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长情歌————一步风晴
一步风晴  发于:2010年0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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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奔回入口方向,却没能看见一个人,原本被他重伤在地的影卫也不知踪影。

混乱了一下,他立即挥剑割断最近一间牢笼的铁栏,里面的人满身的伤痕,显然受刑不轻。
“带我去地牢的刑室!”善生长剑抵在那大汉颈上。
“嘿嘿,小子你要找谁?”那大汉竟然丝毫惧意也无,还绕过剑锋凑上脸来想将善生看得清楚些。
“你只管带我去。”
“你不说找谁,我怎知道带你去哪个刑室?这里刑室用途分别可挺多。”大汉搓搓手道。
善生愣了一下:“我找顾正府上一个姓叶的。”
大汉眼光一亮,嘴上显出不明笑意来:“姓叶的……嘿嘿,难道是那个被光著捉进来的小官?”
善生不愿意与他唠叨,剑锋一挺在那大汉脸上留下一条血痕。
“小子莫怪,不过我劝你还是快走的好,这时候见到他可不见得是什麽好事,刚才那人已经出去,想必这里已经被围得和铁桶一般。”大汉说这话时脸上表情再没有异色倒真是一脸诚恳。
善生知他好心提醒,抱拳道:“那人我今天必救无疑,还请带路。”
大汉耸了一下肩,转身向地牢暗处走去。
这一走动,善生才发现这人绝不是一般囚犯,单不说被囚在地牢,就是他身上皮开肉绽却能步伐稳健这一样已经不是一般人物了。

大汉领著他到了一面石墙之前道:“你要用内力才能旋转这石门。”他一摊手:“我可没这能耐。”
善生立即运气於双掌上,缓缓推开石门。

石门一开立即有强光刺来,血腥味里夹杂著一丝淡香。
“不好”大汉叫到。
善生刚适应了强光,就看见正坐在他对面,笑盈盈看著他的景鸿。身前地上蜷著的正是他日思夜想的叶希乔。
他只顾著看地上的叶希乔,全没注意大汉那一声不好。
景鸿只是微笑的看著进来的两人,缓缓开口:“莫青山,你这是想通了来找朕的吗?”
大汉哈哈一笑:“朕?你心愿得尝还要我有什麽用?既然现在已经无人能威胁你,也不必在意那东西了。”
景鸿知他是个强种,也不愿多理他,既然他现在还在他的掌控之中,他也不怕那秘密会泄露。转过头饶有兴致的看向善生。

“紫夜什麽时候也干上劫狱的勾当了?怎麽?只有你一个人吗?胆子倒是不小!”景鸿笑容不变,似乎对这闯牢劫狱的事分毫不放在心上。
“不关紫夜的事,是我一个人要来。”
“这倒奇怪,你这一身的功夫正是紫夜的路数,他们怎麽能脱得干系?”他伸脚踢踢身前地上的叶希乔:“为了这个人吗?你倒重情义,就是不知道是他重要还是紫夜更重要。”

 


一曲长情歌-18

叶希乔昏迷中觉得左手断臂之处大痛,精神才恍惚回来一些。

他进来的时候已经满身的伤痕,身上发著热,昏昏沈沈的也不知过了多久就被狱吏架著来了这刑室。

景鸿看著他,不冷不热。

他的功用已经达到,这时候身上又是这麽一副破败的样子,自然不会觉得景鸿还会对他有什麽欲念,但他也想不出景鸿见他又是为了什麽。

他脑子烧的糊涂了,景鸿却也没让他想的太久。

他说:“希乔,你无辜被连累这些朕知道,但是要从这里出去你还得做件事才成。”
叶希乔费力的抬抬头,景鸿一身皇袍,发冠上的宝石在火光里刺著他的眼。
他垂下眼,听景鸿接著说:“你只要回紫夜,为朕将这药粉放进饭食里,你就自由了。”

