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强硬地按著他的下身,去脱自个儿的衣服,愣著足有十秒,那混蛋就又扑了回来,身子硬生生地挤了进来,凑到那小无赖的耳朵边上,“今个你别想逃!”
“王八才他妈……逃。”
话音刚落,苏小无赖的身子给那家夥莫名其妙地翻了个身,脑袋朝下的趴在了床上。背脊上顿时又压上了程安朔的整个身子骨。
人心就如隔肚皮,身体才是实在的,底下这个别扭的小无赖,想这麽狠狠占有他多久了……
下一秒,感觉什麽火热的东西贴上了自己的某个部位,顿时惊慌失措得,像只快入虎口的大白兔,苏贤死命咬著牙,“你他妈……想干嘛!!!!!!!”
“还干嘛?干你!!”
“操!!!你什麽时候学会……干……!!”突然,神经痉挛──没有任何征兆,那混蛋死死地捅了进来,疼得空前激烈,眼眶里能硬生生地憋出水来。
“别说话……”背後传来那小子低沈的嗓音,“张昊那小子说了,第一回没那麽容易……否则咱俩都不好过……”
“我……操……那小子…….……出卖我!!!!”虚虚地喘著气儿,那地方就跟火燎似的折磨自己──这样的酷刑有生以来第一回,有种直肠快要给捅穿的预感,怎麽也不敢动弹。
──伸手不见五指,没有人看得见真实的罪状。黑夜激发人性的冲动,本能的欲望又那麽单纯,诱惑身体上的犯罪。
“你……混蛋……”苏贤的防线终於被生生地击溃,脑袋无法清醒,就像给人打下了一剂猛烈的麻药,就这麽反反复复,骂著那家夥。
沈重的喘息著,没有习惯这样的频率,那麽疯狂又没有理由。
安朔没敢用力,两个男人,干这档子事儿,违背常理,就需要付出代价。
可是除了疼,还有别的,那麽活生生地激发著苏贤的快感──激痛跟爱的边缘,早就想要那麽一刻。
!!
!!原来高潮不是那麽一件容易的事儿,那麽撕心裂肺的疼痛。
完事之後,苏贤死死抓著那小子的背脊,声音哑到听不清,“该死的混蛋……”
一下张口,磕牙,咬在了那家夥的脖子上,那麽突然。
安朔一惊,抹著自个儿的脖子,但顾不上疼,去揉那小子的脸,“怎麽了,刚真给弄疼了?”
谁知道那无赖拼命摇著头,“你他妈说……说你喜欢我!”
“……”给他死命缠的发疼,安朔皱紧了眉头。
“你别装傻!!!”光火。
“……”
“说!!!!!”疯狂地索求答案。
空气凝固,深深的吸气吐气。
却又卡在喉咙里,堵住苏贤蛮横的嘴皮子,死死抱紧那小子。
安朔的杀手!──行动往往要比语言,来得更实在。
於是,这一刻,身体跟心,都那样幸福地──
贴在了一块儿。
七十一、
结果自然而然地虚脱了体力。
俩人这麽大汗淋漓地死死紧抱著对方窝在床上好半天,苏小无赖终於别扭地挪了挪身子,伸手推程安朔,“你!快起来!!别跟个死猪似的压著我!!”
浑身粘乎,实在不爽。
於是恼羞成怒,腰酸背痛地爬起来就跌跌撞撞,光溜著身子往厕所里跑。程大少看著那小子的狼狈样,窃笑连连,不放心地从床上跳下来,大跨步地去扶他,“瞎跑什麽?都哪儿疼了?”
“哪儿都疼!!”苏贤瞪了他一眼──事儿是你干的,你小子能不知道?
