接告诉我就好。”我亲亲他的额角。
感觉好舒心,能静静地抱着自己心爱的人,在有点大的太阳下想着很快就管自己叫爸爸的小东西。
净莲,我不知道该以什么心情想你,我恨你不肯回来,又不能怪你。
由于担心戾风对舍椤和孩子造成不好的影响,伏沾自告奋勇送他去行宫那边。
“你不是说净莲不会来要给我颜色看吗?”说话者我。
“他会回来的,三个月还没到。”说话者伏沾。
好吧我承认大侠们想什么我是不懂的,根据他两个月来和赤珦一起大点我留下的政务的种种迹象表明,他确实是个公私分明的人,赤珦好像问过他为什么肯帮我,他的回答居然是国家是人民的又不是他的,我就不得不佩服这边的人都很民主— —
我向我是个让天下鸟都像啄死而后快的皇帝,所以为了弥补我登基以来就不断给大家惹事的罪过,接下来的一个月我简直是爆种地在工作,除了当月十四到行宫替舍椤度法,我几乎是把所有的时间都砸在奏折山里。
算着时间又要到下一个十五了,我熬夜看完了所有奏折,吩咐涓箬准备东西去看望舍椤。“那个……陛下。”涓箬看了看门外。
“说。”我揉着突突跳的太阳穴。
“卿君小殿下一直嚷嚷着要去看舍椤公子,陛下,要不要带他一同去?”涓箬在我把谅妤打发走以后成为唯一伺候我的侍女长,卿君好像也很喜欢她,总是缠着她。
“他还不能飞吧?话都还说不清楚的孩子。”我笑。我们都离开的这段时间,卿君和舍椤倒是关系好的不行,亲得像两父子……总不能说母子吧?= =#
涓箬把药材什么的都准备好了,想了一会儿又说:“陛下,还有一件事。”
“你今晚话倒挺多,说吧,朕听着。”我其实快要睡着了。
“您在勤政殿熬夜不回来那几个晚上,桃戚大人在这里摔了些东西……”涓箬倒像在告密。我笑了:“你是替他故意把话漏给朕吧?朕自己会跟他说的。”涓箬点点头没有第三个话题了,收拾好东西出去了。
我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卿君……其实驼他过去也不差,那么大点的孩子也不会怎么样,我驼不动那不还有桃戚吗(众:你有包袱就会摔给别人!)?好吧,明天带上他。桃戚?说起来回来以后也没跟他说过几句话,各地的官吏们就跟发疯了或者故意虐待我一样,奏折乱七八糟一大堆忙得我眼睛都直了,好几次是喜庆告诉我桃戚来过看见我在忙又走了,真是对不起他了,新婚燕尔就把人家撂一边,不如等孩子出生以后正式地娶他好了,反正有婚约,我不信大臣们还能反对。
思考有助睡眠……真理……
“娘亲~娘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娘亲啊皇天后土我是男的你娘是那个挨千刀的临雨不是我!卿君说的最流畅的三个词,一个是爹爹,一个是舍舍——我一直好奇谁教他这么叫舍椤的,还有一个就是娘亲……
我真的很想把他按在大腿上狠揍一顿屁股,可是现在我们在飞行,卿君还不老实在我背上歪三到四好几次差点摔下去,害得我老在空中做一些高难度动作,被桃戚嘲笑得面子光光。
我们。三只鸟。正在前往行宫的路上。
在小子拔掉我第三根羽毛的时候,我深刻意识到,带他一起根本就是我一生最失败的决定!
舍椤还在午睡,我把也昏昏欲睡的卿君交给按我吩咐伺候在一旁的喜庆——他提前几天就过来把药材什么的送过来。
接下来,我觉得是时候跟桃戚谈谈关于婚礼和封后大典的事了,我在深靛之陆说的话可不是忽悠他,说过要立他为后就不会反悔。结果他趁我不注意跑到猎场去了害得我只好追过去。
“桃戚!”我骑着马追上他,他本来正在瞄准一只鹿,被我一吓射偏了猎物跑了,愤怒地转过来等着我。
“桃戚,母仪天下的皇后怎么可以用这种眼神看着朕!”我板起脸呵斥。
他似笑非笑:“哦!皇后!”然后又去追下一个猎物,我在原地大发雷霆他只当没看见。
— —~没想到他气量也这么小,冷淡了他几天就耍起小性子。
等我还不容易找到他,他已经带着四五只猎物心满意足地蹲在河边喝水了。
“皇后,回家了。”我累得想死他居然那么愉快。
“没听见。”桃戚顺便洗个脸。
“你不肯跟我回去?”
