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仔细想想,黎桦很快就明白了,庄恩霖……一定是故意的,把这件事说成是公事,让他觉得这样就不算是欠下了私人的人情。
连这种地步都做到,这个男人,实在是……
胸中暖暖的热流,化为一口长气叹了出来,黎桦知道,他对这个人真的是,实实在在的没辙了,抬手按住额头。
忽然又一转念,吊起了眼梢,典型小人得志状地嘴角一撇。
「这样啊,那我就要好好考虑一下了。既然是公平交易,交易条件一定要先谈定。我作为雇主呢,当然会公平地给你按劳付酬,如果你把事情处理得好,我给你的酬劳也会越好。相应的,如果你处理得不好,我不单不给报酬,还要罚你哦。」
停下来,咳嗽两声清清嗓子,又说,「就比如先前,嗯,我对於你的做法,满意成分有百分之四十,但是不满意的成分有百分之六十,这样可不行啊,要罚,要罚。」
「哦?」
庄恩霖兴味挑眉,「要怎麽罚?」
「就罚你……」
黎桦眼珠转了转,嘴角坏坏地撩起来,「罚你今晚不准回家。你不是说事情要按照我的意愿来进行吗?你留下来,我要好好教教你,怎麽样才是按照我的意愿。」一边说著,一边向庄恩霖逼近过去,摆出一副胁迫架势。
「你的意愿吗?」
庄恩霖也撩唇,扣住黎桦的後颈往前一带,倾身吻了过去。
唇舌交缠,旖旎漫长,黎桦几乎错觉肺里所有的空气都被庄恩霖掠夺了去。等到双唇好不容易得到释放时,极度缺氧的他已经感到天旋地转,什麽都是模糊的,喘气也是凌乱的,但是每一次都异常清晰,异常灼烈。
凝眸注视著他情欲恍惚的眼,庄恩霖低沈地说:「这样,能不能够满足你的意愿?」
「什……」
黎桦喉咙一紧,想也来不及想地反驳,「你少来,我的意愿才不是……」
「不是这点程度就能满足是吗?」庄恩霖故意曲解了他的意思,不过,这只是他口里所述的意愿。至於他心里的真实意愿,庄恩霖并没有误解。
眼看著黎桦的耳朵像是被开水烫了似的红起来,庄恩霖无声一笑,收臂,将他横抱了起来。
「你……你……你……干什麽?」
等到黎桦吞吞吐吐地说完这句话,庄恩霖已经把他抱进了卧室,在大床中央放下去,而後自己也来到床上,覆盖了他的身体。
但在这之後并没有动作,只是悠然深邃地看著他,手指漫不经意地在他脸上游动。
「既然你是雇主,事情要按照你的意愿来进行,那麽主动权就由你来掌握了。我的雇主,让我好好见证你的魄力。」
听见庄恩霖这样说,黎桦的耳根顿时一阵滚烫,有点懊恼,但更多的还是局促。
是吧,这种说法其实也有一定道理。是他自己把话说得那麽满,在行动上又怎麽好一味被动?
只是被这麽明白的点拨弄得有点难堪。不过,他好歹也算不乏经验了,怎可能被这点难堪打倒?