甩门,把那小子关门外,里头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
“哎哟!!!!”黑漆漆一片,陡然听见那小子叫得嘶心裂肺,安朔一惊,摸著黑就撞开了门。
“苏贤!在哪儿呢?”没有半点亮光,程大少只能瞎子摸黑似的找那家夥,忽然脚底下磕上了什麽,软绵绵的,结结实实踩上去的一霎那,“操!!!”一声突兀的叫声。
赶紧蹲下身,凑近了看,才发现自己踏上了苏小无赖的一只手,这麽一下,够狠毒──惨遭毒害的苏贤缩成一团护著他那手爪,目露凶光,“程安朔!!!你他妈王八蛋!!!”
“……”安朔无辜,想问你小子有没有事儿呀,谁知道这麽突然的,那小子恶作剧般地狠狠伸出手,把自己往下一扯,程大少哪有心提防,重心一个不稳,实在地跌在了地上,溅起一大片滚烫的水花。
偷袭的家夥突然从地上猛虎似的扑上来。
“卡─”就在这一刻,走廊里头的路灯忽然亮了起来,照亮了两人的脸,程大少茫然地支起身子,发现眼前的苏贤,表情诡异而暧昧。
一怔──这电来的也忒是时候了。
然後是过道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喧闹的谈话声,人数众多的架势。
两双黑溜溜地眼睛对在了一块儿,思忖著现下的处境──要是这麽就给当场逮住──绝对是死罪!!!
“糟了!!!”苏小无赖思维敏捷,一下从地上跟个弹簧似的蹦起来,神色慌张,死命拽著程安朔,“快跑!!人来了!!”
一下慌了神,俩人急急忙忙往外跑,溅了一地水花。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说话声也越来越嘈杂。
“哎哟,今晚上真够精彩的,沈静跟A大才女在台上那较劲真叫是绝了!简直就跟东北二人转似的!!”──牛仁的大嗓门。
“那是啊,可你没看见人家那臭脸阿!整整三个小时,都没笑过一个,忒吝啬了!”
“这也不能怪人沈静,咱们大班长临阵脱逃,到现在还不知去向,太邪乎了!”
“……”
“啪”一声,门开了。
屏息,屋里静悄悄。
“张昊!开灯!真他妈累死老子了,A大体育系的那母老虎你们是没领教,硬是拉我陪她跳舞,我看她那架势就知道一猛女,还笨手笨脚的!我俩脚丫子都给她踩出了好几个泡!!!!”
“那是你小子勾三搭四的报应!!”牛仁笑得幸灾乐祸。
“靠!牛仁!你嫉妒老子!!”小丁瞪著个大眼,可实在累的不行,顺势往身後这麽一坐,“哎哟!!!怎麽回事儿呀?”
怎麽那麽磕人──屁股底下垫著什麽玩意儿阿?慌慌张张扭头就看,一下就傻了眼──苏贤的脑袋,整个露在被子外头。
大叫著跟触电似地跳开,以为那暴小子准醒,嚷嚷著“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没看清楚阿!这是我的床阿!”
张昊听外头一惊一乍的,赶忙抹完脸从厕所里头跑出来,“干嘛呢?瞅见UFO了?那麽夸张!”
! 牛仁笑得前仰後合,指著床上那人头,“雄天把人苏贤的脑袋当床垫呢!”
! 张昊仔细瞅了瞅──那小子居然破天荒地没醒,睡得死沈。眼珠子咕溜一转,压低了嗓门,“嘘……都给我小声点!这小子八成睡糊涂了!一会儿醒了还不知道怎麽个暴跳如雷呢!”
! “哇!救命!!”都知道这两天那小子脾气不好,丁雄天一下跳到牛仁背後。
张昊伸手“啪”地关了灯,“少罗嗦!你们还嫌今晚上折腾地不够累呀?全睡觉去!雄天你先睡苏贤那床。”
被赶上床去,又是一团漆黑。
丁雄天躺在对面苏贤那床上,总觉不踏实,两只眼珠子贼溜溜地盯著自个儿的床铺,“我说……你们觉不觉得哪儿不对劲?这苏贤怎麽一下体积那麽大了?”
张昊咳嗽了一声,“瞎掰!你小子神经过敏!”