桃戚僵了一下,转过来看看我,然后甩干手上的水站起来:“怕你了,走吧,我猎到一些有营养的小动物,舍椤应该是吃肉的吧?”
“妈的你就只会想着别人。”我在肚子里骂。
路上还在为鹿肉是炖好还是蒸好吵架,回到行宫却看到一片慌乱。
“出什么事了?”我大声质问。
喜庆跪在我面前哭诉:“陛下您可回来了,刚才来了一队人马把卿君殿下绑走了,然后涓箬姑娘全身是伤地过来倒在奴才面前说净莲大人回来了要杀了您,舍椤公子听说卿君殿下被带走的事后死活不听劝追着去了,奴才才说赶紧派人找您呢净莲大人就真的来了,现在在后面杀人呢!娘啊那那里还是人啊,根本是魔鬼啊!”
我几乎是听见血液全部从我身体里流走的声音。
卿君舍椤涓箬净莲!
天啊,老天你玩我啊!
47.两面夹击
冲到后面我才彻底领悟了喜庆口中魔鬼的境界。
那个坐在一堆尸体中间疯狂地撕扯那些残缺不全的肢体的人,真的是净莲吗?
银紫色的头发凌乱纠结,到处都是鸟的羽毛和人肉的糊子,两只手指甲又长又尖简直是两只钳子,指甲里里外外都是不同的血,一身白衣被先先后后染了一层又一层的血,白色就像光秃的大地上仅有的几朵梅花。
“净莲……”我抬手阻止别人动作,走近他。
正撕着一条胳膊的净莲全身一战栗,抬起头看我。他的眼睛完全变成了紫红色,妖艳诡异的让人窒息,我都听见喜庆在后面发出害怕的声音。
“净莲,是我。”我走到他身边,缓缓地蹲下去。
他直至地看着我,眼神有些空洞。我托起他的一侧脸颊,拇指擦掉他脸上粘的血。
那嗜血的红色背后,我看到的是茫然和无知无觉。
“你怎么了?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我几乎要心疼得哭了。
“什么样子……你看见了什么……”净莲连说话的声音都完全变了。
我将他抱在怀里:“不,我什么也没看见,忘记你看到的一切,你还是净莲,还是我爱的那个镇定深思沉静美丽的净莲。”
“镇定……美丽……?”怀里的人重复,然后突然发出机械一般的笑声,“你错了!我早就不是你所认识的净莲了,你让我恨你恨得无可消除,唯有亲手杀了你才能解恨。”说着一大口咬在我的肩上。
我拼命才没出声,他几乎是把我的肉撕下一块来。
“呵呵呵……不会让你那么快死的,我要你看着你所珍爱的一切都被我毁掉,就像你毁掉我一样……”净莲从我怀里站起来,然后做了一个奇怪的双手交叠在额前的动作。
“陛下小心啊!净莲大人好像要用幻术!”一个大概学过幻术的士兵赶紧提醒我。
果如他所言,净莲面无表情地开始念一些奇怪的咒语,幻术对我无效,但是我看见其他人的神情都开始不对。
“你看着他们用最残忍的手法把自己害死吧……”净莲露出一个比什么都扭曲的笑。
“够了!”我真的愤怒了,“你要是恨我就冲着我来!不要连累无辜的人!”
“无辜?他们都是我的恨。”净莲摇着头。
“我在承受着痛苦的时候他们在欢笑,我卑贱地祈求你的时候他们正心平气和地和你交谈,他们无论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怪,但是我要被那么多人嘲笑和非议。因为我是先皇的伴读吗?因为我曾经爱他吗?因为我的身子被别人碰过吗?因为我没有一个应有的身份吗?凭什么……凭什么我的生命里只有一次次的背叛和遗弃?凭什么苦楚都由我来吞咽?凭什么他们就可以快乐安宁?凭什么!”
