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布尔径自去浴室冲了一个澡,没有理会坐在床边上茫然无措的克拉克,热水顺着肌肤滑下,让拜布尔焦躁的心情多少平复了一些。刚才斥责克拉克的话不过是掩饰自己的内心,看来自己还真的和毒药卯上了!拜布尔邪邪地笑了起来,到底会怎么样,他无暇去顾及,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瞻前顾后的人,怎么这次就这样犹豫不决了,拜布尔自嘲道。
洗好澡出来的时候,看见克拉克一腿跪在床上,猫着腰神情专注地看着床上的什么东西,拜布尔只是好奇地问了一声:“你在干什么?”
可是这一声足以让克拉克心下一惊,从床上翻了下来,臀部和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虽然房间里面铺了昂贵的地毯,但是繁复的花纹没有缓解到克拉克的疼痛。克拉克委屈地抬起头:“您有电话,我在想……还是不要接罢。”
拜布尔一手捞起地上的克拉克,一手拿过手机看了看是弗朗西斯科的电话,便把手机扔到一边:“你还好吧?”
“没事的,boss你先休息吧,我回房睡觉了。”克拉克眼泪滚在眼眶中,今晚他确实受了惊吓以及伤痛。
阿列赫诺走上楼的时候正好看到克拉克摸着屁股有些一瘸一拐地走出来,盈盈的泪水还挂在睫毛上,这样的景象却让阿列赫诺抛却了怜悯,克拉克脸红着朝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而阿列赫诺却不自觉地露出一抹微笑,但他不知道自己的释然和放心只是一个假象。
拜布尔一个人躺在大床上面,想了想还是回了弗朗西斯科一条短信:“照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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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弗朗西斯科不算是一个好弟弟,虽然看上去比拜布尔温文多了,但是骨子里面和他哥哥留着一样的血液,但是弗朗西斯科绝对是一个好医生,尤其是面对像毒药那样的“重伤病人”。拜布尔对于家的概念其实很执着,不喜欢陌生人来家里确实是事实,所以管家在敲门进去后看到毒药的惨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给他boss享用完的早餐进行善后工作,虽然阅历丰富,但是他确实没有处理这类事务的经验。如果阿列赫诺在的话还能请教一番,现在便只能求助弗朗西斯科了。
打过去的电话被掐断,过了半响才发来一句话,看不出是请求的语气还是命令的语气,弗朗西斯科给那具残破的身体所有的伤口都上了药,抬头望了望夜色,觉得自己其实可以去南丁格尔护士学校进修个两年,这样自己的医院说不定可以增加一个免费帅哥护士长。
毒药是被饿醒的,再坚强的胃也受不住饥饿的折磨,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是赤身裸体,沉睡前的噩梦并没有随着清醒过来而消失,弗朗西斯科正好端了食物进来。显然,毒药已经能很快地分辨出这两个拥有一样脸孔的人,无奈地笑了笑算是掩饰自己的尴尬。
“先说点东西吧。”弗朗西斯科拿过一套睡衣递给毒药,然后姿势优雅地将银质餐具一件件放在桌子上面。菜色清淡,但是美味至极,毒药本来就对食物不挑,此刻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你和拜布尔.寇德是什么关系?”毒药闷着头在喝玉米浓汤,漫不经心地问着,并没有打算问到实话,不过是缓解一下两个人相对无言的气氛而已,事实上,这两个人一直在互相观察着对方。
弗朗西斯科放下手中的茶杯,微笑地看着毒药:“二十八年前我很不幸和他共用一个子宫发育成长,然后很不辛地和他拥有同样的姓氏,还很不幸地比他晚出生了一点,于是我多了一个孪生哥哥。”
剧烈的咳嗽声让毒药牵动了身后的伤口,皱着眉头,避开想要过来帮他顺气的弗朗西斯科,眯起的双眼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你们都喜欢以耍人为乐吗?”
弗朗西斯科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试问,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对你撒过谎,又怎么能说我耍你呢?”
