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半年时间对他来说真算是安稳,吃穿都有人为他张罗,景鸿每半月来一次,停留两天就走,对他也足够温柔。他几乎差一点就相信这个男人对自己是有感情的,要不是他听见景鸿与人的对话。
他对那黑衣人说:“不过是个小倌,怎麽能让他坏了我的好事?把他送走,事情定下来若我还有兴趣,就接回来玩玩。他那张脸用来送人也算出得了手,留著总有些好处……”。
那时候,正是景鸿封太子的关键。
他被送到了紫夜山庄,一住三年。
种种过去,叶希乔简单说给善生听了,却没有勇气去看善生的脸色,他只低著头,听著身边那少年些微不稳的呼吸声。等待被鄙视、被瞧不起的时间折磨得他几乎就要抬脚逃跑。
这时候连他自己都迷糊了,那种好像自尊的东西早就该在那个雨夜被践踏得一无所剩才对,他现在却又在害怕被这少年唾弃。他一边想要装做无所谓,一边又害怕著看见少年嫌恶的眼神。
不知道安静了多久之後,他的手背上突然温暖,身边的少年与他紧紧相握。
“你等我,乔儿,我去求他让他留你下来……”
看他跑出去的身影,叶希乔慢慢褪去身上衣衫,摘掉了白纱,俊美的脸上多出两行清泪。
屏风後面早上送来沐浴的热水现在已经凉了,他踏进去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他不过想他看清自己而已,还没傻到会以为他能留得住自己。对方毕竟是太子,紫夜不过是替皇室办事的私密机构,哪容得他们反抗。而他当初只是个太子不能放在身边的污点,现在也只当是个还未玩腻的玩物。景鸿封了太子便有了自己的府邸,他要个玩物在身边又有谁能干涉?
他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已经时候不早。他只简单披了一件单衣,倚在窗边,明天之後这院子里的景色是再难看见了。
有人走近的声音,却在门外停住,不敲门也不离开。叶希乔知道那是善生,他也知道他定是无果而回。能留就不必走,既然是要走那就是谁也留不住了。这道理他自然明白,师傅更明白,不懂的只是那个在门外徘徊的少年而已。
他伸手敲了一下窗子:“善生,你怎麽不进来……”。
善生进屋看见他倚在窗边的背影时,那种隐隐作痛的心情突然强烈起来。
他都不曾知道,心痛的时候是连手指都会疼的。这个少年是他人生里的第一个朋友,而现在,在他没有察觉的时间里,已经从心脏的小小角落慢慢成长到占满了整个胸膛,那满得要溢出来的情绪,即使他再迟钝,也知道,那是爱。
很糟糕,他爱上了他。
他爱的他即将离去。
而他,却无力挽留。
叶希乔挺直了身体,那仅有的单衣滑落在地,露出雪白一片。转过身,面上没有白纱。
善生的目光只能定在少年水润却悲戚的眼睛上,他不敢冒然的移动目光,他怕因此亵渎了他。
“你的心思我知道,可你也知道,我……心在……他身上……”。
善生在心里轻轻松了一口气,还好叶希乔终是没有说出那人的名字,他终还是顾及了自己。
“这副身子,他不会要,如果你……不嫌弃……”。
善生伸手按在他的嘴上,他知道他要说的话,他也知道他不过是轻贱了自己想让他死心而已。
少年闭上双目,睫毛兀自轻轻跳动。