缓缓几轮深呼吸,他伸出手去,一颗一颗解开庄恩霖的衬衫纽扣。
值得每一个男人引以为傲的身材,越来越多地曝露出来,黎桦感到鼻腔里流动的气体越来越热……什麽?该不会是要流鼻血了。
他立即屏住呼吸,那种丢人的错觉得以终止,然後就轮到手上出状况。微微颤抖的手指,仿佛他正在做的不是脱衣服,而是在拆包一份炸弹。
庄恩霖饶有兴味的眼神,一瞬不转地凝视而来,黎桦只觉得他就快要自爆……
可恶。他不会输,他是不会输的。咬咬牙加快了动作,三两下把衬衫搞定,接著去解皮腰带,唔……眼观鼻鼻观心,他要用纯洁的心灵来做这件很不纯洁的事……剥开扣子,然後是拉链,往下,一点一点……
「嗯?」
手忽然被拉开,黎桦狐疑地想要看看情况,眼前却覆过去一道阴影。
是庄恩霖撩起了他的上衣,并将之从他头上往外抽落,随即伏下身,双唇在他的胸膛落下烙印。
「……」黎桦眨了眨眼睛。
怎麽?不是说要看看他的魄力吗?他还并没有怎麽……啊,不要了,他已经觉得太热,太热……
简直像是假的一样,明明是非常坚硬的牙齿,噬咬著他胸前的敏感突起,却让他感到这麽轻盈,细腻的酥麻一丝一丝,自乳尖渗入,传及四肢百骸。
他情不自禁地抱住庄恩霖的头颅,他还想要……不要停……
热气朦胧的意识,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腰带是什麽时候被解开,裤子又是怎样被剥落,直到一副温热的手心裹住了他的分身,他才惊觉,自己的亢然贲张……
「啊!」当场就低呼一声,绷紧了腰。
糟糕,今晚他的身体似乎敏感过了头……只是分身被握住而已,那一刹他就错觉几乎快要喷发。
当那一瞬的惊悸过去,就是无边无际的战栗,汹汹地席卷而来。
那个人的手,仿佛每一根手指上都附著魔力,在他焦渴的欲望之上反复弹拨。指尖无比巧妙,在他热血凝聚的顶端划出完美的圆弧,一圈,一圈,又是一圈。
上上下下的套弄,伴著柔腻狡猾的揉搓,如同是无形的悄然逼迫,将激情的浪涛一波一波地往他这里驱赶。如是爱抚,很快就使得凹穴中渗出银丝,濡湿了对方的指尖。两相辉映,圆润的指尖与充血膨胀的前端,在灯光下被照射得摇曳闪光。
不,不行,这样下去他就真的要……
猛地合紧牙关,黎桦用力扣住那只几乎把自己逼入绝境的手,努力调整了喘息,开口:「你不是要看看我的魄力?就先停下来,我给你看,刚才那样还根本不够看呢。」
庄恩霖挑了挑眉,算是默许。任由黎桦翻身过来,转换了彼此的位置。
他让庄恩霖背靠在床头坐著,然後伸手,将庄恩霖的裤子往下扯落。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尚算平静的时候,面对这个男人的欲望,不由得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液。
一年前,他就曾经用自己的身体感受过,无论是对方的热度、尺寸、硬度,全都用蛮横的力量,在他体内打下了烙印。
从来没有人那样对待他,那是他第一次被别人占有,直到现在,这个人也是唯一占有过他的人……那麽彻彻底底、无可违抗的占有,也许他会一辈子都记得。
但是,如果只有他一个人记得,这不公平。他要让庄恩霖也记住他,并不止是纯粹记得一具身体。他也有他的主张,他的占有方式……
努力做出了泰然的一笑,收手,轻轻握住,鼓足最大的勇气,屈身下去,张口,将手里的昂扬送进口中。
心脏就在瞬间缩紧了。男人的气息,如此强烈,好像不是他吞下了对方,而是他被吞下了一样。
刹那间,他终於领悟了为什麽自己会一次次败阵。床上的战争,输赢胜负,与人身体本身的条件无关,而要视其态度。
他向来只把欲望当作是一种简单释放,是再纯粹不过的床上娱乐罢了。而庄恩霖的欲望却告诉他:你是我的。
不可思议是吗?就连人类最基本最原始的欲望,也可以这麽有气势。
黎桦心里涌上一阵奇怪的感觉。应该说他是不喜欢这种被强迫被宣告占有的感觉,但是当下,却也讨厌不起来。甚至,莫名的倔强在心底抬起了头。
气势?他也有,他要把这个男人的欲望拿下。要来多少都尽管来,他照单全收。谁怕谁?
