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御天(出书版)第三部 by 紫灵君
  发于:2010年0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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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静静看他,为他感到悲哀,爱上不爱自己的人,是痛苦;放不开,更是痛苦,他是一个可悲的人。
我出声打断了他:「骂够了吧?你可以走了。」
星明悠没有动,就那样无比愤怒地看着我,我合了合眼,准备离开。他突然动了,袖子里飞出彩带,我翻身一跃躲开,彩带从八方攻了过来,我双手一推,银光闪过,破解他的攻击。
「星明悠,我不想在这里和你动手,你也要想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加重声音提醒他。
他怔了怔,收回彩带,身体有些摇晃:「为什么?我爱了他三十年了,他却从来不爱我?我自第一次见到他起就爱上他了,但是,但是,他从来没爱过我,为什么?」
我叹气,走到他身边:「想开些,或许你与他之间,少了这缘份。」
他目光突然一闪,彩带卷上了我的手腕,我一惊退后,他却扯住彩带死死卷住我的手腕。我皱眉,他居然偷袭,我正要挣开彩带,却感到有些异样,灵力向手腕处流去,流向那根彩带?
他冷笑着:「月凝西啊,你太大意了。」
我微怒,一提灵力,火凤啸然而出,另一只手卷起风龙卷,向他攻了过去,他急急收势,腾空而起,以彩带挡住了攻击。我握了握手腕,没什么异样,只是被他的彩带吸走少许灵力,没什么损失。
「走!」我冰冷地道,他狠狠瞪我一眼,转身离去。
我无奈一笑,不该对星明悠大意的,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可能是我心太软了点。
我想起日耀,这几天都没看到他,怪了,祈神之前,他会去什么地方?不知为何,我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安。
天纵缘忙了起来,祈神是大事,而且他又是头一遭主办,所以特别慎重,一切亲自过问,生怕出任何纰漏。
我当然也有事要做,他让我负责行礼方式,祈神时的礼仪,以及神停留在大罗仙界时众人见到牠时的行礼等。我揉揉太阳穴,需要这么隆重吗?不就是某人下来而已,至于是谁,反正都差不多,他们几个人,我了解得很,每次他们从大罗仙界回来后都说,那繁重的礼仪看了就头痛。
我眼珠一转,那么我就弄简省点好了,祈神时不用弯着腰等待神降临,只要站着就行;神降临时,似乎必须下跪?我皱眉,我也要?对某个同伴下跪?真不敢想象,某人见到我向他下跪时会是什么表情,真想把这个省略,可是,大概省不了,我深深叹气。
神在大罗仙界期间,众人见到他时的礼仪,我把原本的下跪改成了施礼便行。
我把修改好的行礼方式拿去给天纵缘看,他微皱着眉:「这么简单行吗?」
「放心,保证没问题。」
「那好。」他点点头。
「这么快就同意?」我笑了起来。
「我相信你的能力。」他笑着拉过我:「这段时间忙,不能和你多聚聚,你可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
「我觉得我们见面的时间也不少啊。」我在他身旁坐下。
「真想天天和你待在一起。」他拨开我额前的散发,轻轻捧住我的脸:「只要看着你在我身边,我就开心。」
「你啊,小孩子。」我白了他一眼。
「我比你大。」他笑道。
「不,你比我小。」开玩笑,他可比我小多了。
「好,不说这个了,对于祈神你有什么看法。」他问道。
「没多大看法,其实不必这么隆重,简单的仪式、简单的接待就行了。」我道。
「不,这是我第一次举办祈神仪式,不隆重不行,不然配不上那美丽的光辉。」他严肃道。我心中偷笑,他被当初火神的那道光辉给骗了,火神那家伙,分明是在耍帅。
与他商讨完毕,我出了天暮厅,看到几天不见的日耀,他只是冷笑,没有说话,但当他见到我脖子上的项链时,脸色陡然一变,在我与他擦肩而过时,他的声音飘进我耳里:「总有一天,我会得到你的!」
得到?什么意思?难道他想如当初控制月凝西那样控制住我?我神情一冷,不可能的!凭他的能力是不可能的!