现如今的景鸿已经是皇帝,生杀予夺全凭他喜欢,但是对於紫夜,这个先皇时成立的秘密机构却不容易轻易下手。他总要有些理由才能出手,而这理由他现在却并不想慢慢等候了,紫夜知道他的秘密太多,而这秘密涉及到他要保护的人,只这一样,他便必须越快解决越好。

叶希乔勉强撑起身子,摇头道:“你杀了我吧。”
景鸿皱皱眉,这结果他早预料到,他也并没全指望著他,正要离开,却得报有人劫狱,要找的正是叶希乔。
他只稍稍想想,便记起狩猎场上的青衫少年,影卫调查回来说正是紫夜庄主曲远驰之子曲善生。
这倒正好,他笑笑坐回椅上,吩咐影卫几句便等著善生到来。

善生听见叶希乔轻哼出声,抢上前去想扶他起来却被影卫拦下。

他伸手便想格开那人的,却惊讶的发现手上毫无力气,稍一运气才发现内力全无。他这才猛然想起刚进来时身边大汉曾大呼不好。
他回头看看那叫莫青山的大汗,只见他一副坦然道:“中毒了。”
景鸿站起身来,踱到善生面前,笑笑:“这迷药名字普通,不过药性却强劲的紧,没有三个时辰你休想恢复内力。”

善生看著地上的叶希乔,心里恨得直疼。

他毕竟江湖经验甚少,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曲远驰也不曾教他,莫青山石门一开便知有迷药,他却全无防备。

景鸿摆摆手,就有人将叶希乔架起来放在一边的石台上。
“想带他走很容易,杀了何穆青、曲远驰。”
善生立刻瞪大眼睛:“不可能!”
“是吗?”景鸿看看他:“这里的人可没那麽怜香惜玉,恐怕几个来回下来,你那小情人小命就没了。”
善生瞪大双眼,几乎欲裂。

他如若能动,宁可拼掉性命也要去救叶希乔,然而现在他毫无反击能力,这样的条件他也不可能接受,那样矛盾又心疼的心情里,他差不多在心里已经死过一遍,没有什麽疼痛能和这样的选择更让他难受的。
他爱著叶希乔,舍不得他再多受一点折辱,如果是要他的命他会毫不含糊,然而景鸿要的却是他的父亲和义父的命。

已经有人开始不老实的在叶希乔身上摸索。

“…不……要……”伤痛和高烧折磨著叶希乔仅剩的一点气力,却没有恐惧来得猛烈,他早已不清白,然而自己被糟蹋的情景他却宁死也不想被善生看到。那几乎已经是他最後能保留的一点点尊严。

 


一曲长情歌-19

他努力翻滚身体,瞬间从半人高的石台上直直坠地。勉强撑起身体,看向善生。脸上却带了淡淡的微笑。
他早就没有了叫希望的那种东西,活著也不过有一日过一日,紫夜山庄的三年多时间几乎就是他这十几年的人生里最快乐的时光。他舍不得忘记更舍不得伤害。
死他并不害怕,他只怕忘记了那三年好时光。

这一瞬变故,善生已经明了叶希乔的心意,他大口喘著气,从来没有这样的恐惧过,不可以,他不可以这样眼睁睁看著叶希乔寻死。
有人迅速点了叶希乔的穴道,正是景鸿的影卫。
景鸿回头看著叶希乔;“朕怎麽会让你死的那麽容易。”
两行泪沿著叶希乔的眼角落下来,心里苦涩难当,他连求死也不可得。
刑室里有一瞬间安静,两难的境地几乎折磨得善生要发狂。
打破这安静的是来自紫夜山庄的消息。
紫夜突然起火,火势不可控制,无人逃出。


景鸿一行人赶到的时候,大火已经将山庄整个吞没,远远的就已经感觉到灼人的温度,在闷热的深夜里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景鸿只站在半山,身前跪著的人正向他禀报这情况。
景鸿一入夜就已将山庄监视起来,除了善生再没有一个人出来过。
“哼,他倒够狠。”景鸿冷冷道。
曲远驰既然走了这一步,自然是因为知道景鸿会灭口。