这时刻,在善生的脑子里成了永恒。他缓缓放下手,仔仔细细的看著眼前的少年。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叶希乔面纱下的脸。
不是他曾经猜测的那样,他都没有想过这世界上会有这样好看的人儿。他屏住呼吸,控制著心跳,这面前站著的就是他这大半年里最亲近和亲爱的人。少年有一双形状美好眼睛,眼瞳黑亮,睫毛长且翘,看著他的时候常常像含了水汽,善生颤抖著伸出食指隔著空气慢慢描著那双眼的形状。他得好好记住,这美好的少年现在是他心里的全部,没了他,就没有了心,他是那麽舍不得。
那夜善生什麽也没有做,除了一个长久的拥抱。
他喜欢著他,却从来不想勉强占有他,无论那少年的过去是什麽样的斑驳记忆,都只是他眼里一身白衣衫的他,那种干净并非那些过去所能消减半分的。
一夜无语,叶希乔在善生温暖的气息里慢慢睡去,即使明天是离别的时候,现在他也想好好的享受这个只给他的胸膛的温度。
一曲长情歌-7
“乔儿,你好好的等著我,我一定会去接你……”。这是善生最後对他说的话,叶希乔在离开紫夜之後常常想起这话,就算知道那承诺能实现的机会根本等於没有,却还是愿意相信,甚至让他变成忍受的力气,他的确很需要那样的力量用来支撑他目前的生活,他需要那力量来不憎恨自己。
就像现在,他稍稍的走神了一下,景鸿已经伸过马鞭抬起他的下巴,逼迫与他对视。叶希乔也只微笑不语。
他们之间没有感情那种东西,所有的只是景鸿对他身体上的需索而已。他只是必须装出一副恬淡的表情,用来减少景鸿在床上的恶意惩罚。
“怎麽,你不愿意骑马?”景鸿对叶希乔时常的走神几乎习惯,就算叶希乔不说,他也知道为什麽。他是太子,只这一样,他想要的就应该乖乖的握在手上,物件如此,人也一样。他不怕叶希乔的心里有谁,原本他也没真想过要他的心。只要他有本事让这个人不能出现在叶希乔的视线里,他就有把握独占这个俊美少年。
感情与真心,从他的母妃被害开始,他就已经没有。
“有点累而已。”他的确很累。
景鸿想起前一晚自己激情难耐的情景,禁不住露了点笑容出来。
“前面歇了吧!”
一行人检视之後,景鸿和叶希乔才在树荫下驻了马。
这一大片本是皇家的狩猎场,但因夏季炎热,并没有人来此狩猎。景鸿也不过一时兴起,想教叶希乔骑马。
“秋天的时候这里才热闹,父皇和皇叔、大臣们会来狩猎,常常能一直持续到过年。”景鸿看著远处的林子总是能想起少年时,那时候他还是单纯干净的孩子,父皇会带著他和其他兄弟一起狩猎,就在这里。
“我在这里还猎到过一只棕色的……”
他正说到兴头上,一回头又看见叶希乔心不在焉的一幅样子,他不介意这个少年爱不爱他,但是却不能允许他太频繁的走神。他得让他知道,他是他的人,不管他爱或不爱。
景鸿眯起眼睛看了他一眼……
善生趴在树上已经有一会儿了。这样的高度他能看的很远。
一行人由远及近的距离让他兴奋得几乎控制不了呼吸。
他刚从茂密的树枝间小心探出头去,就看见景鸿挥鞭抽在叶希乔身上。
等他惊醒,叶希乔已经滚落在地。景鸿骑在马上冷冷看著地上的人,白色的衣衫上血迹瘢痕。
“我大概是太宠你了,让你忘了本分!”景鸿一鞭下去,面纱落地,叶希乔的左脸上印出淡紫色的鞭痕。这一下比起身上的显然不算重。
“你该记住,你的人是我景鸿的,这脸上的表情也给我管好了。那些有的没的,再想只是自讨苦吃!”