毒药沉默地低下头,搅拌着香浓清甜的玉米浓汤,却没有了刚才的好胃口。过了半响才说道:“你为什么一次次帮我,你们不应该是一伙的么。”
弗朗西斯科没有说话,只是从上衣口袋里面掏出一张印刷精美的名片,推了过去,毒药也不接过来,只是瞟了一眼:“英国圣拉美莫尔医院院长 弗朗西斯科.罗兰.寇德”,毒药知道圣拉美莫尔医院在脑科方面是医学界的权威和泰斗,而这个年轻人居然就是一直隐匿在幕后充满神秘色彩的院长,这个世界真的是太精彩了。
“我作为一个医生,习惯对我看得顺眼的病人负责。”弗朗西斯科慢慢悠悠地开口说道,看着毒药的脸色渐渐散去怒意,继续说道:“我不属于寇德家族,在外人看来寇德家族的boss也没有什么至亲兄弟,我出生在英国利物浦的医学世家,是圣拉美莫尔医院的继承人。”
毒药的内心已经有些动摇,但是他还犹自逞强:“我不相信你能和拜布尔.寇德撇得干干净净。”
“你信不信和我毫不相干,只有你的伤一天没有好,我就是你的医生,因为你的主人已经授权我照顾你了。”弗朗西斯科晃了晃手机,放在毒药面前,扬长而去。
在他关上门的一霎那,屋子里面传来手机被摔碎在墙壁上的声音,弗朗西斯科笑了笑:拜布尔,你的小猎物似乎脾气也不是很好!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毒药连拜布尔的影子都没有见到过,每天有顶级大厨烹饪的意大利美食,有舒适的大床保证足够的睡眠,虽然这张床上面有他这辈子最屈辱的记忆,但是这一个星期的休息却让毒药的身体恢复地非常快。在养病期间策划过一次逃亡,但是毒药明显低估了圣城别墅的警备力量,即使拜布尔没有坐镇于此,这里依然保持着足够的警醒来防御毒药的潜逃。当数十个保镖成合围之势把毒药拦在门口的时候,从众人间走出来的弗朗西斯科只是温和地递过一支温度计,然后微笑着说:“是量体温的时间了!”料想中的惩罚因为拜布尔的缺席没有进行,毒药继续安然地享受着医生的贴心服务。
拜布尔这些日子一直住在克劳迪娅花园,每天晚上克拉克都会去拜布尔的房间,少则一个小时,多则整个晚上,拜布尔似乎已经把宠幸过的毒药完全抛在一边,又恢复成以前那种花心浪子的形象。只是阿列赫诺不知道,隔音效果出奇好的房间里,紧紧锁住的大门内,不过是拜布尔一边嚼着爆米花一边在欣赏克拉克演奏的大提琴曲,深沉舒缓的琴声流淌在寂静的黑夜,咔嚓咔嚓清脆的吃爆米花的声音作为伴奏,相对无言,各怀心事。
这样平静的生活,却在某天被一份调查报告所打破。有时候拜布尔实在想感叹,如果手下都是些庸才,不要那么能干,他一定会少很多烦恼……
拜布尔揉碎了几张纸,冷冷地对阿列赫诺说:“准备一下回去吧!”走得毫无留恋,仿佛看在阿列赫诺眼中的千些日子的柔情蜜意都成了虚幻,克拉克站在门口,灿烂的阳光下,干净的白衬衫,依然瘦弱的身躯,目送着拜布尔的车子绝尘而去。
“贝丁藏在暗处可以,别让他潜逃出意大利。”拜布尔揉了揉额角,一大早就被阿列赫诺吵醒,听着他报告好消息和坏消息。
阿列赫诺也蹙紧了眉头:“可以肯定的是贝丁受了伤,我们的人还在追踪他的藏身之处。”
“你觉得贝丁还有东山再起的可能性吗?”拜布尔挑着眉问道。
“一个藏在暗处的敌人,比明面上强大的对手可怕的多。”阿列赫诺正色说道。
“意大利的毒品市场本来就是一块肥肉,人人都想抢,但贝丁却把持了这么多年,那些人趁着贝丁失势大肆瓜分,也断然不可能轻易再让贝丁回来。但是,如果贝丁只想把搞垮我们作为目标,必定也会下狠手,毕竟,东山再起是难了,能拖个仇人垫背也是好的……”拜布尔出声笑着,看来日子还不是那么无聊。