叶希乔看著眼前的火光出神。

死了,都死了,他爱的人就在那一片火海里,死了,而他还活著。

他突然开始挣扎起来,拼命一般,那咬著牙的嘶吼声让人听著都有撕心裂肺的感觉,押著他的人几乎按他不住。
然而这挣扎只持续了不到片刻,他便软下来。伤病已经耗尽他几乎所有体力,现在这时候也不过如回光返照一样,等他最後力气也用尽了人也昏倒在地上。
善生一路上都暗自运功期望能自行解毒,看到叶希乔昏倒时却再也镇定不了,勉强挣脱了侍卫刚到了叶希乔身前,後心便结实受了一掌,一口鲜血喷出人事不知。
景鸿只不过皱皱眉,转身带著大队人马离开了。
曲远驰既然已经葬身火海,他就再不需要为眼前的小人物费心。
迷迷糊糊中,善生感觉到有人喂自己吃药,拿著布巾给自己擦汗。恍惚里他似乎又回到了第一次上山的那段时间,那为自己忙碌的人的气息都十分熟悉。
然而他却无法清醒过来,胸口如有重石一般,喘息都觉得十分费力。他心里隐约有件事在惦记却总无法想得明白。偶尔咳了一会儿便觉得口中腥甜,每次这样的时候便会有个人将他的手握在手里轻抚著。他难受一会儿就安静的睡去。如此这样许多次,脑子里才渐渐有些清晰的影像。

他想起了地牢里的景鸿,想起了山庄的大火还有昏倒的叶希乔……

心口一阵钝痛,那个日思夜念的人的模样迅速清晰。呼吸控制不住的急促起来,还隐约听见耳边有个声音一遍一遍的叫著他的名字。

那声音也那样熟悉,便是他心心念念的人,他努力地追寻著声音的方向,却只一片黑暗,焦急里又觉得喉头有腥热的液体涌上来。那人惊慌的唤著人,声音里还掺杂著急促的喘息声,虚弱的毫无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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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发文真是好辛苦
昨天又是怎麽也发不上来……
啥麽时候才能好的说……

文也发了一阵,也不知道各位看官感觉啥麽样
都麽人要搭理俺咩……

 


一曲长情歌-20

有人搭在他的腕上,握著自己的手掌渐渐松离,他一阵惊慌,想要抓紧却是做不到。心里脑里空了片刻,苦涩疼痛才汹涌而来。他这十几年的人生里,经历的大都是欺辱,从来不敢奢求什麽或是强留什麽,只这一个人,是他无论如何都想留住守著的,而现在,他明明就在身边,自己却怎麽也无法睁眼张口。
急了一阵,意识又混乱的远了,连带的身边那个人的声音也听不到了。

周围恢复了一片漆黑,他只觉得脚下软绵无力,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伸手之处仅是冰冷的一片。他在黑暗里一阵阵的呼喊,仿佛那名字便是出路,便是他寻找的方向,他闻到那一丝淡淡的温暖的味道就围在身边。

光线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他从一片漆黑到了一片白光,除了那气息还在,他仍然看不见。然而他却知道他已经睁开双眼,还有人拿了浸过水的帕子蒙在眼睛上,清凉的感觉渐渐安抚了他焦急的心情。

叶希乔看见善生睁开眼睛的时候,除了想落泪再也没有感觉。
他没有亲人,又失去了爱著的人,这世上除了善生他已没有任何可以陪伴的人。

他们被上山救火的村民救回来,已有半月。叶希乔虽然身上伤口狰狞,却都是皮外伤,将养了几日就已经能够下床,然而善生却情况糟糕得很。
那一掌打在他的後心的时候,他不过刚刚恢复些许内力而已。救他们回来的人尽管医术在当地小有名气,却并不懂得如何治疗内伤,也只好用些祛瘀调养的药。善生昏迷的时间里,一直发著低烧还会时常的呕血。叶希乔除了拖著虚弱的身体陪在床边就再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