竭斯底里的净莲我从来没见过。他苍白的脸上写满狰狞和不甘,但眼里却是看不到尽头的悲伤和无助,他大声地怒吼着,可每一个尾音都是颤抖的。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我们之外是其他人正在幻觉里自杀。
“这里的环境很不适合殉葬不是吗?我来把它变得更有意思吧……”净莲打开双臂。
这时候我看见小萝莉从他的头发里爬出来,站在他的头顶上,拼命拍打他的头发。
“滚!”净莲一把抓下她扔开,还好我及时接住不然就成花浆了。
净莲这下才真的在爆发,满头的银发纷乱地扬起,指甲变得更尖更长,整个人开始魔化。周围不少的房屋已经开始随着他的魔化而坍塌。
“净莲!”我预感再不想出阻止他的办法他真的要没救了。
这时候后面不远处传来什么东西降落的声音,然后是小孩子无意义的尖叫哭闹。
净莲的眼神一下子凝固了。
我顺着他看的方向看去,发现了带着卿君回来的舍椤——他正不支地跪在地上,弯下腰去,要不是卿君使劲拖着他可能已经趴下去了。我们都看过去的时候卿君感觉到,抬起泪花的眼,先是喊我“娘亲“然后才看见净莲。
“爹爹……”卿君认出了他的父亲。
而舍椤发出的呻吟很快又把我的视线吸引过去。他一只手被卿君架着,另一只手用力地捂着肚子,喘气声越来越重。
“舍椤!”我扑过去抱住他,“你怎么样?”
舍椤紧闭着眼:“好像……不太对劲……啊!”他抓紧了我的胳膊。
“呜哇——!”卿君放声大哭出来,紧紧抱着舍椤。
几乎就是一瞬间净莲惨叫了一声,魔化被中止了,他踉跄着向后退,眼里的紫红色变成鲜红的液体流出来,那样子无比恐怖。
众人因此醒过来,先是一怔,然后全部拥到我和舍椤身边。
“喜庆立刻去叫观尾大人过来!桃戚你带着卿君别出事!”我一把抱起舍椤,用力过猛刚才被净莲咬的地方撕裂一样地疼,我顾不得那许多,直冲最近的完好的一间房间。
余光瞟见净莲晕过去了,脚步停了一秒,舍椤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呻吟,桃戚也冲我喊:“净莲交给我就好了,现在舍椤更危险!”我不能再犹豫,几步冲进房间。
“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观尾很快就会过来。”我慌得语不择词,小心地把他放到床上。
舍椤抓我的力气已经让他的五指都深深嵌入我的手臂,可是那样也不能减弱他的痛苦,他大口地喘着气,每一次都带着一声无法忍受的痛苦呻吟。在战场上浴血百年的他绝对不会是畏惧疼痛的人,可是眼下却连发出呻吟都艰难。
“好像……不对……”舍椤半天才说出。
“没事的没事的,观尾很快就赶过来了。”我坐在床边不断地安慰他,因为除此之外我真的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昭……要是……不要傻、留……留孩子……啊!”舍椤漂亮的脸被疼痛完全扭曲了。
“说什么!你们都会好好的!”我不要听到这样的句子!“不许说这样的话!”
门突然被撞开,进来的不是观尾而是全身是伤的涓箬,她扶着门框不让自己倒下去:“奴婢听说……”然后在几个侍女的搀扶下跌跌撞撞过来,“舍椤公子,是不是觉得全身都痛?”舍椤咬着牙给她一个点头,涓箬立刻转向我:“陛下,恐怕是要早产,赶紧准备一下恐怕等不到观尾大人过来了!”
“早……”早产?在这边早产的孩子……能活得下来吗?
“绯眉祁红你们赶紧去烧热水!知福来贺你们赶紧找几个炉子点上火不要让他寒到!陛下请您把舍椤公子抱起来让他上身抬高!奴婢……”拼着最后的一点力气交代下来,涓箬晕过去了。
“赶快按照她说的做!”我吼醒了还在发呆的侍女和太监们,他们赶紧分头忙起来。
我托着舍椤让他靠着我,然后替他把裤子脱掉,看见大滩混着红色的液体不断从下面流淌出来,我赶紧把被子捞过来给他盖上以防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