阿列赫诺却想起另一件一直想问却没有问的事情:“boss,你是不是打定主意要进入毒品市场?还是,因为贝丁的无礼所给予的报复?”因为在挤掉贝丁之后,拜布尔就收敛了毒品市场的交易,以隔岸观火的态度看着毒品市场争斗地风生水起。
“嗯……”拜布尔敛起笑容:“这么说吧,贝丁敢打我的主意,是该给点苦头他尝尝,不过在此之前的毒品市场太平静了,西西里岛怎么可以有那么平静的海洋呢……”
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阿列赫诺心底笑了一下:“那么毒药呢,你准备怎么办?或者说我们现在开始应该称呼他为雅科夫.戈曼警官?”阿列赫诺提及今天早上获知的另一条消息,以阿列赫诺的观点来看,贝丁没有死绝对是坏消息,而毒药是国际刑警却是个好消息。
但拜布尔恐怕就不会如此认为了,望着窗外飞闪过去的风景:“我会好好和雅科夫.戈曼警官聊聊。”雅科夫三个字,咬牙切齿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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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拜布尔赶回来的时候,毒药正在他的拳击训练室里面挥汗如雨。看见那赤裸的上身,形状优美的肌肉线条,汗水密布却性感异常。拜布尔不禁为他刚才那一组精彩的组合拳叫好。
毒药扶住沙袋,转过头看了一眼,闪过一丝紧张的神色,毕竟那一天的记忆对于他来说可算是刻骨铭心。
拜布尔鼓着掌慢慢走过去:“看来戈曼警官这些日子恢复地不错啊。”
乍听到“戈曼”这个姓氏,毒药不禁一愣,随即深蓝色的眼眸充满警备。修长的身体暗暗积蓄着力量,面容却还一如既往的平静:“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国际刑警组织你总该知道吧?八年的卧底生涯,辉煌的战功,戈曼警官有让人艳羡的资本啊。”拜布尔一字一顿地念着“戈曼警官”,因为调查报告上面写着“毒药”是他的代号,缉毒刑警叫“毒药”,真是讽刺啊,不过也可以理解成他是那群毒贩子的“毒药”。
戈曼嘴角弯起一抹冷笑,看来拜布尔的势力触角已经延伸进国际刑警组织内部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回过位于法国里昂的国际刑警总部,差点都要忘记法国的天空是什么颜色,就如同现在听到自己的姓氏都感觉陌生而遥远。既然拜布尔知道了,他也不想否认,虽然以警察的身份出现在黑手党中简直是自寻死路,戈曼也没有其他更好的方法让别人相信他不是警察,只能用沉默来表示肯定。
“现在把你扔出去的话,你死一万次都不够!”拜布尔在戈曼的耳边调笑着:“毒贩子最恨的就是警察,尤其是卧底警察,他们会让你在死前尝尽世上最痛苦的刑罚。”拿到报告的时候他也很惊讶,戈曼的“赫赫战功”居然能罗列两张纸,缴获的毒品,抓捕的毒贩不计其数。
戈曼微眯起眼睛,拜布尔的话让他想起那些惨死在他眼前的同伴,最痛苦的刑罚,最血腥的场面,至今想起,心都会抽搐起来,但是他并不惧怕死亡,戈曼抬起头,盯着拜布尔的眼睛说:“我一个人毁掉过毒贩子上亿元的生意,便是死了也值了。”