叶希乔从没像现在这样害怕过。
他一直失去,只有这少年还在意著他、爱著他。现在他们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他却没有在生死之後生出半分的洒脱来,反倒比起以前的淡薄现在更在意这少年的生命。
就像是他未来的希望或方向一样,他祈祷著少年能快快清醒过来,他不断的在他的耳边喊著他的名字,然後留著泪帮他擦去嘴角边呕出来的鲜血。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了半个月,那大夫都已经摇过无数次头,连叶希乔都快要没有信心的时候,善生睁开了眼。

只是善生太久没有睁眼视物过,眼前只是一片白光,那大夫赶紧拿湿帕子蒙住了他的眼睛,怕强光伤了他的双眼。

等到那大夫拿掉了善生眼睛上的帕子,他才慢慢的看清些床边的人的轮廓,正是他心心念念的叶希乔。
他定定的看著眼前的人,直觉得恍如隔世。他自己知道他已经在鬼门关转了一圈。而活过来之後,他第一眼就看见了他爱著的人,这些他已经觉得足够了,身上的伤痛和倦怠已经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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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又开始变懒惰鸟
更新……好头痛
两个儿子又苦命o(┬﹏┬)o??
当娘的也被搞的心情不爽鸟
………………

 


一曲长情歌-21

这样看著,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叶希乔才颤抖著伸手轻轻抚摸著善生的脸:“醒了……”
善生胸口疼痛,话也说不出来,只勉强点点头。只这一动又牵动了伤处,身上冷汗直出。
“别,别乱动。”叶希乔看著他皱起的眉,心里竟说不出的痛了一下。但面上表情还是略微放松了下,伸手帮善生擦擦额上的汗道:“你好好躺著,我帮你拿碗粥来。”
好好算起来,善生这半个多月的时间里真是没怎麽吃过东西,常常是叶希乔喂下去又吐出多半来,来来去去加在一起半月所食还不及他两天的药多。现在见他醒过来,第一件便是要让他吃些东西下去。

叶希乔出去了一会儿就单手端著碗清粥回来,他左手断臂还没好,只有右手可以使用,便将粥碗放在床边,一小勺一小勺的喂善生。善生刚刚清醒,胃里太久没有进食,只吃了小半碗便吃不下了,然而只这小半碗也让叶希乔放些心下来。

养伤的速度因为善生的清醒也快了起来。他每天清晨、傍晚运功疗伤,叶希乔一直小心的在一旁守著,白天的时候叶希乔就扶他出去走走。如此半月,善生已经大好。


暑气已经淡了,初秋的凉爽却没能抹去记忆力的那一片火红的灼热,原本繁华的庄园只剩眼前一片焦黑的废墟。
善生并不能明白,他眼里的父亲一直是飒爽、洒脱的,珍惜著和义父相处的每个瞬间,而现在他却让他自己和义父都消失在大火里,找不到半点痕迹。
恍惚若梦,他牵著叶希乔的手站在原来大门的地方,好像很多次从後山回来的情形一样,伸手却触不到原本的红木大门。
“我不明白为什麽……”
“善生……”
“我不明白……”
叶希乔紧紧握著善生的手,看著他迷茫不知所措的眼神,竟一时哽住,不知道该怎麽说。斟酌良久才轻声道:“……也许这是他们最好的结局……”
叶希乔回头看著善生:“也许是他们最好的相守,最长久的陪伴……”
“最长久的……陪伴……”重复著叶希乔的话,心里却苦涩艰难。

这世上哪还有比血肉纠缠更近的距离?哪还有比生死相随更长久的陪伴?
只是,他想纠缠、想陪伴的那个人已经心死。善生知道,叶希乔的心已经空了,他因为受伤错过了叶希乔最初的悲伤,等他醒来已经只剩他一脸止水的表情。

“少爷,叶公子……”
树影下走出一个人来,声音颤抖试探著废墟前的两个人。
“福伯?”善生一眼便认出来人正是紫夜的管家福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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