这样一想,人立马就斗志昂扬。一度僵化的舌头动了起来,舔弄著,自根部来到顶端,像是要把欲望之源都从这里吸出来吃掉一样,狠狠吸吮。
庄恩霖看著那颗埋首在自己胯间的头颅,眼眸深邃地微眯著。
其实一开始,庄恩霖是有一点意外的。也感觉出黎桦有一瞬间的退缩,不过现在,他似乎又下定了什麽决心,显得干劲满满。
他的嘴上功夫,还不错。更主要是,他这麽拼命的样子,实在是很有趣,甚至……可爱,让人只想好好疼爱他,直到他受不了地昏死过去为止。
若不是不想浪费他的热情,庄恩霖已经抽身而起,狠狠将他压倒。
伸出手去,只是按住黎桦的头,轻轻揉搓,不时撩拨几缕发丝,每一个动作都能让黎桦更清晰地感受著他的存在。
就好像是一种鼓励,黎桦不禁觉得有些飘飘然。唇舌极尽所能地厮磨舔吮,一直将这雄性的火热吞到深处,抵到了喉咙,有一点点难受,但也不成大碍。关键是,他想做,而且要做到很好很好,让这个人心悦诚服……
说起来这是在闹不知所谓的别扭,不过其实也合情合理。以往每一次都是他被引导,被掌握,这一次他难得拿到了主动权,自然应该好好把握。
想看到,这个男人被欲望臣服的样子,想听他夹杂呻吟的喘息,唔……黎桦不自禁地探手往下,握住了自己的分身,那里高高翘起,已经是期盼姿态。
就因为脑子里构想著那种东西,惹得他越发地兴奋起来,心里一股股骚动。给自己的套弄渐渐激烈起来,想要释放,同时也让这个男人在他口中释放……
饿狼 20
突然,一只手在他的肩膀上按下来,又有一只手滑进他的下颚,半哄半促似地往上抬起。他被弄得一阵茫然,最後他的嘴与对方完全脱离,又疑惑又不满地皱起眉头。
「你的魄力,我看到了。」
这样说著,庄恩霖将黎桦提了上来,在他额头上落下奖励似的一吻,又把人缓缓压到了身下。
「作为嘉许,我会好好满足你的意愿。」
低沈磁性的一句流入耳朵,黎桦「蹭」地耳根一热,当场反驳:「什……你少来了,我可不稀罕你的唔唔……」突然被封住双唇,使得原本要说的话变成了音符两声。
舌尖尽情地席卷他口腔里每个角落,将他的喘息他的津液一并吞噬,庄恩霖此时的吻,比起先前那个吻,缱绻更甚,此外更多了几分强势,几分煽情。
「唔……」这不是黎桦想要说什麽话,而是头晕目眩的,已经不知道自己发出了什麽声音,只是喉咙里累积的热量不得不抒发。
很热,真的很热……紧密相贴的两具身体,彼此的体温相互交融,好像就演变成了双倍的温度。
黎桦几乎错觉身上散发出了热气,热气又化成酒,醉了他的脑袋,心也微醺。
放开他的唇,看著他已氤氲朦胧的双眼,庄恩霖在他眼帘印下轻轻一吻,问道:「你这里有没有润滑剂?」
「什麽?」
黎桦仍是一张晕乎乎的脸,抬手往床头柜的方向指了指,「那边的抽屉里应该有……」
庄恩霖在抽屉中找了找,果然找到一只深蓝色的玻璃瓶,瓶子里的液体摇晃著,大概还有一半。
庄恩霖眯了眯眼,似不经意地说了一句:「你用得不少。」
「有吗?」
黎桦没有多想,「反正也不是给我用……」
「给了很多人用?」
「也没有……」
黎桦终於渐渐回过神来,看看庄恩霖,又看看那只瓶子,他无端地喉咙一堵,继而却又叹了口长气,无奈,「你不要计较这个行不行?」
庄恩霖抿起唇,有些似笑非笑。他没有再言语,打开了瓶子,将之拿到黎桦身下。
「……!」