牛仁翻了个身,“整天吃吃喝喝睡睡的,能不胖嘛?”
! “……”
终於──耳根清静,不一会儿就传来了打呼声,一听便知睡的不省人事。
指针刚过十二点,丁雄天的床上忽然有了动静。
苏贤挪了挪身子,底下这才探出一个脑袋,总算是腾出空间来换口气。
“吓死我了……幸好你没吭声……还真能忍啊你!”程大少凑著苏贤那耳朵小声说话。!!
“操!丁雄天那小子的屁股忒恶心了!!”苏小无赖义愤填膺地抗议。
安朔看了看四周,警报解除,於是冲那小子喊了一声,“那我先走了……”
随即小心翼翼地起身。
谁知背後的家夥顿时暴跳如雷,“没门!!!!!”苏死命贤把那小子拽回来,“今个你他妈必须得陪我一块儿睡!!!!!”
“……”
倒头,蒙进被子,抱在一块儿。
──把自己都亏进去了,要是再不要点补偿,就真太便宜那小子了。
半夜里,213寝室忽然传来惊天动地的鬼哭狼嚎声。原因是丁雄天尿急起夜,结果发现对面的床上,被子给乱七八糟的掀翻在地,四条胳膊两个脑袋,纠缠在一块儿。
一个是苏贤,另一个,是昨夜失踪的,程大班长。
於是乎第二日更是流言四起,整个男生宿舍传播最为广泛的版本就是:程安朔与苏贤,为了沈大才女在寝室私斗,大打出手。然而在这些非言非语迅速在校园内蔓延的同时,又有人看见程大少与苏小无赖,喜笑颜开地在食堂里啃著包子。
七十二、
打击流言的最有效办法就是不予理睬,让其不攻自破。起先王超听说这事儿的时候,是打从心 里头的乐呵。你说这苏小骗子——向来对自己不厚道,多少年了总算是遭程大少排挤了吧?那是这小子活该阿!谁让他苏贤不要脸地跟安朔抢女人呀?不排挤他排挤谁呀?
刚得知了这振奋人心的消息就故意跑去询问当事人,人家苏贤给拦在走道里,莫名其妙地听王超乱扯了一通,火大地白了他一眼,“你他妈听那个没心没肺的家伙说的?告诉你,我跟他,就跟两块牛皮糖一样,一旦粘在了一块儿就别再想分开!!你小子别想挑拨离间!!!”狠狠用膀子把那幸灾乐祸的家伙往边上一推,就见程大少迎面向自己走来,“苏贤……还磨蹭什么,课都快开始了……”
笑得白牙闪光,头也不回,跟着安朔后头屁颠屁颠地往楼下走。
遭了排谴,王超那脸色,煞地白了,拼命喊安朔,你慢点,等等我啊……
可人家呢?表情阳光灿烂地交头接耳,把他当空气。
无辜的王超随即气急败坏朝地上啐了一口,恶狠狠地泄拽满腔不满,“操!!恶心!我王超发誓这辈子都不吃牛皮糖了!!!!”
按苏贤的说法,人一旦做了亏心事,自然而然就得心虚。自从上回两人头一回做了那么一次之后,程安朔这小子对自己的态度明显改良,处处显露迁就的意思。既然这小子有具体表现,苏小无赖也不客气,能占便宜的地方一处都不落下:一起上食堂吃饭刷的是人程安朔的饭卡,上课打瞌睡是人程安朔给抄的笔记,就连欠丁雄天的那二百来块钱也是人程安朔掏的兜。
总之日子过得潇洒自在,整日神情气爽,气宇轩昂,一日比一日滋润。
月底,学校忽然大喇叭地广播委派任务:市级领导下个月初得下基层高校检查工作,这样一年一回的大检查绝对不能马虎,为了让领导们加深对学校的良好印象,勒令全校师生三日内将宿舍教学楼大草坪,总之是属于学校范围内的所有角角落落,都得做到一尘不染,绝对整洁。
大一男生宿舍楼刚一接到这任务,底下嘘声一片。这群大老爷们,平素个个为了图痛快,寝室当狗窝使,这回真要动真格的搞大扫除,谁能乐意啊?