第二章
我的事情不多,天纵缘似乎舍不得让我多做事,派给我的任务都是很轻的,这引来一些人的不满。他们认为我能力强就该多做点事,我也想,可是天纵缘不愿。
而月清他们就更闲了,没事就在外闲逛,天天数日子盼祈神。月梳潋问过我,下来的会是哪位神,我抱歉地对他说我不知道,他们都是谁想到了谁就来,所以我也无法确定。
离祈神还有五天,我看着跳动的烛火,有几分无聊,我本想去找天纵缘的,不过后来打消了念头,他累了一天,该让他好好休息,月清和月华深不知去哪了。我翻了一会书,看看天色不早了,倒头入睡。
夜半,我睁开眼,因为天清流月院里响起嘈杂的人声,我披了件衣服推门出去。一出门,我怔了一下,只见天宗三位长老领者一群侍卫前来,面色凝重。
月梳潋他们也出来了,独独没见到月清和月华深。
「请问三位长老,深夜到此何事?」我见事情不对,问道。
天无虚目光复杂地看我了一眼,缓缓道:「请月宗宗主随我们去天傲凌云院。」我心一紧,天纵缘所居之处,这么晚了,又是如此阵仗,我心中感到不妙,怕是出事了。
我点头:「好。」
「我们也要去。」月梳潋突然出声。
天无虚瞟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来吧。」
我们来到天傲凌云院,一踏进去,灯火辉明,日宗和星宗的人全在,院里站着十几个侍卫。
我随三位长老走了进去,大厅中,日耀、星明悠带着冷笑看着我,天纵缘面色凝重地坐在正中椅子上,他面前跪着两个被侍卫押着的黑衣人。是刺客!那么天纵缘......我细细打量他,见他毫发无伤,心中松了口气,可是,他却紧皱着眉看着我,眼里有浓浓的忧虑。
我再看那两个黑衣人,越看越不对劲,为何身影那么熟悉,那是......只见两个黑衣人转过头来,我大惊失色,身后的月梳潋轻声惊呼,那是月清!月华深!
「这是......」我努力静下心问。
天纵缘叹了口气:「诚如你所见,他们来刺杀我。」
刺杀?怎么可能?月清和月华深怎么可能去刺杀天纵缘?
「月清......」我走过去,轻轻唤道。
「宗主......我们没有......」月清泪流满面。
「是啊,我们没有......」月华深泣不成声。
「呵呵,你们是当场被捉住,再怎么否认都没用。」星明悠一连串冷笑逸出:「还好宗主无事,不然我铁定杀了你们!」
「当场被逮,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说?」日耀的语气幸灾乐祸。
「究竟是......」我带着疑惑的目光望向天纵缘。
天纵缘长叹口气:「月凝西,你的两个手下,深夜前来杀我,被侍卫当场逮住,我立刻通知三位长老,让他们来找你,日耀和星明悠得知消息也赶来了。」
「可是,他们怎么会来刺杀你呢?」月梳潋上前一步,不敢置信地问。
「他们......」天纵缘神色复杂的看了看我。
「我来解释。」星明悠站了出来,扫了我一眼,从月清后背轻轻沾起一丝东西:「你把灵力凝聚在眼里,仔细看看。」
我凝起灵力一看,那是灵力线,由灵力化的丝线,难道......
「就如你们所见的那样,月凝西,你身为一宗之主,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吧?」星明悠冷笑加深。
「游丝傀儡术。」我缓缓道。
「对!很对!游丝傀儡术,透过灵力线来控制人,把人变为傀儡,听从施术人的任何命令,补充一下,这是地宗特有的法术!」
大厅哗然,我知道这件事对他们来说有多重大,大罗冥界和大罗仙界向来不合,不过并没有发生什么太大的纷争。大罗冥界地宗的法术,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有大罗冥界的人潜入了大罗仙界,要杀天纵缘!