滑润的液体流进体内的瞬间,黎桦不由自主地「咦」了一声,下意识将身子缩了缩。
「怎麽……?真的会凉凉的……」他喃喃著,似乎感到十分惊奇。
不过他的这种说法,看来意思是以前有别人对他这样讲过?庄恩霖深邃地睨了他一眼,漠声说:「你自身也应该可以感觉到。」如果把手指伸进那个「别人」体内的话。
「是有感觉,但和现在的感觉又不一样……」黎桦咕哝说。
手指,和那种地方,想也知道,感觉一定大相径庭。其实手指并不会觉得有多凉,但是在自己体内的话,就会觉得凉得很突兀,而且是那种滑腻腻的凉,在身体里流动,好像会渗透到内壁当中去似的。
他的感受,庄恩霖就不置可否了。拿开玻璃瓶,将指尖探进了那狭小的甬道。因为倒进了不少润滑液,这里面堪称是水意盎然,手指过处皆是湿漉漉的,光滑,而且柔软。
「……」
黎桦咬了咬牙,把身体缩得更紧。只是液体倒还好,再加进一根手指,不适感才真的厉害起来。但他却什麽也没做,不像以往那样低咒抱怨,也没有怎麽挣扎。
轻吻了吻他蹙成小团的眉心,对他这反常的老实,庄恩霖颇觉兴味:「今天怎麽没有争著要在上面?」
「什麽?」
黎桦怔了怔,一道红晕在脸上一闪而逝,他翻著白眼回道,「你少罗嗦。今天我是兴致好,气量大,好心让著你。下次就轮到你了,你好好等著。」
等著,等著,黎桦总是很喜欢叫他等著……庄恩霖也没有催过,说起来的确算是等了。不过这件事,也无妨,等不等都是一回事。假设、如果、真的会有那麽一天。
至於眼下,他就不等了。
「唔……」
黎桦的喉咙里溢出声音,有些压抑郁闷,又带著些许惊悸。
该死的,这个男人的记性太好。虽然以前两人上床的次数并不多,却已经把他的弱点牢牢记住了。
在那个最敏感的地方,狡猾恶劣的手指集中火力,逼得那里惊悸失措,还不够,竟然又加进了一根手指,持续不断地侵犯,仿佛要就在这里把他拿下。
想逃,却无处可逃。战栗抽搐著的腰身,连往後稍微缩一点点都已经做不到。无休无止一般的侵略,强行地在他的身体里堆积快感。不可思议的欢愉,一直蔓延到神经末梢,连脚趾也在微微抽搐。
「唔……啊……」声音里染上了甜腻的气味,黎桦自己也嗅得到,这样下去真的不行了,他已经快要承受不了……
「够了,不要……」
他气喘吁吁地抓住庄恩霖的肩膀,想要摇晃,奈何实在没有力气,「你快停下来,快点停下……拜托你,别让我这样就,啊……不想……」他哀鸣著,脸上的表情已经几近扭曲,实在被逼得很惨,忍得更辛苦。
天哪,这样下去他真的会射出来……竟然被手指弄得射出来,他……他不如跳楼算了……
他的濒死挣扎,终於让庄恩霖适可而止,撤出了手指。毕竟庄恩霖也不是真的要他这样就释放。
得偿所愿了,黎桦本以为自己会松一口气,然而事实却是,之前一直被往浪头上推的身体,仿佛一下子跌了下来,竟然……
他脸上的苦闷和失落,庄恩霖全都看在眼里。眼角掠过一抹笑意,随後,将他的双腿分得大开,挺身而入。
昂扬的欲望顶端,触碰到他後方的秘穴,只是那里已经不再隐秘,大概是刚刚被弄得很累了,此刻就如同是在喘气一样,小小的洞口,轻微地缩缩开开著。然而洞口红得豔丽的颜色,映衬著周围淫靡闪烁的水光,却充满了尖锐的召唤意味。当然,本人对此毫无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