可时间定的还死紧,学校领导说了,年轻人干活得干脆利落,早上下的指示,晚上就得来验收,要是检查下来不合格的,不但要重扫,还要罚扫对面教学楼六楼的厕所。这下,谁都不敢马虎了,一散会大老爷们全都一窝蜂地往寝室跑。
213寝室四人,不甘落后,回了狗窝就动手。牛仁端了盆水往地上洒,哗啦哗啦地像浇水;丁雄天拿着扫帚扫地,那笨拙的动作就差把灰尘扬得满天飞了;张昊身强力壮,操了个拖把跟在他屁股后头拖地,地没拖着倒是把人家丁雄天的裤管给抹了好几遍。
唯独一人,坐在床上悠闲自得地晃悠着俩条腿,什么活儿都不干,看着其他哥们笨手笨脚地劳动改造,笑得直不起腰来。
“笑!笑个屁!”丁雄天冷眼就瞪了那小子一眼,“咱们劳动就数你最舒坦!什么活儿都不干就知道剥削劳动人民成果,你丢不丢脸啊?”
“就是!!!”一旁牛仁甩着胳膊肘起哄,“苏贤你小子最不厚道!”
张昊也停下来抹汗,“我说苏贤……你倒是也下来分担点脏活累活啊,劳动最光荣!”
眼珠子朝上一翻,“不干!老子坚决不干!这么累人的活儿我不能这么委屈自己。”
“我操!无赖!”丁雄天手指头往前一指,气啊——哪儿有这样的人呀!
苏贤眨巴眨巴眼睛,从床上一下蹦下来,“就你们仨这水准,笨手笨脚!就算干到天黑也没戏!”
牛仁立马吹胡子瞪眼,“呸!苏贤你他妈就爱说风凉话,我看你小子还不是只会说不会干的种?”
眼珠子一转,苏贤哼了一声,“这还用得着老子动手嘛?等着……我给你们找人免费劳工去……”
说完,晃晃悠悠出了门。
没五分钟,一推门人苏贤回来了。再看后头跟着的大人物,小丁牛仁张昊那下巴就差脱臼了。
苏贤咳嗽了两声,一拍胸脯,“兄弟们都别客气,安朔说了,咱们寝室的活儿他都包了。”
站在后边的程大少,表情陡然变了,一把拽过苏贤,咬他耳朵,“混蛋!你不说有话跟我讲嘛?”
苏小无赖满脸堆笑,理都不理人程安朔,抢过小丁手里的扫把塞到安朔手里,“一边歇着去……让他干!”
“你……”
“还有张昊,别折腾了,地我一会儿让这小子拖了。”
丁雄天最乐意,懈了包袱一身轻,喜上眉梢一拍苏贤的肩膀,“哎哟!还是你小子有苗头!既然这活都有人干了,我们就出去溜达了。牛仁,张昊,咱们走!”
安朔气急——这小子使诈把自己骗这来,居然是让他劳动改造来的?
半天没动手。
苏贤一瞪眼,屋子里就剩下俩人,“还愣着干啥?你不乐意?你敢不乐意??!!!”
无奈心底发笑,这小子阳光灿烂地望着自己,程大少摇头,拿着扫把忙乎起来。
扫完了地,再拖,拖完了又扫厕所,接着轮上清扫苏贤床底下一大堆脏衣服。全程都是程安朔一个人忙,苏小无赖在边上指挥。一边指挥一边打量那小子,目光里泄出诡异贪婪的味儿。
末了,就剩下擦窗,程大少二话不说大跨步地迈上了窗台,苏贤悠闲自得地倚在墙角看那小子。窗台挺窄,安朔的大高个子往上头一站,晃悠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