「他们刚被制住时,表情呆滞,而后突然清醒过来。我来得早,一检查,发现了灵力丝,他们突然清醒,那表示施术者把灵力丝切断,解除了对他们的控制。不过,我在施术者切断灵力丝的那一剎那从他们后背断下一截灵力丝,好查出施术者是谁。」星明悠晃晃手中的灵力丝道。
「没错,可以根据灵力丝上的灵力来查出施术人是谁,因为每个人的灵力都是不一样的。」日耀接口。
「我在等你来的那段时间里查过了,这灵力丝的灵力是......你!月凝西的!」星明悠手一指我,大厅里起了轩然大波,我看着他,心中疑窦加深。
「可笑!太可笑了!」月流松忍不住反驳:「光凭你一个人的判断就可以在这里胡说吗?」
「呵呵,日耀和宗主也都鉴定过了,正因为我们和月凝西接触的次数多,所以我们才能判定这是谁的灵力。」星明悠大笑起来。
我望向天纵缘,天纵缘严肃地点点头。我不知道此刻他心里在想什么,不过,我在他眼里看到了对我的信任。
「我怎么可能控制我的手下去杀宗主?而且我怎么可能会地宗的法术?」我镇定地辩驳。前两天星明悠向我动手不全是因怨恨,而是是为了取走我的灵力来做这游丝傀儡术!但当时庭院里只有我和他,没有人能证明他取走了我的灵力。
「这两个问题可就要问你了。」星明悠的目光在我身上打转。
「什么意思?」
「你......真的是月凝西吗?」星明悠话一出,众人的目光全集中在我身上。
「我不是月凝西,那我又是谁?」我看了看星明悠和日耀,他们想如何证明我不是月凝西?
星明悠向众人大声问道:「大家都看到了,这段时间里他的一切表现都不可思议,对不对?」除了月梳潋四人外,大家都点头。
「比武大会上他技惊四座,很难想象是吧?一直懦弱无能的月凝西为何突然变成这么强,而且他的体质弱,怎么可能有这么强的灵力呢?虽然他说是吃了灵丹妙药以及努力练习,可是,我们大罗仙界有如此的灵丹妙药吗?有的话,我们岂不是个个能力高超了?而且,他是完全变了一个人,性格和气质都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就算想改变自己也没办法这么彻底的改变吧?」众人又是一阵点头。
日耀接过星明悠的话头:「在此,我想先告诉大家一件事,那就是,我曾打过月凝西一掌,那一掌下去,他大概就处于死亡边缘了。」
我呆了呆,他为何要把这事说出来?这事说穿对他不利啊。
「你们可知道当初我为何要这样做吗?」日耀目光在我身上一转后,大声道:「因为,我发现他和地宗相勾结,一气之下,失手了!」众人一片哗然。
「我当时在气头上,所以忘记留下证据,不过现在还是能证明他和地宗有勾结。你们可知,地宗有一种顶级法术叫附魂法,就是在一个人临死时,把另一个人的灵魂逼进去,挤出原本那个濒临死亡的灵魂。如此一来,身体虽然还是原来的身体,人却是彻底换了!」日耀话音落。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很好的解释,我不得不承认,很高明的说法,地宗里的确有这样一种法术。
「所以,他不是月凝西,而是大罗冥界的人!」星明悠逼近我一步,他眼里闪过得色。我冷凝着他,不发话。
「你为了取得月宗的信任,大力发展月宗,并且还费尽苦心找回影部,一切都是为了你的计划。」星明悠继续说道。
「而祭典时你接近了宗主,觉得时机到了,可是,你又怕失手,所以先利用月清和月华深来探底,但他们肯定不会听你的命令行剌,于是你就用游丝傀儡术来控制他们。至于为何选他们,是因为月流松等人能力太强不好控制。但你没想到的是,他们被我们抓住,而且还被我断下一截灵力丝,你的一切也随之败露!」星明悠神情森冷地指着我胸口。
我挥开他的手,淡淡问:「推论完了?」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星明悠挑眉。
「才不是呢!宗王他才不是大罗冥界的人,他是......」月清大叫起来。「月清!」我打断他的话。他见到我凌厉的眼神,浑身一震,头低了下去:「可是,宗主......」
「什么都别说。」我摇了摇头。
「宗主他难道......」一直不明白我身份的月华深疑惑地看着我,被月清狠狠瞪了一眼:「月华深,你要是不信任宗主的话!我会一刀宰了你!」
月华深一颤,眼神清明起来:「我信,我信宗主绝对不会是大罗冥界的人!」
我转过头去,月梳潋四人拼命忍耐着,月梳潋眼中似有泪水,月流松头低得很低,看不清表情,只看到他身体微微在颤抖。
我向他们微微一笑,我的身份,不能说。而且,口说无凭,要证明我是大罗神界的人,除非恢复我所有的力量,可是只要我在大罗仙界一天,我就无法恢复所有的力量。
我转过头,看着天纵缘,他眼中担忧万分,但对我的信任却没有丝毫改变。我心中一热,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他始终是信任我的,他不会相信我是大罗冥界的人,不会相信......