善生从来不知道这个太子会是瞬间翻脸的人物,他看见叶希乔被鞭打,看见他在烈日下颤抖的身影,却只能是看著。他不能下去救他,那只会让叶希乔更难堪而已,而他现在也还没有能在这一百来人的护卫下带走叶希乔的自信。
闭上眼睛,他的手指深深陷在树干里。
阳光有些灼人,闭了眼的他听觉却敏锐起来。他听见那鞭子落下时带起的空气声,一触到皮肉又清晰响亮了,脆生生的夹在少年隐忍的闷哼里,一下又一下。
他在这狩猎场上守候了十天,不过想看看叶希乔的样子,听那马场的老板说起,太子爷该是很宠著这位叶公子。他没有别的杂念,他不过想看看叶希乔幸福的样子而已。却想不到看见的竟是这样的场景。他原以为太子既然愿意留他三年再来接他,自然该是有些感情的。
他无数次的想著,那人是太子,他有相貌、有权势,只需稍微用心即比自己就胜出了何止百倍。那人能给叶希乔这世上最好的。
而现在,他後悔了,他那麽珍视的人,竟被人这样伤害。
景鸿停了手,看著地上气喘著的叶希乔。
那原本干净的少年现在已经伤痕一片,一道道血痕透过白衫缠绕了少年纤细的身躯,额角上的汗珠、抿起的粉唇还有护在左颈上白皙的手指……
景鸿跳下马,单膝蹲在叶希乔的身前,马鞭一伸抬起他的脸。
“呵呵,你可真是个妖精,这幅样子也挺诱人……”景鸿斜斜的看了一眼不远的树林,回头吩咐道:“围帐!”
只不过片刻,随从就在景鸿和叶希乔的周围围起了白帐。
“把衣服脱了!”
善生猛地睁开双眼,心里一紧,十指收紧攥成拳,指腹划过树干留下道道血痕。
叶希乔只楞了楞神,便站起身。
景鸿站在原地微笑的看著叶希乔慢慢将身上外衣内衣一件件脱个干净,裸露出身体。
“树上的朋友,怎麽不下来一起欢乐一番?”景鸿一出口,就见树上人影一晃,善生已经落在帐外,被侍卫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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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小攻的H……被抢先鸟
谁让论家是太子咩
有意见?驳回!!!
一曲长情歌-8
景鸿马鞭一甩,白帐立刻露出一道缺口,帐内的叶希乔惊慌失措的拿一旁地上的衣服挡在身前,身体也尽量蜷在一起。
善生看著叶希乔惊恐遮挡的动作,早忘了身边围著的人。双眼瞪得通红,那神情几乎就是一头受伤的小兽一般,气极也怒极。
“……乔儿……”声音有点嘶哑、颤抖。
叶希乔头埋在衣服里,吵杂的环境下还是清楚的听见了。他愣了很久都没敢抬头,这个声音已有一年未听见过,即使是幻觉他也不愿意这时候抬起头,他实在不知道要怎麽样自处,这样赤身裸体、满身伤痕、被羞辱的样子一定难看极了。
“……乔儿……”那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却温柔了许多。
“你认得他?”景鸿抓起叶希乔的头发,强迫他看那不远处的人。
善生被架在剑下,看见景鸿的动作激动的向前移了一步,肩膀上立刻多了两道伤口。
“别过来!”叶希乔除了阻止善生靠近再没有别的想法。眼前的这个人,曾经将自己珍视如宝贝。然而相隔了一年的重逢竟是这局面,他是如何也没能想到。苦涩在叶希乔的心里蔓延开来,对於景鸿恶毒的手段他早已经不在意,然而面对著这个仅仅相处了半年的人,他还是觉得难过了,那种叫自尊的情绪,总是在这少年面前出来为难自己。
“你是紫夜的人。”景鸿问。
善生只是瞪著他,喉咙里发出低低吼声。
景鸿看著善生几乎发狂的眼神,突然微笑起来。
他开始觉得这个游戏有意思了。
这世上没有比玩弄一个人的心更能让他兴奋的了。
景鸿稍稍转过身,将自己的胯下对上叶希乔的脸,他很想看看这少年在意的人被他这样作弄和羞辱,他究竟会是什麽样的反应。
这样意图明显的动作,彻底的激怒了善生。他回手夺了身边一个侍卫的剑,用尽全身力气施展所学,向著叶希乔靠近。
“小心,别那麽快弄死了,无趣。”景鸿饶有兴致的看著善生在几十个侍卫的围攻下一点点败退。
叶希乔只看了一眼,就再也不能坚持。以一敌百,就算是师傅也无法敢说个周全,更何况是善生。
“殿下,殿下……”他跪爬到景鸿面前。
“求你叫他们停手吧……求你停手……”。
景鸿低头看看他“希乔,他便是你心里头藏著的那人?”