拜布尔一直觉得他是一个很冷漠的人,即使帮别人,表面上也看不出多少热忱,眼前这般站着,倒是让他想起“正义凛然”这个词语,他不喜欢太过正义的人,就像雅科夫,可以为了金钱去做不可原谅的事情。也许就是戈曼的那种正义凛然,所以在第一次逃跑的时候,就算开枪也没有瞄准别人的要害,被擒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他喜欢毁掉别人最值得骄傲的东西,拜布尔的手指抚上戈曼肌理分明的胸口:“可是你死之前我会领取我的奖励,听说你潜逃失败了……”
戈曼却一拳挥了过去,过近的距离让拜布尔躲闪不及,侧头下腰,那一记老拳还是擦着眼角掠过,把他的眼镜打飞到一边。戈曼举着双拳,步伐灵活跃动,昂了昂下颚:“可惜这次我不会那么轻易就范。”
拜布尔抚过有些发胀的眼角,嘴角弯起邪邪的弧度,果然是他看上的人啊:“就不就范不是你说了算,听说你还有一个漂亮的妹妹,俄罗斯的美女真是世界闻名啊,虽然我不喜欢女人,但是我的手下……”
“你把我妹妹怎么了?!”戈曼蹙着眉头紧张地喊了起来。
“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我当然舍不得把她怎么样,不过是请她来西西里岛做做客,和她三年未见的哥哥碰个面而已。”拜布尔走到一旁,拿起另一幅拳击手套慢条斯理地戴上:“戈曼警官,我会尽地主之谊的。”
戈曼的心中燃起怒火:“我们之间的争斗不必牵扯到其他人吧,卑鄙小人!”
“我从来都不是君子。”拜布尔双拳对击了一下,“想要不受罚也不是不可能,赢了我就行。”
戈曼吼道:“放了我妹妹!”
“那得等这一次的帐结清了再说。”拜布尔步伐灵活地闪到戈曼面前,几招虚晃,风驰电掣地一拳照着戈曼的面门直袭而去,戈曼也不甘示弱地回击起来,似乎要把这些日子的愤恨,屈辱都化在凶猛的攻势之中,几个回合下来,两个人都已经是大汗淋漓。
拜布尔的身手是为了生存,凶狠毒辣,招招致命,但是戈曼所受的专业训练同样不容小觑,虽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但至少防守做的滴水不漏。然而,却在挥拳过去的时候胸腹被猛地撞击了一下,随即,拜布尔一个侧身,右腿击在戈曼脖子上的伤处。戈曼趔趄地摔倒在地上,而拜布尔也顺势压倒在他身上:“这次够公平了吧,我弄来最好的厨子伺候你的胃,给你最舒服的房间休息,还有弗朗西斯科帮你疗伤,你这回没有什么怨言了吧?”拜布尔双手握住戈曼的手腕固定在他的头顶,双腿也压制住他还欲反抗的双腿。
“拳击中不允许用腿!”戈曼已经在心里把这个卑鄙小人骂了成百上千遍。
拜布尔换用一手压住戈曼的手腕,然后脱掉另一只手上的手套:“难道带了拳击手套就一定要打拳击吗?”
“你个混蛋!”戈曼恼怒地咒骂起来。
拜布尔只是轻笑了一声,从腰后摸出一副手铐把戈曼的双手绑在吊沙袋的柱子上:“戈曼警官,大概是第一次被手铐铐住吧,但愿这种新奇的体验能让你更有感觉。”说罢,双手便一刻不停地顺着线条漂亮的肌肉缓缓向下,把戈曼的运动短裤剥离下来,隔着底裤袭上他的敏感部位。
“啊……放开我!”戈曼皱着眉,咬牙切齿地喊道。
然而拜布尔的回答却一如既往地残忍:“恐怕不能如你所愿。”手指刚刚探了进去,训练室的大门突然被撞开。
一个浅金色半长发的少年乍看到这尴尬的一幕,居然就大大方方地站在门口观赏起来。浅绿色的眼眸闪烁着慧黠的光芒,吹了一身口哨:“叔叔,你能不能停个十分钟,和你商量个事情?”
“在我子弹上膛之前,滚出去!”拜布尔拔出枪,对准那个身材挺拔的皮装少年——让整个寇德家族都头痛不已的他的侄子莫西迪斯.寇德。每次他叫他叔叔的时候,就是拜布尔最火大的时候,那意味着他要给这个小魔头收拾烂摊子。