我再看向日耀和星明悠,高明的招数,很好,我大意了。没想到他们会把大罗冥界给扯了进来,他们一直无法证明我不是月凝西,但没料到他们居然另作手脚栽赃嫁祸,硬安上一个身份给我。但这倒证明了他们和大罗冥界间有着某种关系,不然怎么会运用这游丝傀儡术?我不急也不怒,我相信天纵缘会有明智的判断。
「宗主,我认为,该把他关起来,等祈神后再查明真相。」天无虚长老上前道。
「对,现在最重要的是祈神,不能让他再有别的动作。」天化成长老紧接着道。
「没错,他太危险了,我觉得不如处死好了。」星明悠斜睨着我。
「不行!」天纵缘一拍椅把,怒道:「虽然你说他是地宗的,可是光凭游丝傀儡术和你们的推断是不够的,事情在没有其它证据前,不能妄下论断!」
「宗主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一定要关进大牢,毕竟他使用游丝傀儡术是铁证。至于我们的推论,我们会找出确凿证据的。」出乎意外,日耀居然赞成天纵缘的话。
天纵缘看着我,眼中带着忧伤与无奈,我向他轻轻一笑,他紧拧的眉和握紧的手松开了,眼神仿佛在告诉我,先委屈你一阵,我一定会查明真相,我......一直相信你......
我轻轻点了点头:「可以放了月清和月华深吗?他们是无辜的。」
「宗主......」月清看着我,泪止不住地下落。
「放了他们,反正我没事,就不再追究他们了。」天纵缘挥挥手,侍卫放开两人。
「带他去地牢。」天纵缘撇过头,咬牙道。两个侍卫押住我,向外走去。
「宗主!」月清他们齐声大喊。
「放心,会没事的,你们好好待着,不用担心我。」我回他们一个微笑,走出天傲凌云院。
◇◇◇
冰冷的,不带一丝生气,而且这里是幽暗的,我靠坐在透着寒气的墙上,心中长叹了口气。
我的确是没想到会弄成现在这情况,看来我小看了星明悠和日耀,看他们那模样,不只是对付我那么简单,而是想把我置于死地。
就因为我阻碍了他们的计划吗?还是另有别的原因?
对于星明悠,我倒可以体会到几分,他是因为强烈的恨。而日耀呢?他也想杀我?难道是因为他想完全占领月宗吗?
我低头深思,而且,居然和大罗冥界牵扯上了,这就有些奇怪了,按理说,这是大罗仙界内部的纷争,应该与大罗冥界无关才是。
莫非是因为星明悠和日耀找不出我不是月凝西的证据,所以才扯上大罗冥界,硬栽赃一个身份给我?不过,这样冒的险也太大了些,万一引起大罗仙界和大罗冥界的纷争怎么办?
再来,能如此熟练地运用游丝傀儡术,以星明悠的力量要做到虽然非难事,可是要做得完全像地宗的手法,这就有点不对劲了,难不成真相大罗冥界有关联?
事情似乎复杂化了,倘若真是和大罗冥界有关,那么一个处理不好,就很有可能会是两界的斗争。事情似乎是因我而起,难道从一开始就是我决定错误?命运的丝线似乎越绞越深,扩展得也越来越大,从最初的一个线头,延伸出无数交错的丝线。不,命运的走向我也无法完全把握,或许,即使当初不做那样的决定,事情依然会发展到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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