“殿下,不是的,他不是。我心里没有谁……”他急於解释,却真惹怒了景鸿。
“那好!”景鸿挥挥手止住侍卫的动作,“既然不是,那我也不需客气了。”
景鸿撩起衣服的下摆,褪下裤子,动作连贯。性器立即跳现於叶希乔的面前。
“善生……把眼睛……闭上……”叶希乔说著也闭上自己的双眼。
景鸿不过恶趣味的想调理两个人而已。可当叶希乔一张小嘴真的含下他的下体的时候,他还是通身舒爽的哼了一声。
叶希乔差不多是呆在他身边最久的。
从前那些,无论是女人还是男人,没有能讨他欢心超过半年的,而叶希乔从紫夜回来已有一年。
等叶希乔慢慢吞吐了几次,景鸿自己已经有点忍不住。既然舒服,就没必要勉强忍著,他一只手插进少年发间,扶住那人的头挺动起来。
另一支手上的鞭子也没闲著,间或挥动,落在少年裸露的背脊上,惊起少年的轻哼。
善生早已明白景鸿的意图,听见叶希乔的话还是不能相信世间真会有这样不知羞耻的,就在人前做起那事的人。等到这一幕真真切切出现了,他整个人都已经没了刚才张狂的力气。
伤口大大小小遍布身上,他却觉不出疼来,手上的剑成了唯一支撑他站立的工具。
他想起叶希乔的话,他说“善生……把眼睛闭上……”。
只是,他闭不上……
他听见自己艰难的呼吸,像是有座山压在胸口一样,他每次吸气都只觉得胸口胀痛,痛得快炸开来。
烈日不见了,上百的侍卫不见了,眼前的只剩那跪在景鸿跨前的叶希乔。
“乔儿……乔儿……”他木然开口,轻轻唤著,整个人痛到不能自已,除了那人的名字他再说不出一个字。
他从来没像现在这时候这样恨过自己。
他明明那麽宝贝的人,却连珍惜、保护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人在眼前随意糟蹋了,而他只能眼睁睁看著。
一曲长情歌-9
景鸿在这带点血腥的画面里很快得到了高潮,一注热流直射进叶希乔喉咙里,呛得他连咳带喘。
这响动惊醒了善生。
一声长吼,善生长剑乱舞已经没了招式,步步都是在向叶希乔的方向逼近。他将一整颗心拴在叶希乔的身上,招式之间早已露出了破绽,体力也渐渐不支。
景鸿收拾停当,一脸的畅顺表情,看著还在和侍卫拼杀的善生,竟有种得意的心情。
“够了。”他只看他的轻功就知道他是紫夜的人,这种程度的捉弄就足够了,他并不想要这少年的命。
一阵混乱,几乎已经昏迷的叶希乔被人用衣服裹起来抱上太子的马车,景鸿也放弃了骑马上了车。
善生浑身伤口,摊在地上,看著一队人浩浩荡荡的离去,连手指都已动弹不得。
他只是力竭倒地,脑子却还清醒。
叶希乔满身鞭痕的背影,景鸿淫靡的轻哼来来回回的在他脑子里打转,怎麽也挥不去。他就这样一直躺倒半夜,才勉强撑起身子沿路回山上。
曲远驰看见浑身是血的善生时吃惊不小。善生虽然只和他学了不到两年的功夫,也还算不上一流的高手,可是能伤他的人却也不多,更何况伤至如此。
然而自从善生回到山上,却对受伤的原因只字不提。
他躺在床上整整十天。伤将将养好便如前的习剑练功,只是,比起从前更是刻苦了不止几倍,恨不得一刻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